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在做什么?”赵回谨的声音依旧很虚弱,可是问的内容,却似一颗重磅炸弹一般,砸在了云璧的心尖尖上。
一个咕噜,云璧就是下意识的将这半口的水给咽了下去,僵僵地直起身子。干瘪瘪的回了句,“你渴吗?”
见着赵回谨有气无力的眨了眨眼睛,云璧才是红着脸颊取过水壶,又将赵回谨扶在了自己腿上,小心翼翼的渡了些水与他,总是有些闪失,不小心溅了些在这赵回谨的嘴边。
在这一水难求的情况下,当真是,可惜得不能再可惜了。
怔怔地,云璧只是伸出左手的食指,仔细地替赵回谨擦了水渍去,舍不得,又是将这留在指尖上的半滴水舔了舔,索性将食指含在嘴里,吮吸了两下,满足了。
“你也喝些。”赵回谨虽然靠在云璧腿上,可这方才云璧的一举一动,自己可都是看得一清二楚,故而,用眼神瞧了瞧这水壶,劝道。
“我不渴,”云璧倔强地摇了摇头。
赵回谨才是虚弱的迷了迷眼睛,就是听到这十米开外的地方,这拿着大砍刀捉老鼠的王庭允还当真将那小可怜给捉了回来,提溜着那麻雀大小的老鼠崽子,晃悠着步子,看上去,还几分得意。
“王爷醒来了。”见着赵回谨睁开了眼,王庭允又是提溜起那老鼠尾巴,在赵回谨眼前晃了两晃,“看,我找了些吃的回来。”
赵回谨偏偏头,只是示意,云璧还在这,这般莫是吓到了女孩子家。
云璧却是不介意,过去孤儿院里的老鼠蟑螂不在少数,自己见多了,只是,云璧偏偏头,看着王庭允这架势,是准备将这老鼠去祭祀那五脏六腑的,想到这,不得不尴尬的扯出了个笑来。
“这老鼠忒小了些,我就不用了。”一番假装客气,云璧又是对上这赵回谨似笑非笑的眼,刹时又是想起方才的光景,脸又是不自觉的红了。
“我出去走走。”捂着脸,云璧随意寻了个借口就是起身。
“小心那边有荆棘,会割破手指的。”王庭允在后头喊道,言罢又是不解的对着赵回谨碎碎念道,“我怎么觉得这柳宝林有些不对劲。”
赵回谨干咳了两声,抿了抿嘴,不说话。
王庭允不甘心,又是补上句,“我看着像是害羞了,难不成王爷你方才……。”说完,还是极其有代入感的摸了摸自己都长出胡子渣的下巴,嘿嘿的坏笑了两声。
“烤老鼠吧你。”赵回谨这一声,喊得,十分的刚劲有力,末了,却也是偏过头,不自觉的,就是往那柳家丫头方才离去的地方望去,元气还未恢复,刚才又用力过猛,迷糊间,竟然就这般睡着了。
再醒来时,已经是第二日的晌午,秋雨绵绵,这大西北好不容易来的一场雨却是让云璧三人寸步难行,道路早已破损,如今一来了雨,虽说不是大雨滂沱,可也是满地泥泞。
巅巅颤颤,赵回谨是躺在这板车上被巅醒的,王庭允在前头拉着板车,云璧在右侧帮忙推着,脸上凝出的,也不知是雨水还是汗水。
“如今到哪了?离冀州还有多远?”赵回谨仰面躺着,脸上尽数是雨点,冰冰凉的,云璧下意识的伸手替赵回谨擦了擦。
“还有三四天的路程,就到了冀州境内了。”前头,王庭允回话,脚下却是一滑,本就是个上坡,紧接着,这板车就是失了平衡,直溜溜的就是朝着坡下蹭下,就似一头蛮牛,横冲直撞的直直的扎下了山下。
、第三章 破庙猫腻
“王爷。”云璧失口而出,伸手,就是想去牵住这板车扶手,手上带着水,这扶手上也是湿漉漉的,根本,就是握不住。
云璧也是顾不得其他的,眼看着,这板车就是要带着赵回谨从坡上滚下,云璧急中生智,将这肩上的包袱往这板车扶手上一缠,板车极重,如此,也是不过是杯水车薪,加上,云璧粗粗趁乱逃跑,此番带的,不过也是个包着些衣裳的粗布包裹,经不得撕扯。
一下,这包裹就是裂了个彻底,里头纷纷攘攘的衣裳锦缎就是漫天的扬起,看得人都是眼花缭乱,受着力一带,云璧也是险些一跌。
云璧喜欢素色,故而,这包袱里头的,多半也是月白鹅黄色的衣衫比甲,夺目纷扰间,像极了那大雪纷飞柳絮飘起的模样,让云璧猛地想起,许久之前,曾近也有过一个人,在自己独自惆怅神伤的时候,拿着那废纸,折了许多的竹蜻蜓,站在高处,洒给自己,欢叫着“下雪罗”逗自己开心。
迷离之间,却是见得赵回谨从这板车上跃身而起,踏着泥水,穿过这纷纷乱舞的云纱细软,一伸手,就是握得云璧的小手握得紧紧的,那般有力,一瞬间,云璧觉得,很安心。
侧眼微瞅,比自己高了个头的赵回谨脸上全是淡定和冷静,自己正是伏在赵回谨胸口的位置,那一下一下的心跳,自己都是听得,甚明白,甚清楚。
“王爷。”王庭允一声惊天动地的呼喊。
扑通一声,云璧回身,却是发现方才还搂着自己反是救了自己一命的赵回谨却是直直的脸朝下扑在了地上,双目紧闭,不省人事的样子。
那原本就破破的板车早就是摔到了坡下去了,不要也罢,王庭允手脚麻利的将赵回谨背在身上,只是回头对云璧催促了一句,“快走”。
云璧回神,却是如梦一般迷茫,方才那番光景,都是一度虚晃吗?
寻了处破庙,王庭允急急的将赵回谨放在这残破不堪的烛台旁,庙里还有些穷酸模样的苦难逃命人家,估摸着,大多也是来这暂时躲雨的,好在,还留了处干净地,够赵回谨一行人待着了。
才是放下这双目紧闭的赵回谨,王庭允就是擦汗起身,对着云璧只是吩咐了一句,“我去寻些吃食来。”说罢,就是转身出了这破庙门。
云璧如今,当真是身无一物了,只是跟着赵回谨贴着这烛台,也不嫌脏,直接就是坐在了地上,靠着烛台先是省了省神,思索着方才的事,半响,才是微微侧目,低声对着这看似昏迷的赵回谨道,“你在布什么局?”
赵回谨没有说话,依旧蹙眉闭着眼,看着,当真是这虚弱至此的模样。
“方才,是你救了我,并非外人看到的,你是从板车上摔下来,才扑到我身上的,你没有伤,还好得很,是不是?”云璧追问。
见着眼前的人依旧是吃力的保持着昏睡的状态,云璧索性伸出食指和中指,抚上了赵回谨皱成了川字形的眉宇,怔怔道,“不要再装了,你皱起的眉头已经出卖了你。”
正是在这云璧的双指触到自己时,赵回谨已然是不经意的一颤,终究,还是开了口,淡淡道,“你既然知道,又何必问这么多,且不知,知道越多,死得越快吗?”
心里的猜想得到了印证,云璧收了手,反是放松了些,倚着烛台,随意说了句,“我只是心疼我包袱里头的衣服,都是上好的。”
“回头,我给你买更好的就是了。”赵回谨依旧闭着眼,嘴角,却是微微的上扬起来。
云璧没来由的就是觉得心里一暖,偏过头,暗自抿嘴而笑。
“不过,”一声转折,又是引得云璧回头,微微昂着头,看着赵回谨比过去不是消瘦了一两分的下巴,听得这赵回谨轻声说了句,“下次,不要这样了,这样,恩,很危险。”
赵回谨向来不懂如何和女子打交道,更不懂,说这些温柔话,此番,这般囫囵吞枣的说法,也不知,这柳家丫头懂是不懂。
此处破庙想来这战乱前香火也是不错的,香炉里头已然是积了厚厚的一层香灰,只是,这漏着雨的屋顶和这烧得半焦的房梁,冷冰冰地告诉了人们一个事实,如今,已经是今非昔比了。
偶尔一阵嘈杂,竟然是这寺庙里的僧人出来施粥,也难怪,这里会等着这么多的人,更是难怪,这战乱的时候,这一间小小的破庙,居然还留有存粮来救济百姓。
“好人啊,真是好人啊,无涯方丈,真是多谢你了。”
“无涯方丈,请受在下一拜,若不是方丈心善,将这寺庙里的积存的粮食都尽数拿出来,我们一家,早就饿死了。”
古时候的寺庙都是分有自留地的,这周边也是得时时上交些粮食作物,出家人本就慈悲为怀,出来施施粥想来,倒也还合情合理。
只是……
云璧倚着烛台,身子又是往这赵回谨身边靠了靠,打量了许久,这人群里,有小孩,有老人,还有两个施粥的小沙弥,唯独不见的,就是这百姓念着谢着的无涯方丈。
云璧不去凑这热闹,一是,这破庙实在是有些蹊跷,加上这赵回谨脸上,时不时流露出来的不安和焦躁,云璧只心知,出门在外,本就得处处小心,何况,如今二人,一个,是战败的王爷,一个,是滥竽充数的嫔妃,不甚光彩。
二是,云璧看了看这方才其中一个矮个子的僧人主动放过来的粥碗,含笑道了声谢,却是只是欠了欠身子,抬抬头,只是盯着这外头沿着屋檐惴惴滴下的水珠,感叹一句,“这雨,可真是没个停了。”
手上,却是暗暗的取过粥碗,往自己和赵回谨身后的那帷幕桌子里头一泼,泼得十分自然,十分隐蔽,接着,手上的动作却是适时的轻轻叩了叩赵回谨的左手的食指关节,两人不说话,却是各自心知肚明。
咯噔一声脆响,似有什么东西从这僧人的宽厚大袍里落下,这取粥的人尽数散去,虽然隔着远,可云璧,却是用余光,瞅了个正着。
这,是个檀木梳子,是上好的,看着,像是宫里出来的物什。
这掉东西的小师父一脸的青白交加,额角,还是冒着虚汗,想让人发现这其中的端倪又怕让人发现似的,干瘪瘪的站着,不动弹。
同行的那个矮个子的僧人则是不耐烦的皱了皱眉,没好气的说道,“东西掉了,还不快点拾起来。”说罢,又是十二分的催促,看着,当真不像是这平日里修身养性的气质。
这掉梳子的人显得愈发的恭敬和忌惮,惴惴的弯下身子,这指尖,正是要碰到这檀木梳子的时候,一声稚气的高喊适时的响起,“这梳子不是这位小师父的。”
这弯身捡梳子的人,听了,身子不禁就是抖了两抖,这身后的矮个子僧人听了,亦是忍不住的颤了两颤,随口应付了句,“哪家的小孩,还不快回去喝粥,当心,粥都凉了。”
“和尚怎么会用梳子呢?”这勇敢说出真相的童声毫不示弱,就似那童话里第一个指出国王没有穿衣服的孩子一般,一句话,就道破了天机。
、第四章 同党倒戈
捡梳子的就此僵住,这矮个子和尚却是蹙眉,不经意的,就是往这帘幕后头扔了块石子,看来,这是要提前动手了。
“本想趁着迷药发作,让你们死得舒服些,如此一来,且就由不得我了。”这矮个子和尚眼神一厉,不知从哪里就是拔出一炳短匕首,寒光瑟瑟,刀锋带毒,一击即杀,由不得人半点反抗。
破庙里,又是一阵哄乱,逃难的逃难,哭爹喊娘的哭爹喊娘,只是,这方才多半的人都已经喝了不少稀粥,半碗粥水下肚,如今,就算是想跑,也是跑不出这庙门了。
这来人的目标,绝不会是这些平民百姓,云璧看了看这一脸淡然的赵回谨,只是低声一句,“他们要干掉的,是不是你?”
“相处久了后,我还真是发现,”赵回谨边说,边是慢悠悠的转过头来,眉一挑,道,“你还真是话又多又直白啊。”
云璧尴尬一笑,又是一惊,只因,这赵回谨在谈话间,却就已经看似随意的拿着这粗劣的陶碗,拨开了这正是发力砍来的大刀。
只是躲,赵回谨却并没有反击的意思,云璧心下有些担忧,难道,自己,是猜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