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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欢欧阳宇?”我问出口,却又觉得太过唐突,只好笑一笑。
沐落樱安静得像一幅画,秋风轻轻卷起她的发丝,在她的眉间轻绕一圈,“落樱也知道,欧阳公子喜欢水烟姑娘。”
我忽然语塞,竟然不知道应该和她说什么。
我或许只是想来确定她的心意,或许只是想告诉她继续这样爱着欧阳宇,或许欧阳宇有一日会回头看到她。
可是一句“欧阳公子喜欢水烟姑娘”,我便开始不知所措。
难道我是要用这句话来讽刺她的存在?不,这不是我的本意。
“水烟姑娘不必揪心,落樱知道水烟姑娘的心思全在太子殿下身上。”沐落樱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便开口。
我笑一笑,“其实落樱,你是个好姑娘。不必这样委曲求全地跟在欧阳宇的身后,你要将自己最美丽的样子展现在他的面前。他一定会爱上你。”
“落樱明白,只是落樱……没有资格,不是吗?”沐落樱微微仰头,眯起眼睛。
“胡说,沐落樱如此清美,他怎会不爱?”我大声起来,忽然觉得有些失态。
沐落樱轻笑,“水烟姑娘的意思落樱心知肚明,只是水烟姑娘不也是跟在太子殿下的身后?不求回报和名分。而落樱,不过是继续走着水烟姑娘的路罢了。若是有缘,欧阳公子总会看到我。若是无缘,落樱又何必强求?落樱懂得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道理。”
我忽然看到自己以前的样子,当初也是这样跟着慕容笛风,如今又这样躲在岳长骏的身后。
为什么女子,一定要爱到如此卑微的境地?
“落樱,你会称心的!”我离开。
马车晃晃悠悠,幻墨一直看着车窗。
琪画的身影越来越远,最后一个拐角,消失不见。
幻墨叹气,“水烟,你瞧,姑奶奶又见不到琪画了。”
我不语,不知该如何说?
那琉璃瓦的地方越来越近,就越来越觉得生活没有希望。我爱极了岳长骏,却还是没有办法,完完全全地融入那样一个庄严的地方。
穆水从车外走进来,“嘿,这车夫还不赖,我就进来歇会儿,不打扰两位姑娘兴致吧?”穆水摩挲着拳头,小胡子撇在两边。
幻墨故意将头扭在一边,“打扰了!”
穆水有些失落,垂着头,“那我先出去了,两位姑娘慢慢聊。”
我还没反应,幻墨就一脚踹在了穆水的腿上,“听不出来姑奶奶说的是玩笑话?好好坐着!”
穆水傻傻地点头,坐在幻墨的身边。
幻墨给了他一个大白眼,穆水慌忙离远了些。幻墨又将他的胳膊扯在自己的肩膀上,穆水才自然了些。
撩起车窗帘,外面的人们那么羡慕地看着这辆马车。
宫里出来的马车,总是那样让百姓们羡慕。
只是车里的人,有几个是那样欢愉地坐在这车中?
宫里,有太多太多的不如意。金银掩藏下的,是一片漆黑不着边际的空旷之地。
幻墨和穆水靠在一起,那么恩爱。
一个公主,一个大将军,却只能在这马车中依偎。或许身为百姓时,我们总是过于神化宫里的事情,以至于走到梦中的极乐世界之时,才发现自己走到了深不见底的地狱。身体一直下落,却从来没有停下的迹象。地狱之火烧得遍体鳞伤,却依旧只能如此下落着,眼睁睁地看着一方自由的天空最后变成一个点。消失,不见。
可是岳长骏,我还是愿意为你守在这个地狱里。是不是因为,你就是我这一生的轨迹,再无旁骛?
再回到东宫,岳长骏在寝殿等我。
“今日如何?”岳长骏自然地环着我的腰,下巴磕在我的肩上。
“琪画很好,欧阳凌还是那个样子。长骏,你能让他们在一起吗?”我轻抚岳长骏的脸庞,他的面庞带着一点秋意的湿气。
岳长骏皱皱眉头,点头,“若*后可以,定会。”
我浅笑,靠在他的肩上。
岳长骏的声音那么深邃,“水烟,父皇病了。”
“嗯?”我有些诧异,“怎么回事?很严重吗?”
岳长骏看着我,那样认真,“水烟,我或许就要成为龙椅上的人了,若*后也做了像父皇那样的事,你会恨我吗?”
“长骏,你不是那样的人。”我安慰他,“不是每一个龙椅上的皇上,都是那般无情无义的。你会是一个好皇上,也会是一个好夫君。”
“那如果迫不得已呢?”岳长骏问。
我浅笑,“我爱的人是岳长骏,怎样都爱。又怎会弃你而去?”
岳长骏紧紧地搂着我的腰际,“水烟,这句话我会记着。若有一*弃我而去,我定会拿它要挟你。”
“我一定不会离开你。”我轻抚他的发丝。
、075
是的,长骏,我一定不会离开你。
秋落冬起,那是最痛苦的一段时间。
皇宫中一夜之间,被白色笼罩,太监宫女们的哭嚎声不断。岳长骏跪在皇上的身边,却一句话也没有说,一滴泪也没有流。
听其他宫女说,皇上的脸微微泛着青紫,嘴角也有血迹。
太医说,皇上是日夜操劳、心气郁结所致。
我忽然担心起来,若岳长骏有一日也会变成这样冰冷的模样躺在我的面前,我该如何做?是陪他死,还是为他好好活着?
我不知道民间是如何,而我,却在这皇宫中,闻到了更不一样的味道。
争,斗。
我没有见皇上最后一面,他也没有时间再召见我或者再警告我什么。
皇上留下的圣旨上满是血迹,却还是那样清晰地被辨识出来。大致意思是,要岳长骏登基,让我留在东宫,永远为奴为婢。
听说,岳长骏听到圣旨的时候,脸色铁青。或许他从来没有想过,他的父皇会留这样一招来将我和他拆散。他们说,岳长骏许久都不愿接旨,还是宣读圣旨的公公跪着求他,他才接了下来。
我不知该开心还是难过。
他终于走到他想要的位置,他终于要实现他的承诺。可是皇上,却还是留了这样一招。
岳长骏登基后,东宫就再也不会有他的身影。我的想念、我的难过、我的依依不舍……都只能随风飘散。或许我就是那宫中的老嬷嬷,这一辈子,都只是在侍奉别人,连自己最爱的人都见不了一面。
岳长骏,岳水烟。虽然那么努力地想要在一起,却还是那么轻易地被分开。
圣旨。圣上旨意。先皇旨意。
如何拒绝?
幻墨在我的身边哭得天昏地暗。
她说,“水烟,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父皇竟然会走得这样早!我终于有了父皇,虽然对我不好,却依旧是我的父皇。可是如今,他说走就走了!”
她说,“水烟,对不起!父皇竟然如此刁难你和皇兄,真的对不起。”
她说,“水烟,还有我,真的,还有我。”
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感觉喉咙那样深重地卡着什么,宫中的风景这般萧瑟,人心也这般淡漠。那些曾追在我后面叫着“姑姑”的宫女和太监,如今也不时地抛来冷眼。
我不是傻子,我读得懂,我明白。岳长骏不可能娶我了,就算他再爱我,也不可能娶我。
幻墨抽泣着看我,她说,“水烟,怎么办?你怎么办?”
我摇摇头,本想给她一个无所谓的笑容。可是只是轻轻一晃脑袋,眼泪便大颗大颗掉落在我的膝上,我的头就像失去控制一般,不停地摇,不停地晃,好像这样,眼泪就可以这样被我甩出自己的身体。只是越是这样,我就越觉得难过。
是啊,我怎么办?岳长骏娶不了我,我连一个自由的天地都没有。
我坚持了那么久,到头来,只是一场空。
岳长骏拖了很久才登基。
最后一次在东宫遇到他,他正在寝殿等我。我犹豫着走到他的身旁,他那样哀伤,一句话也说不出。我那么深爱的男子,如今竟然如此难过。或许我早就应该明白,若是走得太近,带来的伤害就会越深。
所以,皇上才会如此坚定地要分开我们。
我开不了口,只是帮他整理衣领。他抓住我的手,我忽然觉得浑身一阵战栗。你看,长骏,知道你要离开以后,我竟然像初见意中人的女子一般,紧张得不知如何是好。你的手指习惯性地拂过我的刘海,我却那样坚定地躲开。
长骏,我不是怨你,真的不是怨你。
只是若你再这样温柔待我,我怕在你不在的日子,我会变得孤苦无依,我会失去理智,我会像媚秋一样日日在房间里喃喃自语,甚至认不出你。长骏,我不想让你看到那样的我,所以,我不能再痴恋你的温柔和胸膛,我要看清自己的位置。我要在没有你的日子里,过着有你一样的日子。我要让你看到,我依旧是那个努力过活的水烟。你可以完全放心。
所以,长骏,请不要用那样哀痛的眼眸看我。我会心痛,会比你更心痛。
你和我,或许就这样了。
我不会再做着凤冠霞帔坐入你的花轿的痴梦,也请你,就这样简单地淡出我的生活。就算舍不得那份情,也只是远远望着就好。
真的,我不敢再贪心。
我怕再贪心,会连你的眼眸都见不到。
岳长骏离开的时候,冬日的寒意那么浓。
天灰蒙蒙的,明明没有下雪,我却觉得身边全是雪花飘落。还带着我破碎不堪的心。
马车的声音那样坚定,宫女太监们跪拜在地,齐声喊着:“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我瞧瞧抬眼,透过刘海看着他的背影。
白色的丧服裹在金色衣袍的外面。金色的发圈那样耀眼,还有别在腰间的玉石。那么多,那么多,你曾经没有东西的,如今都这样自然地存在在你的身边。而我,也这样自然地,离你远去。
岳长骏,你还记得你走之前,我说的最后一句也是唯一一句话么?
我说,“太子殿下,其实奴婢,从来没有爱过你。”
你那时那样难过,好像眼泪就要滑在我的面前。我装作无所谓,“轻松”地离开。可是一转身,却泪流满面。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相信我的话。只是我想说,长骏,我那么痛苦。为什么和你的感情里,我总是要装作没有动心的样子,才能不让你离开我?
这是不是,我们的,宿命?
吴朝二百年,吴崟宗荒淫无度,日日笙歌。边境不安,岳烈煌被封为大将军,前往平定。不出一月,吴崟宗暴毙在宫中。众将士给岳烈煌披上黄袍,拥立为帝。
岳烈煌带军打进长安,建立岳朝,年号逸生。
逸生十二年,太子岳长骆得怪病,岳烈煌欲扶持二皇子岳长骏。
逸生十四年,岳长骆病死宫中,岳烈煌册立岳长骏为太子。后,岳烈煌驾崩。岳长骏登基,次年改元,年号隽观。
或许岳长骏,我早就忘记了,从皇上建立岳朝开始,你就早已,由不得你自己。
隽观一年,岳长骏得民心,百姓安定。
我在东宫,女官。
多么可悲,长骏。我跟着你来到这里,最后,却还是没能,嫁给你。
、076
“水烟?”
我听到声音,扭头一看,可清抛容雍容华贵地站在门口。
本想迎上前,却又想起礼数。只好停住行礼,“奴婢给容贤妃请安。”
容贤妃,可清抛容。
清贵妃,上官亦清。
听说上官亦清本也将被册立为贤妃,她爹却在朝中大怒,甚至用势力威逼岳长骏。可清抛容虽为吐蕃公主,赞普却远在吐蕃,根本帮不了忙。所以,上官亦清册立为贵妃,而可清抛容只是贤妃。
后宫偌大,却只有两位妃子。
民生安定,大臣们开始商议岳长骏的后宫之事。绵延子嗣,留下皇室血脉之类的话语不停地充斥在岳长骏的耳边。
我却只能在东宫,对着冰冷的房间出神。
“水烟,快起来,”可清抛容扶起我,“别这个样子,你和我是朋友。”
“贤妃娘娘真是抬举奴婢了。”不知什么时候,我已经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