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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阳和祁阿修觉察到仙府内灵气流动,心中也知道发生了什么。都为她而高兴。
只是那灵气流动了十日不绝,周围形成的灵气漩涡越卷越大,连仙府之中的玉兔和梅花鹿,都变得焦躁不安,仙鹤更是时刻飞在空中,不敢落下来。
岳阳皱眉道:“似乎有点不正常吧,这时间太长了吧,不过你那进阶那时候,也挺不正常的……”
“那是我在洗髓泉之中待的时间长,进阶才快了些。”祁阿修回答,他又问道,“话说,你知道她在洗髓泉之中待了多久吗?”
“没亲眼见,谢相公不是说十天吗?”
祁阿修用袖子擦拭刀刃,闻言一抬头,嗤笑一声:“放屁。起码得十五天往上数,她那相公嘴里说的话,你得掂量掂量再往耳朵里塞。”
岳阳一听十五天,立刻打了个寒战,洗髓泉之中的痛苦,他现在还记得一清二楚,估计十八层地狱酷刑,油炸拔舌什么的全经历一遍,也不过如此了。
两人继续说话,突然间周围灵气漩涡瞬间平息下来,两人对视一眼,飞快驾长虹朝谢摇篮的方向遁去。
···
十年后,仙东界,不庭山。
王冲,宿微,齐寒烟还有重明鸟被七个人围在中间,宿微疲惫地坐在地上,看起来灵气微弱,王冲手持长剑,依旧在抵挡,齐寒烟则因为刚刚布置阵法被反噬,连连吐血,此刻更是虚弱站在原地。
七个人之中,为首的一个锦衣少年喝道:“你们这些贼人,快将火灵果交出来,我饶你们不死!”
王冲大怒:“那火灵果所生长之地,早已出了你们宗门的界限!乃无主之物,我们才上前采摘,而你们派来四个弟子来抢夺,被我们打回去,丢人丢到这种程度,也就罢了,还敢如此以多欺少,再来争夺,是否连脸皮都不要了!”
锦衣少年脸涨红,可是明日就是火灵宴,请来的客人四面八方,满打满算要四十五颗火灵果,可是他前日嘴馋,实在是受不了诱惑,偷吃了一颗,这火灵果极为珍贵,两千年才结一次果,旁的地方买都买不到。幸好得到疼爱他的姑姑指点,知道了除却不庭山内,外围非常隐蔽之处,还有一颗火灵果树,慌张来摘取,却竟然被人捷足先登。
倘若被爹爹知道,非得打得他只剩下半条命不可,这三人手中的火灵果,他势在必得!
“既然你们如此不识时务,那就别管我们了。”少年拔剑。
“慢着!”宿微咳嗽了一声,对王冲道,“王冲,还给他们吧。”
王冲愤愤道:“师叔,不是我不想给他们,我不稀罕他们这一个破果子,可他们欺人太甚!”
重明鸟娇声附和道:“冲哥说的对,他们欺人太甚。”话音还没落,她就暴发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她也受了伤。齐寒烟将重明揽在怀里,细细安抚。
王冲看着重明憔悴的面容,咬了咬牙,道:“罢了。”
少年手中握的剑不松反紧,他眼中一瞬间阴狠闪过,口气却轻快:“这才算识时务。”
重明突然尖叫起来:“冲哥,别给他!”
王冲回头。
锦衣少年提剑就刺,眼看剑已经离王冲只有半尺的距离,一下能在王冲胸膛处挑个透亮的窟窿,就在此时,异象突生!
一阵恢弘的威压漫天压下,伴随而来的是阵阵若有若无的禅唱,如同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摁住他们的手脚,让他们不能动弹,狠狠压住他们的后背,令他们只能匍匐在地。
少年大惊:火灵宴的客人此刻都是门内,哪个老不死的跑出来管他的事情!可是如今他跪在地上,在威压之下抬不起头,只能勉强断断续续地说道:“前……前辈何必插手,这几个没门没派的家伙偷了不庭宗的火灵果,我只是捉贼而已!”他先点明没门没派,证明他处置的只是几个散修,牵扯不上宗门,又说偷了火灵果,火灵果的珍贵整个仙东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相信此话出口,那多管闲事的老不死应该得掂量下尽量。
“你以多欺少,强取豪夺,倒还好意思把黑锅扣在旁人身上。”出声的是个年轻的女人。
锦衣少年微楞,这么浩大恢弘,起码是渡劫中期的威压,怎么可能出自一个年轻女人?!而且火灵宴,据他所知,并没有这么一个高阶女修啊。
那女修冷笑一声,继续道:“谁告诉你这些人无门无派,本尊门下弟子,岂容你这般欺侮!”
76火灵宴二
锦衣少年咬着牙;忍受着莫大的威压;手中捏了一张传音符送出,希望爹爹或者姑姑,无论谁都可以;快点来将自己救走。口中努力拖延道:“你是渡劫期,我却只是合体期;你仗着修为压制我,我不服;火灵果本来就是不庭宗的独产,这颗就算不是长在不庭宗的地界内;也同我们宗门多少有些关系,你们想拿走;也得让那人单刀单枪地同我比试一把,我才心服口服!”
已经是渡劫期的老家伙,而且是一宗之主,就应该明白,亲自出手教训小辈,即使是为门内弟子报仇,也难免有失颜面,折辱身份。他日只配当做笑谈,而她的宗门也休想在仙东界抬起头来。
锦衣少年所料不错,那女修果不其然懒洋洋地收去了威压。
松了口气,他抬起头,看到一个模样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女人,着一身素淡的青衣,双目沉静,模样很温柔,但是视线落在他身上的时候,却让他硬生生打了个寒战。这是个看起来很好欺负的女人,但是刚刚那股威压,却让锦衣少年不敢对她有丝毫小觑。
她身后跟着两人,一个高大木讷,身上泛着红光,另一个全身用斗篷遮住,只露一双眼睛,背着一柄长刀。尤其引人注目的是她脚边游动着一只绿色的大肥蛟,瞧不出修为,头上顶着像龙那样的角,有些不论不论,它的腰身有一人合抱那么粗,恐怖地琥珀色竖瞳盯着他们瞧,似乎在看盘中餐。这只青蛟,给这个看起来温柔的女人增加了些煞气。也让他身后弟子们畏惧地后退了一步。
“王冲。”谢摇篮唤了一声,“那你就陪他比一场。”
王冲为难地看着她。
锦衣少年心中则大乐,此人修为比不上他,倘若是让那个模样忧郁俊俏的男修同他比试,他还得费些力气,但是这个少年人,不足畏惧!
谢摇篮冷淡看锦衣少年一眼,似乎把他心思看得通透,她不紧不慢取出一把扇子,只见上面有青鸾翅,有大鹤翅,有孔雀翅,有白鹤翅,有鸿鹄翅,有枭鸟翅,七禽翎,扇面上浮着青光,似有符印。她随手将扇子递给王冲,传音教授了口诀。
锦衣少年并不认得这是何物,他虽然傲慢自负,却也不是没脑子的人,此刻也不敢轻视。
将扇子交给王冲后,谢摇篮看也不看这边的情景,转身朝宿微他们走了过去。
王冲手握羽扇,也就是试探性地随手一扇,连灵气都用多少,只见扇面涌出五只蒲扇大小的火鸟,清脆鸣叫一声,朝锦衣少年扑去。
锦衣少年被火势逼得后退三步,他用了几分灵气,结起一个灵气罩,只听噼啪一声,五只火鸟将灵气罩烧得消弭,然而同时,五只火鸟也耗费完了所以力气,崩溃消散。
锦衣少年心中大乐:也不过如此!他提剑,正要开展攻势。
此时王冲却已经心中有底,他凝聚周身灵气,心中默念口诀,再度煽动扇子,一点也不给锦衣少年反攻的时间,这次火势与上次可谓天上地下,五道火柱如同巨龙,汇聚绞起,周遭空气都烧得一片模糊,火龙头部橙红色,尾部却是一片白灼,如同十日当空的烈日天火,迅猛地朝那锦衣少年扑了过去!
就在这时,不远处响起一声男人急切的呼唤:“道友慈悲!留小儿一条生路!”
谢摇篮这才动了动身子,谁也没看到她怎么出手的,锦衣少年只感觉到那几欲将他烧的融化的烈焰被一阵清风拂去,他舒服地几乎想贴到那清风淡香之上,刚刚生死一线的畏惧似乎抛诸脑后。而王冲只觉得手中一轻,火龙被拦腰截住,迅速退回了扇面内。
直至这时,那出声的男修才赶到地方,二话不说先踹了地上的锦衣少年一脚,浑身气得发抖:“你个逆子!除了惹祸你还能做什么!”
锦衣少年一声不吭地蜷缩在地上。
谢摇篮看得微微皱眉,这男修这一脚可不轻,这少年居然一声不吭,一副早就习惯了的表情。
男修拂袖重重叹了一口气,扭头对谢摇篮道:“多谢道友手下留情。”
谢摇篮厚脸皮地收下这份感谢,她本来就无意于取这少年性命,只是这少年太欺负人,于是出手教训一下,让他受些皮肉之苦罢了,也就是他爹即使赶到,如今只是吓他一吓。
男修道:“我乃不庭宗宗主姚裴,此乃逆子姚渊,得罪道友之处,还望道友海涵。”
谢摇篮口气很冷淡:“宗主客气。”
姚裴叹了口气。逆子偷吃火灵果的事情,他早已知道,只是这些年已经彻底对他失望,连教训都懒得去,少的一个果子,从宗门长老那里扣下一个就是。可是却没想到,这个逆子却又给他惹下了一个祸端。
一个渡劫中期,而且从来没见过面的女修,不知道是在哪座深山隐居的大能,恐怕不会轻易善罢甘休吧。
姚裴想了想,又问道:“不知道友来自哪座仙山,哪座洞府?”
谢摇篮面不改色道:“仙极界三千丈海底,青冥宗,谢摇篮。”
姚裴脸色微变。青冥宗这个名号他没听说过,但是仙极界修士的威名,他却有所耳闻,那个九成都是妖修的地方,余下一成人修,不仅修为高深,而且法宝众多,只是平日隐居不出,只参悟天道。
三千丈海底之下,那无孔不入的压力能将合体初期的修士压成肉泥,在那种地方建立洞府,开宗立派,非得有移山倒海的威力不可。怨不得这女修年纪轻轻就是出窍中期,随手拿出的法宝就是七禽五火扇!
七禽五火扇中有有空中火、石中火、木中火、三昧火、人间火,五火纠缠。扇动起来,神焰焚动,火势滔天,可翻手将人化为飞灰。倘若不是刚刚那执扇之人看起来是初次使用,尚且笨拙,自己那逆子,恐怕早就化作灰烬了……
棘手的敌人,也不知道他们肯不肯放过自己这小小的宗门。
姚裴心中对儿子的怨愤更甚,一时间面孔都显得有些狰狞。这种情况不像父子,倒像是冤家。姚裴终究是一宗之主,顷刻心念一定,说道:“谢道友门下弟子也受了些伤,不如去我宗门内养上一养。正好明天有火灵宴,道友倘若不嫌弃,就来凑个热闹,当我给道友赔罪了。”
姚裴心里如意算盘打得很响:到了宗门内,她要是愿意为朋友,也就算了,倘若要发火,宗门内几十个大小门派的掌门和弟子,甚至今年他还请来了秦山主的大驾,哪能奈何不了她!
谢摇篮朝身后看了一眼,齐寒烟正看着她,一口接一口地往外吐血,小师叔宿微更是脸色苍白,重明鸟倒是恢复了过来,抱着绿蛟的脖子,一使劲就将他拎了起来,唰唰唰地开始转圈圈,周围大树巨石被绿蛟尾巴纷纷甩飞,一时间飞沙走石。
谢摇篮抬了下袖子,巨石杂草呈直线状坠落,重明也立刻安静了下来,扑进王冲怀里怯怯撒娇。谢摇篮温和笑了下:“那就却之不恭了。”
···
不庭宗依山傍水,建宗门于山崖之上,石阶千百层,脚边就是深渊,白云轻浮。非常险要。
众人安置下后,谢摇篮命令念秦守门,自己布置下禁制,和大家将这些年的经历大概说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