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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巴不得再也见不到他!”无刀愤愤,眼中尽是鄙视,转而看向了夙苒,“那现在它该怎么办?”
说的是夙苒怀中的人鱼。
之所以没有刚回来就医治,是因为现在的他们根本就没有方法医治它。夙苒求助的目光落在了宝树的身上:“大师,你可有方法?”
“其实,医治人鱼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宝树高呼了一声佛号,“既然这毒是竹公子下的,那么解铃还须系铃人。”
“不可以!”鸾衣首先否决,“他给玄耒下毒,可见狠辣,人鱼再落在了他手中,怎么了得?夙苒你做的对,一定要把人鱼带回咱们这里!”
惊音诧异地看着鸾衣,一直以来,这是鸾衣第一次说出了这样顾全大局,谨慎的话。
鸾衣脸色微微一烫,尴尬地别过脸去:“看什么看,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其实水脉异兽和水灵珠一脉相承,既然那竹公子宁愿舍弃玄耒也要水灵珠,而按照他妖娆所言,僧有一个大胆的推测,”宝树看着玄耒,慢慢道,
“那就是说他体内的毒的治疗方法,和玄耒伤势的治疗方法是一样的,也就是说,水灵珠可以治好玄耒的毒。”
夙苒点点头,这点刚好和她想的一样。
“我们下一步的任务,就是争夺水灵珠!”谡帝静静地看着夙苒,再看一眼玄耒的模样,“但是,现在的人鱼必须放在一个安静的地方。不能和我们在一起。”
“为什么?”天弄有些不解。
“那竹公子对人鱼也不会善罢甘休的,若是他拿出水灵珠,人鱼未必抵抗的了诱惑,安全所见,一定要把人鱼放在一个谁也无法轻易触摸的地方,这样我们才可以全力争夺水灵珠!”
青洛简单利落地解释着,随即却是一抹忧色,“现在的问题就是,哪里才是最安全的!”
最安全的地方?
众人凝眸思考,好似在认真考虑。
“其实我倒是有一个地方考虑。”夙苒一眼望向了宝树,“五重宝塔。”
五重佛塔!
宝树眼睛倏然一亮:“施主准备将人鱼放在第几重?”
青洛和惊音对视一眼,了然。惊音掩饰去心中的笑意,一本正经地道:“哦,传说中的宝塔,那塔可以吗?”
宝树和夙苒同时点头,其实夙苒心中还有一丝的疑虑,放玄耒在塔中也是一个尝试,也是想要证明:“宝塔第一重就可以了,其他人也未必进得去。”
“是,宝塔中恐怕是最安全的地方了。”宝树高呼了一声佛号,“只是,这恐怕要女施主亲自进去了,佛塔认同了女施主,那里只有你可以畅通无阻。”
畅通无阻?所有人此刻看着夙苒的目光已经有些变了,畅通五重宝塔,这是怎样的概念?
夙苒看一眼谡帝,像是要得到他的许可,却不料谡帝冷冷一笑:“你不是已经决定了吗?还要问朕?”
谡帝,居然怒了?!
这一幕落在大家的视线中,有着莫名的心惊,谡帝那么宠夙苒,此刻居然也是怒了?!
也是,一直以来谡帝都没有怎么说话,而且,大半夜的自己的王后去见别的男子,终究是不太高兴的。
“我——”夙苒有些尴尬,不知道该怎样解释,却最后只能道,“事不宜迟,我现在就送人鱼进去。”
“僧可否瞻仰宝塔佛风?”宝树犹豫着,向夙苒开口了。
天师淡淡一笑:“夙苒,宝树大师是佛子,对佛塔心存瞻仰之意也是正常,你就随了他的心意吧。”
“好。”夙苒想了想,笑道,“那大师同夙苒一起去吧。”
天师的目光扫过在场的众人,然后目光落在了谡帝身上:“谡帝,你从来可是同苒苒形影不离的,你是否也要同去?”
谡帝却看也不看夙苒一眼,冷笑:“朕还有折子要看,算了吧。”
夙苒和谡帝两人之间的不睦看在众人的眼中,讪讪。夙苒好似心情极为低落,脑袋垂下,轻轻地叹息了一声,这才看向了宝树:“大师,我们进佛塔。”
宝树合掌而叹:“好。”
“我们走吧。”天师看着谡帝离开,看着其余的众人,“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呢,大家先好好休息吧。”
寝殿中很快就只余下了宝树和夙苒两人,怀抱着玄耒,夙苒低眉:“走吧。”
五重宝塔最外层的石塔低调内敛,散发着淡淡的佛味,宝树看着这宝塔眼中却丝毫都没有惊讶之意,仿若早已经见了无数次一样,只是高呼了一声佛号。
夙苒看一眼宝树,心中的惊讶更甚。
佛塔的进入比上一次轻松很多,而宝树则似乎是心中有底一般,走在了前方,直到铁塔在前面,方才停下:“施主,这须弥界只有两次打开的机会了。”
“大师,您不打算将人鱼放在石塔之内,同样也不希望将它放在须弥界中吧。”夙苒笑道,“您根本就不是谡云的佛子。”
惊。
普通的佛子,怎会知道五重宝塔要如何进入?夙苒第二次进入,却分明察觉到,之前宝树带她进来,根本就是走的另外一条路,一条捷径!况且,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盛情相邀,宝树都不为所动!
试想,普通的佛子面对这样的佛宗之宝,早就会喜极而泣了,怎会如同宝树这般从容?
说是佛子定性好,那也好的太过分了。
虽然宝树的功力是紫阶武王,但是从开始就给她深不可测的感觉,功力高的高手可以压制自己的功力,给人以错觉,而谁知道宝树不是如此?
那么宝树真正的身份,究竟是什么人?就发人深省了。
“我之所以想把人鱼带来这里,是因为有一个疑惑。”夙苒摸着怀中的玄耒,淡然,“竹公子看似在城西竹林中住了不止一个月了,也许会更久,但是为何偏偏今天就丢了玄耒?而不是之前任意一天?”
怀疑的种子早已经种下。
“然后呢?”宝树合掌而言,看着夙苒,慈悲一笑。
“然后?”夙苒看着怀中安静的人鱼,“大师说水灵珠可以吸引人鱼,但是我自信混沌之力对于人鱼来说,也是绝大的诱惑,而现在她安静地呆在我怀中也是证明,可是为什么它会丢呢?”
答案就是,人鱼根本不是自己走失的,而是有人带走它,把它送到了竹公子的手中!
那么这个人是谁呢?
照理说在今天之前,根本没有人知道人鱼的真正身份!除了——
“我们的人里,有人和竹公子相通!”夙苒沉静地说出了这个答案,只是那相通的人是谁呢?
“所以施主你才故意说要带着人鱼来到这五重宝塔之内?”宝树高呼一声佛号,“为的是引蛇出洞。”
“是,而且,”夙苒看着宝树和尚,微微一笑,“如果夙苒猜的不错,宝树大师非但不是谡云的佛子,更是佛界高僧。”
“哈哈不愧同我佛宗有缘,”宝树大师欣慰一笑,“不曾想不过一天的时间,施主已经想的清楚了,宝树的确不是谡云的佛子,从佛界而来只为了两件事情!”
“大师请吩咐。”夙苒低眉,玉眸中是平静一片。
“僧一为血月之妖,二是为施主。”宝树和尚凝了脸色,“血月之妖不可存在青纥大陆,但是他是不死不灭的,所以只能将他带入佛界,让他在佛的世界里,忏悔,而施主的手札,还有佛宗真言,由僧负责教习。现在就是绝好的机会。”
所有人都以为夙苒进入了佛塔中,是为了人鱼,而宝树则是瞻仰佛塔佛风。刚好可以掩饰,夙苒学习佛字真言的秘密。
“多谢大师。”夙苒颔首,取出手札,双手捧向了宝树的面前。
宝树眼中陡然迸射出淡金色的佛光,扫向了夙苒手中的手札,而那手札之中忽然形成了扇形的界面,将夙苒的脑袋尽数包裹其中,与此同时,她的脑海中似乎被强行劈开了一个广阔的空间。
“佛宗九字真言,临兵斗者,皆阵兵在前。”宝树的声音缓缓地传来,讲述着,“以内力同念力,都可以将这真言之力发挥出来,而且心境越清明,慈悲之心越重,那么威力也越大。”
……
“临,乃身心稳定,发出真言,则可稳定本心。”
……
“兵,则是能量,用于强势攻击。”
……
“斗,则是鼓舞斗志,弱对强者时候的所用。”
……
“者,则是复原,若己被困,则者字脱困。”
……
“皆,危机感应,短时间操控人心。”
……
“阵,则是隐身。”
……
“烈,则是空间操控术,只要功力足够,则可以缔造出属于自己的空间。”
……
“在,则是元素控制,感知四脉元素,自由运用。”
……
“前,也是最难,乃是佛心,也是佛境。”
夙苒艰难地记忆着,看着面前似乎有一个身影在不停地为自己演示着九字真言,一次又一次。记忆一次次地深刻,夙苒也在同时下意识地演示着那九字真言。
时间一分一分地过去了,宝树饱满的天庭上也微微沁出了汗珠,不在佛界却要动用佛界的力量,太耗费功力了。
夙苒怀中的人鱼因为夙苒修习佛字真言,原本的苍白也慢慢地好转了一些,泛出了淡淡的蓝色,可是还是极为苍白。
城西的山风中,隐隐有两人谈话的声音。
“她怎么会那么快就找到人鱼的,你也太不小心了!”
“总不会是你告诉他的吧。”赫然是竹公子的声音,“本公子这次受伤严重。差点还失去了水灵珠,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我帮你已经是冒着很大的危险了。”
“你别得意,现在除了帮我,你根本没有别的路可以选,你以为那轩辕为什么一定要休息一晚?”竹公子冷哼一声。
“当然是为了安置人鱼啊。还能有别的吗?因为妖娆的事情,谡帝都对她不满了!”
“说你笨,你还真是够笨!趁胜追击你懂不懂,时间越长,危险就越大,不趁着本公子受伤来抢水灵珠,这么笨的事情,轩辕会干?”竹公子轻叹一声,
“他是个聪明的家伙,也是个有心机的家伙,否则,本公子怎么会吃亏?猜他的想法,要脑子多转几个弯!”
“你的意思是,他已经怀疑我了?”
大惊失色!
“哼,怀疑你倒是不会,只是会怀疑其中有内贼,”竹公子优雅如斯,“所以你要想清楚,怎样将自己的嫌疑洗干净!”
“他有那么厉害——”那人有些迟疑,“他功力倒是不弱,可是心智,毕竟是个小孩子。”
“永远不要小看人,本公子当年也不过是区区少年,不也搅的风生云起?”
“那,我该怎么办?他可是说了,要抢你的水灵珠的。”
“水灵珠也是她说抢就抢的?本公子的确是要会会他,不过不是给他送水灵珠,而是要带走他的人鱼!”竹公子冷冽,笑意中是笃定,“顺便帮你洗清嫌疑。”
“真的?”
“本公子虽然卑鄙,可是还是一个感恩的人,当年若不是你,恐怕本公子也早就死了。”竹公子舒服一笑,“所以,你帮忙,本公子自然不会害你。”
“你体内的毒素,要紧吗?”沉默半晌,那人轻轻地叹息了一声。
竹公子似乎没有料到那人居然关心自己的伤势,嗤笑一声:“好和不好,也就这样了,这么多年了,本公子不也没死吗?”
那人久久地看着竹公子,人如竹,竹似人,真的一点都没错,看到竹公子就不自觉地让人想到了修竹,只是他的脾气——以前,不是这样的。
“你说,谡帝和他有隙?”竹公子许久之后方才旧事重提,轻轻一笑,“真的挺好玩啊。”
“怎么?你要怎样?”
“没怎样啊?添一把火,我得到水脉异兽会更容易一些。”竹公子淡淡一笑,“这怀疑啊,就是种子,浇点水就会飞快地长大!”
夜,正好,只是也快要结束了,迎来的则是第二天,艳阳高照。
皇宫中,夙苒五重宝塔中出来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