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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也是来给七丫头添妆的?”
不知怎么,顾成卉很享受孙氏这样的目光。她面上漾起了一个柔柔的笑,道:“是呀……七妹妹说亲了,太太心里想必很高兴罢。”
孙氏的鼻孔猛地张了张。这时从她的身后响起了顾二太太的声音:“哟——我没瞧错罢?这是行几的丫头?怎还有生得这么好看的姑娘?”说着走上来握住了顾成卉的手,一双杏核圆眼明目张胆地不住在她面上身上打量。
“行五,她那死掉了的姨娘生得就好。”孙氏浑身不舒服,刺了顾成卉一句。顾成卉却好像没听见似的,打量起了屋里的布置。
顾二太太也不知是不是有意给孙氏添堵,她见了顾七、顾成华,连个好字也没夸,见了一个不是孙氏生的顾成卉,倒是拉起手来夸了一个没完。孙氏冷笑一声,道:“弟妹好话说了不少。可也不见你给小辈准备一份见面礼呢!”
这话不免有些失了风度——未免母亲和二婶当众争执起来,顾成华忙笑着从丫鬟手上拿过了一只盒子,打开了放在顾七面前道:“这是我给欄姐儿备的东西,你看看合不合心意?”
顾七眼皮也没有抬一下,只当她是空气一般。一旁的顾二太太倒是一连看了好几眼,口中啧啧有声道:“好一对儿湛清碧绿的翡翠镯子……”
那对镯子宛如两块湖水结了冻儿似的剔透,一瞧便价值不凡——顾七终于转了一下她一双发沉的乌漆漆眼睛,落在顾成华的脸上,露出发灰的眼白,一动不动地盯了她半响。就是屋里众人。此刻也瞧出不对了。不由面面相视。一时屋中气氛有些发凝。
顾成卉见了,微微挑了一下嘴角。顾成华这时被顾七盯得有些心慌,忙转头对两个妹妹道:“快把你们的礼也拿出来,好叫欄姐儿高兴高兴!”
从顾七出事之后。顾成宛还是第一次见到她——她神情里有一些好奇、紧张,又有些小心翼翼,拿出一只盒子递给顾七道:“七妹妹好事近了,我也没什么好东西,这个你别嫌弃。”
顾七眼珠儿在盒子上转了转,没有接过来,毫无兴趣地“嗯”了一声。顾成宛有些讪讪地退到了一旁。
轮到自己了——顾成卉往前走了一步。
好像有一根线牵着,顾七一下就抬起了头,望向了镜子里。姐妹二人的目光在镜中撞在了一块儿。顾七咧开没有血色的嘴唇,冲顾成卉笑了一下道:“五姐。”这还是她在众人进门之后所说的第一句话。
顾成卉依旧是同一副笑容,将自己准备的盒子往她面前推了过去。
顾七黑洞似的眼睛只落在她的脸上,对那盒子毫无所觉,压低了声音道:“……不错。你还有脸过来。”
顾成卉充耳不闻,只是将那盒子又推了推,道:“妹妹打开瞧瞧,一定合你心意。”
“里面若不是你的人头,只怕合不了我的心意。”顾七微微冷笑一下。
“那可不一定。我给你打开。”说着,顾成卉笑眯眯地抽开了盒盖儿——这是一只细长的红檀木盒子,里面一块湖水青绸缎上,静静躺着一只羊脂玉茉莉花簪子。那羊脂玉质地极美,有如一阵奶白色、蒙着雨气的雾,凝成了这支入手沁凉的簪子。
顾七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
“还记得它么?当初你设计叫冯立在象希楼辱我,却被我躲开了,最后孙表姐订了这么一支簪子给我。如今你要嫁去冯家,我真想不出来比这更合适的东西了。绕了一圈,还是到了你身上……”
一阵轻微的咯咯响,从顾七鼓动的腮帮子里传了出来。黑洞里蒙上了血丝,顾七阴狠狠地道:“等我见到了冯立,我发誓,一定叫你恨不得死了的好……”
“那我祝福妹妹有那一天。”顾成卉轻声细语地笑道。看在旁人眼里,就好像姐姐拿妹妹没办法似的,正哄着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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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出主意
添妆后的第二天,六城胡同的街口处行驶来了一辆棕黄色的大马车。拉车的马又高又大,肌肉紧实,浑身毛发油亮,一瞧便知出自富贵人家。
马车一路前行,一直走到了六城胡同紧里头,在离光禄寺卿顾大人府门口还有几百步处停了下来。走到这儿没法儿不停了——前面挤了足有好几十人,里一圈外一圈,将顾府大门围了个水泄不通。
车夫吆喝了几句,又作势在马身上抽了几鞭子,这才好不容易挤出一条道儿来,一点点往前挨挤。人群中央处,是十来个华服少年,人人带着好几个小厮家丁,手里持着棍棒,不住大声呼呼喝喝,混杂着人群的起哄、喝彩,乱作一团,透过车厢传进了马车里。
等到总算是挤到了顾府的大门口,车夫打眼一瞧,顾家门口站着几个门房小厮,人人都是一脸苦相,浑不知如何是好的样子,口中还不住道:“我们老爷、三少爷都不在家,已经使人加急去请老爷回来了,各位再等一等,稍安勿躁……”
声音除了身前几个人听见了,飘扬开去,便淹没在了人群中,一点波澜都没有。
看见车夫近前来了,一个门房眼里带着几分警惕地走过来,让那车夫有点好笑,没等他问便抢道:“你去通报一声,孙家大夫人来了。”
门房“哎唷”一声,忙朝马车做了个揖,道:“这里人多杂乱,小的给大夫人领去侧门罢……”说完朝另一个小厮挥了挥手:“还不快回去通报!”
孙氏有两个哥哥,大哥在京中任礼部侍郎,二哥在泉州做知府——在京中也算十分清贵的一家了。孙家大夫人自然就是孙氏的大嫂——此时忽然听说娘家嫂嫂来了,孙氏慌忙换过了一身衣服,谁也来不及说一声。匆匆到了垂花门来接。
隔着垂花门的门廊,能瞧见自家娘家那熟悉又陌生的马车——已是不知多少年没有坐过了。孙氏一时竟起了新嫁妇才有的心酸,忙用袖子按了按眼角。不过紧接着。这份心情就被走下马车的人给冲了个一干二净——
“栢哥儿?”孙氏失声道。
顾明柏一张脸僵着,也不肯看向母亲。浑身不舒服似的束手站在了一旁。孙氏忙拉住了他的袖子嗔骂道:“家里如今正是多事的时候,你还一跑就几天没个人影……怎么又和你舅母在一处了?”
顾明柏梗着脖子还没有答话,车里传出一个不急不缓的女声,替他说了:“小姑也知道栢哥儿走了几天,怎么不管一管?若不是我发现了,只怕接下来几个月你都见不着他了。”
随着话语声,一个婆子替车内人打起了车帘子。一片缕金翠纹长裙的裙摆像水一样滑下来,裙子主人优雅地迈步下了车。看她相貌,肌肤雪白,不带一丝纹路。比孙氏看着还要年轻些;一张芙蓉面透着端庄风致,举手投足间自带了一股逼人贵气。
看见她,孙氏心里顿时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她下意识地用手按了按鬓角,轻声叫了一句:“大嫂嫂。”
孙家大夫人娘家姓余,本来就是梁州当地出了名的望族。先帝爷打江山之时从梁州经过。当时的余家家主不知凭借什么,一眼瞧出这位并非池中之物,捐粮献钱,好好犒劳了一次先帝爷的疲惫之师。大盛朝立国以后,余家凭着这一点功绩。在梁州更是蒸蒸日上,成为了一时无两的名门大户。
余氏人品相貌生得没有话说,身家更是不知馋坏了多少人。当初余氏嫁进孙家时,第一抬嫁妆进了门,最后一抬嫁妆还在三条街之外,在京里足足做了一年的谈资。
无论是在任何一个方面,孙氏都稳稳地被这个大嫂压了一头。尽管余氏为人不坏,可久而久之,孙氏对她喜欢都喜欢不起来。
掐断了思绪,孙氏转头对顾明柏骂道:“你舅母说的是怎么一回事?”
顾明柏撇了撇嘴,道:“我也是不想给家里添麻烦罢了……”
“栢哥儿,你年纪也不小了,做事怎么不想想清楚。你已经替家里惹来了这么件祸事,正该留下担起担子来。可你收拾了行囊,撺掇着你表哥将你送去梁州——你可想过你的父母?”余氏声音带着几分凉意,不紧不慢,可顾明柏却一声也不敢吭。
孙氏一下子睁大了眼,气得浑身发颤。“你……你你……是没有良心吗!你把我们扔在京里,一走了之,还叫我们怎么活?”
余氏淡淡地扫了一眼小姑母子二人,抬步就往垂花门里走。看她的架势,不像是到别人家做客来了,倒像是回自己家了似的。孙氏二人忙跟上了,余氏这才又徐徐道:“立春,我早已跟你说过,你那样宠栢哥儿,迟早要宠坏的。我方才在外面都听见了,一帮纨绔子弟凶恶得很,只叫栢哥儿出去赔罪还钱……”
说到这个问题,孙氏有些心虚地看了一眼大嫂。庞氏骗局正热火着的时候,她百般撺掇这位大嫂也同她一道儿往里投钱,最后余氏终于受磨不过,投了八千两银子——如今这笔生意果然出了问题,余氏虽然还没说什么,可仍叫孙氏觉得面颊上火辣辣的,不敢应声。
余氏瞥了她一眼,对她的心思心知肚明,摇摇头道:“我今天来除了看看你,顺便把栢哥儿送回来,没有什么别的意思。你莫多想了……”
不说这话还好,一说了孙氏竟更觉羞愤,一张脸都红透了。她闷不吭声地将一行几人都领至了正明居,见过了老夫人,便安排众人在待客用的花厅中坐下了——孙氏再不敢放任儿子离了眼皮子半刻,骂了他一句“瞧你父亲回来我不告诉他的!”,便硬是拘着他留下来作陪。
姑嫂两个不咸不淡地说了一会子话——在孙氏看来,余氏仍旧一副好为人师的样子,好像自己处处都是错儿,没有一处好,倒将她弄得十分憋气——忽然听小丫头来报说。顾老爷回来了,马上要来见孙氏。
余氏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没有起身回避。她转头向孙氏笑道:“都是一把年纪的老太婆了。我也不讲究这些虚礼了——正好我也有些事,要同姑爷说。”
孙氏闻言顿时坐直了身子。过了一会儿工夫。顾老爷大步从门外走进来,满面焦急和沮丧,一进门便扬声道:“这帮王八,竟真个儿给他们弄着了凭据……”话没说完,一眼瞅见厅里的余氏和顾明柏二人,话头不由顿住了。
顾老爷心里猛地窜起一股狠抽顾明柏几下的冲动,不过到底强压了下来。当作没瞧见顾明柏一般向余氏行礼道:“大嫂怎么今日来了?”
顾明柏也埋着个头,尽量把自己的存在感减低。
不等余氏答话,孙氏忙上前将余氏送顾明柏回府一事说了个详细。眼看着顾老爷望向顾明柏的眼睛越来越红,余氏忙笑道:“其实我今日来。还有一件事要告诉姑爷知道。”
“大嫂请讲。”
“其实此事还要说到府外闹事的那群人身上。昨日你们大哥回家后,特特叫我今日赶来一趟,跟姑爷说:那门骗人的生意闹得太大了,此刻京中少有人不知……而偏偏这群纨绔子弟谁也不找,只肯找顾家的麻烦。十分叫人生疑……据说,朝中已经有御史蠢蠢欲动,差点递了折子,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