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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她倒是大意了,若不是小姐及时发现,到了盘山路,纵然小姐武功高强,怕是也无用了。
“他一年前就被调到庄子上当车夫了,若不是我谨慎惯了,怕也是注意不到,以后你二人万事要谨慎小心,南宫氏是越来越坐不住了!”
纳兰冰暗叹,到了前面的盘山路,马车必毁,这里离护国寺还有一段距离,怕是要错过了时辰了。
“以前总觉得夫人笑意不达眼底,对小姐怕不是真心相待,却不想原来竟狠毒至此。”竹文有些愧疚的看着纳兰冰,她到底是大意了。
“不怪你们!
若是以往,她留着我为她的女儿们的前程铺路,自是会好生照顾,可乔姨娘有孕,父亲这些日子以来又一直宿在我娘那里,她那么在乎父亲,自然无法忍受,她当然要下狠心先打击我娘,再慢慢图谋乔姨娘的肚子。
今日她选了张妈妈的侄子,也是给自己留了退路,万一事发,也可以推托是张妈妈被打了三十大板,对我与竹文都怀恨在心,与她侄子合谋谋害,与她南宫宁根本没有关系。
她现在还不知竹文与乔姨娘决裂是假,若是知道了,指不定会怎样对付我们。”
“小姐虽是庶出,可也是侯爷的女儿,夫人居然如此大胆,谋害小姐。”竹桃气得小脸通红,很是不平。
“女儿?他除了对纳兰玉与纳兰莞还有几分疼爱,其他的在他心里只是巩固他地位的棋子而已,比起无情,南宫宁可比不上他。”
她可没忘记,纳兰玉找她代孕的事可是经过她父亲大人默认的。
21,温玉公子
从她有记忆以来,就不曾得到过他的任何父爱,对他的感觉除了冰冷,便是心寒。
这些年来但凡他对她有一点点父女之情,也不会只见过十几面而已。
竹文与竹桃跟在纳兰冰身边都有五六年之久,自然明白纳兰刚对待她家小姐的态度,此时也明白了在侯府中,她们主仆几人现在所处的境地,稍有不慎,便是以命相付了。
纳兰冰淡淡的看着她们,“怕吗?”
两人均摇了摇头。
“奴婢的命,当初便是小姐救的,便是现在还给了小姐,也多活了五年,够了。”竹文心疼而坦然的看着纳兰冰,眼中满是坚定。
“奴婢虽是家生子,但父母早逝,在没跟着小姐以前,常受欺负,这些年来,小姐的庇护与疼爱,竹桃万死都无法还给小姐,只要能跟着小姐,死又有什么好怕的,若是连死都不怕了,还有什么能让奴婢害怕的呢?”
纳兰冰面色虽然依旧冰冷,但心中的感动却无以言表,只是轻喃着,“傻瓜!”
对于她来说,竹文与竹桃还有方嬷嬷是特别的存在。
与吴家姐弟并不一样。
她可以命令吴家姐弟执行任何危险的任务,但却无法忍受竹文她们受到任何的伤害。
那些,在她重生前给过她温暖与爱的人,都值得她珍惜与守护。
何况她们为了她付出了生命,这一世,她定要护她们周全。
“走吧,没有了马车,我们便步行去护国寺吧,到了寺里再看看能不能租到马车回府。”
“那小姐,还是把面纱带上吧,这里虽然没有路人,但是过了盘山路,人便多了。”竹文提醒着。
纳兰冰有些无奈,男女大防,未出阁的千金小姐出行,必带面纱,否则就有损闺名,为了报仇,她也只能忍了。
其实去护国寺的路有很多条,这盘山路因为过于凶险,大部分香客都很少走这条路,除非为了顺路欣赏那桃花林。也正是因为这样,纳兰冰刚刚出手才无所顾忌。
“小姐,那大江子为虎作伥,您准备怎么惩罚他?”
“这个嘛……”
主仆三人向护国寺而去。
她们都没有发现,在她们离去不久,桃花林中默然走出两个人来。
若是纳兰冰看到,一定会难得的高兴,因为其中一人便是她心心念念了近一百年的人,荣国公世子,上官慕白。
“哇,公子,刚刚那个小姑娘好厉害啊,看起来年纪也不大,功夫倒是不错。”
上官慕白但笑不语。
他一身白色长衫,手执白色锦扇,长发被白色锦绸带束起,长衫与绸带随风轻飘,显得格外的飘逸。一张俊美非凡的脸上,显出了一种病态的苍白,却无时不流露出高贵淡雅的气质,配合他颀长纤细的身材。他嘴唇的弧角相当完美,似乎随时都带着笑容。这种微笑,似乎能让阳光猛地从云层里拨开阴暗,一下子就照射进来,温和而又自若。
“那个方向应该是通向护国寺。”上官慕白望着三人远去的背影,轻喃着,声音如想像般的温润而充满磁性。
22,寺外交锋
“公子?”书童清舟有些诧异的看着自家公子,他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家公子流露出有兴趣的表情。
世人常道,如玉公子上官慕白,温雅如玉,谦恭有理,气质出尘,是当世不可多得的翩翩儒润的公子,可只有他才知道,如玉公子的温儒从来都不达眼底,那只是他与别人保持距离的假面具而已。
他家公子自幼体弱多病,也算是饱尝冷暖,看似温和,实则防备心很重,待人待事慵懒而薄情,很少有事物能真正引起他的兴趣,那也只是个会些功夫的女子而已,他们离得虽远,看不清她的容颜,但从身形上看,也只是还未长成的干瘪丫头而已,他实在想不明白他家公子怎么会有那样的表情。
上官慕白怎会不知道清舟的想法,并不理法他,只是用锦扇敲了一下他的头,自顾的说:“走吧!”
再说纳兰冰三人,终于赶到了午时前达到了护国寺。
那大江子早已牵着马在寺门前等候。
看着她三人虽然狼狈,但看起来毫发无伤,顿时皱着眉头。
“五小姐,五小姐饶命啊,奴才已经拼尽了全力,却还是没能控制住当时受了惊的马,害您跌出了马车,五小姐饶命啊,奴才真的是已经拼尽了全力了,好在五小姐您伤势不重,否则奴才万死难以抵罪。”大江子一边露着血流不止的小腿,一边痛哭地跪在纳兰冰面前。
护国寺是皇家寺院,平日里只有四品以上官员及家眷才可以来寺进香,所以香客大多出身权贵,大江子这样大声痛哭,实在有失体统,周围已有香客在指指点点。
“也不知是哪家的奴才,如此有失体统。”
“那家小姐平日想来很是苛刻,否则这奴才怎么会怕被罚而如此失态。”
“看他伤得血肉模糊,也算是尽了心的。”
“家奴如此,那位小姐想必也不怎么样。”
“刚才好像隐约听那车夫说是忠勇侯府的,他家的大小姐倒是个温婉知礼的人。”
“哦,原来是忠勇侯府的,五小姐好像是庶出,怎么与嫡出的长女相比。”
“看这家奴如此害怕,这位五小姐怕是……”
……
纳兰冰冷冷看了那些人一眼,一瞬间众人只觉那眼神寒光逼人,胆子小的生生的被逼退了半步,可再仔细看,那眼神温贤动人,说不出的柔弱,倒叫众人觉得刚才是花了眼。
纳兰冰心里暗哼,多事!
这大江子也是个有头脑之人,如此先弄伤自己的腿,再先声夺人,好叫她不便发作,便是觉得可疑,但又没有证据,他已求情至此,若还要惩治他,就要落得心胸狭小的名声。
更赌她不敢家丑外扬,坏了忠勇侯府的严面,不会将怀疑他之事声张,可惜呀可惜,他算错了纳兰冰根本不在乎忠勇侯府的名声。
纳兰冰像受了惊吓般退了一步,一双明亮的双眸,满是失望与不可致信,竹文与竹桃急忙扶住纳兰冰。
23,异常激烈
“大江子,你这是做甚?
你暗中损坏车辕在先,故意走盘山路在后,若不是小姐心善,危机关头不肯丢下我俩,三人相拥一起跳了车,反倒保住了性命。
小姐遍身是伤,来到护国寺,心念你也许是一时糊涂,被人利用才做下此等下作之事,并为苛待,只等回府后禀明夫人,查清原委,再向夫人求情从宽发落,可你,可你怎样如此颠倒黑白,是非不分,倒是误了小姐的一番好意!”竹桃掷地有声,面带悲色的说道。
大江子一愣,随后便反应过来。
“五小姐,奴才绝对没有损坏车辕啊,走那盘山路也是为了让五小姐您欣赏桃花林啊,您不能这样冤枉奴才啊。
您要是有证据只管绑了奴才送官,奴才不敢有半句怨言。”声音倒是委屈得很,只是那表情中分明满是嘲讽与不屑。
纳兰冰知道这大江子是有恃无恐,那马车车厢部分已掉落山崖,另一部分能看出动过手脚的部分车辕在她们赶到前他已经处理过了,他就是认定了她们没有实质的证据,而他背后又有人支持,才敢这般张狂。
“哼,便不说车辕是不是你暗自损坏,其一、你身为车夫,出行前未仔细检查车辕及马匹,害主子堕车受伤便是大罪。其二、你控制住了马,明知主子堕车,不及时寻找主子,确定伤势,以求医救,反而独自悠哉在寺外看风景,你是认定主子已死,还是明知主子可能重伤,故意拖延施救的时间?无论是哪一样,其心之毒,由此可见,你还敢说你无罪?还敢说你是冤枉的?”
竹文也按照纳兰冰之前吩咐的话,义正词严的说了出来,其语句句如利刃,直中大江子要害。
众人这时方才恍然大悟,尤其是那些早前便见过大江子一直在寺外歇息的香客,确实啊,自家主子堕马,生死未卜,他却一人在这歇息,确实符常理,开始他们倒被他的先声夺人所骗,反而乎视了这些。
“这五小姐也算得上是福大、命大之人,倒是没有摔成重伤。”
“这等居心不良的恶奴,送府法办都便宜了他。”
“就是……”
大江子此时冷汗直流,他没想到那最是胆小的五小姐身边居然有两个如此厉害的丫鬟,而他也确实认为她们不死也是重伤,那盘山路路人又极少,他只要等上两个时辰再去寻找,她们必定重伤不治而亡,到时自然有人善后,他也好交差,只是没想到她们命这么大。
“五小姐,奴才,奴才,奴才冤枉!”此时他跪在那有些发抖,若是真的将他送官,这谋害主子可是死罪。
“小姐宅心仁厚,知你是家中独子,想你若能知错,她可以饶你一命,可如今,这么多贵客做了见证,若不惩你,忠勇侯府规矩何在,又何以治家。
小姐,依奴婢看,还是送官法办吧。”
24,背后主谋
竹文一边看着纳兰冰,一边问道。
“饶命啊,饶命啊,五小姐。”大江子再也没有之前的嚣张,而是一边磕头,一边求饶。
纳兰冰定定的看着大江子,叹了口气,道:“大江子,我知你一年前因错被罚到了别院,为何突然回到了府上,是谁允许你回来,又是谁安排你今日来谋害于我?只要你老实交待,我自是会宽待你。”
纳兰冰知道大江子是不会咬出南宫宁的,除了当家主母,谁能轻易将他调回府上,然后安排他今日为她驾车,这答案是无需言明的,在场的都不是傻子,又大多是内宅斗争的高手,细想一下,便会明了,纳兰冰的话,只不过是隐晦的告诉大家这主谋是谁而已。
今日之后,南宫宁十几年的贤德的名声,怕是要不保了。
听了纳兰冰的话,大江子低头不语,双拳紧握。
他不能说。
他娘、他爹、还有他三岁的儿子及媳妇,一家人的命都拿捏在人家手里,他什么都不能说。
思考了一会儿,他抬起头,坚定的说:“五小姐,奴才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