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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就怪了。顾成卉感觉到了一丝异样——往常休沐的时候还罢了,特地称病不去上朝,反而与孙氏齐聚寿安堂。上一回这样郑重其事。还是顾七被掳的时候发生的了,这一次又会是什么事?
不管是什么,打听一下就知道了。顾成卉想了想,忽然拿起勺子,小心地把杏仁酪表面上的核桃仁、玫瑰之类的干料给铺匀了。又用勺子底轻轻抹了抹,直到它看起来没人动过的样子。便将它塞进了忍冬手里道:“用送这碗酪子给祖母的名义去一趟寿安堂,打听打听发生什么事了。”
“可是您分明都吃过一口了”这句话,顿时涌上了忍冬的舌尖,几乎马上就要吐出口来。顾成卉见状,百无禁忌地挥了挥手道:“反正也不是真的要给祖母吃……你快去罢!别耽误了。”
忍冬微微苦笑一下,这才应了一声离开了。一路端着杏仁酪来到了寿安堂门口,果然气氛与往日不同——她才一进门儿,就有一个小丫头迎上来笑道:“忍冬姐姐来有什么事儿啊?”
忍冬的目光飞快地瞥了一眼主屋的方向,笑道:“我们姑娘给老夫人做了一碗酪子,叫我拿过来呢。”
“那可真不巧了!林妈妈方才吩咐,老爷太太有话要说,不许人进屋呢。”
“那也没事。”忍冬若无其事地道,“你叫长莺过来拿了酪子去热——天儿也冷了,走了这一路都凉了。”
那小丫头不疑有他,果然去把长莺叫了出来。
长莺的目光才一落到忍冬身上,忍冬顿时猜到这个小丫头怕是知道了什么。她当机立断道:“……上一回叫你热的汤,给我弄得乱七八糟的,这一回我可得看着你热!”说罢一把拉起长莺,二人便往茶水房去了。
后头那小丫头见她不往主屋走,也没去拦,只是又坐回了廊下。
长莺果然知道点消息——还不等走进茶水房的门,她就低声急急地道:“哎呀,姑娘可算是叫人来了!再不来,我只怕就要找个借口过去了。”
忍冬仔细瞧了瞧她。长莺一张小脸有些潮红,眼睛里亮亮地闪烁着八卦之光——她忍住笑,故意正色问道:“怎么回事,说罢。”
这一回的八卦太大了,长莺连自己是怎么打听到的都没提,直入主题道:“姐姐你猜这一回,老爷干了什么事?”
不待忍冬回答,她自己就激动地低声道:“老爷……原来把七小姐的身份改了!好好儿一个嫡出的姑娘,做亲的时候却写的是庶出。你也知道,七小姐的婚事挺那个的——因此家里一点儿风声都没有,却无意间被太太给发现了……哎,现在正闹得厉害呢!”
忍冬万没想到竟是这么严重的事情,震惊之下喃喃道:“这又是为了什么?”
忍冬所不知道的是,与此同时,在寿安堂主屋里,顾老爷正好满面涨红地回答上了她的这个疑问。
承受着同时来自于嫡母和妻子的两道谴责目光,顾老爷又是气恼又是羞愧,脖子上的筋都浮了出来:“……愿意和冯立那样的人结亲,本来就已经十分惹人注目了。要是让人家知道咱们家嫁过去的是一个嫡女,那流言蜚语还不得活活将咱们给压死?我可丢不起这个人!反正女儿不能上家谱,七丫头又已经嫁作了正房妻子。只要立春愿意牺牲一个无谓的名分,救的可是咱们全家人的名声!”
老夫人沉沉地叹了一口气,用力墩了墩手杖骂道:“糊涂!太糊涂!到了这个时候了,你还一片歪理……”她骂到这儿,突然发觉身旁的孙氏竟是一声没出,忙回头看了一眼。
这一看不要紧,着实叫老夫人吓了一跳:只见孙氏口唇青白,双手抖得不成个儿了,两眼死死地瞪着顾老爷,竟是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忙招呼林妈妈道:“快给你们太太松一松胸口,让她喘口气!”
孙氏口齿不住咯咯发响,确实有几分怕人。林妈妈忙上前拍背顺气,忙活了半天,孙氏终于过了这口气,她深深地呼吸了几口后,才有一种几乎要择人而噬般的目光死盯着顾老爷,嘶吼一般地道:“哈!原来你也知道冯立是一张虎口,嫁女儿给他是丢人了!那当初你又为什么死乞白赖地非要把欄姐儿嫁过去?你害惨了她一回还不够,还要害她第二回……”
顾老爷当家这许多年,哪里被妇道人家这样指着鼻子骂过,当即恼羞成怒道:“怎么着?未出阁、已*的女子,你还能把她嫁进宫里当娘娘不成?能嫁给冯立已是不错了,何苦还要拖累家里人的名声!”
一瞬间,从孙氏脸上闪过的不是怒气——老夫人愣了一下,眯眼再度望去的时候,却已经寻不见方才一督的踪迹了。只听孙氏冷笑着问道:“好,欄姐儿的身份咱们暂且不提。你又怎么口口声声与那卫大人说,顾成卉是嫡出的?难道你不是抱了混淆嫡庶的念头——”
老夫人一时震惊地过了,没有注意到孙氏对顾成卉那种连名带姓的称呼方法。她忙问道:“孙氏这话……又、又是怎么回事?你到底还瞒了我多少事情!”
“母亲消消气,这件事说起来还是一件好事呢。”顾老爷忙安慰道,“卫大人今天忽然来访,原来竟是为了他的嫡出小儿子来问五丫头的……若是这门亲事能成,可再没有更好的了。只是有一条——卫大人不知哪里误会了,以为五丫头是嫡出的。若是如实告诉他,只怕亲事就吹了……反正七丫头也是这样了,我就想着还不如把五丫头的身份抬一抬……”
老夫人的表情凝住了。方才听说顾老爷私下改了顾七身份时的不赞许一下子淡了,取而代之的是显见的犹豫之色——孙氏突然静了下来,坐在旁边的一张椅子上,目光冷冷地在们母子二人身上来回转。
过了半响,老夫人终于开口了。
“无论如何,嫡出就是嫡出,容不得你这样擅自妄为、不顾国法地混淆嫡庶。不管用什么方式,你马上去把七丫头的身份给我改回来,至于五丫头——”她瞥了孙氏一眼,垂下了眼皮。“让你媳妇收在名下,不是一样也算是嫡小姐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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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章 不能叫她嫁进卫家
“死老太婆你做梦!”
“叫我收了那个倒霉丫头在名下,好叫她一步踏上枝头变凤凰?我呸!”
“你们一家人,害惨了我的两个姑娘,如今竟还把算盘打到我的头上来了!我宁可豁出去了,也不叫你个老不死的、和那个杀千刀的如愿!”
——服侍了主子有十多年了罢?乐妈妈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失态的孙氏。
自打从寿安堂回来,孙氏就把除了乐妈妈以外的人统统都给赶了出去,自己留在屋子里,一阵一阵地嚎哭痛骂。每一句话都称得上大逆不道,要是被外人听见了,足能给孙氏惹来灭身之祸——因此乐妈妈几乎被吓得慌了手脚,忙不迭地连声劝慰主子,每过一会儿还要探头出去,看看附近有没有偷听的。
哭了好半响的工夫,孙氏这才抽抽搭搭地停住了。
乐妈妈忙递上了一条干净的手帕,劝道:“太太,老夫人不是说了吗,要为七小姐正名……”
“哈!”孙氏发出了一声了无笑意的声音,“你以为那个死老太婆是真心对七丫头好?才不是呢……她不过是怕我将事情捅出去,给顾家招祸罢了!”
她用帕子抹了抹脸上的泪迹,忽然站起身低声喃喃地道:“不行……我可不能让他们如了意!我、我这就回去……告诉我哥哥嫂嫂……”
乐妈妈有些惶恐地忙跟上了,只听孙氏用自言自语一般的声音继续道:“不光是叫他们快些上折子。还得想办法通知卫家……告诉卫家,他们要娶的嫡女,是个姨娘生的假货!”
孙氏这一走,若是事情果然接踵发生,那可就意味着跟老爷和老夫人明目张胆地对着干了——乐妈妈心里七上八下地不安,赔笑道:“太太,要不咱们先冷静冷静,写封信送出去比较好罢……”
不过就像她心中隐隐预料的那样。情绪正激动着的孙氏充耳不闻地直直闯了出去。
乐妈妈暗叫了一声苦,忙忙地跟上了。孙氏凌乱的鬓发、通红一张脸上的泪痕,映在她的眼里,更是让她心焦。就在乐妈妈正绞尽脑汁地想找个借口把主子拦下来的时候,孙氏已经冲出了院门——
两个粗壮的婆子,一左一右地从院门口两边站了起来,同时朝中间迈了一步,行了一个礼,叫了一声:“太太。”两人膀大腰圆。这么一起身,顿时堵住了去路。
孙氏的脚步,就这样被她们拦下来了。乐妈妈在后头瞪着这两个分明不是正明居中使唤的下人。嘴里不知不觉地泛起了苦味。只听孙氏发颤的声音响了起来:“好狗不挡路。给我滚开。”
两个婆子对视一眼,沉声道:“太太,您动了心火,不好随意乱走,正是应该调养的时候。还请您莫叫我们小的为难了……”
“是老……母亲叫你们来的?”孙氏眯起了眼睛。
两个婆子不吭声了——答案昭然若揭。
老夫人来了这一手,明显就是为了防着孙氏起了鱼死网破的心思。而出去找娘家人乱说话——而很显然地,这一手也确实派上了用场。
“好、好!”孙氏笑道,尖声道:“好得很!那我就不出去了,我叫我的妈妈出去办事,总可以罢?”说着。一把拉过乐妈妈,将她往那两个婆子身前一推。
乐妈妈一个趔趄站住了脚。只见其中一个婆子盯着她,冷冷地道:“自然是可以的……不过,我们要叨扰一下乐妈妈,带上我们当中一人去才行。”
孙氏猛地死死盯住了说话的人,仿佛是想叫她意识到谁才是当家主母一般——不过很快孙氏就放弃了。这两个婆子,看起来是老夫人陪嫁里的人,怪不得对她是软硬不吃。
孙氏不愿在院门口僵持着丢人,终于气恨难平地哼了一声,转身回了屋。
“无论如何,我也不能叫她嫁进卫家!”
就在孙氏咬着后槽牙,狠狠挤出这一句话的同时,有人像是给自己鼓气似的,轻声对自己说出了同一句话。
走下了汉白玉砌的台基,对面就是宏丽广和的倦勤斋了。许世岚微微有些不安地停住了脚,深深呼吸了一口气。
身边一列小太监停下了脚步,低头行礼,肃容道了一声:“许侍卫。”待许世岚点点头后,小太监们脚下悄无声息地离去了。
朝着倦勤斋走去的每一步,都是前所未有的忐忑。
皇上此时正在数十步之遥的宫殿里。
就在许世岚刚刚来到倦勤斋前的庭院里时,一个宫女忽然从后方轻声快步赶了上来,走到他身边低头道:“许侍卫,烦请您移步。”短短的一句话,没有透出半点多余的信息来,可是已经叫许世岚露出了懊恼的神色。
“姨母有什么话,不妨等我出来再说罢。”他看也不看那宫女一眼,沉声应了一句,自顾自地又朝前迈步走去。那宫女登时急了,连连低声道:“许侍卫、许侍卫……”
“你现在就给我过来。”一道冷冷的女声,猝不及防地从身后响起。
许世岚身子一僵,垂下了眼睛。他水润的桃花眸子被莫名的神色掩住了,睫毛的投影下露出了几分悲伤之意——他轻轻地转过身,道了一句:“姨母……”
陈昭妃精致厚重的妆容仿佛是一张完美的面具,只有一双眼睛盛满了严厉的光芒。突如其来的陈昭妃,今日难得地轻车简从,身边仅有一位宫女跟着,遥遥地立于汉白玉石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