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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说话,却说不出口。只能低着头摇头。
琪画静静地站在那里,浅笑。
好像一切都未变,好像从来都未变。我们还是我们,只是从玉香阁,搬到了不同的地方而已。
“民女参见昭仪娘娘。”琪画屈膝行礼。
幻墨将她扯了过来,“行什么礼?她就是水烟!姑奶奶就是幻墨!有什么礼数?”
琪画笑,“这是皇宫,总是注意些好。”
“没事,一切有朕,你们随意便是。”岳长骏从龙椅上走下来,绕到我的身后,轻声说,“你们先聊着,一会儿来用膳就是。”
我点头。岳长骏便大步离开。
“水烟,看来皇兄对你的情谊,不减半分啊!”幻墨蹭着我的胳膊,歪着脑袋。
我狠狠还给她一拳头,“别毁了本姑娘的情致!你和穆将军如何?”
幻墨耸了耸肩,有些勉强,“那丑鬼,依旧那个样子。挺好。”
“那琪画呢?欧阳凌如何?”我看向琪画。
琪画笑得温婉,好像可以闻到蔷薇花蜜的味道,“皇上给了他个台阶下,他自然就不用再为难自己了。如今,也算得花好月圆。”
花好,月圆。真好。
幻墨笑了笑,好像想到什么一样。
“幻墨,你可有事瞒我?”我有些担心,虽然不知是什么事,但是却还是隐隐感觉到了什么。
幻墨立马恢复了精神,“姑奶奶有什么事?放心吧!快,姑奶奶肚子都要饿死了,用膳去!”
宴席。
穆水和欧阳凌也被召来,岳长骏坐在我的旁边。
穆水还是那般朴实的模样,在幻墨的旁边一个劲儿地痴笑。幻墨用胳膊肘狠狠戳了一下他的胸膛,“你这丑鬼,回家再好好笑不成?”
穆水慌忙严肃起来,过了不一会儿,又莫名其妙地笑了起来。
欧阳凌很是不自在,不敢抬头看我和岳长骏,只是在琪画旁边,一会儿给琪画夹菜。
琪画笑着接受,还是那般大家闺秀的模样。
“瞧什么呢?连菜都顾不得吃?”岳长骏轻轻碰碰我的胳膊,示意我看向碗中。碗里的菜已经堆出一个小尖顶,像一个小小的土堆。
我笑着靠在他的肩头,“你瞧,他们多欢喜。”
岳长骏轻轻捏捏我的鼻子,“你不也是?午膳多吃些,他们下午还留着,怕是要累着你陪他们逛逛了。”
“好,臣妾迫不及待!”我笑。
、089
岳长骏走后。
“你们女人家的事,我可不想掺和。”穆水两只小眼睛一翻,将身子撇在一边。
幻墨龇牙咧嘴地将两根纤细的手指夹住穆水的胳膊,狠狠地拧着,穆水嗷嗷直叫,幻墨大吼,“姑奶奶问你最后一遍,你去还是不去?”
“我的好夫人,你们姐妹相聚,欧阳凌也不陪琪画姑娘,我一个大男人跟去算怎么回事?好夫人就饶我这一回可好?”穆水双手并拢求饶,咧着大大的嘴巴。
幻墨忍着笑,松了手,“好,姑且饶你一回。水烟,咱们走!”
穆水揉着胳膊,想要大吼,却被幻墨狠狠瞪了一眼,只好赔着笑脸,目送幻墨。
“呵,你这夫人倒是当得自在啊!”我笑了起来,不忘挠幻墨的柳腰。
幻墨慌忙躲开,却失了神色。
我意识到什么,“可是出什么事了?”
琪画轻轻挽着幻墨的胳膊,“幻墨,和水烟说了吧,你若是这样,她越是担心。”
幻墨摇摇头,“小事,姑奶奶什么事没遇到过,哪需要扰了水烟的情致?”
“琪画,到底出什么事了?”我更是着急起来。
幻墨的脸色沉着,琪画两头为难,“这、这,该如何是好?”
“快说!”
“不许说!”
我和幻墨僵持着,琪画夹在中间为难。不过成亲第三日,倒是事情出了不少。本以为幻墨出了宫,就换得个自在的生活,如今看来,倒是又有了新的麻烦!
“本妃命你快说!”
“本公主不许!”
我与幻墨的身份也不相上下,琪画更是为难,脸像被拧干的干花,身子软软地瘫在地上。
我慌忙去扶琪画,幻墨也蹲下身来扶着,琪画皱着眉头,“幻墨,既然小事一桩,何必搞得咱们三姐妹如此痛苦?不如说了吧!”
幻墨没有答话,只是低着头,春风微微撩起她的发丝。隐隐地,缓缓地,流出悲伤。
琪画叹气,细长的眉毛像湖中的涟漪卷曲起来,“水烟,你可知穆府里,有个丫鬟叫月心?”
月——心?!
“月心姑娘对穆将军有情,因妒生恨。不知从哪里得知幻墨和慕容公子的事,在幻墨成亲第二日,趁着穆将军出去办事之时,领着众丫鬟谩骂。幻墨这泼皮性子,自然不服输,便一同叫骂起来。岂料月心那女子如此过分,直接将慕容公子带进穆府,与幻墨对峙。民间本就有些人知道幻墨曾在玉香阁待过,这一闹,更是沸沸扬扬。我也是听夫君说,才得知此事,赶到穆府。这才平息下来。”琪画一面说着,一面轻抚幻墨的背。
妖娆美人,落尽哀伤。
“穆将军难道就不知道?”我气急败坏地看向身后,穆水已然不见了踪影。
琪画拦着头脑不清醒的我,声音依旧平静,“水烟,你还不了解穆将军,他本就不关心这些事。况且那月心底下功夫做得好,无人提起此事,在穆将军面前,对幻墨礼数尽全。幻墨,又怎么开得了口?”
“为何开口?”幻墨抬起头,笑容如此勉强,“姑奶奶才不屑这些琐事,由她们闹去!姑奶奶才懒得让那丑鬼将这些破事放在心上!”
原来,还是担心穆水。
穆水,幻墨。
木方燃尽,入清水,幻化香灵,终为墨。
如此看来,虽相守一起,却还是如此多的无可奈何。或许是我们忘记了,自己早已不同于之前的自己,他们又怎会一如既往地做之前的他们呢?
“幻墨……”开口,却又不知如何继续下去,只好紧紧地抱着她的肩膀。
她那样倔强地推开我,“水烟,你矫情什么?姑奶奶又没有哭!”说罢,自己前仰后翻地笑了起来。
我亲爱的女子,我亲爱的幻墨,你可知你强笑一刻,我和琪画的心就更痛一分?
幻墨将我和琪画拽起,兴高采烈地逛着园子,不停地称赞皇宫的景致。
好像从未来过一般。
她伪装得很好,毫无瑕疵。如果是之前玉香阁的幻墨,我或许真的觉察不到她的难过。可是她忘了,她曾是这皇宫里的安公主,曾住在这皇宫好一些日子,怎会如此惊叹这样的景致呢?她应该习以为常才是。
我没有拆穿她,琪画也没有,只是一味附和着。
幻墨继续伪装,我和琪画也就装作没有看出,笑盈盈地陪她逛着。
“琪画你瞧,姑奶奶还未见过像御花园这样好的园子。若是可以,姑奶奶一定要好好住上一段日子……”说罢,幻墨好像反应过来什么。
我依旧忍着,附和着,“有空就来皇宫住段时日也不错。”
琪画停步,不愿再前,“幻墨,水烟再忍得住,我也忍不住了。你若是难过,大可与我们诉说,如此憋屈自己,你知不知道,我和水烟更是揪心?”
幻墨用手狠狠地捶自己的肩膀,“姑奶奶何许人也?怎会难过?”
这重重两拳,将幻墨隐藏在眼眶里的眼泪全捶了出来。幻墨慌忙摆摆手,吸着鼻子,“皇宫竟然有了沙子,害得姑奶奶眼睛都迷了。”
“好了!”心就像被幻墨狠狠撕碎一般,到底是何时,姐妹之间都变得如此陌生,我狠狠晃着幻墨的肩膀,“若你想哭,你哭便是,本姑娘在皇宫,你皇兄在皇宫,你怕什么?你强装什么?有本姑娘和长骏做你的后盾,你究竟还需要伪装什么?”
“姑奶奶……我……怕配不上他……水烟,我真的怕……我配不上他……我不是处子之身……”幻墨捂着脸,泪水落在她的手心。我看不清泪水的分量,却能感受到那样浓浓的悲伤。
这么久了,慕容笛风还是在毁着我身旁的人吗?
“水烟,你不能告诉穆水……你一定不能……真的不可以……”幻墨哭得声嘶力竭,我的心跟着春风,飘散没有踪迹。
望向天空,那样清澈的蔚蓝,那样纯净的云白。
周围的一切景致好像突然扭曲,然后回到了玉香阁的日子。
那是初识不久的我们,坐在玉香阁的门前,托着脑袋畅想未来的日子。
琪画还是温婉大方的闺秀模样,幻墨豪气泼辣的搭着我的肩,而我歪着脑袋看慕容笛风可能会出现的地方。
那是清晨的长安街,那是清晨的玉香阁,那是清晨的三姐妹。
那是我们,永远回不去的清晨。
再回神,幻墨在我的怀里哭泣,琪画在一旁掩面。
我那么怀念十二三岁的年纪,虽然日日被媚秋打压着,却可以那样开心地坐在玉香阁的门前谈天说地。而如今,各自分散在长安的角落里,却依旧过着难以言说的苦楚生活。
或许我们太过期待未来的模样,所以才会如此失望。
只是那只是失望,不是悲伤。
我们悲伤的是,说好的永恒的姐妹情谊,如今却如此生疏。我们都太过要强,所以不愿让心爱的姐妹受伤。所以最后,我们都只能掩面拭泪。
我亲爱的姐妹们,这苦究竟如何才能去,这甘究竟何时才能来?
、090
天色暗了下来,她们走的时候,满面春风。
幻墨在穆水的怀里笑得花枝乱颤,我忽然明白,为何作为幻墨枕边人的穆水,都看不出她的不同。她,这么爱他,怎么可能让他担心呢?
欧阳凌还是有些稚气,却也懂得以礼相待。不再对我只是白眼,多了几分尊重,还有几分隐隐的感激。
岳长骏匆匆忙忙赶来,梁公公跟着上气不接下气。
“这是要走了吗?”岳长骏将我揽在身旁,动作那样自然。
思绪恍惚,好像模模糊糊回到玉香阁的时候。那个时候,琪画还痴迷着岳长骏的脸庞,我还在慕容笛风的背后彷徨。
我看向琪画,如今的她已然不再在意这个有着狭长双眸的男子。原来无论怎样刻骨铭心的曾经,都会因为伤痛,而走向一个新的生活。
他们行礼,他们离开,他们的马车渐渐远去。
车轮“吱呀吱呀”地响着,好像在问,亲爱的人,我们何时再见?
何时呢?希望不会太远,希望一定再见!
岳长骏低眉,双眸倦怠。
“今日事多?”我轻轻握住他的手,将声音也放小了些。
岳长骏抿抿嘴,嘴角荡起一个漂亮的弧度,将我揽近了些,“平日里的琐事罢了,不过是在你面前,懒于去掩饰什么。”
懒于掩饰。我偷偷笑了起来。
我所期盼的,不就是如此真实的岳长骏吗?
“笑什么?”岳长骏看出了我的笑意,手指在我的腰间轻轻挠着。
我慌忙拦下他的手,“这么多人呢,你一皇上,好歹顾及些形象。”
“哎,”岳长骏皱眉,声音提高了一番,“上官昭仪发话,怎敢不从?”
几个小太监和小宫女在后面不禁笑了起来,梁公公狠狠瞪了几眼,自己却也偷笑了起来。
“岳长骏,你——”我气得说不出话。
岳长骏反而装作无辜的模样,“上官昭仪可还有什么吩咐?”
我狠狠踹在他的小腿上,然后气冲冲地向前走。不过一会儿,他便追了上来,紧紧牵着我的手,“不过玩笑话,你倒是真生起气来了!你瞧,这腿怕是要淤青了!”
“臣妾也是玩笑着踢了皇上一脚,皇上倒是真疼了!”我顶嘴。
身后的宫女们更是笑了起来。
岳长骏扭回头,大吼,“谁笑了?”
梁公公本在笑,慌忙正了颜色,退到岳长骏的身旁,“刚刚哪个在笑?”
几个宫女战战兢兢地站了出来,“奴、奴婢们在笑。奴婢该死,奴婢该死!请皇上、娘娘恕罪!”
“恕罪?你们何罪之有?朕要赏你们!昭仪娘娘的玩笑怎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