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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宫沉浮之萧后野史-第8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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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进了抱厦,惠妃请萧清婉在炕边坐了,自己在旁相陪,又让素日里常在身畔侍奉的宫女明珠上茶。萧清婉四下看了一回,见这屋里摆设极是简单,炕上铺着半旧的宝蓝连珠纹锦缎坐垫,炕几却是一方黄花梨木嵌琉璃面四角雕海牙小桌,桌角亦磨掉了几块漆,屋内四角放了些古董瓶子,唯独西边的平台上摆着一张紫檀木雕嵌寿字镜心屏风。这屏风萧清婉倒是认得,是先帝赐予前皇贵妃徐氏的。后来为争皇储,徐氏自缢身亡,储秀宫中旁的物事都清理了出去,唯独这屏风,因是先帝赏赐之物便留在了这里。除此之外,屋中便再无旁的玩物摆设,炕几上却堆着几卷佛经,还有一串紫檀木玫瑰数珠,珠子十分油滑,连纹理都不甚分明了,显然日日被人握在手中转捻。屋子一角摆着的绣架上,还有一副绣了一半的达摩像。

萧清婉四下打量了一番,便笑道:“姐姐年纪轻轻,就弄上这些了?姐姐这屋子也未免过于素净,虽则也好,但姐姐正值风华正茂,也还该有个忌讳才是。想来姐姐病了许多日子,就懒怠弄这些了。只是姐姐既没玩物,何妨打发人到坤宁宫来说一声?何必如此自苦。”惠妃微笑道:“娘娘说的是,只是嫔妾没福,身子不争气,一年到头没几天是好的,日常也没个人过来,白摆着那些物件也是糟蹋。嫔妾久病,长居宫中无事,难免心烦,念念这些佛经倒是能静心。”萧清婉嘴角略勾,说道:“姐姐年轻,还要好生保养身子,待大好了才能再服侍皇上。虽一则也是咱们的本份,二来姐姐也要为终身打算。”惠妃听闻,只笑着用手帕掩了掩口鼻,转了话头道:“嫔妾虽是不出宫门,也常听闻娘娘如今圣宠优渥,是皇上心尖儿上的人,娘娘既要时常伴驾侍君,又要打理六宫事宜,正是忙的不可开交,如何今日竟有空闲走到嫔妾这冷清地界来?”萧清婉听出话里意思,笑道:“只是近来天寒,姐妹之间多有染上风寒病了的,皇上前朝忙碌,无暇顾及后宫。本宫记挂着惠妃姐姐素日身子孱弱,就来瞧瞧。”惠妃便含笑谢了。萧清婉又道:“方才出去的那个小太监,是姐姐宫里的人?”惠妃道:“他是嫔妾宫里做杂事的小太监,嫔妾方才使他出去办些差事,不想竟冲撞了皇后娘娘,嫔妾管束下人无方,给娘娘赔不是了。”

萧清婉坐了一个时辰,见着惠妃面上气色渐渐不好了,说话也有些气喘,知她累了,便起身告辞,临行又叮嘱了储秀宫的宫人,若有事一定来通报。

打储秀宫出来,穆秋兰重扶着萧清婉上轿,放下了轿帘,下令起轿回坤宁宫,才笑问道:“娘娘今日怎么突然想起来看惠妃的?”萧清婉在轿内坐着,淡淡道:“不过是一时兴起,本宫适才说看天气寒冷记挂她身子孱弱,倒也算是实话。只是这惠妃还真像是一幅置身事外的样子,恩宠与否全然不在心上。”穆秋兰点头道:“惠妃娘娘往日便是个恬淡性子,自病了之后就更不理后宫这些纷杂事端了。”萧清婉听着,点了点头,就不语了。倒是在轿子后头跟着的李明贵走到轿旁,低声道:“娘娘,奴才有一事相告。”萧清婉素知这李明贵向来话少,来说必定是有事,便道:“什么事,说。”李明贵就弓着身子,低声道:“适才那小太监,奴才识得,并非储秀宫中之人。而是在禁卫军处听命侍奉的。”萧清婉闻言,心中微怔,道:“你是说……”李明贵只低头不语,萧清婉心里计较了一番,道:“你去查查,看究竟怎么回事。”李明贵低声应诺。

一行人回至坤宁宫门前,萧清婉才下轿便见宫外立着许多御前的宫女太监,就知皇帝过来了,连忙快步往里头行去。

才走入堂上,那张鹭生正在东厢房门前侍立,见皇后进来,忙上前行礼参拜,又打起帘子报道:“禀皇上,皇后娘娘回来了。”萧清婉走入内室,果然见到赢烈脱了外袍,斜歪在炕上看书。她上前笑道:“皇上今日倒想着过来,既来了怎么不打发人叫臣妾去?倒一个人在这儿闷着。”说着,又斥责青莺明月道:“瞧见皇上来了,怎么不去告知本宫。”赢烈将手里的书卷放在炕几上,便向她伸过手来,笑道:“你也不必责怪她们,是朕不叫她们去喊你的。”萧清婉便握了他的手,走过去道:“皇上这是为何?”赢烈拉过她,就环到了怀里,懒懒的说道:“朝上的事儿到了今日才算料理清净,朕得了功夫来后宫走走,想着连日不见你,就过来了。不想来了,又听底下人说,你出去看文淑容她们了。朕不想扰你,就自己在这儿歇歇。”萧清婉低头笑道:“皇上这会子就把外袍脱了,待会儿再去别的地方或有人来,又要穿上,倒不嫌麻烦。”赢烈坐了起来,道:“既来了你这儿,今日就歇在这儿了,劳碌了这许多日子,今儿朕想清静清静,便是谁来也不见了。”言毕,便要往她脸颊边凑。

萧清婉红了脸,连忙转过头去,亦低声啐道:“有人在跟前呢,像什么样子。”赢烈瞧着她娇羞动情,闻到她身上暖香袭人,又是连着几日不见不禁动了兴致,道:“你说的是,咱们到里头去。”萧清婉羞急道:“青天白日的……”话还未说完,赢烈便抱了她起来,要往里头去。

便在此时,外头张鹭生忽然进来,见着这般情状连忙跪了,道:“皇上恕罪,外头延春阁打发人来有要事奏报。”赢烈被打搅了兴致,心里恚怒不已,只得先放了皇后下来,又喝问道:“什么事,能慌成这样,连规矩也不顾了!”张鹭生便跪禀道:“是,来人说梁主子小产了。”

 第88章 延春阁

却说赢烈下了朝,来至坤宁宫,同皇后说了些私密话语。正在两情缱绻之际,忽闻有人报梁美人小产。帝后二人均自吃惊不小,萧清婉连忙一叠声喊人预备辇车,又亲自往内室里取了袍冠,为赢烈穿戴了,便一同出门登车往延春阁赶去。

龙车凤辇匆匆行至延春阁前,皇帝皇后下车,但见延春阁里里外外皆是宫人,捧着铜盆、热水、手巾并许多药物,进进出出纷至沓来,各自神情惶急不已。其时早有医婆进去伺候,延春阁掌事太监夏明海见帝后共至,慌忙上前下跪行礼。才待张口,便被赢烈喝断,道:“都免了,快说怎么回事!好端端的,美人如何会小产?!”萧清婉也责问道:“昨儿不是还报说,梁美人胎像安稳,身子康健,为何今日竟会滑胎?!你且仔细讲来!”夏明海跪在地上,只是浑身战栗,埋着头,过了好半晌才道:“奴才……奴才不知。”赢烈脸色顿时沉了下来,萧清婉瞧着皇帝,便喝问道:“这话当真糊涂!你是延春阁的掌事太监,你们主子滑了胎,你竟能推个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快快说来,若还不尽不实,本宫便叫掖庭令来问着你!”夏明海这才道:“是……自主子有孕,便令奴才只管外头的日常杂务,里头的事儿奴才一概不知。今日过了午时,奴才正在外头看着小太监们收拾库房,忽然就听见里面传出消息,说主子胎动不适,还出了下红。奴才知道不好,慌忙去太医院请了太医并医婆过来。奴才说的句句属实,娘娘就打死了奴才,奴才也没别的话说啊。”

正说话间,忽有宫人奏报道:“启禀皇上、皇后娘娘,贵妃娘娘来了。”

萧清婉转头望去,果然见贵妃的轿子停在了不远处,贵妃下轿,也不要人扶,就快步走上前来。走到跟前,她先与皇帝皇后道了万福,才问道:“这可是怎么的了,前儿臣妾见着梁妹妹,她还好得很,怎么忽然就小产了呢?宫里许久没有添丁之喜,臣妾满心正盼着这孩子呢,怎么忽然就没了呢!”说着,就拿手帕子擦着眼睛。赢烈见她红着眼睛,一脸忧伤之情,便缓缓说道:“朕与皇后也才到,还不知什么缘故。朕……比你们都盼着这孩子,宫里没了的孩子也未免太多。”说毕,他再不言语,只是迈步走进了延春阁正殿。萧清婉与贵妃相互对望了一眼,便随在其后也进了殿中。

到得殿中,那内室门前侍立着许多宫人,见着皇帝皇后并贵妃前来,呼啦啦的跪倒了一片。赢烈不令平身,只是径自在堂中上首的楠木雕镂桃花椅上坐了,又叫宫人给皇后贵妃放了椅子,才道:“你们先去侍奉你们主子,待了了,叫素日里贴身侍奉的人过来回话。”众人低头应诺,才又干各自的差事去了。

贵妃探着身子,朝里头张望了一眼,见看不着什么,又坐定了泣道:“这位妹妹也真是命苦,入宫这么些年,好容易熬到这个位份,又有了孩子,眼瞅着好了,却又小产,实在叫人心疼。”

萧清婉在旁冷眼瞧着,心中暗道:梁美人滑了胎,你心里还指不定怎么欢喜呢,倒且是会演戏。正自想着,却见贵妃转过头来,望向自己,但见她朱唇轻启,道:“如今是皇后娘娘执掌后宫,梁美人身怀龙裔,日常饮食起居,必然有太医院奏报记档。她忽然小产,娘娘可知是因何缘故么?”萧清婉看着贵妃,见她今日素服淡妆,全不似往常的穿着打扮,倒像是有备而来,虽是红了眼睛,嘴角却止不住的轻勾,心里暗自计较道:莫非此中之事,与她有何瓜葛?这般想着,便开口道:“太医院倒是日日奏报梁美人身体安泰,她忽然小产,本宫也不知是何因由。”说着,又向赢烈温言道:“皇上,梁美人这一胎没得蹊跷,倒是要好好查查。”贵妃接口道:“正是呢,梁妹妹忽然失了孩子,不定怎么伤心,倒是要给她个说法才是。”赢烈却只是阴沉着脸,一言不发。

一时里头有宫人提着木桶出去了,便有医婆出来,在堂中跪了,口里说道:“禀皇上,奴婢无能,梁娘娘的孩子未能保住。”赢烈沉声问道:“是男是女?”医婆伏在地上,头也不敢抬的道:“是位皇子。”赢烈抬起手,一掌拍在桌上,登时便将那桌上放着的一瓶插着山茶的青瓷贯耳瓶震倒,水流了一桌子,却无人敢来收拾,那水便顺着桌角往下流,将他龙袍下摆也溅湿了,他却恍然不觉。

萧清婉见皇帝如此震怒,心里却有些不大好受,口里还是说道:“皇上仔细手疼。”又抬头扬声道:“谁是素日里近身侍奉梁美人的?进来回话!”顿了顿,又道:“还有为梁美人安胎的太医,一并传来!”话音刚落,一宫女便自内室跑了出来,跪在堂中,磕头道:“奴婢红儿,叩见皇上、皇后娘娘、贵妃娘娘。”赢烈看着红儿,见她将头伏的低低的,只能瞧见头上插着两只绢花,身上是延春阁宫装服饰,只是个再平常不过的宫女,便开口问道:“你们主子近日饮食起居如何,近日落胎可早有迹象?”红儿仍是低着头,说道:“回皇上的话,主子初怀胎时略有些呕吐不适,吃了太医的安胎药便好了。只是今日主子一早起来就说没胃口吃东西,早膳没吃什么,午膳又只喝了一碗汤。不想那汤才喝下去不过一个时辰,主子便说腹痛难忍,奴婢将主子扶到床上,见出了下红,就慌了,忙忙的让夏公公请了太医。太医过来瞧了,说已是不成了,又让请了医婆过来,主子腹内的孩子就掉了下来。”

皇帝听了这话,便说道:“如此说来,竟是无端小产了?太医呢,太医怎么说?!”萧清婉便问道:“那素日里为梁美人安胎的徐良徐太医,怎么还不见进来?”正问着,张鹭生自外头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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