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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盈盈闻言翻了个白眼,顺便又狠狠瞪了身边强忍着笑意的皇甫凛一眼。
于是,本来要上山面圣的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进了扬州城,一并被安排住进了楼府。
楼大富早已打好了算盘要把楼盈盈给送进宫里选秀,可现在这臭丫头出去没多久不但弄了个男人回来,肚子里还多了个拖油瓶……
楼大富越想越气,头脑一热把手里没喝两口的燕窝摔到了地上。
“哎哟,老爷,别气了,这燕窝可挺贵的。”说话的是楼大富的二房秀莲,楼盈盈的娘死了之后现在就是她在掌家。
被秀莲一说,楼大富也有点心疼,可摔都摔了,总不能叫他趴地上全舔了吧。
“你说说,盈盈那丫头怎么没一点像我呢?只要她有我一半的深明大义,就不至于做出如此有辱门风的事情。”
“老爷,您消消气,盈盈那丫头年纪小不懂事,有时间我再劝劝她。”
“劝?你要是能把她劝通了,我就把你当菩萨供起来。”
秀莲尴尬的笑了笑,没有再多说什么。
楼大富这人贪财好色,为人还小气。当初就是因为他一口气娶了五房小妾进来才把大夫人气得早早归了西。不过她秀莲不一样,大夫人不能忍,但她能!所以现在在楼家呼风唤雨的是她。
想到这里,秀莲心里不无得意。
“老爷,您不是要找大夫替盈盈把把脉吗?”
“找了!”说到这里,楼大富一阵泄气,“我以为她是骗我的,没想到诊出来的居然真是喜脉,这……这……这还得了。”
“啊?那不是说……”
“可不,这要是把她送进宫里,那就是死罪一条。”
“老爷,谁叫你当初那么着急……现在名册都送上去了,这可怎么办啊。”秀莲这回是真的担心,事关楼家兴亡,她可是比谁都急。
“实在不行就只能先断了这个祸根!”
“您的意思是?”
“把那野种打掉不就万事大吉了。”楼大富说着眼中闪过一抹阴狠。
“老爷,您真是气糊涂了。”秀莲显然想得比楼大富要周道,一听这话立刻摆手道:“我听说宫中选秀非比寻常,这秀女进宫之前便有婆子检查全身,是不是黄花闺女一眼就看得出来。”
楼大富哪懂得这些,顿时傻了眼。
“什么?还有这种说法!那岂不是送也是死,不送也是个死吗?”
“这倒也不尽然,反正你女儿那么多,不如找一个代替盈盈进宫不就得了。”
秀莲这话说得酸酸溜溜,主要是因为楼大富确实儿女众多,却没有一个是她生的,所幸过世的大夫人也只有楼盈盈一个女儿,故而秀莲对楼盈盈的宠爱也是有几分真心的。
楼大富本来也是个浑人,除了捞钱之外,其余的几乎啥也不懂,所以平日家里那些琐碎的事情他才全由得秀莲做主。
“这个办法也不是不行。老大,老二,老三,老四都已经嫁人了,老五的名字和老七一起呈上去了,那看来只有老六了,可是老六那丫头……”
秀莲想起楼大富的六女儿也不由得蹙了蹙眉,“老爷您也别急,容我再想想,再想想……”饭饭
第七十三章 怪胎之六
楼盈盈回到楼家之后就被软禁在了赏梅院。
赏梅院是楼盈盈的娘生前所住的地方,楼盈盈一直住在这里也算是睹物思人。
“小姐,药煎好了。”
楼盈盈正瘫在床上发呆,丫环米米端着药盏走了进来。
“放那吧。”楼盈盈懒懒的应了一句便没了声音。
米米本来是服侍过楼盈盈的亲娘韩夫人的,所以楼盈盈搬到赏梅院之后便继续由她和另外一名小丫环罗袖服侍。但关系有远近,若以贴身的程度来分,小钰是属于全贴身二十四小时的全职型,米米和罗袖最多算是半贴身十二小时那种,两者自然是没的比的。
“小姐,老爷说必须看着您服药才让奴婢离开。”
“老头儿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楼盈盈闻言终于有了反应,“里面不会掺了什么藏红花之类的玩儿意吧。”
“小姐请放心,这安胎药是奴婢亲自熬的,而且老爷说了,这是小姐的第一胎,绝对马虎不得。”
楼盈盈听罢也有点吃不准楼大富又在打什么算盘,于是讪讪的冷哼一声,“我说吃就一定会吃,难道你还想监视我吗?”
米米吓得跪倒在地,一脸惶恐。“小姐,奴婢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没有最好,出去吧。”
“是,小姐。”米米这回不敢继续纠缠,乖乖的退了出去。
楼盈盈见米米终于走了,长舒了一口气,随手从枕头下面拿出一瓶药丸,得意洋洋的在眼前晃了晃。
这东西是当初和小钰一起研制的“天喜丸”,吃了之后就会出现面如桃花。身困乏力,害喜等初期孕象,极易以假乱真。(注:滑脉一般停经之后四十五天左右可能会出现,此处不做这类设定)
楼盈盈记得当初是因为青楼一些想嫁入豪门为妾的女子有这类需要,她才会费心研究,没想到今天竟用到了自己身上。
懒洋洋的攀到窗边,楼盈盈眼巴巴的望着院子里的那一片梅树。
她娘生前喜欢梅花,所以赏梅院里种了满园的梅花。一到冬天,迎雪吐蕊,凌寒飘香,煞是好看。
可惜现在不是花开时节。
楼盈盈轻叹一声,正准备回房找点事打发时间,却忽然看到一点鹅黄从绿树之间翩然而出,转眼就到了楼前。
“靠。那疯婆子怎么来了。”楼盈盈一见此人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脖子,想躲,却已经慢了一步。
“喂,老七,我知道你闷得发慌,特意过来陪你。”
楼下传来六小姐楼绵绵娇滴滴的声音。可听在楼盈盈的耳中却感觉到一阵头皮发麻。
“六姐,我累了,正想睡呢。”
楼绵绵闻言掩口轻笑,一双美丽的丹凤眼里闪过一抹狡黠的光。
“老七,六姐我难得来看你,你不会这么不讲情面吧。”
“哈哈,怎么会……”楼盈盈干笑两声,却不得不把已经兀自上楼的楼绵绵迎进房中。
楼绵绵和楼盈盈同岁。今年也是十七,相差不过五个月,生母是楼大富的第三房妾侍。
楼绵绵的模样娇美可人,柔柔弱弱的外表极具欺骗性,但唯独她那双承自三夫人的丹凤眼。却让她温润的气质中又多了几分妩媚。她进房之后,也不说话。踱着步子足足绕着房间走了四五圈,目光扫过楼盈盈乱七八糟的床铺和堆在床边那排形式各异的马桶。最后才把缓缓落到了茶几上那碗楼盈盈还没有来得及处理掉的安胎药上。
“这是什么药?”
楼绵绵这副神神叨叨的性格楼盈盈早就习以为常,闻言扯了扯嘴角,微微一笑。
“补药。”
“补什么的?”
楼盈盈一摊手,“什么都补。”
“哦,什么都补……”楼绵绵轻轻点头,下一刻已端起药碗一饮而尽。
楼盈盈见状一捂眼睛,暗自庆幸好在她喝的只是安胎药。
“不怎么好喝嘛。”楼绵绵喝完之后吧嗒吧嗒滋味如是道。
“那我让米米再给你熬一碗加蜂蜜的怎么样?”楼盈盈若无其事瞄了那只空碗一眼,想笑又不敢笑。
“不用了,我今天来不是为了喝药的。”楼绵绵说着坐到楼盈盈面前,正色道:“我昨晚夜观星象,发现你的赏梅院上方妖云密布,所以今天特意过来帮你开坛做法。”
“开坛做法?”楼盈盈一口水差点喷了出来,不等楼绵绵继续说下去已经拼命的摆手,语重心长道:“做法就不用了,天干物燥,我们得小心火烛啊。”
“你怕什么?我的符可是千金难求的,你是我唯一的妹妹我才免费奉送的。”楼绵绵说着从怀中拿出几张画了朱砂的黄钱纸,在楼盈盈眼前抖了抖。
“那你送别人好了……”
“什么?”
“不是……”看楼绵绵瞪眼,楼盈盈急忙改口,不是真怕,而是如果一旦不让这家伙在自己房里开坛,她很可能回去之后弄个浑身插满绣花针的小草人儿……虽然诅咒什么的纯属子虚乌有,但多晦气啊。
“我是说,你做法,我给你拿香炉。”
“算你识相。”楼绵绵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好像变戏法似的从身上又拿出一把桃木剑,线香,蜡烛等物若干……
楼盈盈一直很纳闷老六楼绵绵明明长得明艳照人的,为何独独性格叫人不敢恭维。先不说她见到什么吃喝就想往嘴里送的毛病,就没事捉着别人非要给对方卜卦算命便已经够叫人头痛了。
唉……楼盈盈托着下巴看着嘴里念念有辞的楼绵绵暗叹一声,随口问道:“老六,老头儿这几天在忙什么?”
“爹这两天都不在府里,谁知道他在忙什么。”
“不在府中?”楼盈盈眼前一亮,“那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没有,二娘陪爹一起出去的。”楼绵绵说着突然张开眼睛,怒道:“别吵我。”
楼盈盈闻言眼珠转了转,嘿嘿一笑,“六姐,既然你嫌我吵,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楼绵绵还没弄明白楼盈盈想做什么,只觉得眼前一花,再看房中哪还有楼盈盈的踪迹。
“喂,你就这么走了……”
楼盈盈施展轻功飞出赏梅之后心情豁然开朗。
这几天为了骗楼大富,她哪里也不敢去,差点憋出毛病,难得现在老头儿不在家,她当然要出去放放风了。
不过去哪里呢?对了,先去看看她的JQ有没有被虐待。楼盈盈微一沉吟,当即有了主意。
以楼大富的性格就算同意了让卫凛他们住进来,估计也不会给他们什么好脸色,现在去看看也算她雪中送炭,更何况他还帮了自己一个大忙不是吗?
卫凛住进楼府已经四天了。虽然没有像楼盈盈担心的那样被楼大富虐待,但也绝对没有被奉为上宾。
“皇上,您不会真打算一直留在楼家吧?”束起那把纠结的长发之后,司马仲卿终于露出他那张温文儒雅的俊脸。
皇甫凛放下手中的书卷,淡笑着看了司马仲卿一眼,“仲卿,御驾已经回京,朕现在回去岂不是自投罗网吗?”
“可朝中不可一日无主,难道李老贼敢公然篡位?”
“他不敢公然篡位,但他可以假传圣旨,必竟回京的龙辇中到底有没有皇帝坐在里面,文武百官是不知道的。”
司马仲卿闻言眸光骤冷,不由自主的冷哼一声。
“李宪祖定然是因为刺杀不成,便想绝了皇上回宫之路。”
“那朕就不回。”皇甫凛神色淡然,似乎浑然不觉得自己的处境有多危急。“仲卿,我让你查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微臣无能,只查到数日前有几艘大船曾途经扬州,期间似乎有货卸下,但运到哪里却并未查出。”
“仲卿不必焦急。云朝亦只说官盐被劫或许与那无盐岛有关,至于是否运来扬州却并无准确消息,你只需留意便好。”
“是,微臣明白。”
“你们在说什么?”
皇甫凛和司马仲卿正说话间,忽然房门一动,紧接着就见楼盈盈鬼鬼祟祟的溜了进来,一双水眸中满是疑问。
皇甫凛见状不由失笑,“盈盈,你为何在自己家里行迹也如此鬼祟?”
楼盈盈狠狠瞪了皇甫凛一眼,一屁股坐到了他旁边的椅子上,说道:“我被软禁了,当然要小心一点了。”
皇甫凛微微挑眉,“我听说楼老爷这两天不在府中,本以为你能更早出现呢。”
说起这事,楼盈盈也很郁闷。
“自从小钰一走,全楼家的人都站在了我爹的那边,今天要不是老六去我那,我还不知道要被关多久呢。”说着忽然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