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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问,小墨现在是怎么回事!”来人语气不善。
“不知道。”梅念远语气冷淡。
“……梅总管,麻烦你回避一下。”
梅念远冷冷一笑,“我要照顾大人,为何要回避?”
“我有些话要同墨墨说。”
“没人拦你。”梅念远眼风一横,双手一负,原地站定不动。
“你……”来人脸色有些沉,“有些话只怕不方便让你听见!”
“说不说,是你的事。走不走,是我的事。谢大人管得未免太宽了。”梅念远一派淡定闲远。
来人辩不过,只得愤然扭头,看着我,忽然发现什么似的,一手抚上我额头,“墨墨,这是怎么伤着了?”
我将额头上这只手抓住,不知怎么就喊了一句,“砚台?”
他将我的手反握住,眉目间的欣喜一览无余,“墨墨,你记得我了?”
我茫然地摇了摇头。他却并不失望,依旧很是开心,“至少你记得砚台。”
“你要跟我说什么?”我抽回自己的手。
他脸上的喜悦霎时冻结,低垂下头,良久不说话。我坐在树根上静静看他。
“墨墨,我父亲给我定了亲事……”
我闭上眼睛。
“我不同意,我爹以死相逼……”
我又进入了无意识状态。
“下个月便要……迎娶……王家小姐……”他说得极为艰难。
我不知道自己听懂了没有。
“可是……我……我心里的意思是……”他声音低下来,“其实我……”再低下来,“我心里只有……一个人……”声音低到我耳边,“墨墨你明白不明白?”
我在虚空中遨游,无法回答任何问题。
“我早就不在乎……你是男人……”
我神游太虚,俯瞰红尘。
“但我爹娘在乎,我不知道怎样跟他们抗争,我不能做不孝子,但也不能……不能就这样……娶妻……”他万般纠结,千般为难,“墨墨,我若娶妻生子,只怕会痛苦不堪!墨墨,你知道么?”
远处一个淡定的声音传来,“她睡着了。”
“……”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大人,大理寺的漆雕大人来探望您了!”
“墨墨,我先回避一下。”某只砚台往左手边走去。
“谢大人,这边请。”似是总管的声音。而后脚步声又往右手边去了。
没多久,一声近似嚎哭的嗓音自前院一直传过来,“贤弟啊——贤弟——你怎么就忍心这样去了——”
总管嗓音一沉,“漆雕大人,我家大人还健在。”
“哦对对对,瞧我一时悲恸,喊错了。”嚎哭再起,“贤弟啊——贤弟——你怎么就忍心这样失忆了——”
这一声声的哭丧将我惊醒过来,猛地睁开眼,瞧见一个泪人儿举袖遮面,悲伤甚切,我不由呆住,“阁下又是哪位?”
“呜——贤弟啊——”他蹲到地上,捶着大腿,肝肠寸断的模样,“你真将愚兄给忘了呀——我们在青楼的情谊呀——我们一起钻床底的生死相依呀——”
我挠挠头,表示不解。他万分悲痛,转身便将我府上总管的大腿给抱住,“梅总管,你说这该如何是好啊——”
梅念远挪不了步子,遂弯身安抚,“漆雕大人先节哀。”
“如何节哀……”痛绝的人将涕泪都抹到了梅念远衣上。
“她忘掉的又不止你一人。”梅念远试图将悲伤的人拉起来。
“贤弟记得梅总管么?”
“……她便是记得所有人,也不会记得我。”
“这样?”泪人儿收了泪,似乎得到了些安慰与平衡,放开了抱住的人,抬袖子擦了擦泪,又蹲到我身边来,望着我又想起什么似的,“对了,据说贤弟失忆那晚正在打更,贤弟可遇到什么异常情况没有?”
我很是茫然,“什么?”
“近来长安城里走失了不少姑娘,都是未出阁的,哎!京兆府都束手无策,又得我们大理寺处理了。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贤弟上回得罪的沈富贵还在牢里好吃好喝款待着,上头要我们重审此案,真是里外不讨好啊。”
我更茫然,“啊?”
收泪后的漆雕大人一脸愤世嫉俗,“之前贤弟不是叫谷璇那小子老狐狸么,果真是老狐狸!想讨老婆欢心,又怕得罪天下百姓,将他老婆的亲侄子放我们大理寺关着,不许动用私刑,还命我们找证据,给那家伙翻案!这案子,天下人都看着呢,翻得过来么!”
“老狐狸?”我茫然道。
“先不管那老狐狸。”漆雕大人双目炯炯地看着我,“今天来这里,主要是来看看贤弟,顺便问一问,你打更那夜,可发生过什么事?”
我抿着嘴思索,再思索。
他鼓励地一手拍在我肩上,“好好想,也许对我破案有帮助!”
我想,我想,我再想……
“漆雕大人!”梅念远走过来,将我肩上的手拿掉,再将这位漆雕大人拉到旁边去,“她头部受了重伤,这么多问题,让她从哪里想起?”梅念远再走回我身边,拂去我衣上的落叶,“大人不要想这些了,外面的事,爱怎样怎样,与你无关。”
“怎么可以无关?贤弟身为门下侍郎,应当心怀天下苍生……”漆雕氏伸着手,表示纠正。
“她不是什么侍郎。”梅念远截口道,“她只是个更夫,如今处于休假期。”
漆雕氏被噎住,想了想,“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更夫也有责。”
“反正责任不在她!”梅念远弯腰问我,“大人可要午睡?”
我打了个哈欠,点了点头。梅念远转眼望向漆雕氏,漆雕氏只得道:“好吧,贤弟好生休养,改日愚兄再登门拜访。”
梅念远叫了个小少年去送客。漆雕氏走后,砚台从右手边的厢房内疾走过来,“这漆雕白可真够啰嗦,墨墨你家里好热。”
我掏出袖里的扇子递给他,他打开来,却给我扇风,还从自己袖中取出手帕给我轻轻擦着额头。“墨墨,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我近距离看着他。
“如果抗争不过命运,至少我还可以争取一件。”他目光灼灼地盯着我。
“浅墨哪里也不去。”梅念远站在十几丈远的地方,不悦道。
砚台继续看着我,“墨墨你的意思呢?”
“我……”
一句话没说完整,就听一个去而复返的声音,“贤弟啊——愚兄忘了一件事——”
砚台抬头,与奔进来的漆雕氏四目相对。
“谢、谢大人?”
“漆雕大人。”
“谢大人……怎么在这里?”
砚台索性承认,“我一直都在这里。”
漆雕氏讶然,张嘴无话。
正值此际,左手边花厅的方向也走来一人,衣袂飘飘,“侍郎府上密不透风,这布局还得换一换。”正是晏濯香。
砚台与漆雕氏同时愕然看向来人,异口同声:“晏编修?你怎么在这里?”
晏濯香迈着稳健的步子,眉目从容,颊边飘一缕若有若无的浅笑,“我一直都在这里。”
砚台眼神小有纠结,思索一番,“还有一直都在这里的人么?”
“有!”书房的方向传来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热死朕了!”
接着是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热死本王了,圣卿抱抱!”
砚台与漆雕白脸色大变,与相对较沉着的晏濯香一起转身,朝向声音的来处,跪拜,“臣参见陛下!”
漆雕白脸色变得最为厉害,“陛下……怎么……会在这里……”
“朕一直都在这里。”老狐狸长眼一挑,“比你们谁都早。”
作者有话要说:盗文的,请自重,小心封号,游街,再腰斩~
送我男宠,居心险恶
众人都噤声不言,默默将我看了几眼,我觉得此事解释起来比较费劲,便想继续在树下打坐入定。
“圣卿,本王饿了。”小色胚奔来我身边,钻进我怀里,两条手臂勾住我脖子,撅起嘴,上面水嘟嘟的。
我抬头看了看天,对梅念远道:“总管,是不是该午饭时间了?”
梅念远为难地环视了一眼众人。
皇帝老狐狸十分自然道:“既然已是午饭时间,那朕与齐儿就顺道在顾爱卿府上用饭吧。”
晏濯香也赞同道:“既然碰上了饭点,那我也在侍郎府上讨碗饭吃吧。”
砚台眉头动了动,跟着也道:“既然大家都在,那不如也我算一份吧。”
漆雕白转着眼珠,也附声道:“既然今日天气十分好,那我也尝尝贤弟府上的饭菜吧。”
梅念远手指在袖子底下掐算了半天,眉目间悄悄游动着几分痛心的神色,我不由心里也揪紧了,想必这顿饭又要花去不少银子。
※ ※ ※
当丰盛的菜肴摆满餐桌时,老狐狸当先在首席上坐了,小色胚紧挨在旁边,余众皆垂手站一旁。
“今日不必讲究,一起吃个便饭吧。”老狐狸和蔼对众人道。
众人推辞,依旧站着。我亦站在一边布菜,痛心疾首地看着这些平素不常有的菜色,居然被老狐狸称作便饭。
梅念远另外又摆了一小桌菜,搭了三张凳子,这才将三尊瘟神请过去坐下吃饭。我瞅了瞅,没我的位子,便只好继续在老狐狸和小色胚身边站着。
“圣卿,本王要吃那块肉肉。”小色胚手指指向够不着的一盘菜。
我端起小碟,夹了些肉,放他跟前。
“顾爱卿,朕也要吃肉。”老狐狸眉间含笑,使唤我道。
虽然老狐狸抬起胳膊就能够着,但我还是拿起他的碗碟,没有任何怨言与微词,也夹了些肉上面,搁他手边。
二人吃着肉,我便站着看。
“圣卿,本王要吃那块鱼鱼。”小色胚又伸出了小手指。
我给夹了鱼,剔了刺,再送他身边。
“顾爱卿,朕也要。”
我接着夹鱼肉,直接搁老狐狸盘子里。
对着这盘红烧醋鱼,我没有将视线多加停留,扭过了头。
老狐狸自己动手剔刺,筷子夹起一块鲜嫩又香甜的鱼肉,“顾爱卿?”
“嗯?”我转回了头。
“张嘴。”
我张了嘴,筷子上嫩滑的鱼肉送进了我嘴里。尝到了糖醋鱼的味道,我又兴奋又激动,咬住了那双筷子。当从美味佳肴中醒过来的时候,发现旁边小桌上的三尊瘟神看似在吃饭,实则都将我望着,除此之外,还有正送米饭进来的梅念远,目光也黏在了我身上,准确的说,是黏在了我嘴里的筷子上。
我牙齿忙松开了那双筷子,筷子头端带着我的几个牙印收了回去,老狐狸不动声色,接着用那双筷子夹了鱼肉,送进嘴里吃了。
我脸上的温度不由自主地上升。
给众人添了米饭的梅念远在另外一旁的案几上又摆了几碟菜一碗饭,唤我道:“大人过来吃饭了。”
我看了看老狐狸,老狐狸道:“顾爱卿去吧,也别饿着了。”
我提着衣摆在案几旁坐下,正要伸手拿筷子扒饭,梅念远却将筷子拿了去,夹起菜碗里的一个鸡蛋黄送进我嘴里。我嚼着咽下去后,“总管,我自己来。”
梅念远如若不闻,又夹了一筷子豆腐送我嘴里。我又嚼着咽下去后,“总管,我自己来。”
梅念远充耳不闻,再夹了一筷子虾仁送我嘴里。我嚼着咽下去后,没再说话。
梅念远继续给我喂菜,我却觉得饭厅里陡然安静下来,余光四处一瞟,果然,上自老狐狸,下自众瘟神,眼神都飞了过来,看我这边喂菜的情状。
“念远,我自己来。”我耳根上的火苗窜起来,就要从梅念远手里拿筷子,他却握得很紧。
梅念远不仅没让我拿走筷子,还端起饭碗,给我喂了一口米饭。
前后左右的目光快要把我点燃。
老狐狸终于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