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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可以施法。”项阳见没有外人,见颜卿已经阮依依服下药丸,便提醒他可是出手救阮依依。
颜卿立刻施了去水咒,将阮依依身上的水渍全都清除干净。掌心凝力,将温暖的热量缓缓输入到阮依依的身体里。
吴洛宸娶齐浓儿时便知道他们师兄妹师承佛牙山上仙医一族,除了炼丹制药救死扶伤,还懂修炼法术收妖写符,全是独门绝技,却从未见他们真正用过。
吴洛宸默默站在颜卿的身后,只见他掌心隐隐闪着精光,所到之处阮依依的肌肤便泛着淡淡的光芒,血管开始充盈,恍惚之间能看见脉博的跳动,白希肌肤有了色彩,阮依依开始咳嗽,将肺里的水全都咳了出来。
“二师兄,今晚且将阮姑娘安置在我宫里吧。”齐浓儿见阮依依还处在半昏迷状态,便说:“宫中夜里不宜留男子,大师兄还是先住到二师兄府里,明日再正式进宫吧。”
说完,便有太监宫女上前,要来扶阮依依。
项阳见宫女们扶起阮依依往朝凤殿走去,向吴洛宸行了个礼后,在太监的带领下路经御花园,再转到最近的南门出了宫。
御花园里很是热闹,其中有不少人认识项阳,与他客套几句,眼神纷纷投向颜卿。
颜卿虽然穿着宫服,但神情冷清,目不斜视,举手投足都带着山外高人的高傲和冷漠。女眷们见多了声色犬马的纨绔子弟,忽然看到项阳身边出现这样的贵人,但凡有待字闺中的人家都上前来打听,想打听颜卿的底细。
众人都知道项阳是皇后齐浓儿的师兄,没想到颜卿竟是他们两人的师兄,纷纷向他示好。大约是颜卿拒人以千里之外的气势过于强烈,女眷们见他神色冷清不敢靠近,只好远远的望着颜卿和项阳的背影,咬着绢帕悔叹着相见恨晚。
项阳带着颜卿走出宫门,外面便停着一辆马车,两人刚坐稳,忽然听到一声鸟鸣,只见眼前一花,灵鹊已飞入车内,停在颜卿的肩头。
在清风镇项阳安排灵鹊回来通风报信,所以灵鹊一直待在齐浓儿身边。灵鹊通晓人性,见阮依依出事所以没有现身,如今眼看颜卿要离宫这才跟着飞了出来。
颜卿摸了摸它的脑袋,灵鹊几日未见他也很是想念,小脑袋蹭着他的颈,叽叽喳喳的把这几日的所见所闻汇报给他们听。
刚说完,马车也到了项阳的国公府,正在下车,却听到颜卿说:“灵鹊,回宫里看着依依,等她醒了再来报。”
、第十八章 徒弟嫁师傅
阮依依迷迷糊糊醒来时,已是晌午。
早朝结束后,项阳便带着颜卿进宫面圣,齐浓儿八年未见师兄,自然有许多话要说。吴洛宸见她开心,便留颜卿和项阳在宫中用膳。
阮依依便是在他们用膳时间醒来的。
阮依依一醒来,就被四五个宫女围住,穿衣洗脸盘发,还未涂脂抹红就弄了半个多时辰,人都傻了。
宫女们见阮依依对着镜子发呆,便抿着嘴笑:“阮姑娘果真年芳十六?可是看上去却只有十三四岁,皮肤好得很呢。”
阮依依咧嘴笑笑,就在这时,有小太监来传话,说是在催阮依依进殿用膳。宫女来不及给她施脂抹粉,只能替她整理好衣领便带着阮依依去朝凤殿。
阮依依走进朝凤殿时,齐浓儿正追问颜卿有关炼丹的事。阮依依学着宫女的样跪在原地,等他们喊平身。
“师兄,别看你这徒弟的身材小,穿着宫里的蜀绵绣花裙还挺标致的。还有这童花髻,盘得真美。”齐浓儿没有架子的走了下来,缓缓来到她身边,将她扶起,然后围着她连转了两圈,又抬头对着吴洛宸说:“皇上,宫里好久没有见过这样灵气的姑娘呢。”
“阮姑娘跟着你师兄长期住在佛牙山,时时受圣山保佑,沾染些仙气也是自然的。”吴洛宸也笑着站起身走了过来,揽着齐浓儿,轻声说道:“不过,她始终没有朕的皇后贵气。”
说完,眼神淡淡扫过阮依依,说:“你且坐到你师傅身边去吧。”
阮依依低头走了过去,竟不敢抬头多看吴洛宸一眼。
如果说颜卿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项阳则是游戏人间的花花公子,而吴洛宸却有着天然而成的贵气和威严,终然是在笑着,也有种老谋深算的阴险和深沉。
刚落座,阮依依自觉的伸出手腕,颜卿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搭在上面,诊了许久,皱着眉没有说话。
“这傻妞看上去好象很虚弱。”项阳见状,也拉过阮依依的另一只手腕诊了起来:“你昨晚没睡好?”
阮依依低下头,轻声说:“我认床……”
阮依依本来就是个认床的人,昨晚又惊又吓,怎么可能睡得好。在床上烙饼似的翻来覆去,直到天亮才迷迷糊糊睡着,否则,也不可能一觉到晌午才醒。
齐浓儿听到她说认床,笑道:“你必定是睡惯了师兄那硬硬的竹木床,宫里的高床软枕想必是不习惯。”
阮依依不好意思的笑笑,她知道在这种场合就是言多必失,所以没有说话,低着头装害羞。
项阳见她脸皮薄尴尬,不但不帮她,反而还故意添乱:“娘娘,你这就不清楚了。这傻妞自小跟师兄睡惯了,每日都得跟师兄睡才能睡着。昨晚咱们把他们分开了,傻妞睡不好是自然的。”
“咳咳!”一直默不作声的颜卿突然咳嗽起来,吴洛宸看着热闹,瞅瞅他又瞅瞅阮依依,忽然来了好心情,笑道:“阮姑娘今年十六了吧?”
“是的。”
“不如由朕做主,将你许给你师傅,你可愿意?”
阮依依想都没想的突然站了起来,情急之下竟撞到了腿,痛得她又坐了回去,半天说不出话来。
颜卿的脸色也变了,不是特别好看。
齐浓儿见吴洛宸玩笑开大了,赶紧圆场:“皇上你也真是,人家姑娘小脸皮薄,才见一次面就要做媒,叫人家小姑娘到时候怎么见人。再说了,我师兄可是一直清修,是不能成亲的。”
、第十九章 皇宫妇产皇科大夫
众人呵呵陪笑,阮依依忽然想起自己沉入湖底里,齐浓儿正依偎在颜卿的怀里。想必这皇帝中吃醋了,又放不下架子去说,才拿自己来说事。
阮依依正暗自琢磨着,颜卿倒出十粒药丸,接过宫女递来的水,示意她要全部吃完。
阮依依象往常一样服药,忽然发现大家都盯着她看,很是尴尬,下意识的往颜卿身边靠去,小声问:“我做错了什么吗?”
“没有。”颜卿到底比她更倔强,他见她主动说话,这才应了她一句。
阮依依这才想起,自已正在跟他冷战,又兀自生着闷气。一顿饭下来,她因为心情不好,什么都没吃。
齐浓儿却兴致很高,本来午膳后她要小憩片刻,吴洛宸见她谈兴正浓,便撤了席挪进了里屋,吴洛宸屏退左右,里屋里只剩下他们五人,颜卿才说:“在下已经给娘娘诊过脉,娘娘怀有一个多月的身孕,但脉相不稳,怕是有流产先兆。不过,只要熬过三个月,此胎便能坐稳,日后只需要稍加调养即可。”
齐浓儿听后脸色一变,差点要哭出来,吴洛宸的神情也跟着严肃起来,愁眉不展。
无忧国虽然国富民强,国泰民安,但后宫佳丽三千,都未有所出。这些年他雨露均沾,广播龙种,据说他当年娶齐浓儿时,也是看中她与仙医之间的渊源,体质强于凡人,希望能借此诞下健康的龙子。
如今齐浓儿好不容易怀有龙种,无论是龙子还是龙女都能堵住悠悠众口,稳住前朝后宫。所以,这胎尤其重要,一定要保其无忧。
项阳见他们个个都苦着脸,安慰道:“皇上、娘娘不必忧心,师兄必定有解决的方法。”
“听说小孩子气量小,三个月之内是不能公布消息的,否则……”阮依依说完这话就想抽自己两耳光,人家怀孕保胎干她何事,好好的插嘴作甚。
阮依依悄悄骂自己,一定是以前看宫斗戏看多了,才有这些多愁善感的情绪,给自己找麻烦。
“臣妾未曾听说过,不过臣妾觉得还是有道理的。”齐浓儿感激的望着阮依依,问她:“不知阮姑娘还有什么主意?”
阮依依腼腆的笑着,心里却在想该如何回答。
宫廷是什么样,多看几部宫斗戏就知道了。齐浓儿表现上说觉得她有道理,实际上是害怕被居心不良的人知道自己怀孕会来加害她,更何况刚才颜卿才说了,只需要等三个月后就能稳胎,而阮依依正巧说的也是三个月内不能散布消息,正合她意,所以才大加赞扬。
至于后面还有什么点子,说得越多就越容易出错,阮依依已经心直口快的冲动了一回,这次说什么都不能再瞎说。
“嗯,我也是听师傅说的,娘娘不如问师傅。”
阮依依把皮球抛给了颜卿,齐浓儿也没有起疑。她知道阮依依一直都是待在佛牙山,她所谓的听说,一定是颜卿说过的话。
颜卿不置可否,他将怀里的药瓶递给齐浓儿,说:“一次一粒,一日三次,每次隔四个时辰。若有人问起,只说最近没有食欲,补脾益胃而已。”
项阳见颜卿把事情交待清楚后,又上前请求吴洛宸:“昨日路过御花园,有同僚问起师兄的身份,臣只说是臣与皇后的师兄,并未提及师兄是仙医的身份。如今师兄每日都需进宫请平安脉,若没有个合适的说法只怕会授之以柄,还请皇上定夺。”
吴洛宸沉吟:“项阳你心思缜密,思虑周全,难得难得……不如朕赐你们令牌,方便你们进出。”
说完,吴洛宸拿出一块令牌,只见上面刻着一个“宸”字,看来是他贴身之物。
“仙医明日即可入职太医院,一来有个身份进入方便,可以照顾浓儿身体,二来太医院所需药材器具齐全,方便炼丹制药。”吴洛宸扭过头来看阮依依,忽然笑笑,说:“阮姑娘是仙医的徒弟,也可入职太医院,有空进宫陪陪浓儿说话,解其苦闷。”
齐浓儿见吴洛宸早已想得妥妥当当,自然没有二话。颜卿也点头称好,阮依依只能跟着跪拜谢恩。
就这样,阮依依算是正式成为了皇宫里的妇产科大夫。
、第二 十章 马车温情
齐浓儿服下一粒保胎丸后,便歪在贵妇榻上打瞌睡,吴洛宸也恩准了阮依依跟颜卿出宫住到项阳的国公府去。三人离开朝凤殿后径直出宫。
宫外停着国公储的马车,颜卿轻车熟路的上了马车,转过身来,向阮依依伸出手。
阮依依正在犹豫要不要踩那家奴的背上车,见颜卿伸手,毫不犹豫的握住。颜卿一用力,阮依依象风筝似的飞了上去,落入他的怀里。
颜卿搂着她将她带进马车,看着她坐好后,掀起车帘却看到项阳骑上了另一匹马。
“项阳,你……”颜卿刚想问他为何骑马,项阳已经抢先回答:“哥,马车不大,我若进去,你和傻妞挤在里面会不舒服的。不如我先骑马回去打点一下,傻妞一进府,就会有竹床睡了。”
说完,一拍马屁股就跑了。颜卿拿他没办法,退回到马车里,与阮依依面对面的坐了下来。
阮依依眯着眼睛看着透过车帘的阳光,此时应该是下午两三点的时间,正是太阳最烈的时候。纵然有颜卿在马车里,她还是大汗淋漓,热得象被火烧似的难受。
跟着他们出宫时,一路上还有些风和树萌,可是现在马车跑在路上,被太阳直射,里面就跟蒸笼似的,热得快要把她煮熟。
阮依依有些执拗,她自认为她在午膳时已经示好,颜卿就应该表现得更殷勤关怀些。
可是从头至尾颜卿就两个字“没有”,便再不多言,甚至都没有好好看她一眼。阮依依知道自己这是自寻烦恼,但她就是生气,所以这边热得头昏眼花,那边还死扛着,不肯向颜卿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