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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她一伸手,阻止那人准备向她进攻的趋势,同时喝斥,“等一下——”
那人被她震慑人心的高呼吓得一怔,“你,又有何事?”
艾文转身在香盒里抽了几支香,另一只手顺便悄悄地抓了一把香灰,朝那人豪迈地一笑,“大哥啊,既然大战已是在所难免,那本姑娘就舍命陪你玩玩。”将手中的几支香向那人示意示意,又道:“你可千万别小瞧了我这几支香,在本姑娘神功盖世的手中一弄,它立即就会变成无坚不摧的神兵利器……”
顿了顿,见那人不信的表情,又继续吹嘘,“不信,我就让你尝试尝试,也好让你给我传传名气。呵呵呵,这可真是一举三得的好事呢,不仅能击败你,而且还能救了他们,最后还能让我耀武扬威,光宗耀祖,哈哈哈,准备接招吧!”说得声势吓人,倒像是真有那么回事一般。
那人一摆架势,高度戒备地盯着艾文,“要出招就出招好了,这么多废话。”他不知艾文底细,说话时手底下已紧张地运足了十二分劲。
轩苑山庄的人在暗自运功逼毒之时,也不禁怀疑,这丫头拿几支香做啥,几支香又能管什么用呢?
艾文捏着香灰的左手,很巧妙地夹住香杆,让人看不出她手里还有东西,另一只手却拈着一支香,朝那人比了比,煞有介事地戏弄,“接好了。”
那人弄不清艾文用一支香到底能搞什么鬼,因而丝毫不敢大意。他先前目睹了艾文解决偷情春娘的方法,但说实在地,那手法实在是烂得很,只是她能把偷情春娘放倒,而且用一招来衡量一个人的实力也未免太肤浅了点。是以,他一点不敢小看艾文,把艾文当作莫大的强敌一般,准备全力以赴。
艾文优美的语声刚落,手上那支香便像插把似的向那人插去。
那人见“暗器”将近,倏然闪身让了开去,任那支香在旁边落下。
艾文见那香未进把,故意失望地一叹,“好可惜,手法真是烂得很,居然未中。不行,再来。”出手像模像样地比了比,又插过去一支。
那人同样紧张地躲开身去,但他这次却注意到了那香落地时的劲道,纯粹就是在丢着玩嘛。顿时,他有一种被耍了的感觉,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艾文装作不懂,“怎么回事呀?又没中,再来。”
这第三支香,那人恼羞成怒地一把抓在手里,折断了。这才发觉眼前这女孩根本就不会什么武功,于是他脸上露出了奸笑。
艾文见他接在手里,高兴得叫,“中了,中了,呵呵呵,再来,再来。”
表面看来,她像是个正在为玩游戏赢了而高兴得手足舞蹈的不懂事的女孩;而实际上,她是在嘲笑那人年纪一大把了,居然还被她当个三岁小孩似的耍。
“哈哈哈……”轩少虎爬在桌上,全身没劲,却还是被逗得忍不住哈哈大笑,其他人俱是忍俊不禁,憋得涨红了脸。
那人一听笑声,立即醒悟自己果然被耍了。他面子上挂不住,目中一露凶光,魔爪一张,欺身向艾文的肩胛骨抓来。
“眼睛要注意了……”艾文早知他终有此一击,因而决定按先前理好的计划进行,一把把手中剩余的香支丢过去。
她乃是警校毕业的学生,曾经练过跆拳道之类,随便一两招,她还不怕。
那人看准了她丢香的位置,是罩准门面来的。不过,他并没怎么去在意这几支香,头一偏,闪开香支,又继续往前抓。
艾文见他离得近了,倏然滑步让开他的攻势,且在他最容易换招出手的地方停下,勾引他的再次进攻。
那人一招落空,不肯放松,紧接着又追击,却不知他这样已恰恰钻入了艾文的陷阱中。
为了让他彻底中招,艾文硬是站着不动。
但上天哪有馅饼掉下来等着让人吃的好事呢,眼看那人即将触及到艾文,艾文蓦地往他眼部洒去一把香灰。
“啊——我的眼睛……”那人招式出得一半,倏然发觉眼里灌了香灰,硬是顿住了去势,反手捂住眼睛,惊恐地叫喊起来。
他怎么也想不到一个看似什么也不懂的女孩,竟然会给他玩这种下三滥的阴招。
当然,在场的所有人,也根本无法想象得到艾文还有此一着。
“快杀了他们,不然就没时间了。”偷情春娘听那人也着了道道,忙催促。她脑袋似乎得了脑震荡,剧烈地疼痛得着,以至说话时,也忍不住哼吟。
那黑衣瘦汉此刻哪还顾得了杀人,他一心只顾着他的眼睛,一听偷情春娘说快没时间了,忙捂着眼睛飞身出门,连与他合谋的偷情春娘的死活也不管。
艾文见他一走,高兴得拍拍手,“又一个笨蛋,都说了要注意眼睛,怎么就是不听呢?真是的,像我这么诚实的人说的话,就应该多听嘛。”
轩少虎实在听不下去了,“噗”的一声笑出,“听你说这种话,我都要羞死了,你就不能避开点说吗?”
“呵。”艾文干笑,“我这人说话向来很讲艺术,该诚实的时候,我会适当的诚实点,该说谎的时候,我也绝不会放过机会。”
轩少虎嗤鼻,“那这样一来,你说的话还有多少真实的成分?”他因为先前中毒,无法提气运劲逼毒,是以,这会才有闲情和艾文有说有笑。
艾文戏谑,“那要看听的人想怎么听了。”
轩少虎一笑而过后,正色道:“知不知道,你刚才真的很危险,如果那人硬是不管眼睛的痛楚,死劲的向你拍去那一掌,那你这会焉有命在啊?”
“说的也对,只是……”艾文想了想,“如果不舍身冒险,我又怎能引他中计?而且我也想考考自己的胆量。”
“既然你胆子都这么大了,那刚才干嘛还神经兮兮的玩香呢?”
“这你就不懂了。”艾文得意地炫,“正所谓一鼓作气,再而竭,三而衰,他之前对我有十二分的戒心,出手定会不留余地,如此一来,我又怎能应付他?所以我就只好磨磨他的心智,等他对我放松后,再来陪他玩,岂不……”
“艾文,小心——”还未等艾文说完,轩少虎整个身子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一股冲劲,使劲的往艾文身上扑去,结结实实的挨了偷情春娘的一掌。
“啊……”轩少虎轻哼一声,身子慢慢的软了下去。
“这,这……”艾文急忙抱住他,瞪大了双眸,愕然地看着蓬头乱发的偷情春娘,不知是怎么回事,她不是起不来了吗?
偷情春娘恨艾文恨得刻骨铭心,以至于听到那黑衣瘦汉走后,她就悄悄然爬起,强忍住锥心刺骨的疼痛,运劲全力,一掌拍出,试图把艾文毙于掌下。
见艾文未受伤,她心有不甘,又想二度出掌。
幸而,韩虓及时起身吓住了他,使她阴谋还未得逞便先行逃跑。
可怜轩少虎,本身已是中毒之身,还要平添这不轻的一掌,可谓是雪上加霜。
艾文随着他下坠的身子,慢慢的跪在地上,任轩少虎的脑袋靠在她的臂弯。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她吓得慌了。
轩少虎双眸紧闭,嘴角溢血,脸色憔悴得令人心疼。
韩虓的毒这时方解,见这里出了事,他忙过来蹲身把把轩少虎的脉。
那边的几人脸色动容,甚是焦虑,却又苦于动弹不得。
艾文等不及韩虓把出结果,忙问,“他怎么啦?啊?受伤很严重吗?”
韩虓神思凝重地点头,“他伤势确实不轻,只是,致命的所在还在于他身上中的毒,他身上的毒本就不轻,此刻还要二度中毒,再加之偷情春娘的这一掌,更是加快了血液的流动,而毒发的时间也因此缩短了。”
“那么,有什么方法可以救他吗?有法子吗?……”艾文这一生中,从未这般焦急过。
沉吟半响后,韩虓突然跪坐在地,表情沮丧,“没有了……即便是有,时间也太短了,去仙湖洞找罗医怪叟或许有方法解毒,可是要七天七夜的时间才能抵达那里,少虎根本就等不及,而我甚至不知道他是否还有两个时辰可活,所以……”他说不下去了,双目中不觉掉下两行伤心之泪。
谁说男子不落泪,只是未到伤心处。此刻,韩虓心中的绝望和无奈谁又能替他体会得了分毫?
目睹韩虓的绝望,艾文也看不到了希望,一时间,她像根木头似地,愣头愣脑的坐着,仿佛没有了思想,没有了意识,也没有了灵魂。
她脑袋中嗡嗡作鸣,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无法运行,心脏也似是受到了严重的打击,绞痛得滴血。
认真算下来,轩少虎与她没有任何的关系,而艾文本身也是一个冰冷无情的人,像她这种与她没有关系的人死了,她一贯的作风是死就死吧,与她何干?反正人都是要死的,她不会感到悲伤,更不会为此流下半滴泪。只是她这次却彻底的打破了以往的记录,并不是因为舍不得轩少虎,也不是因为对他存有任何的爱情,原因很简单:轩少虎是为她中掌而死的。
像她这种表面看起来无情,实际上却很重情重义的人,在这种人命情债面前,她又怎能承受得住?这无非是在她头上压上一座山,死命的让她背负着,使她一辈子都活在无比的愧疚和暗无天日的沉重包袱中。
那么,她宁可选择此刻死的人是她,而不是由轩少虎来顶替,因为这种感情债她实在不敢要,也要不起。
当然,对于轩少虎的所作所为,她抱有无限的感激之心,只是,这结果带给她的更多的是锥心刺骨的痛。
韩虓也木然了,他实在不知该怎么去接受这即将来临的残酷的现实,他心中充满了埋怨和自责。与艾文的感受相比,两种不同的痛,却不知哪一种更为深刻?
那边逼毒临近尾声的三人,面色痛苦,心神凌乱,根本没法好好地集中心神。
突然,纪柔兰“哇”地喷出一口鲜血——她因为心急如焚,意志薄弱,所以才会被身体中流窜的真气反冲肺腑,造成内伤。真可谓是逼毒不成,反受其害。
但,内伤虽然严重,她还是顾及不了伤势,撑着桌子,蹒跚地来到轩少虎的身旁,跪倒在地,口中不住哭诉,“虎师兄,虎师兄……你不要吓我,虎师兄……你千万不要有事,好不好?柔兰不要你有事啊,虎师兄,醒醒好不好?……”声音凄楚悲凉,伤心欲绝,不觉令闻者同悲。
她自小就暗恋轩少虎,对轩少虎自是有一份难以割舍的感情,此刻目睹轩少虎回天乏术的毒伤和掌伤,当真比伤到她身上还令她难受百倍。
问世间,又有几人能忍受心爱之人在眼前慢慢离去?
她因为心中有爱,是以,跪在轩少虎身旁便忍不住伸手过去,想把轩少虎抱在怀中。
许是她的悲声引出了艾文的伤心,不知何时,艾文已潸然泪下——她哭了,无声的哭了,这眼泪当真比珍珠还来得珍贵。
默言中,泪水滑过脸颊,直直落到轩少虎脸上。
“你,终于肯为我流泪了。”感觉到了冰冷,轩少虎强忍着痛苦,终于睁开眼说话。
纪柔兰的手触及到了轩少虎,还未作任何举动,便听到了这句话,不由得高兴地道:“虎师兄,虎师兄醒过来了,醒过来了……”她天真得简直想拍手欢呼。
“师妹……”轩少虎移目轻瞥她一眼,便抱歉得说不下去了。他了解纪柔兰的心思,而这辈子不管是死是活,他都只能对不起纪柔兰,因而对纪柔兰,他唯有抱歉。
纪柔兰鼻头一酸,大声的哭,“虎师兄,你不要死,不要死,虎师兄……柔兰不要你死啊……”
艾文听了轩少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