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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听风点了点头:“但我看燕王野心勃勃,下面几位皇子也各有才干,怕不是会任由形势如此发展的。若我来献计,就会让君王先寻些能站得住脚的借口,收拾掉几家世族,筹备出军资与钱粮武备,然后积极作战,先灭越,再联韩,共攻南楚……”
城主对兵事不通,问道:“为何不是联楚攻韩?楚远而韩近,于我朝威胁更大。”
这显然是远交近攻的思路了。
苏听风却摇了摇头,说道:“虽楚远而韩近,但楚强而韩弱。联韩攻楚,韩于我不过虎兔之争;联楚攻韩,楚终会变成我等的心腹大患。”
城主顿时恍然大悟,说道:“先生竟然还是兵法大家。”
苏听风顿时听得失笑,答道:“大人这话就过了。不过是一些寻常道理而已,说明白了就一文不值了,哪里称得上什么兵法,更不用说大家。”
但是城主却躬身一拜,十分诚挚,说道:“在寻看来,先生已是在教我了。请先生继续。”
苏听风停顿了一下,才说道:“……若大燕一统天下,第二步边该当是灭除部分世家,提拔寒门,重整天下势力了。”
城主敏锐地抓住了他话中的意思:“……部分?”
苏听风点头:“燕王既然要打天下,就不可能不用世家,但却也不可能重用所有世家。而且军中武将多处于寒门,自然会受到提拔。世家之中若是有功绩者,应该也会受到重用。然而世家家族庞大,又占有大量土地财帛,若是一味封赏……只会封无可封,令世族越发壮大,威胁皇权。”
“所以,我认为,若有一日陛下统一了天下,腾出手来解除内忧,过于豪富的世家,都不会留存下来。”
城主稍稍犹豫了一下,问道:“先生既然有此言论,必然也有所教我吧?”
苏听风说道:“大人如果问起,我也不过就是有些许浅见而已。大人可从现在开始令家人收敛家业,缩减开支,切莫显出豪富之相。另外,可以捐助军费,书院,并延请大夫开义诊……若大人现在斥资为朝廷提供军费,若有成事之日,陛下必会以爵位回赠。”
到最后,苏听风语气虽然仍旧淡淡,城主却每听一句都心头一震。
苏听风所说言论,城主虽然都未曾能够想到过,但听到之时,却知晓,这是完全可行的。
这一声先生,却是没有白叫。
这日商议完毕,城主却是坚持要亲自送苏听风到门口,结果还未踏出书房门,却又有属下传来了京城的新消息。
——五皇子崩,燕王震怒,圈禁第四子。
第81章 卷二十九丛华之死
丛华身死;燕王震怒。这个消息传到苏听风的耳中时;总有一种仿佛等候已久的错觉。
他一直在猜测丛华最后的下场是如何;是会得急症猝死还是从此被遗忘在王都一角,成为一个被忽视的皇子,直到年长之后,成为一位远离朝政的闲散王爷。
但是他却没想到,丛华猝死之后;燕王的反应会是这样激烈。
丛华死后当日;燕王怒斥四皇子,命禁卫军将他看押于府中;他死后三日,燕王为其追封太子;令官员以太子礼为他下葬……
这些消息听得苏听风很是惊愕。
苏听风其实一直在等候月姬与五皇子丛华的消息。他对燕王的秉性并不熟悉;只能从一些政令与听闻之中判断这位君王的性情。而月姬与五皇子的后情;是他想要用来判断燕王性情的一大主要依据。
是阴狠还是磊落,是宽和还是暴戾……但是,此时听来的消息,却完全打破了他预先的设想。
却听城主说道:“陛下素来最疼爱五皇子,自从月夫人病故之后,怕他伤怀,便一直留居他在宫中,却不料五殿下竟然在陛下的眼皮子底下遭遇了不测,也难怪陛下伤痛至此。”
苏听风倒是真真听得愣住了,说道:“陛下十分看重……五皇子殿下?”
他还以为,因为葵姬乃异国公主,当年又是被燕王赐死,所以燕王应当不怎么重视这个儿子的。但是事实显然与他的判断有一定差距。
城主答道:“陛下众多子嗣之中,五皇子虽不能说是最受看重的,却是最受陛下喜爱的。五皇子幼时便十分乖巧清秀,葵姬被赐死之后,五皇子受人怠慢,陛下杖毙了许多人,最后更是把殿下带在身边亲自抚养……”
苏听风不知道这些皇室内情,所以才判断有误。
燕王本身并不儿女情长,所以这点父子情深才越发显得令人动容。苏听风听了这一段话,倒是对这件事产生了不同的看法。
葵姬之事爆发之后,若是燕王本身并不希望这件事牵连到五皇子,照例说应该会把柳家的事情压下去,即使要发作,也会淡化处理。
……或许,清理柳氏,还有别的内情。
苏听风开口对城主说道:“大人,我这几日有意前往燕京一趟,可能会离开一段时间。”
城主听了,问道:“先生去京城可会久?”
苏听风摇了摇头,说道:“不久,我不过想去看一看形势。”顺便看一看燕国未来的国君。
事实上,五皇子死,四皇子圈,苏听风十分怀疑,这一件事情跟陈文珝关系不浅。柳梦诲葵姬之事,虽然不知是真是假,是凑巧爆发还是可以设计,但是对于陈文珝来说,未免太有利了。
通常来说,既得利益者就是幕后凶手。
通过葵姬一事,陈文珝至少一箭三雕——抄没柳氏获得充足军费财帛,以一种令世家有苦说不出的理由瓦解了五姓之一,并在燕王面前给五皇子上了眼药。
正常来说,皇室要对世家动手,很容易导致内乱。但是如果是谋逆这种理由,那么就很难让人借此发难,何况柳梦诲并不止是投敌叛国,而且还给皇帝戴了绿帽子。
哪个皇帝会莫名其妙给自己找顶绿帽子戴?在这件事上,朝廷完全是师出有名。
“名义”非常重要。遇到这种事,便是再有影响力的世家也很难有底气与皇帝抗争。当然,虽然朝廷在这件事上得到了充足的好处,但是皇帝肯定不会非常喜欢这种获取好处的方式。
重点是陈文珝在整件事之中扮演的角色和使用的手段。
而苏听风也很在意一件事,就是整件事之中,燕王对其中发生的事情到底是否有所察觉。是有心偏袒还是真的毫无所觉。
虽然目前苏听风还不能确切地说出知晓这些消息之后能够在什么情况下起到作用,但是能够了解得更清楚一点总是好的——只有这样,他才能更加慎密且灵活地布局。
与阿仇交代过之后,苏听风就准备前往京城。临行的时候,阿仇主动开口对苏听风说了一些关于五皇子和七皇子的事情。
他说道:“我只见过五皇子一次,那时还是在陈文珝的府中见到的。不过陈文珝好像并不十分希望我见到他。现在想起来,那时候他的态度格外强硬,总觉得有种要戴不住面具的感觉……”
他的语气很平静,但是表情上却明显带了浓浓的讥讽。
苏听风开口问道:“在你的印象中,五皇子是个怎么样的人?”
“五皇子……”阿仇思索了一会儿,说道:“只觉得是个性情十分温和的人。父亲以前说过五皇子温文尔雅,饱读诗书,且谦虚宽和,却又不乏担当……我以前听父亲私下里跟别人说五皇子是最适合当储君的人。”
这么听起来,陈丛华应该是个性情温文,书生类型的人。燕国目前内忧外患,这样的人是不是适合当储君很难说,不过既然是从柳梦常的口中说出,反倒不奇怪——柳梦常自己是个学者,自然对志同道合的人更有好感。
然后阿仇停顿了一会儿,才继续开口说道:“……不过陈文珝以前说过一句话,说我和五皇子有几分相似。”
苏听风顿时抬起头,开口“哦?”了一声。
阿仇说道:“我也不知道哪里相似……不过只听说过五皇子也很爱看书,不爱宴席游园。”
苏听风问道:“还有别的吗?”
阿仇摇了摇头,有些阴郁地说道:“我不是很记得了,因为实在和五皇子接触不多。他的传闻也很少,而且多是褒奖,世家子弟之间几乎都十分仰慕他,但是具体的事迹却不多。”
听上去像是个比较低调的人。
阿仇既然不知道,苏听风也没有硬逼他说出个子丑丁卯的意思,只是对他交代道:“我这几日上京去探一探五皇子亡故的内因,看看和陈文珝是否有所关联,你就留下看家,可以吗?”
阿仇愣了一愣,然后抿了抿嘴,虽然没有露出笑容,却神色认真地回答道:“嗯,都听师父的。”
苏听风说了就做,只拿了个小布包做个样子,就孤身上了燕京。
单独出门的时候他没有乘坐马车,而是自己骑马——考虑到之后做事时可能有的需求,他前一阵子就去挑了两匹马,不是名驹,但却是体格优良,当坐骑或者拉车都游刃有余的骏马。
一等到离开了千方,他就换了装扮。
银发绿眼的模样实在是太过引人注目,一出城苏听风就换了张脸,连发色和瞳色都变回了原来的颜色。还特意把皮肤抹黑,脸上修出了一颗长着毛,让人看了一眼就不想看第二眼的大黑痣。
除此之外,他扮演的角色从样貌到装扮都很普通。
到了燕京之后,城里已经挂上了白幡,显然之前燕王为五皇子厚葬的传言并不是虚言。
苏听风到了燕京之后,随意找了家客栈住下,就开始在内城逛了一圈,然后找了一家茶馆坐下,听了不少坊间传闻,大致了解了目前京城的状况和一般人的看法。
储君过世三日内,全城拉白幡,所以京中的百姓自不可能没有知觉。但是除了些许叹息之外真说有什么大的感想,却也不见得。丛华毕竟不是真正的储君,只是以太子之礼追封下葬而已。
虽然京中不乏有人为其哀叹的,但是却绝对没有到丧失一国储君的那种悲伤程度。
茶馆里对这件事情,也没过多的讨论,最多就是感叹一下天妒英才之类的场面话,而后就闭口不谈。
在这里显然是不可能更深的内情的。
所以到了夜里,苏听风就夜探了一次七皇子府。
这时天色已经黑了,却还不算太晚——若是陈文珝已经入睡,那么即使他夜探怕是也探不出什么想要的消息。所以他是在夜幕初临,灯火仍茂的时候偷偷潜入的七皇子府。
他对于皇子府的构造并不了解,只能根据对到目前为止任务途中对于古代建筑所了解到的些许皮毛,一路慢慢摸到正房。
但是陈文珝并不在卧室。苏听风便又竖起耳朵,从头一间一间屋子调查过去,然后摸到了陈文珝的书房。
只是根据声音判断,陈文珝似乎是正在案前阅读和书写什么。
苏听风搬开了一块瓦片,悄悄地往里面瞅了一眼。
然后他惊住了。
之前的时候,苏听风也和陈文珝见过一面。
那时他的身上,除了一般人身上会有的因果气息之外,还带着些许的世界因果——世界因果是一个专用名词,指的是不会特定依附于某个个体的,会随机寄存在某人身上的因果。这个因果不是因为个人的行为举止,或者以往的善行,而来自大世界的意志。
一个战乱之世,饱受战争之苦的人们,活着或者死去之后,都会散发出一些具有特定形态的精神和意念:比如祈求战争结束,国家统一。这种意念,会和同样性质的意念自然地彼此吸引,然后结合在一起,慢慢壮大。
壮大到一定程度,他们或者直接结合能够形成新生命的精神质子,直接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