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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娘娘……”
“盯紧了，一有消息立刻回报，该准备的也都准备好。”
“奴婢知道了。”
沁歆收了扇子走了出去，进来的宫女倒上新沏好的茶规规矩矩的站到主子身后继续摇扇。午膳时锦嫣称病没来，刑潋蔷明白她心结一时难解便没多询问，让宫女送了些清热的茶点和水果过去。令派了一个御医和几个暗卫守在凝月楼，这个时候，哪一处都不能出丝毫的差错才是。
夜风吹拂，月光下的树影婆娑，穿梭在夜色里的护卫发出铿锵的迈步声和铠甲碰撞的金属声。凝月楼只亮着一盏灯，红袖和迎柳守在门口有些焦急，锦嫣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半天了，迎柳急得直跺脚，抓着红袖的袖子担忧的问了几句只换来淡淡的安慰。红袖看着天上的明月有些伤感，里面的女子已经不再需要她们担心，她知道，门再次开启的刹那那个女子又会一脸冷静的站在她们面前，这岁月，当真是磨人。
刑潋蔷坐在烛火边盯着殿门口手里绞着帕子，门“吱呀”一声打开，沁歆脱下身上的斗篷拧眉说了句：“娘娘，大事不好了。”
“啪。”翠玉杯子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沿着桌脚滚动到墙角，徐徐的颤音在静谧的屋子里环绕。
夜风越来越大，黑夜里不时有人影穿梭。顾沧澜今日在御书房和白素毅谈到了中午，然后一个人待到了晚上，没有翻宫嫔的牌子独自宿在仪福宫里。仪福宫内檀香缭绕，青铜麒麟兽炉里点点的光亮忽明忽灭，从圆形炉肚子里飘出一缕缕白色的轻烟渐渐散开，守夜的小太监蹲在门槛边上支着脑袋还是忍不住的打盹。
长德回来时看到打盹的小太监抬脚踢了踢，伸手轻轻推开一条缝看了看里面又合上，只是鼻子皱了皱，里面的香似乎有些浓郁了。
被踢醒的小太监睁开睡眼朦胧的眸子看见脚边的黑缎鞋子张大了嘴惊慌的站起来，“总……总管，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长德扬起拂尘甩到他脸上怒声说道：“住口，扰了陛下休息有你好果子吃。”
那小太监忙用手捂了嘴，瞪着一双圆眼可怜的看着长德。
“今日殿内的香怎么这般重，不长脑子了么？”。
“是……是陛下要求的，陛下说今日乏的紧，就让奴才多加点香好安眠。”
小太监瑟瑟发抖，长德只觉心内慌乱，但愿是自己想多了才好，瞪了他一眼让他好好守夜。白日里顾沧澜和白素毅商议了事情便让他出宫去通知大皇子明日早朝务必到，顾君甯一向行踪飘忽不定，他抱着顾沧澜给的盒子几乎走遍了涂城所有欢馆才把人给找到，急急赶进宫时已经过了宵禁时间，守卫说什么也不肯开宫门，直到他又跑到了丞相府上拿了白素毅的令牌才进宫来。
这一耽搁下来不想进宫时皇上已经睡下了，原本是要禀报大皇子的事的，想了想便也作罢，明日再说也不迟。于是吩咐了守夜的宫人上点心，自己呆了片刻后也离去。继续守夜的小太监依旧打着歪着脑袋打着呵欠，丝毫没有注意到长德走后仪福宫的大门又瞧瞧开了一条缝，一个黑色的人影提气一闪便消失在了夜幕里。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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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祁帝突然中风
一场夜雨突来让闷热的夏天变得清爽起来，宫门的官道上马蹄声哒哒，一群绯衣紫服的大臣从马车上下来相互寒暄的打折招呼，三三两两的结伴进宫。
仪福宫的大门敞开，长德一脑门子汗的站在龙床前，明黄锦帷垂落在地上，依稀可以看见里面的人影，年迈的太医跪在地上诊脉也是一脸汗水，不远处还站着几个稍微年长的。
“荀太医，陛下这是怎么了？”
荀太医收了小巧的腕垫擦了擦额上的汗水对着长德拱手道：“公公，皇上怕是中风了。”
“混账话，陛下正值壮年怎会中风，昨日与众位大臣商议了半天并未有任何征兆。”皇上中风可不是小事，突然想起昨日自己有大半日都不在宫中心内更为惶恐。喊了门口的太监把昨日夜里当值的宫人都叫来，看着床上的顾沧澜只觉像是天要塌了一样。
“师傅，奴才去请皇后娘娘。”
袖子低眉在长德耳边语道，惊醒了悲戚中的人忙摆手让他赶紧去。
“陛下元启衰微，阴阳欲绝，臣诊断如上，不知各位又看出来了什么没有？”荀太医也知道出了大事，现在只得询问太医院里其他有资历的太医，希望是自己诊断错了，也好过皇上当真躺在床上起不来了。“
”鼻鼾息微，手撒肢冷，确如荀大人所言。“昨日他来为顾沧澜检查时还一切如常，不过并没有把这话说出来，其他太医也跟着附和，长德就要跪到地上哭起来。
急促的脚步声渐渐走进，仪福宫一干人忙站起来准备向来人行礼，刑潋蔷伸手推开前面的人径直跨进殿门冷声开口道：”陛下这是怎么了？太医杵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为陛下诊治医治。“
”臣等惶恐。“
一群人整齐的跪在地上，刑潋蔷大怒，凌厉的眸子扫向众位太医：”就没有一人站出来告诉本宫一声到底发生了什么？“
太医们吓得双腿直打颤，最后还是长德和荀太医开了口。
”娘娘，陛下是中风了。“
”中风？“刑潋蔷皱眉。
”陛下昨日还好好的，老奴今日叫陛下起时怎么也叫不醒，实在担忧就私自来查看，不料陛下躺在床上怎么也叫不醒，老奴这才宣了太医。“
听闻这个消息似受到了大的打击，刑潋蔷几乎站不住。
”娘娘。“
”母后。“
”到底是怎么回事？陛下怎么会无缘无故的突然就中风，你们这群太医是欺本宫老糊涂了吗？荀太医还不从实说来。“
被点到名的荀太医双腿一颤，利落的跪倒地上为自己辩解：”娘娘，臣等惶恐，若是微臣一人诊错也就算了，可是如今整个太医院和微臣的诊断结果一模一样，陛下确实是中风的症状，臣等不敢胡乱开口。“
”荀太医所说确实是事实，还望皇后娘娘明鉴。“
一群太医跪下来为荀太医说情，本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事情，这个时候倒也是上下一心。
刑潋蔷也不好再为难，于是转过头看着床上不省人事的顾沧澜眼神悲凄无助。
仪福宫内众人大气也不敢出，锦嫣和沁歆紧紧的看着刑潋蔷，就怕皇后娘娘会突然扛不住这个噩耗。
微微发颤的身子如同在风中摇摆，沁歆和锦嫣忙扶着她，刑潋蔷一片煞白的脸上滚出几滴泪珠，扶着沁歆的胳膊挪了挪脚坐到榻上伸出手抚上顾沧澜的脸颊突然嚎啕大哭起来，”皇上，皇上，您这是怎么了呀？“
”娘娘。“
”皇后娘娘。“
”母后。“
看见刑潋蔷哭，锦嫣也跟着难受，沁歆和金牙不知如何去劝慰，焦急的站在刑潋蔷身边低声安慰着，然而扑在顾沧澜身上的女人却好像什么也听不到一样眼泪四流，无助的喊着顾沧澜的名字。底下的人一阵劝慰却无济于事，沁歆叹了口气突然单膝跪在刑潋蔷面前抚上她的手说道：”娘娘不要这样，让太医诊治陛下会醒过来的，现在要稳住人心啊，还望娘娘以大局为重。“
刑潋蔷朦胧的眸子似看到了一丝清明渐渐缓过神来自言自语到：”对，你说的对，本宫不能倒，本宫要守着皇上直到皇上醒来。“
后面的人舒了一口气，若是后宫的主子也跟着倒了祁国就倒了，于是收起脸上的焦急直挺挺的站着等待着皇后娘娘的发话。
”长德，派人盯住仪福宫里的人，切莫传消息出去，陛下重病之事先莫要后宫知晓，太医院赶快开出方子，至于今日早朝……长德，本宫去向大臣亲自说明，另外八百里加急通知安王立刻回朝。“
”是，老奴即刻去办。“
慌乱了一个早上的仪福宫很快平静下来，来来往往的宫人低着头做事，大气也不敢出。六个侍卫提着一个宫女两个太监进来，刑潋蔷眼神一转，长德赶忙解释道：”娘娘，这是昨晚上在仪福宫值夜的宫人。“
”拖出去斩了。“
”皇后娘娘饶命呀。奴才（奴婢）们什么都不知道。“
刑潋蔷不加思索的说道震惊了众人，三个奴才反应过来痛哭求饶，长德看刑潋蔷脸色铁青把原本要开口的话咽了回去。锦嫣觉得有些残忍，想要开口为他们求情，一旁的沁歆拉了她的袖子使了个眼色，锦嫣也看见了刑潋蔷难看的脸色，只得住了嘴，拧着眉头站在刑潋蔷的身后看着三个宫人在一片哀嚎中被拖了出去。
”母后……“原来还是忍不住要为那几个宫人求情的，看着刑潋蔷怒气冲冲的眸子和一旁沁歆的眼神示意，不得已把求情的话咽到了肚子里，随即改口道：”母后，让我来守着父皇，母后就安心处理其他事情吧。“
刑潋蔷宽慰的点了点头，带着后面的一群人匆匆出了仪福宫，沁歆和长德跟在后面。锦嫣走到龙床边看着床上的顾沧澜一阵唏嘘和难过，他虽不多与顾沧澜有交集，可自从知道了他便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心里还是有些不自在的，对他始终是有着莫名的恐惧和敬畏，看多了他温柔中却透着凌厉的样子，如今无神的躺在床上实在是万般滋味萦绕心头。他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觉得这一切定然不是偶然，而刑潋蔷自然是会知道一些的，而更多的，她就不敢去想了。
”唉，父皇，或许母后也是无奈的。“不管顾沧澜听不听得到，她还是开口宽慰床上那个闭着眼睛如睡着了一样的人。锦嫣觉得自己已经不像自己了，会怀疑，会算计，会掩饰，甚至会说谎。
朝堂上一干大人站在那里议论纷纷，早朝时间已到却迟迟不见皇上的影子，就连来传话的太监也没有。
”皇后娘娘到。“
随着宣礼太监的一声高喝，一排侍婢宫人低着头步履匆忙，刑潋蔷从殿外进来，后面跟着长德，大臣们虽有疑惑还是恭恭敬敬的跪下来行礼高呼：”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平身吧。“
繁琐的裙摆拖在红色地毯上，刑潋蔷走到百官前面声音颤抖的开口道：”先祖有训，后宫不得干政，可本宫今日进入朝堂实属不得已之举，现在本宫有一件事要在此宣布，还望众位大臣听过后莫要惊慌，也要管好自己的嘴巴。“冷艳的眸子瞥了一眼底下突然惊慌的大臣提高声音缓缓开口：”陛下昨日感了风寒，太医诊治怕是有中风之兆，未免人心惶惶，本宫在此交代诸位大臣，今日早朝暂且罢免，皇上一旦病情有好转会立刻通知诸位，至于接下来朝堂上的事情就交给丞相、尚书大人处理了，本宫希望在陛下养病期间不管是后宫还是朝堂都不要出现任何的纰漏才是。“
”臣等谨遵皇后娘娘懿旨。“皇后眼眸微红，底下人也不是傻子，眼下不管皇上的情况如何，也来不及探究皇后娘娘话里的意思，今日朝堂之事还是回去了私底下再商讨。
”娘娘这恐怕不妥。“白素毅站了出来。
”丞相大人可有异议？不如但说无妨。“刑潋蔷扬了扬下巴，垂下的眼睑里睫羽布下重重的阴影。
白素毅只觉数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涩着嗓子开口道：”陛下身子一向健壮怎会病的如此突然？“这话无疑是在挑战皇后娘娘的微信，白素毅笑得牵强，面前这个女人一向不温不火却和祁国的主子一样是个惹不得的人，只是……如今由不得自己畏缩。
”都说病来如山倒，陛下身子如何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