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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史府,一夜未眠,胡图正是凝眉看着这案几上的一封黄皮书信,此乃血书,字字用血书写,也字字写得鲜血淋淋似的,笔笔,都直指自己这个胡图刺史,抗敌无力,未尽职责,这是自己这个月截下的第几封书信,自己,已经全然不记得的。
严苍劲如今身在营地,心却还是不忘了时时派着信差送上奏折告自己一状,这码子事,让自己着实很头疼。
“行了,你下去领赏吧,老规矩……。”
“小的明白,小的明白,小的定不会吐露半个字。”跪着的,是这白日还对着送信信差点头哈腰的驿丞,自然是老规矩,领了赏银,继而再偷梁换柱给这信差塞上一封边关战报的信,报些有的没的,可写可不写的消息,这事,也就遮掩过去了。
乱世嘛,做什么,都是很容易的。
待着驿丞点头哈腰的出了门,胡图才是愈发满怀不安地翻开了这奏折下压着的另一封书信。
不,这不是书信,这是北辽大将军麾下拓跋德画了手掌印的证供。
上头,分明地写满了自己与敌国互相勾结的罪证。
拓跋德这蛮汉子,竟然被俘了?还乖乖地交代了这么多。
寥寥翻阅了片刻,胡图却是不怕了,莫名地,多了些许底气,这上头,写得是言词凿凿一副颇有逻辑颇有铁证,可和自己干的事,却是一件不都不符合。
没错,自己是通敌了,可那又怎样,谁都想要个活路罢了,可这上头写着的交接时间,交接事宜,和自己暗自与北辽的沟通总有差异,更何况,哼,胡图将这证供一掼,自己一切密信勾当,可都是和这北辽大将军亲自接手,一个拓跋德算什么,他愿意勾结自己,自己,还不愿意勾结他呢。
夜里,就在这寂静无人的书房里,却是突然琅琅响起一声。
“胡大人好兴致,大晚上还在点着灯,熬夜苦读兵法,想着怎么对抗辽人吗?”
“谁?”胡图下意识地将这满桌的证据往手里一拽。
灯影月色交错下,窗外缓缓显现出一个人影。
“贼人。”胡图对着窗外明明玉树临风英姿飒爽的王庭允指着喊道。
王庭允啧啧舌,只怪这胡图眼光太差,若是这方才的驿丞还在,起码,也还是会对着自己颤巍巍地来一句,“送信的官爷?”
王庭允手一抖,却是大打开来一个与这胡图桌上看着一模一样的供状,扬声道,“胡大人,你那桌上的供状,哼,的确是假的,你一眼,也是看得出的,只因为,这真的,在我手上。”
胡图一个机灵,就是拖着肥硕而累赘的身子上前欲夺,可哪里是这马背上混下来的王庭允的对手。
“胡大人可是想好了,”王庭允侧身举着这一页证据,“如今,你是依旧和北辽一心,按兵不动,还是就此悔改,及时出兵,待到那是,我家主子,咳咳,还有主子夫人,也好为你说几句好话。”
胡图一敛眉,还是欲伸手夺。
“胡大人,”王庭允慢悠悠地来了句,“你的生死,如今,可是在你自己的手上,可千万,别是选错了。”
寒鸦簌簌大风吹,一吹吹到边关前。
暖香燃起,浮香暗动,与这王庭允和胡图两个大男人互相对峙相比,这墨城某处不起眼的院子,却是另一番光景。
“舒服吗?”
“恩,再用点劲。”
“这样?”
“恩,就这样,舒服真舒服。”
油灯下,云璧一下一下的,正是替沧桑而回的赵回谨捏着肩膀。
“你这一招,当真能行?”赵回谨偏头问道。
云璧含笑,又是伸手抚上赵回谨眉宇间皱起的山川般的眉头,“你且等着吧,三日之后,援兵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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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结尾部分柳赵两人的对话理解错了的孩子自觉去面壁
赵回谨红缨枪一挑,对着某早:我也理解错了,作者你说,该怎么办呢?恩?
某早战战兢兢:这个这个,我说的“面壁”对于你的意思就是,自觉去面见你家云璧,嘿嘿,嘿嘿嘿
赵回谨枪尖微松,厉色道:听说你昨天,对我家璧璧很凶啊,喊了好几声滚
某早半吐,挣扎解释:那是为了给她塑造一个新形象,你看,即使木有人看这篇扑文,我们三个也可以玩得很欢脱嘛
、第十九章 圣旨驾到
云璧曾用一袋石子引得这落难的六皇子说了真话,如今,又是用一张只是徒然印着拓跋德掌印的供状,又是吓得这胡图胆战心惊。
“援军,会来吗?”赵回谨伫立在城墙上,眯着眼,俯视着这远处辽军营地,黑压压的一片,与天相接,没有尽头似的一路蜿蜒。
如今,已经据云璧夜命王庭允假装信使送信过了三天了。
时至冬日,正是这游牧民族北辽粮缺,大齐收获富庶之时,是进攻最好的时机,若是错过了,待到来年开春,可就难办了。
“没有援军,我就和这蛮人,决一死战。”严苍劲在侧旁下着决心,都是没了双眼的人了,却还是一副大义凌然毫无畏惧的样子。
“将军,王爷,王爷,将军……。”城墙下,一个散了盔甲的士卒正是跌跌撞撞地一路往上连手带脚地爬。
“像什么样子,这般慌张。”严苍劲今天火气不小,许是憋屈了太久了。
“将军,王爷,援兵到了,二十万大军啊,到了。”
声声入耳,在场的将士兵卒皆是掩饰不住的喜色,赵回谨亦是一喜,枪一收,就是准备下城楼找云璧。
冬日阳光,今日颇为照顾这个边关小城,和煦的阳光似云层微笼,眷顾着这里的一花一草。
兰嬷嬷正是在这院子里头尽心尽职地搓着玉米粒,准备打成玉米粉,熬成糊糊,今个这柳姑娘信期来了,这煮些糊糊,也好进食。
“王爷来了。”见着这一身盔甲未卸就是急急地进了院子的赵回谨,兰嬷嬷就是连忙起身,准备进去通报。
“不用了。”赵回谨摆摆手阻止道,“她今个不舒服,就不要打扰她了,我自己进去就好。”
说罢,就是将这红缨枪往墙头一搁,轻踏着步子就是进了屋。
和兰嬷嬷猜想不同的时,云璧此时,却并未歇下,一副沉思的样子,盯着手里的信件,半晌,都未曾动弹。
“丫头?”赵回谨十分轻柔地喊了句。
云璧一怔,又是连忙将手里泛黄的信件收到了被褥里,将被子往上一提,“你怎么来了。”
赵回谨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似乎是丝毫没有看出云璧的异样,坐在床头,替云璧垫高了个枕头,拉着云璧就道,“援军到了。”
“哦。”
“你难道不开心?”
云璧不得不扑哧一笑,“早就料到的事,有什么开心的。”说罢,就是得意地昂昂头,“之前,谁还不相信我来着?”
“好好好,你是女中诸葛,运筹帷幄,无人能敌。”赵回谨一副宠溺的样子。
气氛,就此,就似要滴出蜜来一般。
“王爷,将军请您过去商议策略。”外头,是个来通报的小兵。
赵回谨正是和云璧聊到兴头上,望着云璧,伸出大手,在云璧小巧的下巴上一点,就似街头无赖一般耍着痞性子,咿咿呀呀地喊着,“没空,没空,我不去。”
说着,还是就此就是往云璧床上一倒,抱着云璧脚下厚厚的棉被,将脸埋进去,含糊地来了句,“我得陪我家丫头说话呢。”
此番,当真是个五岁大的娃娃模样,耍着小孩子脾气,谁也拉不动。
云璧见了,也是止不住地笑,扬声对外头回了句,“王爷即刻就来。”说罢,又是低头,轻轻推了推赵回谨的身子,“去吧,大事要紧。”
赵回谨这才是不耐烦地起了身子,理了理已经缭乱的衣襟,顿首出门,一出门,却就是对着这一旁等候的亲信冷眼吩咐了一句,“查,今个,谁进过这墨城,谁有给这柳姑娘送过信。”
“他只怕是知道了,”云璧手里紧紧捏着那已然皱起的书信,自言自语了一句,末了,又是厉声涌上眉眼,咬着牙啐了句,“柳宗训,你到底要搞什么鬼。”
十二月初八,齐辽大战,关于这常大战,大齐的史册里,是这般记载的,“乾元十三年,北辽无义,攻齐,气势如虹,连破四城,至西庸关,阻,沧州刺史严苍劲领兵顽抗,穆亲王助战,冀州刺史胡图通敌在先,悔过在后,领兵出援,共,大战三日,我军士气高涨,全胜。”
寥寥不过一页纸,却是记载了这里头无数的冤魂哀怨,无数的有家不能回,无数的马革裹尸的战事。
功绩,浮名,赏赐,都记载得字字清晰,唯一没有记载的,就是在这齐军大胜的半个月后,劈天的一道圣旨而来。
那日,是个开春的喜气天,枝头吐了嫩芽,春风又渡西庸关。
那日,庭院里满满地站了许多人,各个华服而冠,面旨如面圣,这个小城,已经记不清,有多少年没有来过这黄帛黑字的圣旨,这声音嘶哑如鸭公的宣旨太监了。
严苍劲率先接旨,说的,不过是将功补过的话,大抵就是过往的那些恩怨,也就算了,你不要再找我要芷兰,我也不怪你叛乱。
严苍劲本是个满腔热血的莽撞男儿,此时,却是乖乖跪下接旨,只因,他还尚记得,某人,还欠自己一个承诺。
“穆亲王接旨。”宣旨太监扯着尖细的嗓子继续喊道,“御弟昭熙,自幼明德通达,善战英勇,此番一战,颇有大功,封,淮安王,贤太妃叶氏,教导有方,为人贤良,特许随子出宫,共享天伦。”
赵回谨低头,这番赏赐不轻不重,十分合理,可却是这番合理,让赵回谨生生地害怕了起来,只觉得,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王爷,还不快点接旨?”宣旨太监低声提醒。
“臣弟,接旨。”赵回谨将这黄帛一收,又是忧色重重地看着云璧。
云璧却是偏头,安慰地一笑,衣襟上绣着的桃花正艳,那夜,这丫头曾说,这边关里什么都好,却是没有桃花,萎靡得很。第二日,就是在自己的衣襟上,绣了多生机勃勃的桃花,今日,自己还吵着要一朵,也是绣在自己的领口上,只因为,这桃花绣得,委实是讨喜得很。
这丫头,为了自己,已然是从过去的针都拿不稳的傻丫头,成了个蕙质兰心的大丫头了。
“贵妃柳氏,为国解忧,临难出头,此乃贤淑,尽边关之苦,渡国之燃眉,此乃坚贞,流离多日,毫无怨言,此乃朴定,若后宫人人能如此,大齐,定千秋万代,盛世昌盛繁华……。”
“公公,您直接说吧。”云璧淡淡然来了句。
这宣旨公公先是一顿,又是十分为难的样子,哈腰一句劝,“娘娘,这是规矩,咱家,得念全了。”
“不必了,您直接念后面的吧。”云璧语气十分坚定,自己受不了这么拖拖拉拉,当初早就暗中选了自己当做炮灰做替代品的时候未曾施过怜悯心,如今事情已经了结了,又何苦给自己扣这么大的帽子。
“晋,贵妃柳氏,为一品皇贵妃,择日入宫,举行分封大典,举国同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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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璧哭哭啼啼,呜呜咽咽:乃为毛又让我回宫了,乃和我有仇素咩,素咩
某早:冤枉啊,乃看不出我是放你回去报仇的么
、第二十章 本性大露
一个是淮安王,往那姹紫嫣红,朱门流光的江南水乡,一个是皇贵妃,去那亭台高阁,红墙黄瓦的寂寞深宫。
手里捧着圣旨,云璧在前,赵回谨在后,一路而行,风沙迷了眼,两人眼里皆是朦胧。
赵回谨忽地扯住云璧的袖子,“丫头,我们抗旨吧。”
云璧回头,却是浅浅一笑,“为什么?”
赵回谨愈发的笃定,“我们走吧,就这样走,走到天涯海角,谁若阻拦,我便一枪红缨,杀神挡佛。”
“其实这次召我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