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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接口道:“不过是巧合罢了,臣妾仿佛记得,九弟今年都十九了,都到了娶亲的年纪了,太妃娘娘可有合适的王妃人选?”太妃今天心情很好,听了我的话,道:“哀家倒是有几个人选,其中哀家最中意大理寺卿的嫡长女柳梦依,今年十六,听闻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我乍然听见柳梦依的名字,心中一紧,她早已名声在外,若是世芍和她争,必输无疑。心中是如此想,但却还得顺着太妃的话说:“柳梦依的名字臣妾倒也听说过,很有才华的一个女子,家世也算不上低,倒是和九弟很是般配。但是呢,六弟如今还未娶亲,若是九弟在六弟之前成亲,似乎是于理不合。”太妃听了,点了点头:“贤妃说的有道理,不过老六的王妃人选早已经定了,是沛国公家的长女尤静娴。”
我陪着太妃说了会话,瞧着快到了午膳的时间,便就与太妃告别,太妃还赏了世芍好些个料子。出了慈安宫,世芍便借着赏花的名义与我分开,我看着世芍逐渐变小的背影,不由得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灵芝见我如此,也是默默不语,若不是皇上身边的小厦子来传话,说皇上要来我宫中用午膳,怕是我一时半会儿还不会回宓秀宫。
刚回宫中不久,玄凌便就来了,我还未行完礼,玄凌便就扶我起来。我笑道:“皇上可是遇到什么开心事儿,可别小气,说给臣妾听听,让臣妾也乐一乐。”玄凌道:“还不是为了这老六,之前让他娶王妃,他偏就不肯。如今不催他了吧,他却上了道奏折,求娶沛国公的长女尤静娴,朕允了,定在下月初八便大婚。”我有些诧异,随即便释然了:“六弟的王妃定了,可皇上可别彼此厚非,可别忘了九弟还未娶妻,臣妾倒是听闻顺陈太妃很是中意大理寺卿的嫡长女柳梦依,皇上的意思又是如何?”玄凌笑我道:“你呀,便就是听风便是雨。如今老六的王妃还没过门,你就急着给老九张罗,何必如此急呢?朕倒是记得你那妹妹十六了,怎么不给她找门亲事呢?”
我听了这话,便心生一计:“臣妾妹妹的婚事臣妾哪里做的了主?太后娘娘说了,她想把世芍指给瑞安郡王为正妃,这本是不错的婚事。可是青海毕竟离京城太远了,臣妾如今只剩下这一个妹妹,怎舍得把她嫁到那么远。”
皇上听了,若有所思,次日便下旨封世芍为清颜郡主。不久后,便把世芍指给了玄汾为正妃,成全一对有情人。世芍曾问我为什么皇上会成全她和玄汾,我笑道:“皇上唯一的一母同胞的姐姐真宁长公主就是为了保一方安宁而远嫁凉州的,我如此一说,难免皇上会触动心肠,将心比心,也会晓得我对你的不舍。况且顺陈太妃中意的柳梦依虽然说家世不算是极高,但是她父亲手中的权力可不小,皇上一向是多疑,又怎愿意让九弟娶她?”
PS:大理寺卿是正三品官,是掌握全国刑狱的最高长官,所以说,柳梦依的父亲是官不高,手中权力却是不小。
作者有话要说:之前攒着的文今天都发了吧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周绾绾番外)
在这宫中谁不知我周绾绾最得父皇欢心,谁不知我的生母是被称为“妖孽”的淑妃甄氏,又有谁不知我的养母是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的贤妃慕容氏?拿父皇的话来说,我的性格像母妃,长相有五分相似淑母妃。当母妃听见这句话时,表情很是不自然,我就想起了从前听宫里人说,我的生母淑妃长得与纯元皇后很是相似,莫不是父皇爱屋及乌?当时的我很是幼小天真,只以为只要讨得父皇的欢心那便足以。直到我远嫁赫赫时,我才知道当初母妃为了让我无忧无虑的长大,付出了多少心血,我也知道了这后宫不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想要活下去便要变得冷酷无情,当然这是后话了。
我七岁那年,一直与子嗣无缘的母妃竟然怀孕了,我有些害怕,担心母妃不再像从前那样爱我疼我,所有的心思都会转移到小皇子身上。母妃察觉到我的心思后,并没有说什么,待我还似从前那样,甚至比从前还好。终于有一天,我忍不住过母妃,有了小弟弟后还会不会如此爱我疼我,母妃听了,也只是一笑置之。
乾元二十四年,时年三十二岁的母妃终于诞下她期盼已久的孩子,是父皇的皇四子,父皇大悦,为皇四子赐名“予泷”,全宫愕然,。因为泷”字带“龙”,何况父皇也是先帝的皇四子,所以说宫里人纷纷传言,父皇有意立皇四子为太子。母妃知道这个消息后,并没有什么喜悦之情,反而皱起了眉头,当即便传旨让涟妃和曹昭容来宓秀宫。我才知道,这个消息对于母妃来说并不好,这样只会让予泷成为有心人的眼中刺肉中钉,之后的每一步都是举步艰难,母妃甚至交出了协理六宫之权,只为了保全予泷。
我十六岁下嫁,那时泷儿已经成为了乾元朝第一位太子也是唯一的太子,而母妃也已经母凭子贵,晋封为皇后,泷儿是名正言顺的嫡子。我的婚事办的很热闹,毕竟名义上我是皇后的女儿,其实我大可不必嫁去赫赫,只是情到深处早已经身不由己,我虽只见过赫赫太子一面,但早已一见钟情,他亦如此。他做到了父皇不能够承诺给母妃的事情,他今生今世只有我一位妻子,这又是另一个故事。
我周绾绾的一生没有大起大落,母妃为了我费尽心思,只愿我无忧无虑的成长。也是因为我投胎至皇家,我才能遇见我的有缘人,有幸和其相依相伴,直至白发苍苍,天荒地老,还当真是无巧不成书啊。我生了两女一男,大女儿嫁给了我赫赫的第一勇士,小女儿嫁给了泷儿的皇长子为王妃,最终成为了母仪天下的皇后。人人都羡慕我周绾绾的一生,只有我很清楚的知道,我这旁人看起来完美的一生,是母妃所给予的,如果没有母妃对我的呵护、教导,或许周绾绾只是一位平凡的公主,下嫁给一位算是出色的男子,和那些小妾们勾心斗角,而不会成为日后赫赫人人尊敬的王后。
作者有话要说:
、人算不如天算
乾元二十三年,我终于再度有孕,因为已经三十出头了,故而我对这胎很是小心,交出了协理六宫之权,只在宓秀宫安心养胎,甚至为了避免舟车劳顿,玄凌执意陪着我在宫中安胎,这一举动可羡煞旁人,我又一次处在风口浪尖。乾元二十四年暮春,我生产时大出血,幸而有惊无险,最终母子平安,只是今生不可能再有孕了。这让我也不免有些失望,毕竟人总是贪心的,有了一子还想要一女儿,凑成一对龙凤呈祥。
坐月子的时光过得很快,在泷儿的满月礼上,玄凌给我的儿子,他的第四子取名为“予泷”,意即湍急的流水,我对这个名字很是满意,只是别人就不是这么想了,为了避风头,我不得不交出了协理六宫之权,终究还是有些舍不得,毕竟这可是一份好差事。
继我以后,已晋为温嫔的周阙也有了一月的身孕,皇后依例晋了周阙为从四品的芳仪,我请旨让周阙入住宓秀宫,美名其曰照顾其的身孕。皇后既能落得轻松自在,岂有不答应的道理?待周阙怀孕已满三月时,便搬至宓秀宫内的沐汐居,沐汐居是从前和敬夫人的所住之处,因为我的打压,那里的摆设自然是毫无突出之处,只是为着周阙的搬入,我才命人好生打扫,并且从库里拿出好些东西填入沐汐居,沐汐居才算是称得上古色古香,别有一番风味。
周阙搬至宓秀宫的确一部分原因是我要照顾其的身孕,以免被人所害,更大的一部分人原因是如今我身边有绾绾和泷儿,难免会被有心人钻了空子,周阙精通医理,总能帮我一二。
说起周阙的封号,温字,我倒真真觉得这个字与其不大相符,温字多是赞誉女子性子柔和,乃褒义词,可周阙偏就生的伶牙俐齿,说出的话多半是让人回也不是,不回也不是,让人听了很是尴尬,却又是无言可回,只能硬生生地认了这个哑巴亏,虽然说周阙是逞了一时之快,可是为此她亦结下了不少仇。
在我怀泷儿的这段时间内,宫中就属当时尚是温嫔的周阙和已是新进宫妃嫔第一人的白婕妤白茜瑶。白茜瑶与淑妃同住未央宫,颇得淑妃眼缘。我本来并无想要除掉淑妃,可知道我生泷儿时之所以难产,淑妃便是那“第一功臣”后,我便想除掉淑妃,她打一开始便是抱着我一尸两命的想法,只是除其,首先便要断其臂膀,白茜瑶如今可是淑妃身边不可缺少的助力,如此白茜瑶便是我第一个要除掉的人。
我曾经和周阙、曹琴默谈论过为何淑妃能在宫中屹立不倒。总结出来最关键的原因便是她有生育,不管怎么说,她总是韫欢和涵儿的母妃,绾绾的生母,在皇家,子嗣总是最重要的。更何况她长得与纯元皇后有几分相似,皇上总会爱屋及乌,于是想要除掉甄嬛,真是难上加难。如今身在高位,一举一动都要三思而后行,生怕一个不小心便会失去一切。
我的这些想法在于如今的平阳王妃世芍说了以后,世芍不假思索道:“姐姐可看过刘向编撰的《说苑》?”我有些诧异,但认为世芍总是这么做有道理的,便道:“从前闲暇之时,倒是略微看过一些,只是不算精通。”世芍神秘一笑:“姐姐总该记得《螳螂捕蝉》吧,姐姐其实只要做那只黄雀便可无后顾之忧,大可渔翁收益。”听了世芍的话,我豁然开明:如今淑妃一味地想要扳倒皇后,为涵儿谋得太子之位,而皇后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根本无暇顾及我,我又何必巴巴的凑上去,还不如以不变应万变。
我看了一眼世芍,赞誉道:“就你脑子聪明,我还是想太多了。”世芍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姐姐自是比我聪慧许多,芍儿怎敢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呢?”我嗔怪道:“就你还取笑我,如今芍儿看的书可真多,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姐姐真是说不过。”
、一生一世一双人
我取笑归取笑世芍,可瞧着如今世芍面色越来越好,而且说话时也笑容满面,我心中也是替世芍高兴,觉得玄汾的确是世芍的良人,只是有一件事我实在是替世芍担心,她嫁给玄汾一年有余,可如今却还无子嗣,肚子空空如也。
许是血缘相近,世芍和泷儿很是投缘,每次来未央宫总是喜欢抱着泷儿,逗他高兴,泷儿也不怕生,每次世芍来,总是对着她依依呀呀地说个不停,惹得世芍总是说要把泷儿带回平阳王府,做自个儿的儿子,让我忍俊不禁,刚想对她说怎么不自己生一个时,又把话压下去,只怕伤了世芍的心,让我们姐妹间有间隙。
但有一次,我实在是忍不住了,便有些试探地问世芍:“世芍,你嫁给九弟一年多了,可还无生养。依例总是要给九弟安排几个通房丫鬟又或是娶几个侧妃,给姐姐句准话,你可愿意?若愿意的话……”
我话未曾说完,世芍硬生生地打断了我的话:“我曾经发过誓,谁若娶了我慕容世芍,便终生不可在纳妾,若夫君有了那所谓的‘红颜知己’,我世芍定会与其和离,宁愿出家为尼,也不愿整日与那些小妾们勾心斗角。”
我本是玩笑话,谁料世芍却是出乎我意料的认真,我本以为就算世芍再喜欢九弟,总不至于不让他娶小妾吧,可又有谁猜得到我这个小妹却是坚信“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呢?虽说这举动是有些痴心妄想,可也并非是无稽之谈。就像先帝和舒太妃那般,这可惜结局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