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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知无忧的暗器不是好玩的,墨小宝强忍住笑意,只是那唇角微微勾起的弧度,泄露了主人的本意。
“小王爷若没什么事,就请回吧。”她优容不迫,“明日还要看士兵操练。”
夏侯泽墨表情戏谑:“方才无忧不是还舍不得本王离开吗?怎的现在下了逐……”话未说完,就见一枚铁蒺藜夹风带雨而来,墨小王爷侧身,险险一躲。
然后,只听那人一句冰冷至极的话:“请!”
墨小王爷终于不再废话,收起了无赖的样子,掀起了帐帘准备在无忧没发火前离开,回头叮嘱着:“本王的营帐就在旁边,无忧若是有什么事大可来找我。”他眸含歉意:“万鍪城宿食紧缺,委屈你了。”
想在皇城,无忧公子身为大楚右相,一呼百应。而到了地僻人偏的万鍪城,衣食紧缺不说,还遭众将怀疑。这待遇,当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无忧舒缓了眉目,淡淡道:“小王爷若是感觉委屈了无忧,就将整个西戎攻下赠与我便是。”
“好!”夏侯泽墨爽朗一笑,没有半分犹豫,甚至连利弊都未分析,就这样应承下来。
无忧公子不想,自己的一句无心之话,倒真让夏侯泽墨当了真。
本想在夏侯泽墨走后好好睡上一觉,不想被一位不速之客扰了清梦。
弹指点燃烛火,无忧起身披上外衣,气定神闲道:“不知贵客还要站到几时?”
一白衣人从暗处走出,动作优雅从容,没有意思被发现的尴尬之意。然而,那一举一动之间的优容,竟像极了一个人——百里无忧!
只是,顺着烛光仔细看来,此人的面容却是平凡至极,一眼看后,竟连他的大致轮廓也记不清楚。
熟稔的走到床畔,白衣男子微微勾起唇角,笑意温柔:“小忧儿,可还记得我是谁?”
无忧心中溅起一片涟漪,努力克制自己的声音:“你是……师兄!”
百转千回,这个男子竟又出现在自己面前。
“没想到小师妹还记得我。”肖逸白低低的笑着。
无忧笑言:“无双可不在这里。”
肖逸白欺身上前,用指尖勾起无忧的发丝,声音低沉:“肖逸白只有一个小师妹,那便是你!管她无双还是西戎萼云,在我眼中不过路人而已。”
无忧拂去白衣男子的手,冷冷道:“还请师兄看在师父面上放尊重些。”
若论世间谁人最让无忧公子无可奈何,眼前人就算一个。
不是打不过,不是说不过,而是无计可施!
谁让此人是她的师兄,从小不辞辛苦的照顾自己,事无巨细,绝不假借他人。
肖逸白摊摊手,看着近在咫尺的绝美容颜,无奈说:“还是小时候的小忧儿可爱,如今竟连半点玩笑也开不得了。”
无忧按捺住想发暗器的冲动,面无表情道:“不知师兄此次踏足尘世,是有何事?”
重雾山的弟子向来不准出山,除非得到师父的允许。犹记得四年前自己出山,若不是有大师兄护着,差点就逐出师门了。
肖逸白向来厌恶尘世中的虚伪,“自然是师父有事吩咐,不然我怎会轻易踏足这污浊之地。”他神情倏然变得凝重,认真道:“你务必在二十四岁生辰前,回到重雾山,不然,性命堪忧!”
“还有,师父说你若心中还记挂着天下苍生,对大楚还有须臾感情,须得在必要时杀了一人。”
“谁?”
、【11】 杀了他
“夏侯泽墨!”
“……为何?”无忧按捺住心中的不平静,缓缓问道。
肖逸白微微皱眉:“我观此人眉宇轩昂,有龙腾九天之势,这点相信你也看出。然,他命无帝星,一生只能位极人臣。如若不甘屈居人下,必会导致楚国乃至整个天下生灵涂炭,民不聊生!”
也就是说——你无忧若想保住大楚,你的母国,就必须在夏侯泽墨还不足以对大楚造成威胁时,迅速杀了他。
——杀了他!
杀了那个曾经给过自己温暖的少年,
杀了那个曾经在月下煮茶论天下的男子,
杀了那个嬉笑无赖,逗自己欢心的邪魅王侯!
会舍得吗?
“小师妹,我会给你几天时间考虑,大楚的存亡仅在你的一念之间。七天后我会离开,届时告诉我答案。”
一阵清风吹过,肖逸白已离开帐子,徒留无忧一人踟躇。
现下夏侯泽墨羽翼未满,杀与不杀,仅在自己的一念之间。若他日他立了赫赫战功,再想杀了他,也不是件易事。
若是换了你,你又会是怎样的抉择?
月上中弦,四野苍茫。
此刻,几条黑色的影子正穿过军营——
“老卢,你说我们这么做合适吗?”卫临小心翼翼的问道。要是被小王爷知道了,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
卢琦皱眉,似是在考虑着此事的利弊性。虽说那病公子身无长处,但好歹也是朝中的右相,又是小王爷力荐的人物。会不会是他们几个老家伙小瞧了这病公子?
“瞧你们那怂样,出了事由我霍飞扛着!”霍飞是从军出身,打心里看不起弱不禁风的文官。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卢琦一咬牙,低声道:“一会听我安排,今晚就让那病公子吃吃苦头,省得他以后给万鍪城添乱子!”
军区重地的一营帐内,烛火摇曳,渐渐的灯光暗下来,直至熄灭,一片漆黑。
也表示着帐内的主人已经休息。
夜空中,一轮圆月被乌云遮住,整座军营陷入一片死寂中,正是月黑风高杀人越货的好时段。
卢琦、霍飞、卫临、赵蒙四人如一阵风般,穿到军区重地一帐前。
“就是这里了,咱们动作轻点,得手了就走,小王爷就在附近营帐里。”
无忧看着帐外鬼鬼祟祟的四条影子,着实感到好笑。只不过今日太过疲惫,没这个精力陪他们玩玩了。
屈指一弹,四颗铁蒺藜从她指尖飞出。
黄沙一般颜色的帐篷陡然出现四个如小拇指大小的圆孔。
而帐外四条如鬼魅般的影子却不再走动,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犹如一尊雕像。
很显然,四人被不知不觉的点住穴道了。
他们身为中将以上的武官,武功自然不弱,究竟是谁,竟了无声息的将他们四人一同擒下!
这人,当真是太可怕了!
旁人不知,上将卢琦却是心知肚明,他自幼听觉灵敏,若没有听错,方才是有一阵破风声从那病公子的帐内传出。他虽想极力避开,却不想自己的速度根本不能与此相提并论。
心中感慨万分,这回丢人要丢大发了!
雄浑的号角声在晨光微熹中响起,全体士兵迅速在半刻内全部离开营帐,整齐秩序的集合在校场。
而卢琦霍飞他们四人却依旧像根木头一样站在无忧公子帐外——
欲哭无泪!
军区重地鲜少有人经过,可不代表着没人经过。若是被人逮到他们擅闯军区重地,可是要挨军杖的!
这也不算什么,要是士兵们看到了自己的将领成了这副衰样,不知道又该这样笑话他们了。这张老脸,往哪摆啊?
待号角声响过三声,无忧公子已出了营帐,滑动轮椅来到四人面前。
她嘴角含着温润的笑容,面容清隽雅致,明明比任何人都矮了一个肩膀,却让人不敢忽视。
右手微扬,四枚飞蝗石弹出,四人反射性的一闭眼,再睁眼时已然发现自己能动了。
“四位将军辛苦了。”无忧微微颔首,语气谦雅。
她虽将这局棋赢得满堂皆彩,却毫无胜利者傲慢的指责,反倒是虚怀若谷。
四将心中甚是羞愧,顾不上站立一夜的疲劳,忙单膝跪地,诚恳道:“公子才智无双,暗器高绝,是我等鼠目寸光,以貌取人了。望公子恕罪。”
无忧弯腰虚扶起卢琦,温润道:“诸位客气了,无忧出此下策实属不妥。但战争降至,诸位与我心生间隙,敌军若知,只怕会嘲笑我大楚毫无军纪可言!”说到最后一句,无忧俨然是声色俱厉。
四人脸上一红,低头听教。这点,确是他们考虑不周,差点坏了军中法纪!
“无忧——”清亮的声音由远及近。
只听声音,就已知道来者是谁。
那邪魅朝气的音色,只此一家别无分店。
待那人来到身前,无忧微微一笑,朱砂幽柔,礼节性的问候:“小王爷怎么得空来了?”
夏侯泽墨解下身上皮裘,覆在无忧单薄的肩上,瞪他一眼,“你身子薄弱,怎么还穿这么单薄。”万鍪城位于楚国东北部,天气自然不比皇城湿润缓和。
无忧感受着还带有他余温的皮裘,心中有说不明道不清的感觉淡淡漾开。她抬头,朝夏侯泽墨清雅一笑,这一笑,不同于往日的淡漠敷衍,像是春日里初盛的桃花,嫣然绝世!
直教人痴了、醉了,此生再不能忘记。
墨小王爷看着面前满脸通红、身着黑衣的四位大将,剑眉微挑,薄唇扬起一抹苍穹无情的笑意:“你们四人怎么有闲心到军区重地溜达?”话锋一转凌厉:“可有通行的文书?”
四将眼观鼻鼻观心,暗中腹诽:半夜偷袭的怎么会带通行文书?小王爷你这是明知故问,要往死里整我们呀!
“既然没有,那按军中峻法——擅闯军区重地者,轻则百杖降级,重则砍首示众……”夏侯泽墨说的极其缓慢,语气也甚是慵懒,却让人感到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
、【12】 树上开花
既然他想玩,那她也应该极力配合,不是吗?
“小王爷似乎弄错了一件事。”无忧很是配合的和墨小王爷唱双簧:“四位将军是受邀到在下帐内探讨战事,何罪之有?”堂堂的右相想请几名中将议事,还是绰绰有余的。
卢琦这才认识到,面前这个少年外在也许是文弱甚至是残疾的,但内在的宽和坚忍,却是旁人所无的,无愧为权倾朝野的右相无忧公子。
他们四人心中是感激的。
毕竟,这天底下以德报怨的人实在是太少了。
夏侯泽墨笑的如狐狸一般,明了一声:“哦——”那拉的长长的尾音,让众将心中一阵发麻。
看着四人身上穿着的夜行衣,墨小王爷还是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卫临,真是这样吗?”
“小王爷,是……是这样的!”几人中卫临胆子最小,一听夏侯泽墨问他,急忙顺着无忧的话说下去。
待四人逃也似的离开军区重地,夏侯泽墨笑得灿烂,修长的手搭在无忧肩上,“没想到温润如玉的无忧公子,竟有这么奸诈的一面,啧啧……”
无忧一掸云袖,端的是高华文雅,淡淡的说:“在下这点雕虫小技比起小王爷来说,根本无伤大雅,登不上台面。”
敢情墨小王爷才是这奸诈的代表!
“……”夏侯泽墨彻底无语,随即无奈一笑。
若是说五天前的无忧公子让万鍪八十余万将士怀疑小觑,就如中将霍飞夸言:我一根手指头就能把那病公子捏死!
那五天后的今天,无忧公子已稳稳的坐在万鍪第二把交椅的位置上,万军敬仰。
也难怪,自右相无忧来后,整座军营的效率运转的高达以往数倍。
边关的设防、士兵的防守、多天来堆积的文件、粮草的安置、辎重的修复、队形的操练……全部都有条不紊的运行着。
夏侯泽墨不知道不知道无忧会不会累,只看到他在处理完一大堆令人崩溃的事务后,还有闲心喝喝茶,偶尔出去散散步。
比如说现在,无忧和墨小王爷就在位于万鍪城西侧的郊外乡村悠闲的漫步。
东北的风格外凛冽,寂静的小村庄在秋末就已萧瑟一片,如今只剩下稀稀落落的败草枯枝。
加上战事陡起,本就不多的村民早已卷起钱财,逃离本地,只剩下数头无法带走的黄牛在荒芜的田地里晃悠着尾巴,颓然至极。
侧首,是眉目依旧的白衣少年。
夏侯泽墨心中油然而生出一种感慨:如果能和他一直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