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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弦-第1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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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南华倾,莫瑾言这边的压力应该更大。两人猜测过,就算要动手,也很可能是沈蕴凌亲自动手。因为她需要一个理由让腹中胎儿顺理成章地滑掉,而与此同时,若能拉了南婉容下水,不但不会有人怀疑她,还会连带着同情她失去胎儿,可算是一举两得,一箭双雕。

但南华倾同样不能马虎大意,因为众目睽睽之下,除非是东方煜给沈蕴凌制造什么便利条件,否则,和其他人一样,沈蕴凌同样也无法近的了南婉容的身,因为帝后一直都并肩在一起。

所以,同样的随行祭祖,莫瑾言也好,南华倾也好,和众人的心情都有些不一样,不但如箭在弦,还得密切注意沈蕴凌和东方煜的动向,显得略有些紧张。

特别是瑾言,她正好立在沈蕴凌的背后,只能看到沈蕴凌从头到尾都依照礼官的指示,该跪拜跪拜,一举一动都没有丝毫的异常,却让盯梢的自己越来越紧张。

抬眼,看到夕阳已经完全西沉,一团银盘似的满月挂在了天际,虽然白昼与黑夜就此交替,因为有足够的灯烛点燃,山顶之上却还是一片明亮。

瑾言知道,就算那两人要动手,肯定也会趁夜色最浓之时,不会选择在现在。

“太液澄波镜面平,无边佳景此宵生。满湖星斗涵秋冷,万朵金莲彻夜明。逐浪惊鸥光影眩,随风贴苇往来轻。泛舟何用烧银烛,上下花房映月荣。”

正当莫瑾言正寻思着沈蕴凌合适会有“动作”的时候,南婉容朝众人微微一笑,念出了一首古人所作《观荷灯》的诗句来,然后继续道:“皇上带领大家祭祖,本宫便起个头,沉下第一盏莲花灯于沧浪湖的源头吧。”

莫瑾言一听,顿时脸色一变,下意识地看向了立在对面的南华倾。

南华倾也在看莫瑾言,神色同样警惕而紧张。

南婉容并不知道南华倾和莫瑾言的担心,接过陈娟递来的莲花灯,瓣瓣莲花由绢纱织成,由浓及淡,染了极为艳丽的胭脂红颜料,然后由一层透明的蜡沁润,以防水。而花心则是用细细的麻绳搓成,已经点燃,火苗微微跳动着,仿佛迫不及待要沉入水中。

莲步轻移,南婉容手捧花灯,款款来到了河边,姣若满月似的脸庞被灯火映照地神采旖旎:“本宫祝愿,大邑百姓丰衣足食,安乐康泰。”

说着,陈娟便扶了南婉容,带着她,十分小心地一步一步从阶梯下到了与池水平行出,然后亲手将莲花灯放在水面。

“皇后娘娘放了首灯,那妾身也不能落后。”

说话间,沈蕴凌已经上前,手里托着怜儿递上的河灯,娇笑着走到了阶梯边,似乎在等南婉容先上来,她在下去。

南婉容淡然一笑,并不怎么理会沈蕴凌,但莫瑾言一双眼睛却死死盯着沈蕴凌,仿佛她哪怕有半分异动,自己都会扑上去阻止她似的。

而这时,南华倾也将注意力集中在了前方的东方煜身上,见他笑着看向一种后宫妃嫔排队放河灯,并无什么异样。

此刻,南婉容已经从阶梯而上,仰头一看,见沈蕴凌向自己行了一礼,便道:“沈贵妃,这一盏河灯求的是什么,也给大家说说呀。”

“燃河灯、济孤魂。”

沈蕴凌略欠了欠身,虽然没有行礼,但也不失礼数:“臣妾家中,姊妹众多,却有一个,在年华正盛时突然香消玉殒。。。。。。臣妾没有慈济天下的胸怀,也只能靠着这一盏河灯来济一济这山中孤魂罢了。”

这样的语气,加上沈蕴凌本身就容貌娇俏,我见犹怜,看的皇帝都觉得心头一酸,张口道:“沈贵妃,你若这一盏灯不沉,朕准你继续放河灯,放到沉下一盏为止,可好?”

“皇上!”

沈蕴凌娇娇一笑,面色感激,嘴上却拒绝道:“虽然河灯要沉了才算是愿望成真,但是却并非人为,而是天定,哪里能强求的来呢。臣妾只希望老天爷可以听到臣妾的祷告罢了。”

说着,沈蕴凌站直了身子,笑着上前一步,已经靠得南婉容极近了。

 第二百零七章 双双落水

今夜乃是十五,十五月圆,一轮明月高挂于苍穹之中,泄光如银,将浣花山照亮的一如白昼。

皓魄当空宝镜升,云间仙籁寂无声。。。。。。明月之下,美人放灯,此情此景,恍若画卷,众人连呼吸都放缓了,只安安静静地看着一身月白绣桃枝挂果纹样裙衫的沈蕴凌,正手持莲花灯,缓缓走向了池边阶梯。

沈蕴凌越是靠近阶梯,就离得南婉容越近,换句话说,南婉容的危险也就越大!

看到这一幕,莫瑾言来不及和南华倾交换眼神了,只悄然从后宫妃嫔中踏出半步,哪怕沈蕴凌有任何动作,她都会冲过去将她拦住。

南华倾也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看到瑾言机警地往前靠了靠,自己也皱皱眉,望向前方的东方煜,却发现,东方煜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不见了,他原本站立的地方有一个几乎和他穿着同样颜色衣衫的男子,却是他的贴身侍从!

暗道一声“不好”,南华倾正欲从人群中找到东方煜,却于一片寂静当中,听见不知是谁轻咦了一声:“大家快看,天上那是什么?”

随着这一声惊讶的叫喊,难辨男女,却将所有人落在沈蕴凌和南婉容身上的目光,齐齐吸引而去,众人纷纷抬眼,往天上望去了。

。。。。。。

果然,夜空之中,一盏散发着暖黄光芒的孔明灯不知从哪里而来,幽幽于林间穿梭,渐渐升起,虽然不比月色明媚,却显得悠然自得,意境空寂。

更令人惊讶的是,这一盏孔明灯上,还密密麻麻写满了祈福的诗文,仔细一看。还有人轻声念诵了出来:“奕奕祥光报令辰,融融淑气转鸿钧,开门聊自占风色,展刺先欣见故人。。。。。。”

此时。与其他人一样,莫瑾言也下意识地抬眼,看到了这飘在空中的孔明灯,愣了愣,但仅仅花了一个呼吸的时间,自己就反应了过来,赶紧收回目光往沈蕴凌看去。

却在这下意识地一看,瑾言竟分明地看清楚了,在沈蕴凌秀美娇艳的玉颜上,一抹诡异的神色被捧在胸前的花灯幽幽一照。虽然转瞬即逝,却仍旧残留了一丝在轻扬的唇角上,似笑非笑,暗含了几分阴冷和戾气。

虽然没有见到沈蕴凌有任何动作,但不知为何。瑾言只觉得心仿佛漏跳了一下,眼看南婉容已经从石阶提步而上,陈娟正挽着她的手,另一边,就这样暴露在了沈蕴凌的面前,就要与其擦肩而过。。。。。。

管不了那么多了,即便沈蕴凌此刻还没有任何的动作。但瑾言知道,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天际漂浮的那一盏孔明灯上,沈蕴凌若是想做什么,现在几乎是最为完美的时机,因为所有人都在往天上那一盏孔明灯望去,包括南婉容自己和扶着她的陈娟。都毫无例外,都仰着头,而忽略了沈蕴凌就立在她们的面前。

“哎呀!”

当众人看着孔明灯越升越高,恍若与银月争辉的骄阳,感叹之际。却是听见一声娇呼传来。

紧接着,天上飘着的孔明灯却突然被其中点燃的灯烛给吞噬,火光乍起,被烧着的碎屑从众人的头顶落下来,伴随着一声极为响亮的落水声,终于,所有人都回过神来,才意识到这呼救声竟然是从落水的沈蕴凌口中发出来的!

待众人纷纷收回目光,望向池边阶梯时,能看到的,却只是南婉容惊魂未定的表情和踉跄着后退的步子,以及一个飞快伸手想要去拉住沈蕴凌的娇弱身影。

可是根本来不及了,紧接着又是一记“扑通”的落水声,那黑影也被沈蕴凌给连带着拽入了池中。

“救命啊!救本宫!咳咳咳——”

仓惶,恐惧,惊异,沈蕴凌的喊声混合着诸多情绪,在这深夜的山顶被夜风吹得极远,回荡在山间,犹如厉鬼嘶鸣,凄厉无比。

毕竟这一切发生的都那样快,加上之前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天上,等听到响动再循声望去,已经太晚了,连着“扑通”两下落水的声音,紧接着,便是南婉容高亢尖利的大喊道:“快!贵妃和景宁侯夫人落水了,快去救!”

也不知又是谁喊了一声:“水鬼索命啦!”

吓得后宫妃嫔们、女眷们、婢女还有好些胆小的内侍都张口尖叫了起来,而其余胆大些的,都一窝蜂地簇拥到了池边的栏杆处往池中张望,却没有一个人敢趁夜下水去救人。

此刻,南华倾已经飞身来到了南婉容身边,将她拉离池边,来到了众人的后面。

南婉容一把将南华倾死死拽住:“瑾儿,瑾儿,她。。。。。。你快去就救瑾儿!”

“内侍何在,快下水去救贵妃!”皇帝也终于回过神来,因为还在阶梯顶端的宗祠门边,只能张口大声地下令。

几个内侍也纷纷惊醒了,直接和衣往池子里跳下去了,接连不断的“扑通扑通”声,还有女人的惊叫声,在这样的鬼门大开的七月半,显得异常惊心而动魄!

“姐姐你稳住!”南华倾见南婉容吓得脸色苍白,浑身发颤,而莫瑾言又落水,并未听见她呼救,生死不明,再加上东方煜潜在暗处,随时有可能向姐姐发难。。。。。。自己现在只能顾一边,但却要眼睁睁看着瑾言在水中等人救援,实在令人无比焦急!

可再怎么着急,南华倾却知道,自己不能在混乱中就此不管南婉容,只反手将其手腕紧紧一握,然后交到了一旁还在瑟瑟发抖的陈娟手中:“陈姑姑!你和皇后都要冷静!此刻情势混乱,侍卫还未来得及反应,万一有人在这个时候动手,皇后会有危险!”

陈娟也是经历过大事儿的,眼看莫瑾言沉入水中生死未卜,忙咬着牙点点头:“侯爷您快去救瑾夫人,奴婢拼死也会护住娘娘安全的。”

却是南华倾还没交代完,就听见有人高喊了一声:“沈太医!您小心啊!”

然后又是“扑通”一声水响,惊得南华倾不敢再耽误,赶紧对南婉容点点头,然后一个飞身往池边而去,正要往池子里跃,却看一眼看到内侍们已经将半死不活的沈蕴凌“托”上了岸,而沈画也已经在水中将莫瑾言的头手“勾”住,正带着她游向另一边的阶梯。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沈蕴凌身上,毕竟她身怀有孕,突然落水,虽然获救,但也会被吓去半条命。

只有南华倾,眼看沈画已经将莫瑾言救到,知道她性命无忧,一咬牙,忍住了冲过去帮忙的冲动,猛地一转身,又回到了南婉容的身边。

理智告诉南华倾,若是要放心去找沈画和瑾言,那前提必须是南婉容要安全,毕竟此刻情形混乱,南婉容和皇帝离得有些远,而侍卫们必须要先保护皇帝的安全,若是有人想要下手,现在是最好的机会了,南华倾不敢冒这个险。

。。。。。。

“救上来,救上来了!”

在一阵喊声中,一群人都向着昏迷不醒的沈蕴凌围拢了过去,而皇帝此刻也终于从阶梯的高出冲了下来。

随之而来的侍卫分出一半将南婉容围拢在中间,而其余人等则将人群分开,让皇帝可以来到沈蕴凌的身边。

可当皇帝一眼看到昏迷不醒脸色苍白的爱妃时,同时也一眼看到了她原本白底儿的裙衫,竟被泊泊涌出的鲜血染成一片绯红,而且那刺目的血红之色越来越深,同样的,双目紧闭的沈蕴凌其脸色就越来越惨白。。。。。。

吓得皇帝不敢耽误,伸手就从内侍手中将其拦腰抱起,张口道:“浣花庄离山顶最近,朕带贵妃先过去。其余人等全部回到各自行宫不许出来。朕要彻查今夜此事是怎么发生的!另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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