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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听风与景白梦一同离开时候,开口说道:“你心变冷了。”
若是五年前,景白梦决然做不出这样的事情,说不出这样的话。
景白梦听了,沉默了一下,然后感叹般说道:“苦难为难时候,最易让人心变冷。我觉得有时候心冷一些,未必有什么不好。”
苏听风点了点头,同意了她的话。
不过他还是转而开口问道:“你杀她时未免太过爽落了一些。为何不先逼迫她说出与何路勾结上的事情经过等情报?”
景白梦叹道:“她不会说。我是过来人,我知道。宫里有小姑娘会被何路利用,说句实话……我并不十分意外。就算没有她,也会有别人。”
然后她望着山间的枯枝和各种常青松柏,突然开口道:“此时虽寒,春不远矣。”
苏听风愣了一愣,竟没听懂她这前后话语之间的关联。
景白梦见他神色古怪,突然问道:“你相貌年少,我也没问过你几许年岁。不过见你老成,以为你已经及冠了……你莫不是,性情也如同外貌,其实还是少年?”
苏听风继续不解:“什么意思?”
景白梦叹了一口气,问道:“问你是不是识得男女之情?”
苏听风愣了一愣,却并没有如景白梦预料之中显出羞赧,还是正经说道:“知晓是知晓,但我是不会沾染上的。”
“为何?”景白梦听他这样说,略显出两分意外,“莫非你还是修道者?”
这解释起来就麻烦了,而且还有许多不便说的。苏听风略一犹疑,就放弃了同她解释的想法,说道:“大概就是这样差不多吧。”
景白梦愣愣望了苏听风半晌,神色若有动容。半晌,她突然开口,说了一句让人十分惊愕的话:“苏听风,你知道吗?我表哥心悦你。”
苏听风没有想到她会开口说这个,一时不知如何反应,呆立当场。
景白梦见他发呆的样子,突然觉得自己实在是无聊又可怜,竟然这么多年,还与苏听风在这件事上计较。
她说道:“你若不知道就算了。不用在这件事上多计较,反正也只是他独自心悦而已。”
苏听风听到这句,立刻快速无比应了一声:“嗯!”
那速度之快,回答之爽利,让景白梦几近无语。景白梦从他那一句嗯里面,听出了浓浓的对于麻烦的嫌弃和对于他人爱慕的漠不关心。
她其实本来还有其他话想要询问,但是一时却完全问不出来了。
半晌,她笑了自己。
有什么好问?他来往如风,他人的年华流光对他来说就仿佛只是一瞬间。若他们之间有着那么几分情谊,那么也是淡如白水,才是最好。
路上的时候,景白梦与苏听风解释了一下她之前那样做的原因:“宫里年少的弟子,都是买来的穷苦人家的女儿。在各地的铺子教导一年,只有聪明上进,又性情忠善的女儿,才会被挑选到宫里。不过就算如此,她们与那些因得薄情宫救助而得以脱离苦海的女子毕竟有所不同,不少对于外间及俊逸男子仍带有幻想,又是十五六岁,最是春心萌动的年龄,我待她们再好,又怎比得上情郎?”
她这样说着,也不知道想起了谁,语气中带了几分讽刺。
苏听风静静在一侧看了她两眼,却是若有所思。
不过白梦显然猜错了一些地方。那少女的痴情,怕不是对着何路,而是对着白绝的,从这边推断,少女嫉恨景白梦,对她怀有恶心,也不是不能理解的事情。
只是只因为这样的原因,就勾结外人来害白梦,却是多少有些令人不齿。
却听景白梦说道:“我旧时也是一样愚昧,所以这些心事我懂。我唯独不能忍耐,就是我薄情宫救她们出火海,免其被人奴役糟践,却换得她们恩将仇报。女儿家可以痴,可以愚,但绝不能善恶不分,失了良知。”
第44章 卷一卅八云瑾失踪
景白梦语气之中颇有感叹;似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往事;因而有感而发。
苏听风问道:“你以前遇到过吗?”
景白梦疑惑地望了他一眼。
“善恶不分;失了良知的人?”
景白梦笑说道:“是。这江湖行走,总会越到一些品行败坏,没了良知的人,不过与我没什么关系罢了。我倒是遇到好人……只可惜好人终究不长命。”
她说到这里,神色黯淡,颇有感叹。
待到两人走到门口;突然身后却传来了急促的奔跑声。
一个女弟子开口说道:“宫主!云瑾公子不见了!”
景白梦愣了一愣;问道:“什么意思?他……走了?”
“不;不是!”女弟子解释道;“就是不见了。晚上送过了膳食,就听说了宫主遇刺的事情;我本以为云瑾公子可能是去了主殿。但是方才进屋取回盘盏,才发现夏公子至今不曾回屋……膳食也只用了一半。而且,屋里有个奇怪的血字……好像是‘路’字。”
景白梦心头一震,立刻转身向着夏云瑾的住处疾奔而去。
苏听风便只好也跟上。
等两人赶到了夏云瑾的住处,发现白绝已然到了地头,正在检查房内情况。
那血淋淋的一个路字,在地上显得触目惊心。
景白梦细细看过那地上的字迹,全身不由自主地颤了一下,说道:“这是何路的手笔。”
苏听风对何路其人不了解,所以只能听景白梦与白绝在那里讨论。
“除非何路与我交手时藏了功力,否则依他的功夫,要不引起任何动静地抓走云瑾,是全然不可能的事情。”
“他留下血字,应当是为了向宫主示威。”
这话题苏听风插不上嘴,于是他耳边听着,却并不用心。
苏听风的五感灵敏,因而他的鼻翼轻轻动了动,就从房中闻出了似有似无的酒气。但是走近了桌前,却又发现桌上并无酒瓶酒杯一类物品,只有菜肴和茶水。
他低声问女弟子:“给夏云瑾送来的晚膳之中有酒水吗?”
女弟子回答道:“云瑾公子嗜好饮酒,平日自己屋中就放着好几坛子的醇酒,所以我们素来是不送酒的。”
苏听风点了点头,又问道:“你来送膳食的时候,有见到夏云瑾喝酒吗?”
女弟子顿了一下,然后一边回想一边说道:“记不太得了,因为云瑾公子平日沉默少言,也很少会与弟子们说话。我虽然日常负责给他送饭菜,但与他对话的时候也很少。他开始用膳的时候,往往我就得先退出来了。”
苏听风点了点头,然后在房里转了一圈,果然看到了几个大酒坛子。
有一坛子已经开了,周边溢出淡淡酒气。
看来他闻到的酒气可能是由坛子里溢出来的,并不一定是夏云瑾醉酒才被人抓走。
因这方面的事情难以断定,所以苏听风粗陋的“探案”过程很快就被迫结束了。
这时候景白梦已经做出了决定,说道:“我今夜就出宫,去追查何路的下落,把云瑾救回来。”
白绝听了,顿时吃了一惊,说道:“宫主不可。我觉得何路这样作为,就是为了引你上钩,你若是追上去完全是自投罗网,要是被他设下陷阱,恐怕不堪设想。”
景白梦意志却十分坚决,开口道:“不必多说了,我意已决。”
她的脸上带了两分坚决。
白绝却突然伸出手,牵住了她的手,开口说道:“不要去。”
景白梦却只是对他微微一笑以示安抚,然后轻轻地挣脱了他的手。
白绝的眼中明显地带了几分失望。
苏听风却走上前去,说道:“我跟你一起去。”
景白梦这次没有拒绝,回答道:“好!”
苏听风的能力宫中弟子都亲眼见识过,景白梦更是再明白不过。他愿意帮忙,景白梦也自觉多了不少胜算,自然不会拒绝。
但是虽说要去追何路,苏听风对于往哪里去却并没有什么概念。
但是景白梦对这方面却十分了解,说道:“去临渊城。”
苏听风露出了三分茫然。
却听景白梦解释道:“那是当年荆长天大本营。他特意留下血字,就是为了引我前去找他,取我首级给荆长天血祭。所以他选定与我一战的地方定然会是临渊城。”
既然景白梦有主意,苏听风觉得自己只要听从就可以了。
但是虽然景白梦急于出发,还是被白绝劝阻了。他开口说道:“夜色已深,就算现在出发,万一何路的计划与宫主预想中有所不同,或者他其实还埋伏在附近,反而会大意放过了。不如今夜我们先派遣弟子前往附近城镇的据点询问调查动向,先确定了何路的行踪,再去追踪也不迟。”
景白梦略作思索,还是答应了下来。
于是不少弟子彻夜出了宫,赶往了薄情宫在附近城镇的产业。然后没等到天亮,就有消息传了回来,说是在某个城镇附近出现过与何路形貌近似的男人。
于是天色刚刚露白,景白梦就与苏听风一同出发,由港口乘船下了江口,从一个河港登陆,赶往了何路出没过的城镇。
就方向看来,何路去往的方向果然是临渊城的方向。
景白梦除了苏听风,一路上谁也没带。宫中弟子的功夫都不如她,若是带上不但用处不大,还会拖累她的速度。
即使如此,一路往东南方向追踪,他们还是始终和何路保持了一段难以缩短的距离。
显然不止他们,就连何路也保持了一定的赶路速度。
景白梦毕竟是*凡躯,虽然凭着一股劲,不肯休息,但是还是免不了会有精神疲惫的时候。苏听风体质特殊,倒是还能忍耐,只是还是强迫她休息。
这样两人也常常错过了城镇,就生个火宿在野树林之中。
这过程之中,景白梦一直精神紧张,往往每天只睡个两三个时辰。
这天生了火,吃着干涩冰冷面饼,苏听风忍不住开口说道:“你也放松一些吧。若是这时遇见了何路,怕是你反而没有一合之力。”
却听景白梦沉默了一下,说道:“我放松不下来。”
苏听风劝说道:“他既然要用夏云瑾引你送上门去,想来夏云瑾这时候就是安全的,并不需要太过担心。”
景白梦摇了摇头,说道:“不,你不知道。他固然最恨我,但是对云瑾却也绝无好感。我当天杀荆长天……云瑾也曾助我良多。”
苏听风倒是意外了一下。
半晌,他才开口道:“说起来,你建薄情宫也就罢了,收拢那许多美貌男子却是为何?他们……未必有夏云瑾对你情深。”
景白梦没想到他会突然开口问这个问题。
她想了想,说道:“我当年还在京中的时候,父亲逼我嫁与沈泊远时曾说过一句话:男子为天,女子为地。地从于天,乃是天经地义。而世间男子,越是出色,越是妻妾成群。若是贫民乞丐,何见过有许多妻子?”
苏听风听到这段话,稍微皱了皱眉。
却听景白梦说道:“父亲与我说过很多话,只有这一段最为让我震撼。那时我觉得,若是我爱一个人,必然会对他一心一意,也盼望他会对我一心一意。哪怕他只是平民布衣,我也愿与之甘苦相守,举案齐眉。”
“但父亲却说,这世间之人,多数都好权利,贪钱财,喜美色,便是他年少时,也曾爱慕过美貌丫头,只是后来遇到了母亲,才终于发现这世间女子,多数不及她十之二三。他非是不好美色,只是看重母亲,不欲与她离心。而沈泊远不管过往如何,只要他愿意从以后一心一意对我,便可以了。因为从来夫妻相处,都在于经营,在于拿捏。我那时已然有美貌,有善名,又有钱财傍身,只要心中存有计较,这一辈子总能过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