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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卿在旁边看得忍俊不禁,见他辛苦,悄悄伸出手凌空一弹,阮依依只听到嗖的一声,项阳脸上的泪珠子都被这道冷风吹干。
项阳感激的侧头对着颜卿笑,齐浓儿突然拖着长长的鼻音“嗯”了一声,项阳又不得不跪下来认错,狠狠的自我批评了一顿。
吴洛宸见平时吊儿郎当的项阳就服齐浓儿管,像看猴子似的看着他,喝茶的时候,独自在一旁呵呵笑。齐浓儿见吴洛宸开心,不禁恼火,一转头,望着吴洛宸,冷不丁的说:“皇上,不是臣妾想干政。只是皇上最近也该收收心了!听说奕世王子正值壮年,臣妾纳了几从头再来,却一直没有定下太子妃。两年一次进贡并非大事,他身为储君竟亲自来访,难道不会有别的意图?”
齐浓儿的意思很明白,奕世王子的年纪与吴洛宸相当,假如奕世王子是来求亲的,只可能是皇室旁系或者是朝中大臣的女儿。假如吴洛宸不从中干预,让奕世王子有目的的寻了一门他们不能控制的亲,那么,这对于两国之间的交待势必不利,并且,在很长远的一段时间里,都有可能成为隐患。
齐浓儿身为女子,却深谋远虑。碍于自己是女子,身为皇后不能干政,眼见吴洛宸整日被那个月美人迷得晕头转向,还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套闺房秘招和生儿偏方,哄得吴洛宸有事没事都去她的美人院里春宵一度,耽搁了国事。
吴洛宸眸色一暗,不置可否。
项阳见齐浓儿当众给吴洛宸难堪,令他难下台,也知道这半年来他们之间的关系日趋紧张,相敬如宾却不似从前恩爱,如果再这样下去,只怕两败俱伤。
他急忙冲着颜卿使眼色,这些,他都在前一天悄悄的跟颜卿说了,他希望这次颜卿回来,能好好劝劝齐浓儿,以大局为重,别再为难自己。
“项阳,你今早进宫前,不是说把菜单和座位安排都带来了吗?还不拿给皇上看?”颜卿并不着急,他慢慢的拿出一个单子来,宫女接过去送到吴洛宸手中,打开一看,竟是个菜谱:“伽蓝国地处我国西北部,那里遍地戈壁沙漠,靠绿洲水源生存。所以,他们的饮食习惯与我国截然不同。这个菜谱,是我收集来的,里面全都是伽蓝国的名菜做法,希望能帮上忙,让御厨有所准备。”
吴洛宸满意的点点头,与齐浓儿一起仔细研究着,决定从中挑出几道来做头菜,来招待伽蓝国的进贡使团。
项阳见他们态度缓和,上赶着表功:“京都虽然也有许多伽蓝国人开的店,但大多为了招揽生意进行了改良,以至于口味不正。这次师兄不但带来了菜谱,还带了些原滋原味的本地食材和调味料,绝对能做地地道道的伽蓝风味。”
阮依依一听觉得奇怪,侧身问颜卿:“师傅,你怎么会有这些?”
“师傅以前经常四处游历,看到稀奇的东西就会带回来。佛牙山上不只有伽蓝国的天然食材,其它国家的也有。”颜卿小声说道:“下山前,魅然看着这些植物奇怪,摘了许多藏在乾坤袋里琢磨,昨天被我翻出来了,顺便拿给了项阳。”
阮依依偷偷的拍了乾坤袋一下,把魅然的脑袋拍成一堆花粉。她低头轻笑,不禁感慨万事皆有因缘,魅然不经意的一个举动竟帮了项阳,或许有一天他们会因为收服魅然而改变了命运,这也是有可能的。
齐浓儿见这些菜谱无可挑剔,随便选了几个交由御厨去琢磨,剩下的菜肴再从平时的菜单中挑选便很完美。吴洛宸觉得这样组合很有新意,临时决定宴席上再增加从伽蓝国购进的烈酒和烤全羊助兴。
“这次仅是使团就有一百余人,假如仍然安排在冬暖阁,怕是小了点。”齐浓儿心细,她开始担心场地问题。
吴洛宸托着下巴想了想,说:“如若在菜单里加了烤全羊,那地方就一定要大。冬暖阁虽然够宽敞,但假如要安排这么多人,还要架起全羊,怕是不够的。”
“是啊,臣妾就是有这个担忧。臣妾也想过别的宫殿,不是不够大就是不够气派,够大够气派呢又不够舒适,三个条件都满足了,偏偏又不能拿来招待客人,真是愁死人了。”
项阳一时间也没了主意,礼尚往来搞招待工作又不是颜卿的强项,大家都觉得场地很难选,陷入了沉默中。
“其实,可以选在临朝受贺的沐恩殿。”阮依依的脑海里突然闪现出曾经在电视上看过的千叟宴,当时乾隆在皇极殿办的千叟宴盛名一时,殿内陈设王公、一二品大臣席位,殿外则布设使臣以及千叟的席位。这次,伽蓝国不过带了百余人来进贡,在殿内摆设朝中大臣和王人使节等重要人物的席位便可,其它的,则可以全都安排在殿外。
沐恩殿是整个皇宫最大的木制结构宫殿,在每个席位上安排一只烤全羊绰绰有余。这里平时因为过于空旷反而不太在这里布置宴会,只有出现重要事件时才会偶尔用用,所以齐浓儿和吴洛宸都没有想起来沐恩殿。
其实,阮依依也不太熟悉沐恩殿,只不过她原来在归燕阁住的时候,宫女们经常无聊八卦,说些宫里的闲话,偶尔提及过在沐恩殿里办过的盛事。阮依依隐约记得,这才出了这个主意。
项阳一听立刻拍手称好:“沐恩殿果然是个好地方。皇上,宴会必定要有歌舞,沐恩殿够在,就算安排四五十个歌姬舞姬都不会束手束脚。沐恩殿的殿檐比别的宫殿要宽要长,在每桌脚下摆上炭火足以御寒,再架上全羊,大口喝酒大块吃肉,果然很有塞外风情啊!”
齐浓儿见项阳说得头头是道,虽然也很满意沐恩殿的安排,但一想到是阮依依的主意,称赞的话全都吞到肚子里去,恨铁不成的钢训了项阳几句,大意无非是说他不好好办差。
吴洛宸则不置可否,只是淡淡笑着。颜卿扭头看着阮依依,小声夸了她两句,见阮依依全然不在乎齐浓儿的态度,这才放心。
“场地和菜单、人员名单都已经定下,现在只剩下行程安排了。”项阳又将自己事先拟好的行程单递了上去:“这是行程。”
当初,项阳没有心思安排,只知道奕世王子要在这里待到出元宵,所以依照往常习惯,这半个月的行程大多以吃喝玩乐为主,朝中大臣分为五批,每批陪两天,倒也不觉得辛苦。有关于齐浓儿刚才提出来的奕世王子提亲的事,项阳没有准备。
“阮姑娘,你可有什么想法?”齐浓儿好好的,又针对阮依依。
阮依依见她问自己有关奕世王子提亲的事,怔住,无助的看着颜卿和项阳。
项阳刚想上前说几句,就被齐浓儿顶了回来:“这事如果不是我提醒你,你还能记起?怎么,就这么一会儿你就有了主意?”
项阳被齐浓儿顶得哑口无言,只能缩回去不哼声。
“奕世王子无论向谁提亲,都是涉及两国邦交的事……”颜卿说到这里只是笑笑,并不再言语。但大家都明白他的潜台词,阮依依不过是一介布衣,无官无职,没拿朝廷俸禄,自然不需要关心国事为君担忧。
齐浓儿被颜卿抢白得说不出话来,尴尬得没有台阶下,这时,一直站在旁边的袁铁轩突然说道:“回皇上,臣在西北大漠时曾与奕世王子有过几面之缘。据传奕世王子至今没有立太子妃,是因为心里一直藏着心上人,但那个心上人早已为人妇,两情不能相悦,这才拖到现在。”
“如此说来,这个奕世王子还是个痴心人。”吴洛宸冷笑道:“如若痴心,又为何要纳妾。朕听说,奕世王子膝下已有五子三女,是个福泽绵长的人啊。”
阮依依能看出齐浓儿脸上一闪而过的讥笑,吴洛宸对自己只有两位皇子的事耿耿于怀。整个后宫只有齐浓儿开枝散叶,其它嫔妃皆无所出,连个公主都没有。吴洛宸这半年来拼命宠幸月美人,无非是希望借着她年轻青春的身体生儿育女,可是至今也没有好消息,只怕那月美人在美人院里也坐不住,上窜下跳的用尽狐媚之术留住吴洛宸。
齐浓儿恨吴洛宸身为皇帝必须要四处播种,恨他为了后代恩宠月美人而冷落了她,她也恨自己身为皇后不能正大光明的吃醋生气,更恨自己嫁给了吴洛宸却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最爱的师兄跟别的女人翻云覆雨。
“如此说来,奕世王子此次来进贡,应该与求亲无关。”项阳赶紧说道:“不过,臣会先行在朝中物色适当人选,以备不时之需。”
有关伽蓝国进贡的事议得差不多了,齐浓儿也觉得有些乏,项阳等会正准备告辞,忽然跑来一个宫女,说是月美人差来问吴洛宸今晚是否到她那用膳。
阮依依注意到齐浓儿的脸色立刻难看到极点,但不过转瞬之间就换成笑脸,问颜卿:“师兄,左左和右右已经一岁多了,都能满地跑,不知师兄可愿意去看看,顺便请个平安脉。”
颜卿微笑颔首,牵着阮依依就要往内殿走去。吴洛宸见仙医要去看皇子,身为皇帝这个时候离开也不适合,便挥手遣走了那个宫女,陪着他们一起来了内殿。
刚走进内殿,阮依依就听到灵鹊的声音:“快看住大皇子,小心烫着。哎哎哎,二皇子跑到台阶那去了,小心滑倒!”
阮依依一抬头,只见灵鹊站在内殿院子里的一颗树上,居高临下,目不转睛的盯着正在院子里撒欢两位皇子,不停的报告他们的行踪,提醒宫女和嬷嬷要小心照看。
灵鹊叫喊的声音过长,以至子嗓子嘶哑,叫到后面,有气无力的,听得阮依依心疼不已。
颜卿他们刚站稳,灵鹊就扑着翅膀飞了过来,站在他的手心里,四脚朝天的撒欢。颜卿用手指摸了摸他的肚皮,逗他玩了一阵子,这才将他放到阮依依的手心里,让他休息。
宫女们见齐浓儿和吴洛宸来看皇子,连忙把左左和右右抱了过来。
颜卿细心把脉,见他们虽然只有一岁多,但却长得比一般孩子高大结实,手脚有力,脸色红润,机灵活泼。两人虽然是双胞胎,但气质上却截然不同。大皇子左左颇有吴洛宸的风范,不怒而威,富贵天成。二皇子则更象齐浓儿,眼睛滴溜溜的转,更加好动调皮。
吴洛宸一直安静的站在齐浓儿身边,当颜卿把完脉说一切安好时,他变得神采飞扬。特别是当颜卿说到这两位皇子身体素质高于常人,健康聪明时,吴洛宸的嘴角笑弯了,直接吩咐李德荣说今晚要在朝凤殿休息,要好好的陪两位皇子玩耍。
颜卿在替皇子把脉时,阮依依带着灵鹊躲在角落里,给它喂水喝。
阮依依有半年多没见灵鹊了,他的小身板不但没有长大,反而还更加瘦得肚子都瘪了进去。以前,灵鹊的羽毛油光发亮,他也最是爱惜,每天都要整理上百次。可是现在,不但没有光泽,反而还凌乱不堪。
“灵鹊,你怎么会变成这样?”阮依依也很心疼,一边替它整理着羽毛,一边看他狼吞虎咽的样子,问他:“你没有吃东西吗?”
“今天小皇子兴奋,从早晨闹到现在都不肯睡觉。我一直在树上看着他们,怕他们摔跤,根本没有时间吃东西。”灵鹊咽下一粒玉米后,喂了些水,这才把这半年来的生活说给了阮依依听。
原来,自从他们走了后,吴洛宸不但独宠月美人,而且还增加在在别的宫殿留宿的次数,除了每日下朝后来朝凤殿看看两位皇子,一个月也留宿不到两次。
刚开始齐浓儿还能坚持一国之母的风范,劝他多宠幸多播种,为皇家开枝散叶。时间一长,齐浓儿也有怨言,月美人又不识好歹,整日吹着枕边风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到后来持宠而骄,当众顶撞齐浓儿。
齐浓儿为此气得经常是卧床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