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似乎想到些什么重要的事,砍柴郎猛地一个激灵,就是连忙打开这被自己怀抱着的布袋子查看里头的东西,神啊,可千万别是摔坏了。
绳子一解,手一掏,可这掏出来的东西却……
月,微冷,照着这砍柴郎手上的硬邦邦的石头,更是冷了几分。
砍柴郎反是又查看起这腰间的锦袋,长吁了一口气,好在,这锦袋里的东西是真的。
日后,这砍柴郎每每思及这一夜的惊心动魄,总是要倒吸一个凉气,感叹一句,这丫头,空手套白狼的本事,当真是,太高了。
林子另一边。
“主子这主意真高。”走远了,小孟子还是不住地回望这身后,终是不住地感慨了一句。
“小孟子的手也是快得很。”这功,云璧可是不敢独抢的。
主仆俩踏着月色而回,小孟子打道,云璧跟在后头。
《地藏本愿经》里有一句,“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如今,自己既然是想要谋得条大鱼,也是要,敢犯得这一险。
远处,半枯的树桩旁,有人,手里,还端着那灰白披风,临风而立。
、第十三章 两相对峙
“你且先回去吧。”云璧偏头吩咐小孟子。
提了裙摆,独自走向那人影,欲与那人擦肩而过,却是被一拽,几乎踉跄,终是稳住,偏头,看着这人如墨一般的眸子,风拂面,吹断多少青丝白雪。
“明日我们到城郊了。”赵回谨低头,沉稳地,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云璧单单地“嗯”了一声,再无其他。
只待这赵回谨终究是忍不住了,才是牟然偏过头,问出了一直藏在心里的一句话,“现在,你该是可以告诉我,你为何,要如此坚定的来沧州,入墨城了吧?”
云璧头微昂,似乎是叹了口气,“我还以为,你早就猜出来了。”
“我想听你亲口说。”
“报仇。”
两个看似沉若泰山的字眼,此时由云璧嘴里吐出来,却浮若惊鸿,轻如鹅毛一般,多么的不值得一提,就似那打铁的铁匠本职就是打铁,食堂的师父本职就是大锅炒菜,而云璧,略低头,眉眼低吟,来这个世界的本职,就是报仇。
只是,自己下决心,下得太晚了些。
“那一世的,这一世的,我都忍得太多了,凭什么,我曾想远离这种争争斗斗的日子,可我不去斗人,害人,人家反是来害我,我忍让过,忍让得让我自己都觉得我自己软弱,当她的香帕从身上掉下来的时候,我就知道,有些事,当真不是躲就躲得过的,我要布一张网,一张很大很大的网,大到会让我害怕,会将我自己也牵绊进去的网,把那些欠我的,都,拿回来。”
云璧慢悠悠的抬起头,眼神带着些许的哀怨,看着怔怔然盯着自己如斯的赵回谨,问了句,“我是不是,很可怕?”
“我和你,一起。”赵回谨淡淡然道。
第二日,墨城城郊。
一处破落宅子,两三的破罐子也不知道从哪里被寻来的,此番,正是用来煮着最后一餐米汤。
赵回谨的手始终都未曾离开这腰间一侧的长剑,严苍劲这番叛乱,很是奇怪,丝毫,都不按常理出牌。
既然说是叛乱,可严苍劲却也是下了死令,严守西庸关,不得放进北辽的一兵一卒,此乃忠于大齐,而对大齐君主赵回诚呈上的信函,却是步步紧逼,若是不交出琼贵妃,有朝一日,定会让赵回诚眼见着这大好河山拱手,让于北辽。
在云璧的世界里,早就有了吴三桂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故事,故而如此读来,也不甚奇怪,可偏偏,如今,众人都是紧张得很。
“王爷,如若不行,我再派出一骑回去求援?”王庭允皱紧了眉头。
“罢了。”赵回谨匆匆摆手,忽而吟笑了一句,“你当真以为,他们现在,还没有发现我们来了吗?”
话语落,这破垣残骸后头顿时又是响起了唰唰的拔剑声,四下军士触地而起,各自拿起红缨枪,往里一拢,聚合成一个半圆形。
“丫头,过来!”此下赵回谨心里头最担心的,莫过于这形单影只地站在墙角旁的云璧。
“他们,是来找我的。”云璧眼神扑朔,几番流离,腰间却是被一个有力的臂膀一揽,再睁眼,已然是在这半包围的圈内,身后的,是赵回谨。
对方来势不小,片刻,就是将这破落院子包得水泄不通,墙头,攒动的带着红缨的头盔一路潜来,一脚踢开破院大门,见着里头的剑拔弩张的架势,却是噗地半跪下,恭恭敬敬地请了句,“恭请贵妃娘娘大驾,末将奉严将军之令,特来接驾。”
叛军首领,接驾旧主之妃,这般光景,也只有在这乱世,才能看得到了。
琼贵妃琼贵妃,如今,琼贵妃不再是乔芷兰,而是,柳云璧了。
“丫头。”赵回谨一把拉住踱步欲前的云璧,却反是被一只小手抚上了眉间的褶皱“川”字,凝眉,不语。
“一开始,你也该是料到,会有此番,”云璧低眉,又是压低了声音继续说道,“一开始,你也应该知道,我做事,向来有分寸,生命如此美好,我怎会轻易拿它去开玩笑?”
云璧挽了挽发髻,纵然知道,对方严苍劲已然是个瞎子,看不到浮花略影,分不清黑白日夜,扬声回了那接人的将领的话,唯独要求带上小孟子。
马车已然备好,云璧几欲掀开帘子,却都是止住,此番,并不是别离,云璧深吸一口气,眼光越发的灼灼逼人,此番,是一场没有硝烟战争。
大敞开来的大堂呜呜地灌着冷风,此时是黄昏,毗邻大漠的墨城的风里夹着这深秋的萧索和远处死人堆的腐朽气息。
正堂坐着的,是一个双眼束着黑绫,下巴已然冒出许多青色络腮胡须,一副憔悴模样的严苍劲。
人道严苍劲不过二十五六岁,云璧身披一袭在马车上换好的拖地长裙,定眼一看,此人,却是比这真实年龄要苍老了十岁不止。
“将军,琼贵妃来了。”方才接人的将士不再踢院门那般霸气,而是细言细语的,轻轻报告了一句。
“芷兰。”座上的严苍劲似乎是等了许久,急切的伸出手,跌跌撞撞地下了座,摆手推开这来搀扶的婢女将士,踉跄了一路,才是走到云璧面前。
“芷兰,你来了,你终于来了。”严苍劲颤巍巍地抬起手,企图摸索着那个曾经让自己魂牵梦绕了六年之久又被阻隔多时的女子。
还未等这苦等了多年的严苍劲伸手碰上自己的脸庞,啷当一声,“将军,我不是乔芷兰。”
云璧说罢,头微昂,完全无视了这方才接人将领脸上的惊讶和尴尬。
严苍劲脚步一顿,也是,芷兰的声音,纵然是过了这么多年了,自己也不曾忘记,不曾忘记。
腰间佩刀似乎已经渴血而动,严苍劲左手一摸,摸了个准,右手拔刀而起,左右一挥,正是欲挥上云璧白皙的脖颈,却是听到云璧高喊了一句,“可将军若是杀了我,就一辈子都找不到乔姐姐了。”
“之前听闻芷兰病重,如今又是派了你这么个不知名的丫头冒充,芷兰多半,已经出了意外是不是?”严苍劲低吼的声音里夹杂着悲怆。
“皇上,已经,为琼姐姐举行了最为盛大的葬礼。”云璧一叹,见着严苍劲果断又是要拔刀而起,一副要杀了自己泄愤的样子,婉转一声,“不过,只要将军愿意帮我一个忙,我可以让将军再见到乔姐姐,一个,活生生的,乔姐姐。”
、第十四章 意乱情迷
兵不厌诈,打仗杀人的将士向来不会轻易相信人。
几次踌躇,几番质疑,直到云璧捏出了琼贵妃曾经交予自己的半截玉笛,与严苍劲的半截合二为一,结合得完美无瑕,严苍劲那颗赤胆雄心,才终究是落了地。
“你要我如何?”捏着半截玉笛,严苍劲侧耳问道。
“北抵辽兵。”云璧说了第一个要求。
“这是自然。”
“归顺大齐。”
听罢,严苍劲手一摆,喝了声,“做不到。”
“那好,退而求其次,我只要求你将城外穆亲王三千轻骑好好安置在这城里。”云璧挽了挽衣摆,坦然道。
“可以。”严苍劲顿了顿首,不过是个小要求。
“另外,将穆亲王奉为上宾,不求好酒好菜,但求一视同仁。”
半晌,严苍劲深吸一口气,“可以。”
墨城城门大开,三千轻骑入关,马声嘶鸣,给这已然是断壁残垣的墨城添了不少喧哗。
再往西十里,便就是这西庸关,守关的将士已是个个疲软,却依旧强打着精神,手握着长矛,眼神迷离地望着这远处烟尘滚滚的北辽营地,西庸关,是大齐和北辽的咽喉之处,入中原,北辽必经这西庸关,战北辽,大齐也必经这西庸关。
“我军虽然兵力欠缺,可士气不减,大齐的将士,都是好样的,都是铮铮铁骨的好儿郎。”
这是赵回谨跟着严苍劲巡视了一圈城墙后对着云璧所说的。
墨城已然萧索,严苍劲给云璧和赵回谨独独只安排了一个院子,这倒是随了赵回谨的心意,日日可以和云璧相对,岂不是快哉。
而云璧,面对着这个方才是在外头奔波了一天刚回来就进了自己屋子的赵回谨,也只是耸耸肩,沏了壶陈茶,吹凉了些,递予赵回谨。
“这样多好。”赵回谨握着茶盏的同时,摸鱼一般地,也是顺势抓上了云璧的一双玉手,“我在外头,回来,就能看到你,此生足矣。”
云璧扑哧一笑,“回来能看到我,你就足矣了?要求别是太低了些。”
“太低了?”赵回谨鼻子一皱,笑得有些隐忍,腹黑一句,“那我定高些,回来,能看到你,还有我们的小娃娃,嗯,此生该是足矣了。”
正是挑着灯芯的云璧手一顿,脸上涌上股尴尬,缀着手,只道,“我困了,去睡了,那个,你要睡吗?”
“要。”赵回谨坦然就是行云流水地解开衣襟。
云璧顿时就是傻了眼,托着油灯的手顿了又顿,这人是不是误会了,一起睡是一起睡,哦,不是,“是时间上一起睡,空间上咱各睡各的,懂不?”
赵回谨却是不依,凑在云璧身后,就似一个树袋熊一样双手箍着云璧,腆着脸道,“不懂。”
这丫的,是在装蒜。
装蒜就要装到底,赵回谨合衣一裹,进了帘子里头,往这床上一躺,就是眯着眼道,“困了,先睡了。”
赵回谨如此大字摆开地摊在床上,这是要云璧睡哪?
倚着床栏,看着这悠然自得这赵回谨,云璧嘴角微微一翘,才是贴着这床脚坐下,却是被赵回谨反手一拽,拖到了自己的怀里。
赵回谨被子一掀,将两人一裹,黑咕隆咚,两手一伸,两脚一蹬。
“你干嘛?”云璧被赵回谨压得喘不过气来。
“睡觉。”赵回谨含笑。
赵回谨是君子,故而此番,当真,是睡觉而已。
这是云璧第二日清晨衣衫完整地从被窝里爬出来的结论,手有些冻得慌,想来,若是昨日没有赵回谨这个人工暖炉,自己定是冻得手脚发凉。
“柳姑娘,起了吗?”
门外头,是个老妈子的声音。
“王爷吩咐我送了热水过来。”
云璧起身开了门,任由这唤作兰嬷嬷的老妈子替自己梳洗了一番,镜中人,朱颜犹旧,银簪素颜都相宜。
“王爷呢?”云璧边捋着垂下的一股头发边是问道。
“随将军去巡视了。”兰嬷嬷边伺候着云璧又边是赞道,“姑娘真是漂亮,老婆子我活了这么久了,还未曾见得有如姑娘这般似天仙的人物。”
这是奉承,却也是说得云璧有些欢喜。
推开了门去,外头,刮着刺骨寒风,院子里有些凄冷,拢了拢这赵回谨早晨命人送来的狐裘大衣,庭院里,独独云璧一人在行。
鼻尖一点清凉,触手一摸,清凉却是化作一片,伸手一接,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