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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不成,她香妈妈最器重的女子,都会疯的疯、走的走,怎样都留不住?那么夏色,又会怎样呢?
怎样呢?……香妈妈捂着胸口,原来自己早已不是当初那个香妈妈,也终于耗到再也没有能力承受这一切的风波。
“你叫……夏色?”声音沧桑却极尽魅惑。
夏色寻声,一个男子眨着桃花眼,“可是寻本公子?”
曾有人说,全长安城的女子,都敌不过一个人的桃花眼。那就是慕容笛风。
没有人可以拒绝他,包括媚秋,包括水烟,包括夏色。
“公子是……”夏色有些害羞。
慕容笛风轻笑,没有一个女子可以逃出他的手心。曾经心高气傲的媚秋,后来冰冷清丽的水烟,如今年轻貌美的夏色。一个眼神,就是她们的劫,她们的坟。
“慕容笛风,”他太明白这些女子的心思,他轻拍夏色的肩膀,继而轻抚她额前的发丝,宠溺一笑,“下次,本公子来找你。”
一笑倾城,宛如沐春。
这是多么让人留恋的明眸,多么让人难忘的笑意,多么让人期待的结尾。
一天两天,他没来。她期待。
三天四天,他依旧没来。她依旧期待。
他的身影不再出现,她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被打入冰窟,再无苏醒之日。
忽然间抬眼,他笑靥如花,她失去一切理智,扑到他的怀里。“慕容公子……”
他不是开心,更多的是,得意。他不是第一次捕获女子的芳心,却永远乐于这样的投怀送抱。永远乐于与这些风尘女子纠缠不清。
她听说过太多关于他的事,可是她不在乎,她以为这一次,他终于安定下来。
他没钱,她就开始拼命赚钱,好偷偷塞给他,让他光明正大进入玉香阁。
香妈妈的劝诫,甚至严打,都根本管不住这个丧失理智的夏色。
“你不是水烟,你根本就是另一个媚秋!”香妈妈叫得歇斯底里。
夏色冷笑,“是,我就是另一个媚秋!但是我夏色,不是照样把这玉香阁照得蓬荜生辉?你哪里不满意?”
香妈妈苦笑,“你们三个,一个一个,都毁在他的手里!”
“如何?心甘情愿!”夏色转身离开。
玉香阁依旧富丽堂皇得不可一世,文武百官笑着踏进门槛,邪邪地打量着舞台上站着的佳人。红倌人,清倌人。不过都是,风尘女子。
慕容笛风乐在其中,仿佛慕容府依旧是长安最大的府邸。仿佛自己,还是丞相的儿子。
没有人知道浓厚妆容下,是越来越憔悴的夏色。也没有人知道如此曼妙的皮囊下,是那样一颗赴汤蹈火的心。
飞蛾扑火,是因为它从来不知,那是火。
他划出火坑,她就往里跳。他看得兴奋不已,她跳得乐在其中。他笑她痴傻,她不知原来那是火。她不知那样浓厚的温暖,是焚烧自己的皮肤而换得的热。
她再也没有想过离开玉香阁,她以为这是他的家。
他也就这样忽冷忽热,他嗤笑,“另一个媚秋,另一个水烟。都一样。”
都一样,都一样的爱,都一样的奋不顾身。
她回到房中,刚要躺下,床后藏着的人忽然紧紧抱住她。
他抚摸着她的衣领,浅浅呼吸。
她笑得疲惫,“今日不行。”
“为何?”慕容笛风一下没了兴致,或者说,一下恼了起来。
夏色却满眼的惊喜,反抱着慕容笛风的腰,“我有你的骨肉了!”
一瞬,慕容笛风的瞳孔放大,不知所措。却又拼命压抑着自己的害怕,宠溺地抚摸她的的发丝,“真好。”
从此,再没出现。
她一个人坚挺着,要生下这个孩子。不顾香妈妈的反对,她躲在房间,再不接客。
仿佛一夜之间,玉香阁又回到最初的时候,没有媚秋、没有水烟、没有夏色。只是几载的辉煌,却如此快地衰败。
香妈妈没有阻拦任何人,任由玉香阁发展。
花魁越来越貌美,夏色的肚子也越来越大。
生产那日,香妈妈紧紧握着夏色的手,“夏色,你给妈妈撑住!媚秋死了,水烟走了,你不能让妈妈一个人看着你们这样!”
夏色仿佛被汗水浸泡过,惨白的面庞艰难地笑着,仿佛下一秒,就要离去。
声音那样哽咽、那样难过,“我……想……见……他……”
话音刚落,夏色的手就掉在了半空中。孩子没有声响,甚至没有出来看过这个天地。
香妈妈笑得眼泪横流,“你们都走了!”
曾是风尘小娇娘,一眸撩得心怡凉。
终是步得秋后尘,桃花一笑成残香。
、番外之【岳落雪】
她是伪公主,从小就知道。
岳落雪,她爱极了这个名字,爱极了做这个名字的主人。
“父皇!——”她撒娇地抱着龙椅上的男子,笑得眉眼生花。
那男子也极尽宠爱,配合着她的戏码。皇宫都知道,岳烈煌只爱岳长骏这个孩子,对于岳落雪,不过是敷衍。而对于岳长骆,却是极尽的排斥。
岳烈煌知道,岳长骆是他最软弱的一面。他消灭吴朝,建立岳朝,从未让人看出任何胆怯的模样。可是他的内心,却如同岳长骆一般,懦弱。
他喜爱岳长骏,因为那样的沉着,是他岳烈煌最骄傲的资本。
对于岳落雪,他并不是真心心疼,只是对于女子,他总是保留着一丝怜悯。他知道她不是真公主,也懒于真的去调查。
他不在乎,因为他只喜欢岳长骏这一个孩子。
岳落雪就这样仗着表面上的宠溺,和岳长骏的爱戴,在宫里刁蛮任性。一次会宴,她瞟到慕容笛风的模样,便嚷着吵着要做他的夫人。
岳烈煌当然开心,与丞相的儿子联姻,是他巩固政权的最好方式。
没有人反抗,岳落雪便如愿嫁入慕容府。
“夫人!……”慕容笛风撩开红纱,却见相貌平平的岳落雪,声音从高调一下坠入深深的谷底。
岳落雪捂着脸娇羞,“夫君……”
慕容笛风忍住内心的鄙夷,熄掉红烛,不再看她的脸。
她不知,还以为这是慕容笛风的迫不及待。
她是岳落雪,慕容笛风不敢怠慢。却更加勤快地出入玉香阁,甚至放大了胆子地去找上官亦清。
岳落雪不傻,什么都知道。
从小的养尊处优,根本容不得慕容笛风如此猖狂地背叛。
她不去上官府吵闹,也不去玉香阁撒泼,而是在慕容府拿着岳烈煌的名义来打压慕容笛风。慕容笛风知道这天下,还是岳烈煌的,便也开始对岳落雪假装殷勤。
岳落雪是假公主,很快被慕容笛风发现。慕容笛风假意将偷听到的岳长骏的话,说给岳落雪听,仿佛一个笑话。
岳落雪心头一惊,心生杀意。
她太明白,如果真公主被找到,那么自己就不再可以如此任性,甚至可以轻易地被慕容笛风休掉。她不顾岳长骏的感受,偷偷找到水烟,将钩吻灌入她的口中。险些让她死掉。
她哭着求慕容笛风,一定要留住自己。
“本公子早就厌烦你这副尊容,怎么会留住你这样一个丑女在我的面前!”慕容笛风笑得猖獗。
她被扫出慕容府,不再是公主。只能靠着岳长骏偶尔的接济,和水烟的接济过活。
她无数次探向玉香阁,看着里面清水般的水烟跳舞。
没有人知道,她那样落魄的外表下,那样愧疚于如今舞衣翩翩的女子。更没有人知道,她其实也如媚秋般那样痴恋慕容笛风。只是她的骄傲,不允许她自己再退后说她的爱。她再也不提起慕容笛风,甚至不愿多看他一眼。
直到她决定离开长安,她都没有再见过慕容笛风。
慕容笛风不知道,岳落雪曾是那样纯情的女子。
看着会宴上的他,笑得春风肆意,她悄悄地将他放在心里。
“你以为本公主会看得上你?本公主不过是奉父皇之命罢了!”岳落雪的解释,与平日里刻意的冷漠,让慕容笛风深信不疑。
他却不知,每次他的转身,她都会像少女一般微笑。
她回首长安,仿佛看到红袍加身的慕容笛风向她走来,“夫人,与本夫君回府可好?”
她来不及点头,就被微风吹散了幻想。
会宴难忘桃花面,圣意怀笑赐恩典。
红盖之下平素眼,不知那人不留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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