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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宝却一再的说道:“姥姥,我没事的!”
楚一清正准备带着阿宝要返回了花府,一出门就遇见了朱氏跟铃铛。
“小姐,老爷他真的……”铃铛娘低声问道,虽然她对花海这个人充满了恐惧,生怕花海会抢走铃铛,但是经过上次的事情之后,她的心里对花海也有感激,至少他还给了铃铛五百两银子,比花笑棠那个人面兽心的人要好上千倍万倍!
楚一清点点头,怕她为难也就说道:“你若是不愿意去就别去,反正没有人知道你们母女的存在,但是如果你想要铃铛去见花海一面的话……”
铃铛娘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道:“楚姑娘,我们不去了,我已经远离那种生活很久了,我跟铃铛现在很幸福,这些银子就当做给老爷的帛金吧,楚姑娘帮忙捎去就好!”
楚一清接过她的银子也就点点头,上前摸了摸铃铛的头,带着阿宝离开。
望着楚一清与阿宝的背影,铃铛娘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看了看一直瞪大眼睛望着她的铃铛,她蹲下来,轻轻的整理了铃铛的头发笑道:“铃铛,你爹是朱石头,你要永远记住!”
铃铛郑重的点点头。
这两天,花麟有时让奶娘在屋里看着,有时陪着花麒在灵堂,楚一清与阿宝到的时候,花海正好到时辰入棺,花麟一见到花海睡到了棺材里,或许是意识到了什么,她突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非要花海从棺材里出来,闹得奶娘也没有法子。
“爷爷,爷爷!”花麟趴在黑色的棺材上呜呜的哭着,小手一直要去摸花海的脸,花麒则一脸沉痛的拉着花麟,眼泪也是啪啪的向下掉。
“花麟,来,来找楚姨!”楚一清赶紧上前抱住花麟安慰道。
阿宝望着睡在棺材里的花海也有些害怕,可是他还是上前,按照楚一清先前吩咐的,恭敬的给花海磕了三个头。
“阿宝,阿宝,爷爷睡着了,我怎么叫他他都不醒,阿宝,你快将爷爷叫起来吧!”花麟一见阿宝,立即上前抱着阿宝的小胳膊摇晃道。
阿宝抽了抽小鼻子,低声说道:“花麟,你爷爷不会醒来了,你爷爷会一直在这个黑色的床里睡下去呢!”
花麟一愣,急急的拽着阿宝的胳膊问道:“为什么?为什么?爷爷不要花麟了吗?”
阿宝望了望楚一清,其实他年纪虽然小,可是心智却比花麟成熟,早就知道死亡意味着什么,他拉着花麟小声说道:“花麟,你陪我玩去吧,我想去看我的玫瑰花!”
花麟呜呜的哭着,摇着头,就是不肯跟阿宝走,小手紧紧的把着棺材边沿,一声一声的叫着爷爷,叫的在场的人心都酸了起来,几个丫鬟跟婆子又哭出声来。
花麒上前,将花麟抱起来,沉声说道:“麟儿,爷爷走了,永远不会回来了,麟儿,你应该知道这样,也应该长大了!”
花麟止住哭声,瘪着小嘴望着花麒,大大的眼睛里全是彷徨。
楚一清赶紧上前抱过花麟,低声对花麒说道:“我知道你是为了花麟好,可是不要急在这一时,她……”
花麒低着头不说话,楚一清见他这般,也就不忍心再责备,让奶娘抱着花麟赶紧下去。
傍晚的时候,楚一清让雷渊跟阿德带着阿宝回去,又陪着花麒守了一晚上,第三日也是如此,到了第四日,花根终于匆匆的从都城赶了回来,同时,花海生前不少的朋友与亲戚全都赶来,可是出乎楚一清的意料,这些人并没有闹腾,似乎在等着什么似的。
花海的尸身在家里停了五日,也就打算盖棺出殡,可是就在要盖上棺盖的时候,就听的门外一声大喊:“住手!”
众人一愣,全都朝着门外瞧去,只见一个身材削瘦,面上颧骨高耸,样貌凶恶的老妇人,梳得高鬓,戴着叠翠金玉珠冠,穿着件遍地金云锦绣袍,通身彰显富贵气派,袖口露出的腕子上各戴着三四个金玉镯子,带领着一帮人进了花府的大门。
这老妇人一进来,那些从都城赶来的旁支亲戚也就全都兴奋了起来,全都自动的站到了那老妇人的身后,虎视眈眈的望着楚一清。
那老妇人环望了一眼大厅上的人,目光嗖的一下子定在楚一清的身上,眸色一暗,然后就朝着花海跪下,先给花海磕了三个头,沉声说道:“大哥,妹妹来迟了,竟然差点让人篡夺了咱家的家产!”
来人正是花海的妹妹花翰苑,她这一番话出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楚一清,还有人趁机窃窃私语起来。
“我就说么,花老爷子与这楚姑娘非亲非故,怎么将花府交给了她?原来是篡夺家产啊,如今正主儿上门来了!”
“瞧着楚姑娘不是这样的人,但是花老爷子将花府交给这位楚姑娘,是当真有些奇怪的!”
……
楚一清披麻戴孝与花麒、花麟站在一起,面不改色的望着声色俱厉的花翰苑,转身问花府的管家道:“老管家,这位是谁?没有请帖是如何进来的?”
“这位是……”花老管家偷眼看了那妇人一眼,似乎有些惧怕,低声说道:“是老爷的妹妹,只是当年因为一些事情分了家,已经许久没有来往了!”
楚一清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先前那些人不发作,原来这才是正主儿,看来他们也是来帮这个正主儿的!
花翰苑一听这话,涂着鲜红豆蔻的手指一指花老管家,大声喊道:“花土,你既然还识得我,怎么不喊一声姑老夫人?”
花土闷不做声只是站着,那女人一瞧,也就上前抱住摸了摸花麒的脸说道:“你就是花麒吧?怎么不叫姑奶奶?”
花麒不说话,只是挣脱了那女人的手,回身握住了华麟的手。
楚一清淡声说道:“姑夫人,今日是花老爷子的大殓之日,已经到了吉时,姑夫人还是赶紧拜祭一下,别耽误了吉时盖棺!”
花翰苑一听这话,突地回身冷笑道:“我就是要大哥亲眼看看,你这个女人是怎篡夺花府家产的,今日这事不掰扯清楚,大哥是休想盖棺下葬!”
楚一清冷冷的皱眉,她原想先将花海下葬之后再解决眼前的事情,现在看来是不行了,当即也就说道:“既然如此咱们就去花厅,别打扰了花老爷子!”
鲁城知府程志也在送殡的人当中,也就说道:“姑夫人,本官是鲁城的父母官,别惊扰了花老爷子,有什么事情就先到花厅里边说吧!”
花翰苑赶紧对着程志行礼道:“原来是知府大人,还要知府大人为花府的孤儿讨个公道!”
程志连说不敢当,众人也就到了花厅,盖棺之事暂时放下。
花翰苑一进花厅就占了主人的座位,又一手想要拉扯花麒跟花麟,却被花麒与花麟将手甩开。
“你们这两个孩子,虽然咱们走动的少,没有见过面,可是这骨血是里亲的,我终究是你们的姑奶奶不是?”花翰苑不悦道,又让身旁的婆子上前拽花麒。
花麒挣脱开那人,绷着小脸道:“爷爷从来没有提起过我们有个姑奶奶,你不要随便冒认!”
花翰苑气的瞪圆了眼睛道:“你也被猪油蒙了心是不是?你问问花土,我是不是你姑奶奶!”
花土这才不情愿的上前说道:“小少爷,这位的确是姑奶奶,不过……”
“不过什么?”花麒转眸看着花土,“有话就说!”
花土犹豫了一下也就说道:“当年因为一些事情,老爷与姑夫人早已经没有了往来,平日里老爷也说过,与姑夫人早已经是桥归桥,路归路,没有什么瓜葛了!”
“你不过是一个奴才,知道什么?”花翰苑不悦道,她见花麒不听她的话,也就转而又望向楚一清,冷笑道:“我说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非亲非故的,大哥为什么要将花府这么大的摊子交给你?还在花麒与花麟面前挑唆,令他们不认我这个姑奶奶!”
从今日的架势可以看出这个花翰苑是有备而来,楚一清也就淡声道:“我与花老爷子认识的时间虽短,但是是知己,是朋友,而且花老爷子信任我,临走的时候托我照顾花府,照顾花麒与花麟,关于这一点,花府上下都能作证!”
楚一清这一说,花土与花根等人也就赶紧点头。
花麒也上前环望了大家一眼说道:“爷爷临走之前,的确是拜托楚姨照顾我们!”
戚威突地冷笑道:“麒儿,你年纪还小,不知道人心险恶,这个女人一定是趁着你爷爷病重,迷惑你爷爷呢!你放心,我与你藤爷爷、鲁爷爷都是你爷爷生前最好的朋友,你不要怕,若是有什么苦衷尽管说出来,咱们为你做主!”
花麒在心里冷笑一声,如果是平时,他不知道戚威这三人的嘴脸,一定也会奇怪爷爷为什么会将花府交给楚一清,如今他知道这三人的真正嘴脸,哪里还能受他们蒙骗,也就高声说道:“爷爷将花府交托给楚姨的时候很清醒,戚爷爷,我也不小了,分得清谁是好人谁是坏人!”
戚威一愣,吹胡子瞪眼道:“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
花麒也没有与他争辩,而是直接从怀里取出一封信来交给程志道:“程叔叔,这是爷爷临走之后要我交给您的,这上面是爷爷亲笔所写,要将花府与我们兄妹交托给楚姨!”
花麒这信一拿出来,花翰苑就嗖的一下子站起了身子,大声喊道:“我不相信,这信一定是假的!”
程志双手接过那信来,仔细的看了上面的内容之后,又对比了笔迹,抬头说道:“这上面的确是花老爷子的笔迹,上面清清楚楚的写明了花府的一切,包括十五处店铺与三千亩的地,还有两处宅院都交托给楚姑娘代为照顾,等花麒与花麟成年之后,再交还给他们,上面还写明,在这些年中,铺子与土地所盈利,全都归楚姑娘所有!具体的我就不说了,不过本官可以证明,这封信的确是花老爷子的真迹,上面花老爷子还按了手印画了押!”
花翰苑一听,脸色立即苍白了,她狠狠的说道:“花翰轩,你真是老糊涂了,老了老了,让一个狐狸精狐媚了,白白葬送了花府大好的产业!”
楚一清眸色一暗,慢慢起身站立起来,一步一步的逼近花翰苑,清冷一笑问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不知为何,面对女子清冷至极的笑懿,她的心底竟然窜出一抹寒冷,只是她飞扬跋扈惯了,冷声笑道:“我说你是个狐狸精,竟然连我大哥也勾引,你……”
“啪啪!”两个清亮的耳光顿时响起来,在场的人全都愣住。
花翰苑震惊地站在原地,若非是脸颊上传来的刺痛,打死她都不会相信,这个女人,这个女人竟然对她这个老人动手!
“这是我替花老爷子教训你的,你怎么骂我说我不要紧,可是花老爷子的清誉不容许你诋毁,你若是识相,就赶紧离开,否则的话……”楚一清的话语很轻,很淡,可是那周身的寒意竟如严冬里的冰霜,与此同时,花翰苑身后的太师椅一下子碎为两半。
“咔嚓!”一声,椅子倒地的声音让在场的每一个人心中一紧。
“你这个女人,你以为你有武功我就怕你了?你……”花翰苑气的跳脚,她伸出手来就要回楚一清一个巴掌,却被楚一清伸手牢牢的握住,她缓缓的逼近花翰苑,冷声道:“我看在你是花麒与花麟姑奶奶的份上才饶过你,你若是一直闹,可别怪我不给你老人家面子!”
花翰苑几乎要气疯,刚才这个女人还狠狠的甩了她两个耳光,现在竟然还说是给她面子,她……
“姑夫人,如今花老爷子的亲笔信与花公子都能证明花老爷子是自愿将花府移交给楚姑娘,你就无权再干涉,还是走吧!”程志突地大步上前说道。
花翰苑气的浑身颤抖,她千里迢迢的赶来,就是为了花府的家产,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