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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歌又有何错?
他整晚都在想这个事情,闭目打坐心神不宁,最终睁开眼睛,看着自己的双腿。
犹自记得她的小脑袋枕在自己腿上睡的香甜,却不想,转瞬就要面对这样的结果。
起身外出,暮阳峰上常年积雪,他走过的地方留下一排脚印。
男子发如夜,衣如雪,看着后山无底洞的地方若有所思,顾长歌。你终究要成为本君的心魔吗。
‘咳咳!咳咳!’一阵阵咳嗽的声音自洞内传出来,进洞的人加快脚步,手上一盏灯笼透着昏黄的光晕。
洞内崎岖,脚下踩着的积水发出响亮的声音,走着走着,那人索性跑了起来,却总觉得走不到尽头。
这便是无底洞的妙处?
提着灯笼的人略一停顿,双指并拢,口中念念有词“山石精怪,唯我命从!”
突然,那构成山洞的粗石藤蔓,甚至是依附在墙壁上的苔藓,都好似活了一般,飞快的动着,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第一百五十章 什么都已结束
半晌之后声音停止,那提灯笼的人才继续踩着积水飞快向洞内行去,不多时便看到长歌一人盘腿坐在石床上,呆呆的望着前方,不时咳嗽个一两声。i^
在她的身边,一个透明的影子拎着一盏红色的灯笼,也是愁眉不展,穆弘一眼便认出了那是一只孤魂野鬼。
听到有人进来的声音,她转头看向洞口,只见一位绝色公子站在那儿,眉目俊秀,一张冷峻的脸虽然从未笑过,但仍难以掩饰他的绝色,若比桃花花亦羞,长歌曾经这样形容过他。
穆弘站在那儿看着长歌,脸上表情极为难看“你为何不逃,不反抗?”
长歌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我逃就能逃的掉吗?你也不想想,我如何也不可能打得过仙君啊。”
穆弘上前,没好气道“萧子阳也不屑与你打!说不定他会放你一马。”
“无所谓了,说这么多还有什么意义?我还不是被关了进来,还不是要让他们商讨,如何处置我?”
乌童拎着红色的灯笼往一边缩了缩,长歌有些纳罕的看看乌童又看看穆弘,这个人着实奇怪,小鱼怕他,乌童也怕他。
以前还单纯的以为他只是和自己一样,是普通人,但见识过他的厉害之后,长歌不禁要怀疑,这个人,是不是有着什么其他的身份啊。
穆弘看她眼神流离,幽幽说道“亏我还担心你在此寂寞,有个孤魂野鬼陪着你,你应该过的很舒坦吧。”
长歌大惊“你居然能看到乌童?”
乌童也有些好奇的回看着他,但被那双桃花美目一看又瞬间缩到一边,这个人身上有着好奇怪的气场,让他不知所措。i^
“死了有两千年了吧。”穆弘随口那么一说,乌童霎时就委屈的不行了,要是鬼也有眼泪的话,他铁定当场哭了出来。
长歌静默不语,看来她对穆弘知之甚少。
穆弘又从墟鼎之中掏出带来的一些吃的东西放在石桌上,遍观整个潮湿的石室,阴暗,冰冷,完全不是人呆的地方,也难怪她才来了没多久就不住咳嗽。
“你给我送东西吃,萧子阳不生气吗。”
穆弘道“我是掌门的弟子,守在洞口的是掌教的弟子,与萧子阳何干?”
是啊,与萧子阳何干。
长歌自嘲的笑了笑“我只是随口问问。”
穆弘又道“萧子阳现如今暂代掌门之职,在天下修仙宗门面前,他不得不顾及青华的颜面,牺牲小我,完成大我,便是一个掌门该有的处事原则。”
长歌道“原来我就是那个小我,我们认识那么久,怎么都比不过一个看不见摸不着的‘苍生’。”
“你们认识的,远比你所知的,要久的多。”
穆弘不过随口一说,长歌微微一怔,继而笑道“那又如何,一切都结束了,回到原点,我甚至连让他同情的资本都没有了。”
曾经,他白衣皓华站在浮华殿大门,好似谪仙一般,哪怕是可怜她,那时的萧子阳起码是站在她这边的。
长歌记得顾吟风曾经写过一个戏本子,故事里讲了一对经历过千难万险终于相爱的男女,但因为男人被害失去记忆,曾经发生过的一切都成了女子独自回忆的伤痛。
男人最终爱上了别人,与别人厮守终生,那女子便在戏台上轻甩水袖衣袂翻转,吟吟唱道:对他而言,什么都没有发生,什么都没有结束,对我而言,什么都已发生,什么都已结束。
长歌年幼,不懂戏文,今日细细品味,真心觉得,原来看透世间情仇,尝遍人生百味的,竟是她那不学好的哥哥顾吟风。
她和萧子阳虽然与戏文中的故事不一样,但不知为何,她心中的那抹伤痛,却让她觉得自己和戏中女子找到了共鸣。
“若你不想死在这洞里,就赶紧把东西吃了。”穆弘冷冷丢下一句,提起那盏晕黄的灯笼向外走去“我不会让你死。”
长歌没有看他,只看了看桌上带来的东西,又抬手搓搓自己的脸颊,使自己看上去脸色红润一点。
“乌童,你说,我该不该写个遗言。”
乌童小心往她身边挪了挪“女仙定然不会有事。”
长歌挤出一个苍白的微笑来,好不好她也说不清,如果那些人真的商量要她死,要她赎罪,她又能做什么呢。
父母年迈,她一日也未尽身为人女的孝道,她可不可以不要死。
“我觉得好累,为了一个永远不会实现的念想,赔上了一切。”
“乌童不懂,不过,既然女仙觉得累,就放手吧。”
“放手?”
现在已经不是放不放手的问题了,是那些道貌岸然的仙人不肯放过她,话说回来,她又何曾想要放过那些人,哥哥岂能就这么白白惨死。
石桌上放着穆弘带来的食物,滴答的水声在潮湿的石洞之内回响,时间一长长歌就有些坐立不安了。
在这洞中分不清白天黑夜,也许只过了几天,她却觉得好似过了好几个月,难道青华派的人要将她永远困在这里吗。
身上痒的厉害,脑袋也晕乎乎的,洞中的霉气让她嗓子痒的直想咳嗽。
“女仙。”乌童的声音在石洞内突兀而又可怖。
长歌呆呆坐在石床上,扭头看了他一眼,唇畔勾起一抹微笑“怎么了。”
乌童道“那位给女仙送东西吃的公子,怎么一天都没来了?”
“你说穆弘?”长歌目赤头疼,又懒懒的闭上了眼睛“他可能忘记了吧。”
乌童绝对不会相信那人会忘记,要是会忘记就不会每天都来,今天是第四天,而且他每次看长歌的眼神就好似青晖凝露一般,其中关怀不足为外人道。
乌童缄默了一会又道“他会不会。被青华的那些人发现了?”
睫毛一颤,长歌睁开眼来怔怔看着石壁“有可能,青华派的人嫉恶如仇,如果发现穆弘帮我。唉,白白要连累他。”
想了一会,长歌手腕一翻,从墟鼎之中拿出一面薄薄的铜镜,这面镜子还是萧子阳在客栈内给她的。
第一百五十一章 青华门规
她双指一并,口中默念心法轻轻一划,铜镜之中缓缓浮现出她想要看到的画面。i^
“这是。”长歌记得这个地方,萧子阳带她去过——掌门笠翁的房间。
现如今,穆弘正跪在珠帘之外,他的身形本就瘦削,现在一杆背挺的笔直,不吭不卑。
“难道真的被发现了?”长歌忍不住为他担心“不知道掌门会怎么惩罚他。”
穆弘的样子并不似被罚,好似在求情一般,他静默不语跪了半晌,终于,室内响起笠翁苍老无力的声音“你还要跪多久!”
“请掌门收回成命!”
“唉。”又是低低一叹自房内传来“老夫收徒无数,老来有你以慰心忧,不曾想你竟会如此感情用事。”
穆弘不语,他本性就是个少言寡语之人,凡是多余的话从不多说,所以就直接导致了笠翁不得不尴尬的自说自话。
“你啊,术法精进,仙法平平,但用不了几年也能飞升上仙,老夫到那时若是还没死,说不定会把掌门之位。”
“掌门!”穆弘出声将他打断“弟子成不了仙,还请掌门收回成命!”
看不到笠翁的表情,但从他突然的咳嗽声中也不难分辨他胸腔内的愤怒,咳了半天,提高声音又道“枉费老夫对你一手栽培!你不要向老夫求情!要求情去找萧子阳去!顾长歌那丫头本就不该出现在青华!老夫倒要看看他能否走出自己的心魔!能否让老夫放心将青华交给他!”
穆弘握于身侧的拳头慢慢捏紧,他突然起身大步向外走去,迎面撞上几个匆匆而来的青华弟子一把将他拉住。i^
“穆师弟!你要干什么去?”
穆弘道“掌教和仙君呢?”
那青华弟子道“方才掌教与仙君和诸仙宗上仙磋商,最终决定饶顾长歌不死。”
穆弘眼中闪现一抹亮色,他忙问道“此话当真?”“当真,我等正要前来禀报掌门,只是,虽然饶她不死可也不能纵容她再作恶多端,所以要将她仙骨剔除,废为凡人。”
穆弘才松下来的一颗心又骤然被捏的死紧,被废为凡人?!
她,她怎么能被剔除仙骨?一旦被剔除仙骨,她
穆弘顾不得其他,向新建成的浮华殿冲去,还未近的了浮华殿就听到震天的擂鼓之声。
浮华殿前平地升起一座高台,那是平日拜师大会比试之所,亦是行刑之所,彼时由萧子阳为首,人间修仙宗门的诸位已登上高台,除此之外,只有青华几位资历较高的弟子才能一同登上高台。
穆弘顾不得其他,直接御剑飞上高台,仓惶落地便抱拳跪在萧子阳面前道“请仙君饶恕长歌!”
萧子阳坐于高台首位,眉眼孤绝,面目清冷,他淡淡扫了一眼跪在脚下的穆弘什么也没说,别人亦无从忖度他的心意。
穆弘跪在那已然急出一身的冷汗,那些不明就里之人都暗自奇怪,居然还有人敢为一个妖女求情?
但见左天行黑衣如墨,神情严肃一声呵斥“穆弘!你要做什么!这里是你能来的地方吗!”
护教林奇多少还是有些于心不忍,虽然他不了解顾长歌,但他知道这个丫头本心不坏,至于为什么会走到今日这步,着实令人费解。
“此事要不要再从长计议?对于顾长歌而言,剔去仙骨的惩罚未免太重。”
“哼,林师弟,你就是妇人之仁!”左天行嗤之以鼻,转而看了一圈道“请诸位放心,今日青华一定给天下一个交代!”
以皓月峰扶摇宫莲月为首的诸多修仙宗门纷纷点头,虽然知道这个惩罚轻了些,但谁让上天有好生之德呢,他们更该兼怀怜悯之心。
穆弘跪地不起,他话已经说的清楚了,萧子阳不可能不明白,抬头对上萧子阳一双冷冰冰的眸子,他却有些发怵。
这是如何冷酷的一个人。居然一点情面都不讲?
“仙君。”
他欲开口,却被萧子阳冷声打断“有错便要罚,此乃青华门规。”
呵呵,好一个有错便要罚。
穆弘狭长的眉眼微微一眯长身站起,就算拼的一身剐,他也不会让顾长歌受到一点伤害。
今生,他便是来为她报前世之仇,如何还能让她再被欺了去!
“赶紧退下!”
左天行一声呵斥,穆弘紧抿薄唇,转身,退到人群外,左天行这才敛了浓眉冲他的弟子说道“去将顾长歌带来!”
“且慢!”萧子阳突然开口,起身走到高台中央,众人不解。
只见他一身白衣站于高台分外扎眼,手上拿着的是他那把名为无妄的佩剑,白玉流苏好似水纹一般在微微荡漾。
穆弘正兀自疑惑,身边突然被人掐了一把,一转头却是凌飞燕正小心翼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