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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周家客堂里,周老大与周三媳妇正为明日谁为周玉娥送嫁互不相让。
周五皱着眉头,一脸的无奈,周嫂子气愤未消,却又发作不得,那位继母和周六则好整以暇地坐着,一脸看好戏的神情。
周大朝周五吼道:“你倒是说话呀,我特意带你侄儿过来。便是想着给玉娥送嫁,再说我家小四要样貌有样貌,要力气有力气。走出去怎么都不会折了周家的脸面,老三家的小三可是娇养出来的,从小连田都没下过,背人肯定是不行的,你就别犹豫了。”
“大哥。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家小三虽没下过田,可也是从小请了武师傅和文师傅教养的,你家小四敢和他比力气?再说了小四那土里巴叽的样子,连句话都说不全,还想去送嫁?你嫁了三个女儿怎么一次也没让他去给姐妹们送过嫁?”周三媳妇不甘示弱道。
周大气得眼睛翻白,“我不和你这妇人一般见识。总之,我是长兄,如今周家我说了算!”
“哟。那上面还坐了一个老夫人呢,怎么就是你说了算了?再说了既便你让小四给玉娥送嫁了,难道你家小四就能过继到五弟家了?还不得五弟五弟妹看着喜欢谁,才过继谁,五弟。五弟妹,三嫂说得可对?从小五弟就与你三哥最亲。你刚开铺子那会儿,你三哥还借给你们三两银子呢,你们没忘记吧?”
“与老三亲,难道大哥我从小对老五就差了?小时候有一回他掉河里,若不是我救他,现在哪里还有他?”
周五被这一兄一嫂弄得头大如牛,正不知如何是好,却听到门外一声清亮的女子声音响起,“周大哥,周嫂子可在?”
随着一阵脚步声,一位十七八岁的作妇人打扮的小娘子领着一群人从门外走了进来。
这位小娘子头挽简单的双螺髻,斜插一根金镶银的梅花簪,白兔皮小袄,高腰棉裙,行走间露出脚上的翘头棉鞋,一身装扮很寻常,可那种清冷带煞,睥睨众人的气势,却让人以为是哪家大户人家的当家少奶奶上门来了。
周五一见杜萱娘,立刻松了一口气,忙说道:“是张家弟妹来了,快请坐!”
周嫂子则飞快地迎上去,眼眶泛红,拉着杜萱娘的手臂不放,宛如救星降临。
杜萱娘拍拍周嫂子的手臂,示意她放心,然后对堂上的周五说道:“周大哥,我将明日喜期的礼宾与记帐先生给你带来了。”
一身管事打扮的张富贵与老王掌柜上前与周五见礼,周五忙站起来大礼还之,“太好了,我原本就是想请两位管事来帮忙的,多谢了!”
张富贵与老王掌柜退后,杜萱娘又问道:“我还给周大哥找了两位送嫁小子过来,义儿,尚儿过来见过周大叔!”
穿着同样的月白细棉布襦袍,头戴蓝色头巾的张义和顾尚,彬彬有礼地上前来对周五执晚辈之礼。
“好,好!”周五高兴得嘴都合不拢了,张义豪爽仗义,顾尚儒雅知礼,而且这两个小子都长得一表人才,放到哪个场合都不输礼,最重要的是这二人平时和周玉娥关系也如亲姐弟一般,由他们两人一起去送嫁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一旁的周大与周三家的却坐不住了,“这位娘子是谁?我们怎么不记得我们家有这样的亲戚了?”
周五笑道:“这是隔壁我最要好的张家兄弟的遗孀杜娘子,与我家娘子亲如姐妹,对玉娥比亲姨还亲!”
周三媳妇马上一脸的不屑,“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隔壁来的八杆子打不着的小寡妇,我们周家的事,你凭什么来插嘴?我们玉娥有的是亲兄弟送嫁,不需要外人来插一腿!”
杜萱娘眸光一转,看定嘴欠的周家媳妇,“这位便是周家三嫂吧,真是稀客呢,难为你们还找得到周大哥家的大门,特意来喝玉娥的喜酒!不过,我想请问玉娥的几位长辈,你们还记得玉娥长什么样子?他的两位兄长见过几回玉娥的面?而我家义儿,尚儿则与玉娥情同亲姐弟,平时他们受玉娥姐的照拂良多,因此这为姐姐送嫁之事,他们作为弟弟的也是要当仁不让的。”
周大与周三家的俱都变了脸色,立刻掉转枪头一致对外,“周五家又不是绝户,周家人为周家女送嫁那是规矩,与外姓人无关!”
周五顿时又为难起来,杜萱娘笑道:“周五哥有玉娥这样孝顺的女儿,又有读书上进的女婿,当然不可能是绝户,将来朱家女婿若做了官,有的是人照顾他们,也不用去想什么过继不过继的了,再好能有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亲么?周五哥,周嫂子,萱娘我说得对不对啊!”
周五与周嫂子连连点头,他们送来的都是十多岁的大小子,将肉贴在他们身上都养不亲,犯傻才会做那吃力不讨好的事,将来的事将来再说,没儿子送终这世上也不是只有他周五夫妇。
周三媳妇立刻跳起来骂道:“你这寡妇是想讨骂吧,咋专干这种挑拨离间之事?他们的亲侄儿怎么就不亲了?难道你还想将你这两个浑小子塞到周家骗我们家的铺子不成?”
杜萱娘冷笑一声,“原来周三嫂想将儿子过继给周大哥是想人家的铺子,我们张家是要脸面的,可不敢起这样的龌龊心思,漫说我嫂子现在还年轻,再生一个儿子也不是不可能,就算不能生了,她也有女婿外孙送终,不劳你们操心。”
“我也懒得与你们多说,周大哥,我刚才来时已经问过玉娥了,她指定要她的义弟与尚弟为她送嫁,否则她明天就不出门子,另外便是,周大哥你是想过继儿子,过继谁,或者暂时不想过继都要趁现在说清楚了,免得明天宾客盈门时,也如今天一样混闹,那才笑话大了。”
杜萱娘冷冷地瞥了一眼周大与周三媳妇,对这些眼里只看得见好处的亲戚实在有些不齿,偏偏周五遇到他这些极品亲戚完全没有了平时的狠劲,居然由得这些个人叽叽歪歪。
周五犹豫半响,看看周大的小四,又看看周家的小三,有些拿不定主意,他心中着实不喜这两个孩子,但是他大哥与三哥在彼此没有成家之前的确对他很好,这铺子也的确是爷爷辈传下来的祖产,卖给别人也着实可惜,心里又有了些动摇,不如还是传给周家子侄,谁叫他们自己生不出儿子来,有个女儿也嫁了出去的?
看周五的样子竟然真有过继儿子的心思,周嫂子与杜萱娘互看一眼,心中暗暗着急,周五可千万别一时心软,引来无穷后患啊!
没等周五想出个所以然来,堂上那位继母坐不住了,说道:“五郎,你也别伤脑筋了,我看那位杜娘子说得没错,五媳妇还年轻,说不定还真能再生个一男半女,过继之事还是缓一缓再说吧!”
周五也突然清醒过来,“母亲说得没错,现在想这些是太早了些,大哥,三嫂,我看再过个三五年,我们再说此事吧!”
周嫂子露出喜悦之色,总算可以清静几年,不必再看到这些牛鬼蛇神了。
周大一脸的气急败坏,再等个三五年,他家小四儿子都该有了,还过继个屁呀?
周三媳妇更是不甘心到嘴的鸭子又飞了,想着眼看周五就要在他们两个儿子中选一个了,偏偏那继母突然多嘴,让周五一下子改变主意,便冷笑道:“老夫人什么时候也关心起五弟五弟妹了?哼,五弟这声母亲也叫得可亲呢,只是不晓得五弟听到你的好母亲四处对人说,老爷子这么多儿子独你学了祖传手艺,还独得了祖产,活该生不出儿子来,还会不会叫得这样亲?”
、八十七周嫂子有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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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周三媳妇还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搅屎棍,她这番话一说出来,屋里立刻翻了天,周五夫妇气得说不出话来,继母被揭了老底,羞恼得满面通红,周六见状立刻跳起来反击道,“你以为你是个什么好东西了?也不知谁到处说五嫂不会生儿子,父亲还在的时候,你隔三岔五地跑到父亲面前煽阴风点鬼火,让父亲出面叫五哥休了五嫂,娶你娘家那个会生儿子的寡妇妹子!”
原本就脸色苍白,心里难受的周嫂子一听这话,气怒攻心,竟晕了过去,这一下子周五怒了,“你们都给我闭嘴,生不生得出儿子是我的事,与你们屁相干?我这铺子也是老爷子指名留给我的,我想怎么处置是我的事,你们别打错了主意!”
周家来人这才悻悻然住了嘴,赵小六脚程快,立刻便去找来了郎中。
杜萱娘更是心急如焚,周玉娥已经走在了悬崖边上,周嫂子可别有什么事才好啊!
谁知郎中连给周嫂子把了几次脉,最后竟一脸喜色地宣布周嫂子有喜了。
周五如同被人使了定身术,连眼睛珠子都不转了,好半天才将这消息消化过来,周嫂子有喜,意味着被人说嘴了十多年没儿子的他们终于有机会扬眉吐气了,周五猛地扑到床前,抱着正与得讯赶来的周玉娥喜极而泣的周嫂子母女大哭起来。
“周大哥,嫂子,你们高兴归高兴,可得当心身子。尤其是嫂子,此时可是最忌情绪起伏太大!”杜萱娘忙拉开周五和周玉娥,真心为这一家子高兴。
郎中也说道:“杜娘子说得没错,掌柜娘子体弱,又多年未生产,你们这一胎可要仔细养着,我先开一副安胎的药给掌柜娘子吃着,过几天你们再来我医馆详诊!”
周家那些个亲戚们彻底死了心,人家竟在这节骨眼上老蚌怀珠了,不管这胎是男是女。他们都暂时没有了机会,这回不但一点好处没捞到,还让平时勉强维持表面和气的几家人彻底撕破了脸。真真地得不偿失。
周嫂子突然对周玉娥说道:“玉娥,快替母亲给你婶子磕头,母亲能有今天全靠你婶子的秘方和调养方子,你婶子是我们周家的大恩人!”
杜萱娘忙拉住周玉娥,“嫂子怎么也学会了这一套?你好好地给玉娥添个弟弟或妹妹后。再来谢我不迟!你赶快歇着,我们这就出去,免得吵着你!”
将屋里心情各异的闲人请出去后,杜萱娘站在院子里深吸一口气,心中的担忧有增无减,周家这突然而来的老来子改变了很多东西。但愿是福不是祸。
杜萱娘突然发现张富贵与胡氏并没有和众人一起离开,竟眼光热切地看着她,原来这夫妻二人也是多年未育。听说周嫂子是得了杜萱娘的秘方和调养方子才怀上的,也动了心思。
“哪里有什么生子的秘方?只不过从前周嫂子身子虚弱,她按我说的法子将身子调养过来后,不巧怀上的,那也是一种运气。再说你们的情况与她肯定不同,岂可同一而论?”杜萱娘说道。
张富贵和胡氏大失所望。“看来我们是注定命中无子了,哎……。”
杜萱娘有些不忍心,便对胡氏说,“等周嫂子家的喜事忙完了,你有空来和我说说你身子的情况,看看哪些调养方子对你有用,就算不能怀上,将身子养好一些也不亏。”
张富贵与胡氏大喜,说了一箩筐的感谢的话才离去。
离开周家时,杜萱娘单独去见了周玉娥。
“我知道朱家的事你已经知道了,明日你便要出嫁,现在说再多也已经来不及了,婶子只望你记住两件事,一是不论周家人对你好,还是坏,你的嫁妆一个子儿都不能松手,二是如果周家实在欺人太甚,你可以不告诉你父母亲,但是你一定要告诉婶子,到时婶子自有道理收拾他们,你可记住了?”
周玉娥跪在杜萱娘面前泪如雨下,“婶子,这些玉娥都明白,从前我不想让父母亲伤心,就算不甘心我也认了,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