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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叫谛听,曾是魔域血盟之都,里面住着血盟盟主白夜魔帝。然而,某一日突然连城带人一起人间蒸发,成为上古魔族的一桩疑案,直到三万年前才被一位修士发现,原来是被谁屠了满城,一个活口也没有留下。”
夙冰听的冷汗淋漓:“这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元宝斜斜睨她一眼,“你之前在炼魔山曾经见过邪皇印,应该知道邪皇此人吧?当年就是他最先发现了谛听遗址,试想一下,若不是从谛听城内、白夜魔帝身上得了什么天大机缘,凭他一个四灵杂根的道修废材,如何能在短短三百年的时间内,一跃成为魔域一代枭雄?”
“邪皇……”
夙冰喃喃念着,忽然觉得脊背泛寒,敛下七上八下的心思,她犹豫着问道:“元宝师兄,等我回去北麓之后,你若是有空的话,可不可以带我前去谛听遗址看看?”
“你敢去么?”
“天下间,只有不能去的地方,没我夙冰不敢去的地方。”
元宝泯着嘴儿微微一笑:“陪你走一遭也无妨,横竖修仙的日子实在无聊。”
夙冰也僵硬着牵了牵唇:“呵呵,看来天下之大,已经没有能让你感兴趣的地方了。”
“有。”
“哦?”
元宝眯着眼,指向夙冰:“你心里。”
夙冰一愣,旋即哈哈大笑起来:“你啊,认真一点儿会死么!”
“往昔就是太过认真,才会被一个情字害到死。”元宝倒是一点儿没笑,淡淡说,“过往不是拿来缅怀的,更不是用作叨念的,它的存在只有一个目的,告诫我们莫在犯同样的错误,此路不通,那就换种活法。”
夙冰不明所以的望着他,元宝却转眸望向别处,不说话了。
沉默着,一直行到距离出口一百丈左右的地方,他们紧挨着峭壁停下,放出神识打探四周的情况,发现有几名修士顺利从出口离开,才指挥着横公鱼游了过去。
这一路实在太过顺畅,像是有人先前开路一样。夙冰有些忐忑不安,鸣鸾去哪了?
出口处是一道闪着荧光的结界,横公鱼无法穿透,便在结界外停住。
“你先出去吧。”元宝挥手收了横公鱼,笑道,“以防万一,还是我来垫后比较稳妥。”
“行。”
知道他本事大,夙冰也不同他客气,脚尖在玉箫上一点,施展轻身术跳向结界。
结界立时便如一面支离破碎的铜镜,夙冰只觉得浑身似被钝器割裂开一般绞痛,眼前光怪陆离,闪的瞳孔一阵紧缩。她隐约觉得哪里不太对,不管识海再怎么纷乱,也始终保持着警惕。
从结界掉出界外时,她落地那刻好像踩在什么尖物上,右脚面整个被戳穿,隔了一会儿,才开始向外流血。
整个人向下凹陷约有半尺,她垂下头,发现自己正站在一个土坑里。
运气试了试,流血的右脚已经被坑下的神秘磁石完全吸住,根本无法移动,这染血土坑周围贴满了符箓和一些看不懂的鬼画符,证明了此地不是一般的土坑,而是某种阵法的阵眼中心位置。
夙冰纳闷极了,方才那道结界不是出口吗,这是把她传哪儿去了?
幸好这点儿外伤对于金丹期的修士来说,实在算不得什么,夙冰告诉自己稍安勿躁,默默等待了片刻,元宝始终没有出现,也不见其他修士传来,夙冰终于确定,自己被人设计了。
正打算放出神识窥探一二,一转眼瞧见靳耀从一面山壁内浮了出来,冷冷道:“等你很久了。”
夙冰不由皱眉:“靳公子,你到底想做什么?”
靳耀长身而立,风度翩翩的立在风口,举手投足间自是一派谦和儒雅,但那跋扈的腔调却和举止极不符合:“少同我装蒜!”
“我同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你何故三番四次的想要置我于死地呢?”
“是你三番四次的与我为难才对!”靳耀提起之前的事情,气便不打一处来!从小到大,谁不巴结着他,哪怕想要天上的月亮,长辈们也不会说一个不字!何曾类似此次,一而再再而三的遭受挫败,且还被他以“合欢琴”大肆羞辱,亲手杀了自小一处长大的书童!“姓苏的,我靳耀想要的东西,便没有得不到的!你百般阻扰,我就偏要得到!还要让你眼睁睁看着!更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脑子没毛病吧?”
夙冰顿感无语,谁来告诉她,这一代的小修士们究竟是怎么了?资质和性子全都成反比的么?要么嚣张跋扈,要么心理变态,不过鸡毛蒜皮大的事儿,嫉妒心占有欲不要太严重!心里连连咒骂,忽然想起什么,夙冰的双眸陡然一亮:“你……你该不是看上我道侣了吧?”
靳耀冷冷一笑,并没有否认:“你知道的太晚了。”
“哎呀!”夙冰一拍大腿,笑着直不起腰来,“你!你早说啊!早说我就成全你们,何必动刀动枪这么难看?!”
“看上看不上,眼下全都是其次,我只是非得到不可!”靳耀被她的反应唬了一跳,稍一思量,以为她是害怕的表现,愈发趾高气扬,“此阵名曰化骨,乃我派师祖所创,所选用的材料,皆为化神期修士亲手炼制,任你三头六臂也休想逃出去!”
“于是呢?”知晓了他的意图,夙冰反而一身轻松。
“它会从你脚下的伤口开始,一寸寸腐蚀你的肌肉骨骼,经过七天七夜之后,将慢慢向上渗透,直到将你化为一滩血水。”靳耀阴冷冷地开口,唇畔扯起一抹弧度,祭出一杆金珠玉笔,屈指一弹,虚空画出一个框子。
那框子闪动了下,浮出一面镜子。
夙冰透过镜像,隐约可见一处装饰华美的洞府,床上正翘着二郎腿睡觉之人,真真是邪阙。他似乎有所察觉,侧了侧眸子,正好同夙冰的视线对上,很显然从他的位置看不见夙冰,便嗤笑一声,扭头继续睡大觉。
夙冰看笑话似的看一眼靳耀,这货是软的不行,打算来硬的了。
且还要她亲眼瞧着。
太变态了!
夙冰扶着额,几乎快要憋出内伤,最后忍不住笑的前俯后仰,原本积郁的一些负面情绪,这会儿子竟然一扫而空,心道这么可爱的小家伙,她还真有些舍不得下手。靳耀被她笑的心里发毛,蹙眉道:“你笑什么?”
“没什么。”
夙冰摇摇头,靳耀所言非虚,脚下的化骨阵虽然瞧着简单,但确实十分厉害,先前还只是脚下不能动弹,现在已经麻痹到了腰部,丹田像是被冻住一样,完全释放不出一丝灵力。看来,眼下只能元神出窍了,真是麻烦。
“你就在这慢慢儿等死吧!”
靳耀得意洋洋,姿态甚雅的拂了拂长袍上的褶皱,转身便要离开,却突然感受到背后一股力量直奔后脑勺而来!他心下一悚,还未来得及回头,便被一只鬼爪子锁住咽喉。
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他都没有反抗的余地。
人影绕至眼前,靳耀惶然道:“你……你是谁?”
夙冰挑了挑眉毛:“看不出来么,我是个夺舍的。”
根本不等他有所反应,夙冰扬起右手食指,在他大腿上划出一道大血口子,毫不留情的将他扔进阵法中心。这阵法的原理就是个血阵,流血越多越能吸引火力,麻痹的也就越快。要不是靳耀有心慢慢折腾她,只在她右脚戳出一个针眼儿大的洞,兴许她连识海都要被麻痹,元神便会锁入体内,一起被腐蚀干净。
什么叫做自作孽不可活,夙冰算是见识到了。
因为大灵动脉被割断,靳耀腿部的伤口血流如注,一下子便将阵眼儿下的磁石给吸引走了,夙冰赶紧缩回躯壳,一鼓作气从阵眼儿中跳了出来。脚下虚浮无力,一个趔趄摔了下去,她晃了晃脑袋,只觉得识海涤荡翻滚,头晕眼花。
一是被这阵法伤了筋脉,二是元神和身体的契合出了问题。
看来她元神之力已经差不多耗尽,今后若再强行使用,极有可能无法回到身体中。
得,自重生以来,一项最强势的保命本领就此作废。
瞧见靳耀已经昏了过去,夙冰盘膝坐在地上,调动灵力在周身运转,以疏通经络,但那股麻痹的力量居然顺着灵力开始向周身扩散开来。夙冰惊了一大跳,慌忙止住灵气在体内的运转,生生将它们重新逼回丹田。
识海探入丹田内,金丹居然微微有些泛黑?!
中毒了?
夙冰讶异之下,方才想起右脚内扎进的尖锐之物,便又将神识探去,原来是一根鱼刺模样的尖刺,不痛不痒,就在血肉里面嵌着。夙冰运了运气,本想将它逼出体外,它却像长了脚一样,顺着筋脉四处游走。
夙冰心头一沉,她对医道谈不上精通,但炼了那么多年丹,也粗懂一二,却丝毫不知从何下手,看来此物并不一般。
本想打醒靳耀问上一问,但夙冰隐约觉得他也未必清楚怎么回事,况且以他的状态来说,撑不过两三天就会死,在他本命元灯熄灭之前,必须把邪阙给弄出来。
重新站起身,脚下像是踩了棉花,有些飘忽。
定了定心神,夙冰从储物袋里摸出三颗珍藏许久的上品化毒丹服下,先不管是否对症,总归能压制一下。
举目望去,此地也不知道是哪儿,但看周围山石的模样,似乎还在天湖秘境之中。她试着御风而起,但飞不了多高便被一道无形禁制弹了回来,更加确定了她的猜测。
既然又回到秘境,只需再出去一次就是了。
夙冰拔腿正打算离开,蓦地感受到灵兽袋有些异样,该不是小雏鸟出了什么事儿吧?她纠结着缩身进入灵兽袋中,打眼瞧见风声兽浑身燃着火,在地上不断翻滚着,叫的声嘶力竭,活像杀猪一样。
小雏鸟嘤嘤叫着,跳在夙冰脚面上,亲昵着蹭她的脚脖子。
夙冰一诧:“这是怎么了?”
阿呆倒栽在泥土里,哈哈大笑:“不知道,它正闭关呢,被这小鸟啄了下屁股,就成现在这样了。”
夙冰一头冷汗,赶紧一挥袖子,以灵力压制住它体内暴走的三昧真火。风声兽好一会儿才停下来,呼哧呼哧喘着气,一个翻身跳起来,就要向夙冰脚上的小鸟扑去。
夙冰本想一脚将它踹开,竟被它的力量波及到,被迫向后退了几步。
“哎呀,多多你进阶了!”
“咦?”风声兽怔愣着停住脚步,原地蹦了两下,咧着大嘴哈哈大笑,“真的进阶了!”
夙冰仔细检视它一遍,从筑基到金丹,这蠢货的力量比之前浑厚了不只十倍!这就是神兽和普通灵兽之间的差别,它们本身的资质好,血统纯,级别低的时候瞧不出来优势,但随着级别提升,每次进阶,成长值都比普通灵兽要高出几个等级。
当然,不排除吃了龙角的缘故。
既然风声兽进阶成功,夙冰便带着它一起出了灵兽袋,自己受了伤,正好以它代步。
风声兽一听,极不高兴:“我都已经是金丹期的大神兽了!”
夙冰合拢拳头,指节捏的咯吱咯吱作响:“是吗,让我试试有多大?”
风声兽打了个寒噤,心不甘情不愿的伏下前爪,嘴里还在说:“快些弄只小灵兽使唤吧,以后这种脏活累活别再让我做了!若是让别的神兽瞧见,我的脸都丢光了!”
“哪儿那么多废话!修为只升了一级而已,架子倒是端出十级!”
夙冰翻身坐在它愈发宽而厚实的脊背上,稍稍一用力,周身肌肉便是一阵抽搐,忍痛骂道:“等到来年化形,还不将老娘给吃了?!瞧瞧大白,虽然臭毛病一大堆,也没你这架子!”
待她坐稳之后,风声兽威风凛凛的嚎叫一声,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