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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摇篮一直在走神,那女修前边啰嗦了什么,她一个字都没听见,却唯独听见了最后六个字,也正是这六个字,让谢摇篮瞬间清醒。
“灭我青冥界满门?”
师尊栖云的慷慨赴死的场面,师兄秦稽为师父挡下一击降魔杵的最后一句呼唤,众多弟子自爆肉身元神的轰轰声,众多清羽弟子以头扣地,大呼今生不拜天地,只跪栖云一人,殷旧墨舍身留下,送走宿微,无数画面在她脑海之中呼啸而过。
她不怕死,难道栖云,秦稽,殷旧墨,还有自爆肉身和元神的清羽年轻弟子们就怕死吗?
难道那些从界河之上走来,相互扶持百年的青冥界至交好友们就怕死吗?
灭她青冥界满门?
五百多年前青冥界被灭之时,无数人陨落,栖云入魔,众弟子放声悲哭,然而即便如此,青冥界不灭的信念,依旧扎根在侥幸存活的每个人的心里。即便她谢摇篮陨落于此,即便犹如微弱烛光的青冥宗再遭屠戮,这股信念和梦想,也永远不会消灭!
谢摇篮放出绿蛟,自己撑着禅杖,站了起来,她手中杖身黑白神光相互交替流转,黑色突然压制了纯白,整个杖身漆黑透亮。
“我不知道我是否能活下去,我也不知道你们他日是否会屠戮我青冥宗,但是我知道,今日我手上,势必要再添一条亡魂,不是你,便是你!”谢摇篮孤身而立,催动禅杖,迎面朝二人劈了过去。
她一拍储物袋,十二魔神旗幡倾巢出动,狂暴的吼声响彻云霄,整个斜云塔,都是猛然一震!
悲壮,决绝,慷慨。无数在青冥大劫上死去的人,这一瞬间,在她身上活了过来,重伤孤身一人,她凌然无惧。
女修脸上的嘲讽消失了,男修的祭动宝塔的动作也是一颤。
绿蛟嗷嗷地飞扑而上,他已经认出这两人是谁,往日的怂包样子消失无踪,他身如鬼魅般缠着那个女修,粗壮的身躯宛如龙腾九天,女修那可劈山斩海的长剑无数次砍在他蛟皮上,他皮开肉绽,却半步不退。
谢摇篮手臂和腿都是重伤,骨头如同酥了一般,站立都是勉强,她满头大汗地控制着禅杖,同那已是仙人之身的修士苦斗,宝塔耀眼白光无数次从她头顶闪过,她堪堪躲避,又拖了一身的伤痕。
另一边被绿蛟缠斗的那女修,突然手腕一重,被一魔神捏住了手腕,那魔神轻飘飘地抢走了她手上的长剑,看了一眼,丢入嘴里,嘎嘣嘎嘣嚼碎,脖子一伸吞咽下去。女修武器被吃,骇得脸色发白,大呼道:“师兄救我!”
那男修一个分神,谢摇篮得了机会,手握禅杖,身如鬼魅般无声无息接近他,轻飘飘地往他后背一敲。
那男修只感觉酥麻微痒,没有什么异常,他回头一看,然而却突然身体一软,元神轻飘飘的,不受控制地从他肉身之中飞出,他脚下突然打开一条鬼气森森的隧道,那元神顺着隧道的方向,轻飘飘地走了,连一丝挣扎都没有。
宝塔没了主人的控制,像是断了线的木偶,噗通一声跌入了骨池之中。
他肉身仰面倒下,依旧一副死不瞑目的表情。
谢摇篮厉声呵斥了打算捡起尸体吃的魔神,那魔神不满地扭了下,一脚将这男修的肉身踢入骨池之中。
此刻,那女修已经呆愣在原地。轻轻一杖就将一个仙人的元神击入轮回,没有遭遇到任何反抗,这究竟是何等的神通?
谢摇篮托着伤腿,慢慢朝她走去,身上杀气依旧浓郁凛冽,如同刮骨寒风。
此时,塔底第一层大门突然轰然被破开,日光耀眼地照射进来。
女修求救般地喊了一声“救命!”
谢摇篮头也未回,直接指挥魔神拦住来人。她看着那女修,又指挥一只魔神捞出骨池之中的一条铁链,生生将此女烙在其上,丢入骨池里,谢摇篮道:“我不伤你性命,斜云塔内超脱三千界外,推不出,算不出,谁都不会知道你在这里,你便在这骨池之中,同腐肉白骨为伴,自行忏悔吧。”
女修怨毒地看着她,然后慢慢被骨池之水所淹没。
谢摇篮这才回头去看闯入的人,却是谢琅和秦山主,他们已经被魔神拦住,秦山主被伸手阻拦,待遇还算礼貌,谢琅则被揪住长长的银发发梢,不许他前进半步,谢琅不满地身后拍掉那魔神的爪子,那魔神就一脸痴呆像的再揪住。
谢摇篮抬手收回十二魔神,此刻她力气早已透支,将满身是血的绿蛟安置回灵兽袋,她身体向后一倒,正好栽进了熟悉怀抱里。
她头也未回,轻轻的闭上了眼睛。
谢琅伸手捏了一下她的手臂和腿骨,皱眉道:“疼吗?”
“疼。”
“疼死你!”他恨恨道。抓了一把丹药塞进她嘴里,也不管她是否咽得下去。他转身道,“多谢秦山主指明方向,又帮忙破开门口禁制,感激不尽,我先带娘子去处理下伤势,他日必定登门道谢。”
斜云塔禁制乃是出自祖师手笔,若不是开启禁制的只是个刚刚升级的仙人,恐怕集他二人之力,也无法破开。
秦山主轻轻点了下头,他看了谢摇篮一眼,传音道:“好好养伤。”
谢摇篮撑开眼睛,看了他一眼,理也不理地靠在谢琅胸口,双目沉沉似乎在想些什么。
“你轻点。”谢摇篮嘶了一声,小声抱怨,“都九十九万岁了连个人都不会抱。”
“能不提年龄这茬吗?”谢琅瞪了她一眼。
“能。”谢摇篮学着他的态度,虚弱嘲讽道,“敢问夫君什么时候给我过千岁生日?”
谢摇篮转移谢琅的注意力,他果然暂时将目光从她斑斑的伤势上移开了。谢摇篮看了秦山主一眼,微微点头,重新闭上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 =
谢谢皎皎,萌头鹰的两个地雷,谢谢chouchou,花粉的地雷~
mua! (*╯3╰)破费了~
98觉醒三
斜云塔之事就此暂时终了,那头犀牛趁众人不注意;命大地逃走了。谢摇篮念在他也有苦衷;也就不想为难他什么。
这些日子;本来在闹脾气的谢琅将那些气性暂且搁置,每日从秦山大比回来;就安然陪在她身边;帮助她恢复身体。只是显得有些寡言;时不时地会走神。
谢摇篮一臂一腿被那修士宝塔所伤,虽然无性命之忧;但是却化了骨头;得安心养上几天的伤。她伤势恢复之时有如重新长出骨头,煎熬可想而知;又麻又痛,她总是脸色惨白地蜷缩成一团,才能勉强忍受。
小初被谢琅送了回来,小姑娘哭得稀里哗啦,雪白的小爪毫不留情地照谢摇篮身上招呼,软乎乎的肉垫蹭得谢摇篮痒得想笑,于是小姑娘更生气了。小初哭累了打着嗝睡着了。四爪紧紧抱着谢摇篮的手指,拽也拽不开。小雪球很快呼吸平稳地进入梦乡,一条尾巴在梦里时不时晃一下,不晓得梦见了什么开心的事情。
谢琅蹲□子,观察她腿上伤势,长至膝盖的银发直接落在地上砖石之上,明晃晃地如同流泻的月光。小初偷偷眯起眼睛看了他一眼,立刻又呼吸平稳地装睡。
“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谢摇篮道。
谢琅直接无视了她的话。
两人之间诡异地沉默了好一阵子,谢琅才抬起头,凤眼冷冷看向她:“你下次去哪里,想做什么,或者有什么主意,我保证不会插手,但是你起码提前跟我打个招呼!好歹这些年夫妻,你却对我连朋友都不如。”
谢摇篮看着他生闷气的模样,只觉好笑:“我是被一只犀牛精骗进去的,你自己可以推算,为何不愿意算一算。”
谢琅一愣,继而垂下头:“不想给你推算,烦心。”
天色如淡墨,片刻之后渐渐下起雪来,由小雪沙到鹅毛大雪,修仙者皆有灵气护身,凝上分毫于身上,雨雪沾不湿,谢琅没有起身,继续帮着谢摇篮恢复腿部伤势,谢摇篮抬手折了一束梅枝,在手中轻轻一缕,化作一柄纸伞。慢慢撑起,遮在谢琅头顶。
谢琅抬头一看,似乎想到什么不快的回忆,手上力道有些加重:“你当年这段过给我的一把伞。”
谢摇篮有些疑惑,认真回忆了一阵,笑了起来:“你是说玄清池上,你大劫正要离去之时,我折断的那束桃枝?”
谢琅将她的腿放下:“你还说缘分已尽。”他侧头看了她一眼,银发轻轻颤动了一下,同落地的雪花一般颜色。“兴许真的是缘分已尽,如今只是我强求。”
“我只是在生气。”谢摇篮听着耳边雪落在伞上的沙沙声,轻声解释道。
“生气?”谢琅不信,这么些年来,谢摇篮只冲他发过一次火,还是因为萌萌偷偷跑出家门,被界河之上罡风伤到的那次。
“相识之后,除了你的名字你没有骗我外,其余一切都是在骗我,玄清池天劫,我险些以为你——,结果……”她顿住,不再说话,沉默半响,才道,“所以生气了。”
“我也不是故意想骗你,”他有些愧疚,他同谢摇篮在一起的时候,确实处处欺瞒她,他欺负她乖巧懂事,所以不想说的话一点都不告诉她,从来没体谅过她心中是如何想的,“可我都说了,就算我回去,我也会等你,我们会有再见的一天。但你不还是说出那缘分已尽鬼话。”
谢摇篮咦地疑惑了一声:“你说那话不也是缘分已尽的意思吗?”
“你!”谢琅呼地起身,“你还装傻!”
谢摇篮轻轻拢着眉头,没说话。
绿蛟缠在柱子上当壁画,闻言淡定补充道:“她是真傻!”
谢琅一个冷眼抛过去,绿蛟一个瑟缩。
谢摇篮不想再谈论这个话题,将斜云塔内发生的事情一件件都告诉了他,谢琅最想问的问题没有问出口,一时脸色有些黯淡,但是很快就被谢摇篮的讲述吸引了过去,他凝眉道:“将你那禅杖拿出来给我看看。”
谢摇篮抬手,手指虚握,一柄没有任何多余缀饰的禅杖出现在她手心上,四尺左右长,杖体如同没有实物一般,只由黑白二色流转的神光汇聚而成,外星简单得如同一根木棍,在谢摇篮手中之时,那二色神光还算稳定,放在谢琅手上之时,黑色光芒飞速压制下白色,一阵浓郁的阴森气息扑面而来,黑雾慢慢涤荡开来,周遭空气都冷了几分。
谢琅立刻将禅杖丢给谢摇篮,那被压制下去的白光立刻重新流荡开来,禅杖周围的黑雾也渐渐消失。
谢摇篮疑惑看着他,问道:“怎么了?”
“我碰不得。会慢慢被业力侵蚀的。”谢琅道,“此杖是谁给你的?”
“寒烟买来的,说是一个红衣服大和尚卖给她的。”
谢琅听得这形容,心中立刻清如明镜,他道:“你只管用便是,只当是拜师礼了。”他嫌弃地摇摇头,“真是寒颤……”
“何意?”
谢琅无意多加泄露,将话题转移:“此杖缺少一个杖灵,所以威力不甚强大,不过好歹也能用,而且旁人也不敢打它的主意。”
谢摇篮见识过此杖轻飘飘将一个刚晋级的仙人打入六道轮回,所以对他这话不怎么赞同。
他又问:“那修士所用的宝塔呢?”
“掉入骨池了,来不及去捡。”
谢琅嘴角一抽,平静看了她一眼。解释道:“那塔名叫无塔,与暇塔合称为无暇双塔,一个灭人,一个诛仙。合用之时威力无穷,乃上古神魔大战之时,长灯和尚最得意的法宝,双塔之下神鬼寂灭。想来应该是那修士偷盗来的。”
谢摇篮一愣,露出肉疼的表情。
做穷修是有原因的,曾经有一座金山摆在面前,她却眼睁睁地看着那宝贝掉进了臭水沟。
“过两天我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