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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该不是,出了什么意外了吧。
不知为何,云璧偏偏是往那最坏的结果想去。
唤醒了警惕得只是半睡的小孟子,就是吩咐着小孟子随着自己一同去寻找。
密如帘幕的树林,走进来都是要迷糊半分,何况是在里头找个大活人。
“主子回去吧,小的一个人找就行了。”不知什么时候,小孟子已经是很自然的唤起了云璧主子,这一声唤,云璧很是受用,自己正是缺这些属于自己私有的势力和力量。
此时云璧正是带着黝黑的眼圈,一副半睡憔悴的模样。
听了小孟子的建议,云璧却是摆摆手,踏着这荆棘遍布的密草丛林,远远的,终于是看到一丝灯火。
是他?
云璧加快了脚步,半磕半撞的,忙地又是接过这小孟子手里的火把,待是赶到了,才发现,这方才看着明晃晃的一抹亮色,不过,是这一条革带上头的玉石对着月光的反光罢了。
泄了一口气,却又是提了个心眼,云璧认得,这是赵回谨的革带。
革带在此,可是,赵回谨的人呢?
静谧的夜里,近旁,传来潺潺的水声,水声听着不小。
“附近可有小溪河流?”云璧偏头问着小孟子。
小孟子今个随着那抢占了自己姐姐的所谓的姐夫混道至此,自然也是对这周边的地形熟悉些。回道,“有个姑娘溪,夜里水流颇急,主子要去?”
岂是自己要去,云璧心头一紧,又是捏着这从树丫上取下的革带,顺着这水流声传来的方向看去,黝黑黝黑的,又是看不清这水有急,有多深。
是个小坡,可云璧却在也忍不住心头的担忧,提着裙摆,就是直溜溜的滑了下去。
“主子。”小孟子急得在后头大喊,这一声声的,在夜里,极为明朗。
惊起了夜里栖息在这梧桐树上的乌鸦,惊落了这漫天的繁星,也是惊得这远在河对岸的另一帮人一颤。
、第六章 鲈鱼味美
“河边有人?”一个彪形大汉猛地低吼了一句,话里,带着不尽的期待和热情。
“又可以捞一笔了。”另一个,同样已经是摩拳擦掌。
这帮人身上还穿着北辽特有的保暖的毛皮比甲,而这外头罩着的一身玄铁铠甲,可以看出,这一帮人不仅是北辽的士兵,更是,这皇室的精兵,只是不知为何在此摸鱼。
总之,这帮恶狼早就是看准了这中原的地大物博,趁着这沧州边关战乱,这一小伙人却是趁机摸鱼,由带着他们的小副将一路穿着密林里头的小路而来,就是想发个战争财,和下午那帮子土匪,还当真,没有什么区别。
一阵悉悉索索,往常过目不忘对外界条件十分敏感的云璧此时却是没有察觉,只是一心的想要去寻这半夜失踪的赵回谨。
“主子,你看那里。”小孟子手一指,云璧却是瞧了个正着。
此时,秋季水凉,却是有一个身影,背对着岸边,只是俯身,扎着裤腿,弓着身子,探在这水流里,似乎,想要摸索些什么。
许是弯腰弯累了,偶尔起身,直直身子,又是俯身下去。
不管小孟子的阻拦,云璧,却也是自顾自的脱了鞋子,露出一双玉足,惹得小孟子猛地一偏头躲过去不看。
在这个封建保守的时代,女子的脚都是十分金贵的。
学着水里的那个人挽了裤脚,云璧也是踏着这河边疙疙瘩瘩还未完全磨圆的鹅暖石,脚趾才是触到这河边冰凉的水波,云璧就是撕拉一声,这水,真是凉得刺骨啊。
随着水流,云璧一步一步的只是慢慢的向着河中心走去,一步一步的,向着那人走去。
今夜,月色独好水里映着银色的流光,云璧踏着水波,缓缓而来,直至这水里的人身后,才是轻声唤了句,“你在做什么?”
赵回谨依旧弓着身子,只是探手在这水波里,发了声噤声的提示,又是埋头苦干。
正是犹疑间,赵回谨猛地伸手入水流里,巧劲一使,砰然,就是握着一条大鲈鱼,连带着这半湿的袖子,就是反身一扬,对着云璧,哈哈一笑,得意道,“等了许久,总算是将这家伙给捞上来了。”
手里的鲈鱼还在乱蹦跶,甩了赵回谨一身的水花,鲤鱼欢腾,赵回谨也是跟着一副开心模样。
“你深夜一人到这里来,就是为了捉这鲈鱼?”看着赵回谨浑身半湿的模样,云璧忍不住捂嘴偷笑。
“你梦中不停地喊着‘捉鱼’二字,我只是好奇,这捉鱼有什么奇妙之处,让你在梦中都难以忘怀。”赵回谨提着鲈鱼上岸,又是熟练的将这鱼头对着这岸边的鹅暖石猛地拍下,将这可怜的大鲈鱼一下给砸得星花乱转。
“哪有,”云璧只是觉得好笑,更是觉得,这赵回谨连谎话都不会说,笑道,“我压根就没有睡着,哪里来的梦话。”
说罢,却是哑然瞪眼,站在这离岸尚有三尺的浅水滩边,愣愣然,又是对上赵回谨深邃的眼眸,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只怕这赵回谨戳破了某层窗户纸。
“也就是说,我先前去看你的时候,你当真,是在装睡了?”
扑哧一下,果断的,赵回谨依旧是挑明了。
云璧抬头,微微一笑,又是偏头指着这大鲈鱼,道,“这鱼,你打算怎么办?”
“烤了。”赵回谨将这鲈鱼往岸滩上一甩,十分潇洒自然,又是转身去那密林边取挂在树丫上的衣裳革带,换上件素布短衫比甲,又是寻这腰间的革带。
“在我这。”云璧手一摊,一条月牙白的嵌着玉石的革带握在手中。
赵回谨略惊,又是挑眉,不多说,接过革带,临风而束,衣袂生风,临着这河边清风,河对岸的桂花香暗香浮动。
深秋了,山里的桂花正是开得极好的时候。
不一会,这简单的一束篝火架起,不过是些枯枝落叶架构成的三脚架在这风中显得有些颤颤巍巍的,可这凑在火旁烤火的二人,却是淡定得很。
赵回谨手里端握着一枝削尖了的白桦树树枝枝桠,上头插着的,正是那条苦命的大鲈鱼,去掉了内脏和苦胆,如今在火上烤的滋滋冒烟,闻着极香。
云璧手臂环抱着膝盖,看着这红彤彤的火焰,看着这青烟渐起的枯枝,怔怔然的,忽地想起了许多往事。
那时,自己还小,那人,也还小。
在公园的游乐场,那个卖金鱼的小摊贩旁,只因为自己一句,“我要那条小锦鲤。”
那人就是愿意纵然跳下池子中,对这周边大人小孩的欢呼和店老板的呵斥不管不顾,倔强的,就是在里头给自己捞了那条自己中意的锦鲤上来。
他手里紧紧握着那巴掌大的小锦鲤,纵然一身的狼狈,却依旧笑得粲然,直到这忍无可忍的卖鱼老板一个鱼水瓢砸下去,啐了句,“你个小兔崽子,你爸爸妈妈没教过你吗……。”
“我们都没有爸爸妈妈,怎么教,哼……。”当初自己年少,做事极为荒唐,一是哄着那初识不久的男生给自己捞鱼,而便是对着那池子里满池花花绿绿的锦鲤吐了口痰,紧接着,就是拉着那池里的傻小子一溜烟的跑了。
直到跑出了公园,两人才是放心下来,扶着墙,一个个的,都是大口喘着气。
“鱼丢了。”那傻小子两手一摊,十分委屈无奈,又是十分窘迫。
“没事。”自己颇为大度。
“那,你还能答应我不要再干那些事了吗?”
当初的自己虽然小,却也是猛地愣住,看着那傻小子清亮真诚的眼眸,竟然,就是哽得一个字都回不出来,不自主的,却是微微点了个头。
“在想什么呢?鱼好了。”赵回谨拿着这长长的白桦树枝在出了神的云璧眼前一晃,笑着问道。
云璧颔首,摇摇头,随口回了句,“没什么。”
这鱼,烤的外焦里嫩的,看着,都是极好的。
“没想到,堂堂一个王爷,居然也有一手烤鱼的好本事。”云璧又是接过赵回谨特意分给自己的鱼肚子。
打量了两下,又是摇摇头,将这一整条鱼最精华肉最多的鱼肚子推给赵回谨,“我不喜欢吃鱼肚子,你身上有伤,你多吃些。”
才说罢,这因为拒吃老鼠而饿了一天一夜的云璧的肚子就是不服气了,咕噜咕噜地叫唤得十分欢脱。
尴尬的偏头,耳边却依旧是赵回谨带着笑意的问话,“当真不饿?”
“分着吃。”云璧温柔地下了个铁令,让赵回谨也不得不服。
两人都是饿了许久的人,之前一场流民暴乱,云璧匆匆逃出来,身上的轻软包袱里除了一些个细软外,姑且还放着些酥饼罢了。
后来板车出事,云璧紧急之下拿着包袱去救人,一招天雨散花,这包袱里,还真就是什么都不剩下了。
一条鱼,同一块地方,实在是不好分,云璧倒是洒脱,轻轻地对着那鲈鱼肚子就是咬了一小口,又是将这烤鱼往赵回谨手里一递,“吃吧,我不嫌弃你。”
赵回谨一下就是被云璧这一句“嫌弃”给唬住了一般,缀着手,不拿也不动,只待这云璧又将这叉着鱼的白桦树枝往前一递,才是低头一笑,接过这烤鱼,看着这方才云璧像小猫似的咬了一小口的地方,不经意的,嘴角又是一扬。
“笑什么呢?”云璧偏着头,伸手边是烤了烤这尚微暖余火,边是问道。
“笑,我这鱼,烤的真好。”赵回谨极为流利地掩饰了心中的荡漾,狠狠地,也是咬了一口。
抬头,又是憨憨一笑。
这笑……
云璧怅然,这笑,当真是像极了那为了不让自己因为自闭而自残,答应自己可以满足自己任何三个要求的傻小子。
自己曾说,第一个,自己要那公园里的锦鲤,第二个,让这傻小子再也不要管自己的事,第三个,就是让那傻小子永远消失,离开自己的世界。
第一个要求,当那傻小子手里握着锦鲤欢喜如斯的时候,却是被自己拖了出来,一路逃窜,这手里的锦鲤便就不见了。
傻小子,没有做到。
第二个要求,当自己再次站在马路中间,看着越来越近的卡车迎面就要冲过来的时候,又是这傻小子将自己拖了出来,当时自己只觉得,这人,当真是多管闲事,讨厌得很。
可偏偏,当自己已经开始渐渐适应这小跟班似的傻小子天天跟着自己四处流窜捣蛋的时候,一次吵架,自己却偏偏说了这世上最重的话,提出了第三个要求。
这一次,傻小子贯彻得很彻底,之后的十多年,自己,都再也没见过曾近的傻小子。
“在看什么呢?”赵回谨端了这烤鱼许久,都不见这云璧接过去,忍不住,又是多问了句,“你今晚,很爱走神。”
云璧怔怔地接过这烤鱼,只是类似嗔怪地回了句,“傻小子。”
赵回谨听不听得懂,云璧不知道,两人共吃一条鱼,一个咬一个啃,都是为了对方多吃些吃得极为秀气斯文,吃了许久,这鲈鱼才是见了骨头。
干瘪瘪的一只骨架被丢在篝火旁,篝火早就是暗的下去,月,配合着这风云不定的边关战事忽晴忽灭,忽暗忽明。
偶尔,乌云遮月,夺了这夜间的流连芳华。
此时,刀出鞘,都是没有光的。
簌簌几声乱响,赵回谨警觉地直起身子,云璧跟着站起,环顾四周,总有些蹊跷。
“走。”赵回谨拉着云璧,正是欲往这回去的路上躲,却依旧躲不过这拔刀而出挥刀欲砍的不速之客。
一个彪形大汉手握狼牙棒,另一个,则是轻易地端着把大砍刀,重如千斤,可这汉子,却似端着一碗水似的轻而易举,平平稳稳。
这砍刀有锋的这一边,正是,架在这赵回谨的脖子上。
、第七章 美人计
“大齐的小王爷,我们,好久不见了。”打头的,是个衣着明显高于其他人的中年汉子,只可惜,右眼缠着一圈纱布,上头,还留有暗红色的血迹,看来,是新伤。
“我这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