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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叟这一嗓子喊得是把树上的鸟儿都震飞了,大半个国公府都知道了,颜卿一大早,不等太阳升起,就跑到阮依依的闺房那偷看。
这个时候,一般人都在睡觉。睡觉的时候,都只穿亵衣亵裤。有时候,在床上翻来滚去的,亵衣裤总是会松散开。这个时间段来偷看,一定能看到惷光外泄的美景。
原来,神仙也好色啊!国公府的护甲兵和奴婢们纷纷如此感慨。
颜卿见老叟直接喊破了,也不好马上离开,只能转身说道:“刚刚路过,忽然听到里面有声响,怕阮姑娘受伤,所以才看看的。”
“行了,你不要解释!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鱼娘正说着,阮依依打开房门,忽然看见颜卿,激动的跑了过来,直直的冲进了他的怀里。
颜卿本想躲开,可是又怕躲开了她会撞到柱子上,只能接住她。但在接住她的那一刻,他又轻轻的将她推开,与她保持着一个胳膊远的距离。
阮依依愣了一下,自我解嘲的笑笑,眼角闪过一丝受伤,咳嗽两声之后,转身问鱼娘:“有事吗?”
老叟递来一个名单,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一大串名字,每个名字的后面都跟着一串数字,好象是年龄以及身高等数据。
阮依依瞟了一眼,问:“这是什么?”
“哦,柴智说,不知道颜卿什么时候回来。反正这段时间也干不了别的事,不如请我们帮忙给他选个媳妇。”鱼娘说得利索,她指着名单上面几个名字比划两下后,又说:“我看画像,论年龄身材还有家世,就这几个最合适。”
阮依依以为柴智那天只是说说,没想到他雷厉风行的,真得开始找媳妇了。她拿着名单看了一下,全都是京都里的名门贵族大家闺秀,确实很般配,只是,不相爱。
“现在师傅回来了,我们还要商量进宫的。柴智娶妻的事……过几天再说吧。”阮依依觉得柴智的决定太过鲁莽,身为朋友,应该让他冷静一段时间再说。
老叟和鱼娘都觉得有道理,将那名单合上,便没有再提。
老叟见颜卿又恢复了原来冷冰冰的样子,有些失望。他上前拿着名单敲着他的胸口,摆着师傅的架子说道:“我说,你这几天躲哪去了?”
颜卿没有回答他,只是问:“今天,是否要进宫?”
老叟正想点头,鱼娘将老叟拉到一边,说:“我和依依都没有进宫穿的衣服,不如今天你和你师傅陪我们去逛逛,选几身衣服进宫,也不丢脸。”
老叟一听,连连点头。颜卿却摇头拒绝了。
阮依依本来还很高兴,以为真得刚刚的梦成真的了。看到颜卿摇头,心立刻凉了大半截,赌气说道:“进宫给皇上皇后治病又不是我的事,谁爱去谁去!”
鱼娘见阮依依阴了脸,就瞪老叟。老叟好不容易盼来跟鱼娘逛街的机会,竟被颜卿给破坏了。鱼娘又瞪他,气得他拿起拂尘就在敲颜卿的头:“你这个龟孙子!亏你还是我徒弟。一跑就七天不回来,让师傅我给你收拾烂摊子!一回来就躲到女孩房外面偷看,被抓了还不承认!现在好了,连师傅的话都不听!你不知道鱼娘是谁吗?你不知道天庭派你来是干什么的嘛!你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跟你下凡嘛!”
眼看老叟就要把实话说出来了,鱼娘急忙干咳两声,老叟听见,这才停了手。
阮依依见一身傲骨的颜卿被老叟敲脑袋也不还手,知道他是尊师重道,并非窝囊。她又是心疼又觉得好笑,捂着嘴偷笑两声之后,见老叟停了手,便说:“祖师爷,不要紧的。大不了,我陪你和鱼娘一起逛街吧。”
老叟一听,乐了,拉着阮依依直说还是徒孙好。
阮依依瞟了颜卿一眼,见他还是无动于衷,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也不勉强他,挽着鱼娘的胳膊就出门了。
因为有鱼娘和老叟在,阮依依便不肯让护甲兵跟着。护甲兵拿不定主意,偷偷向柴智禀报。柴智见有他们二位神仙陪着,猜测颜卿最终还是会跟去,便吩咐护甲兵留在国公府,不必跟随。
阮依依有意想给老叟创造机会,只逛了两家布店,便不动声色的走在他们后面。等到他们走进另一家布店看布料试样衣时,阮依依悄悄的独自退了出来,在大街上乱逛。
京都依然繁华,多了许多店铺,也多了许多的小摊贩。阮依依很久没有这样逛街,虽然没有什么想买的,但看看也觉得稀奇。
她一个人,不知不觉的从街头走到街尾,忽然看见有人在街头卖簪花,忽然想起上次自己带着香瓜逛街时,给她买了一头的钗子,便停了下来,细细挑着,想买几朵让鱼娘带回去,送给香瓜。
可是,街头小贩卖的簪花很是粗糙,怎么也入不了看惯了好东西的阮依依的眼。她挑了几个之后,不满意,又放了回去,正准备离开,谁知那小贩突然伸手抓住她,大声骂道:“你什么人啊!弄坏了我的簪花就想跑?!”
、二百一十九章 先救她
阮依依瞥了眼那竹篮子里的簪花,如果是值钱货,自然不会放在这里卖。她也只是图个新鲜才拿起来看了两眼,轻拿轻放,怎么可能弄坏。
无非是这小摊贩见她单独一个瘦弱女子好欺负,这才敢扯着她找麻烦。
这里是街尾,人流量不大,一般小摊贩都不会在这里摆摊。实在是寻不到位置,才到这里待着,赚点小生意,糊口而已。
阮依依本想甩手不理他,但想想他也可怜,便多钱袋里拿出一小块碎银,大约有个二两重,便扔给了他,说:“这些簪花我不要,这银子给你,没事收摊回去休息吧。”
小摊贩收了银子还是不肯放人,反而扯着阮依依要把她带到僻静处去。阮依依意识到自己没有遇到好人,想拿毒粉针招呼他,又觉得为了这事要人性命不好,就在纠结之间,她已经被他拽得东摇西晃的,眼看自己就要被他绑架,阮依依扬起左手正想放毒粉针时,突然后劲一痛,整个人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阮依依迷迷糊糊的醒来,强烈的阳光刺得她眼睛睁不开,本能的伸出双手去遮挡。过了好一会,她才适应了这阳光,四处张望,发现自己不知在哪个地方的一家小院子里,身旁站满了男人,一看就知道全是练家子。
她并没有被捆绑,四脚可以自由活动。但阮依依只是随便转了转头,就发觉这院子里少说有三四十个侍卫样的人,纵然她有毒粉针会使御风术,要逃走也不容易。难怪绑他来的人一点都不怕她会逃,不捆绑她,让她自由的坐在椅子里。
忽然觉得自己被笼罩在一个黑影之中,抬头一看,竟是吴洛宸。
“皇上!”阮依依惊呼,吴洛宸也没有叫她小声的意思,看来,这处院子附近不会有别人,所以他也不怕她可能会呼救。
吴洛宸见阮依依并没有象普通女孩那样惊慌失措,只是惊呼一声之后便没了声音,安静的坐在那里,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你是不是在奇怪,我怎么没疯。”吴洛宸阴阴的笑了笑,这五年来,间歇性的失心疯将他折磨得人不象人,鬼不象鬼。只要是清醒的,就总能梦到那可怕的三天,他象一只被人剥光了皮的老虎挂在城墙上示众。
他没有自杀,完全靠的是自己求生的本能,以及对皇子右右的不舍。还有整个无忧国,他必须亲眼看见右右成长到可以把握天下的年纪,再安心闭眼。
有时候,他宁愿自己疯了。因为疯的时候,他反而不会这样的痛苦。但疯了,他就不能主持大局,不能治理国家,那些暗地里个个都等着他疯死的敌人,便快乐了。
因为这些信念,他坚持着,没有彻底疯掉。
当然,他在清醒时,也会后悔,当时怎么会鬼迷心窍的迷上了阮依依,得罪颜卿,最终落得这个下场。
在这漫长的五年当中,只要他清醒,他就会思考这个问题。最后,他得出一个结论,阮依依是妖女。他被她迷惑,只因为她的妖女。他和齐浓儿落到今天的这个局面,也因为她是妖女。他能不能恢复正常,齐浓儿能不能变回原来的齐浓儿,也都要看这个妖女。
阮依依听到他问,扯了扯嘴角,想了想,还是没有说话。
她找王仕青去探听吴洛宸的消息,已经是很冒险的事,随时可能连累王仕青一家。不过,那晚她戴着面具又蒙着面纱,纵然有人看见,也不会联想到她的身上。而且,这五年来,她跟着柴智身边,几乎没有以真面目示人,就算有人知道是柴智身边那个水境花使去了安乐坊,也不会怀疑到她是阮依依。
所以,她现在只能保持低调和沉默,她说得越多,就有可能令吴洛宸怀疑到王仕青。
吴洛宸见她没有说话,坐在她的对面,自顾自的说道:“自从五年前有传言说你和颜卿死要西北大营,我就怀疑。你沉寂了五年,我一直在想,你去哪里了?后来,听说柴智不知道从哪弄来一个水境的花使,帮助柴家搞什么丝绸之路,我就知道,那个人是你。”
阮依依继续抿着嘴,不置可否。
“后来,花都那边传话过来,说鱼娘会带着颜卿和老叟来医治我,我就更加肯定,你就是那个所谓的水境花使。”吴洛宸的条理特别的清晰,阮依依很肯定,他现在非常非常的正常,没有任何的问题。
看来,没有疯的吴洛宸,比以前更加的精明。
“我就纳闷了,鱼娘他们来到京都也有小半个月了,为什么总不入宫来。”吴洛宸阴森森的眼光带着莫名的仇恨:“原来是你这个妖女!一定是你在背后捣鬼,不让颜卿进宫,是不是!”
阮依依这才忽然的明白过来,吴洛宸现在对也的恨,不是五年前的恨,而是他因为多疑而杜撰出来的阴谋论。
不过,这些事都太过机缘巧合。颜卿也确实因为她,心神不宁,导致将入宫给他们治病的事一拖再拖。阮依依客观的认为,自己多少还是有些责任的。
阮依依不想与他纠结五年前的事,有太多的仇恨,是可以湮灭在时间的车轮里。阮依依觉得这与大度无关,而是与经历有关。假如吴洛宸也经历了象她这样的生离死别,也许就不会这她、对颜卿、对这个世界这样的恨了。
“师傅已经升仙,他早就把这凡间发生过的一切事都忘记了。师傅不记得他与你们之间的恩怨,也不记得我了。他来到京都半个月没有入宫,并不是因为我在暗中阻止……而是……而是……”阮依依思忖着措词,这中间发生了不少事,关系也很复杂,最关键的是,阮依依并不想把这样隐私的事告诉吴洛宸。
她的犹豫不决,令吴洛宸更加怀疑,更加的坚信自己的阴谋论。
吴洛宸慢悠悠的,突然冒出这句话来:“你以为你拦得住吗?”
阮依依心漏跳一拍,紧拦着,心跳如雷。
只见吴洛宸一招手,有两个便装男子,绑着一个女子走了进来。
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王仕青的娘子。
阮依依还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就已经连累她了。阮依依的心里,内疚得在滴血。
“皇上!这事与她无关,你不能伤及无辜啊!”阮依依刚站起来,就被身旁的便装侍卫用刀架在脖子上,强行将她逼回到座位上。
被绑的娘子,应该是被施了迷。药,紧闭双眼,无力的被那两个便装男子架住。看她的装束,应该也是瞅着天气好出来逛街的,结果,被吴洛宸抓来了。
吴洛宸见阮依依心慌,便说道:“你放心,我不会抓王仕青。在颜卿治好我的病之前,我还需要他。不过,他的娘子、孩子,还有其它人,我可不保证,会不会……”
吴洛宸说到这里时,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