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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阮依依又不好意思把话说明,便指了指司徒任雪,说道:“还有客人呢。”
“咦,你怎么在这里?你什么时候在这里的?”魅然这才注意到,这么大的一个人正坐在他面前。刚才他说得口沫横飞,真是没有发觉眼前还有司徒任雪。
司徒任雪见魅然象发现新大陆似的,现在才看到她,不禁火大。正想开口奚落他几句,魅然好死不死的又来一句:“小依,你和师傅的身体都好了,她还来这里干嘛!”
阮依依一听,急了,魅然这张嘴,真是哪里飙血他就捅哪里!阮依依正想把这话给圆回去,魅然又心直口快的跟司徒任雪说道:“鱼娘都把我师傅和小依治好了,我不需要拍你马屁了,你快点回去吧。”
魅然不说则已,一说就是石破惊天。
阮依依将自己的脸藏在双手之中,她觉得,自己真得没脸见人了。
项阳那边刚得罪完李菁燕,辛苦跑去道歉,结果弄得里外不是人。现在魅然又口无遮拦的说这些刺激人的话,司徒任雪不拿刀砍他,真不知道她给谁这么大的面子。
其实,司徒任雪哪里是给人面子不拿刀砍他,纯粹是因为气得全身发抖哆嗦得连话都说不出来,没有力气去拨刀而已。
阮依依见司徒任雪已经是七窍生烟,急忙冲着魅然使眼色,上来打圆场:“魅然,你这张臭嘴胡说什么!任雪是专门来看你的,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快,送任雪回花房去……今晚你就在她窗边的大树上睡吧,好好道歉……没喝酒还乱说话!”
魅然偏偏不理解阮依依的苦心,也不接这个轮子,他晃着脑袋说道:“水境又不是佛牙山,是她的地头,干嘛要我送她?送完她我迷路了怎么办?还有,我今晚想睡床,干嘛要赶我去吊在树上?小依,你是怎么了,鱼娘治你把你脑袋治坏了吗?总说些不相干的话……”
阮依依想死的心都有了,她呆坐在这里,连司徒任雪什么时候喊了声“我闪”都不知道,反正,等她回过神的时候,司徒任雪已经消失不见。
而魅然,一脚踹开自己的房门,大大方方的往床上躺下去。
蒙亚正抱着圆圆坐在窗台上运动,忽然间房门被踢开,蒙亚本能的拿起窗边的衣服将圆圆裹住,翻窗而去。
魅然在外面玩了一整天,早就累得眼皮子打架。刚才忙着跟阮依依吹牛,把撑着眼皮的力气都用尽了。所以,他几乎是闭着眼睛进屋的,压根没有注意到房里还有别人,所有的感官也象眼睛似的都闭上,只管倒头睡去。
魅然是睡得昏天暗地,阮依依却一筹莫展。
别人看不明白,阮依依心里却是清楚的。他们在芜情苑好吃好喝好住好玩,一来是司徒任雪和圆圆暗中照顾,二来是因为李菁燕住在这里,无论公私,面子上都不能太过分。
现在,李菁燕气走了,司徒任雪也气走了,圆圆走的时候也够狼狈的,假如哪天鱼娘突然的不喜欢乾坤袋了,他们这些人肯定要完蛋。
阮依依想着想着就忍不住的打冷战,她阴着脸,敲开每个人的房间,包括正睡得香甜的魅然,警告他们明天谁也不许出去之后,自己孤单的回到了房里。
颜卿还躺在床里休息,调息了近一天之后的他,看上去变得更加强壮健康。阮依依爬上去,将脑袋搁在他的胸前,安心的听着他的心跳,这才稍稍的平静下来,缓缓的,随着他的呼吸调整着自己的,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
阮依依又开始做梦,梦里,被熟悉的哭声围绕,如诉如泣,凄厉得仿佛被人索魂。阮依依用手捂着耳朵,不想再听到这样扰人清梦的哭声,更不想因此而糟蹋了心情。可是,哭泣声虽弱,但却总能穿过她的手,直直的敲击着她的耳膜。
“求求你,别哭了……你是不是有事要跟我说?”阮依依试着跟这个痛哭的女子沟通,可是,她刚开口,那哭声就戛然而止,随着一个轻微的水花声,消失不见。
阮依依终于觉得宁静下来,她在颜卿身上蠕动了一下后,正准备美美的继续睡,忽然,有个人问她:“你能听见我的声音?”
“能啊!”梦里,阮依依四处张望,却看不到人。眼前,根本没有风景,只是说不清的灰黑色,好象被打翻了墨汁的山水画,浓淡相宜,错落有致,颇有意境:“姑娘,你为什么哭,能告诉我吗?”
没有人回应,时间长得阮依依差点又要重新进入梦乡时,那个声音才冷清的应道:“与你无关!以后,就算听到了,也假装没有听见,明白了吗!”
好好的,竟然在梦里被人威胁了!
阮依依为人随和善良,但她不是个软柿子可以随便让人扭的。她又没去别的地盘惹事,自己做梦,难不成还要被别人欺负。
“你以为我喜欢听你哭啊!这里所有人都听不见,只有我能听见,分明是你故意哭给我听的!我又没欠你钱,也没欠你人情,好好的,你为什么要哭给我听!”阮依依依稀看见前面是一层水雾,直直的从地面冒起,表面光洁如镜面,上面,印着她的身影。她正气呼呼的双手叉腰,冲着这面水镜子哇哇乱叫。
突然的看到映在水面上的身影,阮依依吓了一跳。她赶紧的将胳膊放下,觉得自己刚才的形象实在是太不淑女了。她自我解嘲的摸着鼻子笑笑,然后软了口气,问道:“你到底是谁?为何要在水境里哭得这样伤心?其实,有什么事说出来会舒服些,何苦为难自己。”
阮依依自认为自己是开心果,也是个善解人意的人。她每晚都听到这个哭声,时间长了,竟觉得跟她心有灵犀。这哭声,绝对不是因为追不到债或者丢了东西的伤心,阮依依有九成的把握肯定,这一定是因为情伤。
阮依依原以为自己好好的跟她说话,对方会有所回应。可是,她等了许久许久,都没有听到声音,混沌之中,那面水镜子也消失不见,空旷的沼泽地里,只有阮依依一个人。
阮依依害怕得不敢动,这里没有虫鸣鸟叫,也没有花朵树木,有的,是一望无际的水草,和分不清是泥还是水的沼泽。她开始感觉自己泥足深陷,她越挣扎,就越陷得厉害,这速度,不亚于上次香瓜被陷的速度。
“师傅,救我!师傅,快来救我!”沉沉的梦中,阮依依嘶心裂肺的叫喊着,同一时间,颜卿也听到她的呼唤,骤然睁眼,怀里的小人儿正哭着挥舞双手,大声喊着他。
颜卿翻过身来,侧躺着抱着阮依依,轻轻的将她摇醒。阮依依一睁眼,就看到颜卿焦急的面孔,温柔的眼眸正担忧的注视着她,一刻也没有挪开。
“师傅!”阮依依一头扑进了颜卿的怀里,呜呜的小声抽泣起来。颜卿猜想她刚才是做了噩梦,被梦魇了才这般害怕,便搂着她,亲着她的小嘴哄道:“又梦到谁了?难不成是魅然故意来逗你?”
除了上次在溪尾村,魅然在她梦里惊吓过她以外,阮依依几乎没有做过噩梦。有颜卿的怀抱,她一直都睡得很踏实。
颜卿见阮依依已经从梦里彻底醒来,还哭得这么悲恸,以为是魅然没大没小的又到她梦里来逗她玩,没拿准尺度,才吓着了他的心肝宝贝。
“跟魅然没关系……”阮依依抹着泪花,小声嘀咕着,把刚才的梦境告诉了颜卿。颜卿觉得事有蹊跷,担心是水境里其它东西搞得古怪,便想明天就离开这里,免得被一些不知名的鬼怪纠缠。
可是阮依依说什么也不肯,鱼娘治好了颜卿,但他还是需要时间来休养。同样的,她的身体目前也只是在恢复阶段,并没有完全的康复。假如这个时候他们离开,中途万一有点事,再想折回身请鱼娘帮忙就不容易了。
没道理,鱼娘没赶他们走,他们自己闹着离开的道理。
无非就是一个梦而已,阮依依把这一切都归结于今天她太过于操心项阳和魅然的事,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大概是太担心鱼娘会来赶走他们,所以晚上才会梦到这些可怕的东西。
颜卿见阮依依如此坚持,便不在勉强。现在他已恢复得七七八八,能安然无恙的守着阮依依,想必也不会出大事。
“师傅,师叔今天闯祸了……魅然也惹事了……”阮依依反正也睡不着了,与颜卿说话时,便把白天发生的事都告诉了他。颜卿没想到,他只不过打坐休养了一个白天而已,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
“师傅,我好担心,鱼娘会一生气,就把我们赶走。”
颜卿似乎并不在意这件事:“你不是想回佛牙山吗?”
“是想回去,可是,阮阮想等师傅的身体完全好了,再回去。”阮依依眨巴着眼睛,贪恋的望着颜卿,主动凑上唇,在他的嘴角碰了一下,小声说道:“阮阮不要师傅再受伤了。”
“看来师傅上次没有好好表现……今天就将功补过吧。”颜卿故意歪曲了阮依依的话,把她抱住,一手快速褪去衣裙,阮依依就象刚冒出来的小竹笋,带着鲜鲜的嫩,被颜卿剥得只剩下笋心,双手覆在上面,还带着清新的湿气。
“小阮阮真香。”颜卿将阮依依的头发全都从身后挽到肩上,手指穿过她的发丝,柔软得,丝丝相扣。颜卿凑上前去用力的深吸一口气,然后再缓缓吐出,贴在阮依依的耳边,轻声说道:“阮阮薰香了吗?”
“没有……”阮依依想着水境全是花,她又和他在花海里滚了不知多少回,身体和头发都沾染香气,再正常不过。只是,被颜卿问起,总是忍不住的羞涩,头埋进他的颈窝里,蠕动着身体,不理他。
颜卿呵呵笑了起来,从胸腔发出闷闷的笑声,震得阮依依在他身上颤抖。阮依依调皮的伸出双手,揪着颜卿的耳朵,撒娇说道:“师傅坏,师傅就会取笑阮阮。”
“哪有?”颜卿捧着她的脸,亲亲红唇,笑道:“阮阮是师傅的心肝宝贝,师傅怎么会舍得取笑阮阮的。”
阮依依知道,糖衣炮弹威力无穷。但女生,有哪个不爱听这些甜言蜜语,就算知道是哄人,也心里甜丝丝的。
“师傅什么时候嘴变得这么甜?不会是花使教的吧。”尽管还捏着颜卿的耳朵,但手已经放轻了许多,改揪为揉,把颜卿的两只耳朵揉得红通通的,才凑上嘴去亲了两下,酸溜溜的说道:“这里的花使少说了六百多人,万一都看上了师傅,那可怎么办?”
颜卿摸着下巴,沉思着,过了一会,他很诚恳的问阮依依:“不如师傅都收下来,然后送给阮阮做丫头,伺侯阮阮,如何?”
“师傅,你是想要花使伺候你吧!”阮依依假装生气的拍了拍颜卿的胸膛,听到发出闷闷的声响,不禁兴起,从颜卿的身上爬了下来,推着他,说:“师傅,快,快翻个身!”
颜卿不知道她为什么要他翻身,见她这么兴奋,想都没想的翻了过来,趴在床上。阮依依见他翻了过来,反身坐在他的腰背上,举起手,对准颜卿的屁股,啪啪啪的打了三巴掌。
女子的力气本来就比男子少很多,阮依依也不是当真要揍他,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而已。颜卿只觉得好象被蚊子叮了两下,一点都不痛,反而还痒痒的,不禁低声笑了起来。
胸膛好象有回声似的,笑得震得花床也抖了起来。这花床本来就有生命力,仿佛感染了他们的快乐,花朵绽放得更加艳丽,抽技展叶,一派生机盎然。
阮依依见颜卿很受用的样子,举起手,又啪啪啪的打了三下,还假装凶巴巴的样子,说道:“一打师傅人老心不老,想一枝红杏出墙去。二打师傅有色心还有色胆,把主意打到了水境的花使身上。三打师傅得了便宜还卖乖,想左拥右抱,得了花使要阮阮!”
“哈哈哈!”颜卿听着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