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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韵儿,顾青橙自然是以习字。练字为主,然后便是看帐本,记帐,学算盘,背诵乘法口决。
一家人的日子过得忙碌而又充实,根本没时间让人去胡思乱想。因此顾尚兄妹与赵韵儿很快便将一些伤心事淡忘,院子里的笑声也渐渐多了起来。
对面那个新开杂货铺的陆掌柜上回被杜萱娘痛骂后,反倒对张家肉铺亲近起来。常抱了茶壶来肉铺溜达串门子,与老王掌柜几个打得火热。
新娘子出嫁后第三天是回门的日子,杜萱娘早早地送走了张义与顾尚,交待了张富贵与老王掌柜一些事,便带着收拾整齐的赵韵儿两姐妹去了周家。
周嫂子的身体底子一直是不好的。刚调过来又怀上了,因此这一胎怀得很辛苦。吐得厉害,又吃不下东西,急得周五什么似的,为了照顾周嫂子,周五竟花八两银子去人牙子那里,买了一个据说很有生养经验的姓刘的婆子回来。
杜萱娘三母女一进屋便闻到了呛人的药味,周嫂子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猪崽都买回来了?你打算养几头母猪?”周嫂子问。
“张管事正忙这事呢,明天就有猪进猪舍了,我打算先养五头母猪,明年夏天便可以生猪崽了,现在猪崽太贵,不适合大量买进,过段时间再将剩下的猪舍养满。”杜萱娘说着便将窗户打开了,空气如此污浊,没病都能养出病来。
那刘婆子刚来,还不清楚两家人的关系,忙跳起来说道:“这位夫人,可不能开窗,若是掌柜娘子着了凉,周掌柜那里我可不好交待!”
杜萱娘皱眉,“嫂子,这就是你们家新买的婆子?怎么不教她规矩?”
“刚来两天,姓刘,这两天乱的,哪有这心思?都是你周大哥搞出来的事,不就是怀个孩子么?哪有这样娇贵了?”周嫂子埋怨的眉眼中,含着淡淡的幸福。
“周大哥这样的安排极好,你们家人口是太少了些,这两天我有空,我来教教这刘婆子,免得你再费心了。”
周嫂子大喜道:“唉,幸亏有萱娘你,玉娥及不上你一半贴心!”
“你说这话若让玉娥听去了,当心她再不回娘家了!”杜萱娘开玩笑道,“你先养养神,玉娥不会这么快就回来的,我带刘婆子去厨房看看。”
杜萱娘一路对刘婆子讲解着孕妇初期的各种注意事项,以及她平时要注意的周家大小事务,特别是在待客和对主人的称呼上立了规矩,掌柜娘子是一般人们之间的称呼,仆人用于称呼主人便不合适了。
在讲解孕期知识时,刘婆子不住拿眼神去瞟后面跟着的赵韵儿姐妹,杜萱娘正色道:“我说的都是每个女子必须要知道的常识,记住了是可以救别人命,或将来保自己命的,难道还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我家的女子可不学那般无知愚妇,不懂装懂,糊弄别人,也糊弄自己,怎么丢掉性命都不知道!”
刘婆子赶紧息了声,那股气焰彻底被杜萱娘踩熄火,再也不敢因周家底子薄弱而心生怠慢了。
杜萱娘自己不喜欢用奴仆,但是深知如果用了奴仆,却又不好好管束的后果,搞不好便是家破人亡的开始。
、八十九回门
巳时正,朱三与周玉娥终于提着各式糕点盒子回门来了,周五夫妇与杜萱娘早早地便在堂上等着他们来磕头。
周玉娥挽了髻,笑语连连,一副幸福小妇人的样子,哄得周五夫妇极开心,杜萱娘却捕捉到了她眼底的清冷。
杜萱娘这才有机会仔细打量朱三,长得倒是相貌堂堂,只是眸光内敛,显得有些阴沉。朱三看到在有火盆的屋子里的周玉娥有些发热,想脱下下身上的狐皮小袄时,忙过来细心地帮她解丝带。
周五夫妇露出满意的神色,杜萱娘却留意到朱三的手触到周玉娥身体时,周玉娥不自觉地僵硬。
午饭时,周嫂子喜欢上了那道杜萱娘特意为她做的凉拌藕片,杜萱娘去厨房重做时,周玉娥也跟了出来。
“你已见过那个姨表妹了,如今你是怎么想的?”杜萱娘边走边问。
“传言没有假,我从小姑子们的言语中听出来了,但他们两个现在还没有在我面前太露形迹,婶子,我没有让他沾我身子,她母亲很不高兴,让我给他做一身去他老师家送节礼时穿的夹袍,却不给我布料,让我先垫着。”周玉娥淡淡地说道,又伸出包了一层白布的左手食指给杜萱娘看,“当天晚上我的手指便被烫伤了,一个月内都不能动针线!”
杜萱娘心中大痛,“很严重?”
周玉娥依在杜萱娘胳膊上笑道:“婶子别担心,我自己知道轻重,在我母亲没有将弟弟生下来之前,我不会将事情闹开,也不会让我的嫁妆少一个子儿的。”
“我们的玉娥终于长大懂事了,婶子每过几天便会去看你一次,不会让你一个人去面对朱家那群虎狼的!”杜萱娘紧紧地握着周玉娥的右手说道。
杜萱娘很快又投入到了母猪的饲养中。
一般一头成年母猪一年会下两窝猪崽。一般一窝六到十二只,端看母猪的生育能力了,而且母猪骨架越大,怀的崽自然也越多,从农村出来的娃,不懂养猪那他简直就不配称农民。
杜萱娘简直将这五头小母猪当儿子一样养了,一半野菜一半麸皮,再加一点菜籽饼煮熟了给它们吃,偶尔还从吕掌柜那里买来杂质太多的粗粮来喂。
母猪们住的是单间,专人打扫卫生。晚上上冻的时候还给它们垫稻草,升碳盆,白天天气好的时候再放它们出来四处溜达。因此这五个家伙以日均两斤的速度生长着,让许多等着看杜萱娘笑话的老养猪户们傻了眼。
那二十亩旱地,杜萱娘划了一半出来种厚皮菜,青菜头,还有胡萝卜。剩下的全种上了油菜,这些则由张富贵亲自操持。
因为养了猪,椅子山上的非移植忍冬藤终于可以上肥了,张富贵又请了一个壮劳力,根本不让猪粪落到粪坑里,猪们一拉出来便让他们给弄上了山。珍贵得很。
这天,冬日的阳光灿烂,两个女孩子洗了头发。正在互相尝试着梳一款新发式,杜萱娘在院子里为一心求子的胡氏普及经期卫生知识及平时的卫生习惯。
那时的成年女子悲催到家,根本没有什么卫生巾之说。
有钱的妇女便将棉花缝在布里来对付,更有钱的妇人直接将用后的棉花条扔掉,倒是省事。
贫苦人家的妇女便用破布缝一个长条形袋子。装上干净的草木灰,脏了后倒掉洗净又重复使用。实在量多便卧床不起或闭门不出。
不过好在据说草木灰有杀菌的功效,否则真怀疑这一代一代的人类是怎么被无法保障健康的女人们繁衍下去的。
“你用草木灰倒罢了,不过一定要多准备几个,洗干净了在大太阳下晒干才能用,房事亦不能过度,最好在月事结束之后三天到下次月事之前十天行房,这样可以增加你怀孕的机会。”杜萱娘极力回忆前世里有关生育的知识。
看着神情严肃,极力思索的杜萱娘,胡氏也没好意思做出羞涩之态来,只是认真地记下了,打算彻底贯彻实施,张家上下找不出不对杜萱娘服气的人。
负责送肉的赵小六突然来了后院,后面还跟着两个老熟人。
“东家娘子,丽春院的曲姑娘和王妈妈来看你了!”赵小六将人带到后,便又退了出去,他现在为几个大买主送肉,上午基本没有歇息的时候。
“萱娘,你上次来了我丽春院怎么没有进来见我?我若是老上你家,那些闲人们又该嚼你舌根了。”曲翠栊披着露出一截雪藕般脖子的火红狐狸毛大氅,顺手摘下头上的红色流苏帷帽说道。
“既如此,你就该体谅我,不该给人说嘴有机会,有什么吩咐让人来传话便罢了。”杜萱娘笑容满面,说出的话却拒人于千里,让曲翠栊的笑容讪讪地僵在脸上。
王妈妈见状,忙说道:“我们姑娘不是想杜娘子了么?所以来看看你!若有得罪杜娘子的地方,还请见谅!”
“谢谢曲姑娘和王妈妈了,我看妈妈比曲姑娘的母亲还亲呢?什么都为曲姑娘着想,连曲姑娘想什么都知道!”
曲翠栊与王妈妈脸色一变,这是讽刺她们主仆不分?尤其是王妈妈有些惶恐地看了眼曲翠栊,她一时心急,便在外人面前忘了形,她们形同母女没错,可那是在私下。
曲翠栊干笑一声,“萱娘,我今天给你带了好几样稀奇的茶叶过来,我们泡来尝尝?”
送茶叶是假,想套套杜萱娘的泡茶方法是真吧?杜萱娘现在恨不得立刻将这两只没安好心的黄鼠狼给扔出门去,张义与顾尚马上就要下学回家,若让这两人看出什么端倪麻烦便大了。
“谢谢曲姑娘,今天我还要去猪舍看看,没空招待二位了,要不然曲姑娘随我去后山转转?”杜萱娘说道。
曲翠栊脸都绿了,让她们去肮脏的猪圈?她身上那件火狐皮大氅的价钱可以买三座猪舍了。
“既然萱娘还有事。那我下次再来叨扰吧?”曲翠栊神色扭曲地站起来告辞,仿佛她现在就已经置身在一堆猪屎中了。
杜萱娘客气地笑着,却暗中腹诽,拜托能不能离我们家远一点啊?
正想着,张义与顾尚两人一脸兴奋地闯进了院子,“母亲,夫子说,明年春天我们两个也可以去参加县试了!”
杜萱娘心下一紧,忙用眼角余光去瞄曲翠栊主仆的表情,好在这对主仆只是随便受了张义与顾青橙的礼便走了出去。并没有多看二人一眼。
“母亲,你怎么了?”心细的顾尚最先发现了杜萱娘有些呆滞的眼神,其他三个孩子忙关切地围了过来。
“我没事。以后你们遇到这两个女人,一定不要与她们多说话,切记!”
话说出了肉铺的曲翠栊随意地问王妈妈,“刚才那两个就是杜萱娘新收下的拖油瓶?看着倒不错,叫什么名字?”
“听说是姓顾。大的叫顾尚,小的叫顾什么橙的。”
“顾尚?”曲翠栊蓦地停住了脚步,疑惑道:“这个名字怎么这么耳熟?”
王妈妈也神色一变,“顾尚,顾廉,难道你怀疑……。不可能,顾廉没有兄弟,他儿子不是叫顾怀仁么?况且你不是亲眼看到那晚他们都……。”
“顾廉。李怡已死,顾氏家小被追杀,李怡是李进在这世上唯一关心的人,因此李进不可能一点动作都没有,可是最近却一直风平浪静。你不觉得奇怪?李怡刚怀上第二胎时,李进上刺史府来探望他的嫡姐。也是我第一次见到他,那天他在花园里抱着顾怀仁转圈,嘴里叫着一个名字,似乎就是‘尚’这个字,初见时的情景,时常在我梦里重温,所以我决不会记错!”
“如此说来,这个顾尚还真的有些可疑,现在仔细回想,他那眉眼与李进还真有几分相像,那么现在我们要怎么做?”
“什么都不能做,我们远远地看着便是,但是这个杜萱娘我真是小看了她,妈妈,冰冰不是很喜欢她么?她不是也很贤良么?以后,你常带冰冰去她家玩,我倒是要看看她到底能玩出个什么花样来。”
“是,老奴知道怎么做了?”
主仆二人只顾着往前走,却没留意到路旁停了一辆青柚四轮马车,一个大户人家管事娘子模样的人走上前来拦住王妈妈问道:“请问这位妈妈,刚才你们出来那家肉铺的老板娘可是姓杜?”
曲翠栊停步的一刹那看到了旁边那辆低调却又奢华的马车上绿纱窗帘轻晃,有来不及敛去的金饰光芒在闪烁,不由心中一动,主动发话道:“正是杜娘子,不知这位妈妈找她何事?
那管事娘子的目光很隐蔽地看了一眼路旁的马车,更加证实了曲翠栊的猜测。
“没事,随便问问,多谢了!”
“我是她要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