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秋明月站在她身后,全身穴道被封,动弹不得。
“郡主,世子妃不能呆太久。”
身后一老妇人躬身站在秋明月身边,脸上也蒙着黑巾,但发丝鬓白,看得出年纪不小了。
“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站在窗边的黑衣女子开口了,声音冷淡,但是却也不难听出一丝柔和。
秋明月冷笑,眼神无奈而又寂寞。她的哑穴没有被封,但是她不想说话。
等了半天,那黑衣女子走了过来。
“为什么不说话?”
那声音很淡,却很年轻,听得出这女子当时二九年华。
秋明月却在心中冷笑,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妇人,能有这般年轻的声音,这个世界居然没人将她当做妖怪。
“那么燕居夫人想要听本世子妃说什么呢?您老千辛万苦将我劫过来,不会是想就这么一直站着等我夫君来接我回去吧?”
她声音浅淡,眸色却是极冷极冰,令人听了就不由得胆寒。
燕居夫人,那个前朝忠义王府唯一的后代,一心想要复国的女人。没人想得到,就在她穿越过来的第一天,她就见到了这个曾经迷得先帝神魂颠倒,搅得朝堂不安的女人。
秋明月曾经想着,此生她便是忘记自己姓什么,也不会忘记她刚穿越而来那一日。
阳光和煦,春暖花开,彼时正是风光正好。然而却有黑影如浓墨刹那划过她眼底,雪亮的刀锋架在了她的脖子上。有那么一刻,她以为自己刚重生醒过来又要去阎王殿报道。不知道她死了以后是投胎还是继续穿越到另外一个时空?这样想着,她便笑了起来。
那黑衣人听她笑,很是惊异,大抵是没想到一个不过十二岁的小女孩儿性命存在危险之时还能笑出来吧。
彼时,她不知道这个人是谁,只是想笑而已。
而此刻,她也想笑,也真的笑出了声来。眼神却渐渐浮上了萧索和寂寞,以及无可奈何的恨。
燕居夫人眼神微冷,“你笑什么?看来你日子过得不错。夫君?”她声音忽然尖锐,眼神冷如冰封,手指似一把尖刀抵在喉咙口,掐的秋明月几乎喘不过气来。
“你爱上他了?你居然敢对他动情?”后面一句,燕居几乎是吼出来了,眼神浓浓的冰冷和恨意。
秋明月脸色通红,渐渐的呼吸不顺畅。迷迷糊糊想着,上一次她也是这般用力掐着她的脖子,直到她快要断气才放开她。时隔两年,她又用着招数。不觉得累吗?
心中如此想着,面上却带了笑容。
“他是我夫君,纵然我爱上他,难道不对么?”
自从去年在宝华寺,凤倾璃带着她躲在树上,她看着这个女人与忘尘的谈话。那样冷而锐利的声音,让她立即就认出了这个女人。看着她与忘尘交手中招招狠辣毒烈却熟悉的杀招,看着她将藏在树丛中偷听的秋明锦抓出来的阴狠和冷漠…
她知道,当初威胁她的那个人,就是燕居。
燕居眸色更冷,掐住她脖子的手也在渐渐收紧。纵然很痛苦,秋明月仍旧双目清明的看着她,眼底甚至还有几分嘲讽。心却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疲惫。
两年了,她真的累了,不如就这样死去吧,死了也好。
她笑着,眼神微微有些模糊了,隐约间见到有华衣少年坐着轮椅而来,对着她浅浅微笑。
“萱萱,我们回家。”
他对着她伸出手来。
她想要递上自己的手,却发现浑身无力。意识模糊中,心口忽然如被钢刀钝过,疼痛,一点点蔓延至四肢百骸。她脸色顿时煞白如雪。
“小姐,不要。”
门外的老妇人走了进来,急急跪在地上。
“世子妃年轻不懂事,您莫要责怪于她,老奴求求您,她可是…”
“够了!”
燕居收了手,解开秋明月的穴道,背过了身去。秋明月立即软到下去,被那老妇人接住。惶恐的呼唤,“世子妃…”
“别碰我。”
秋明月打开她的手,看也不看她一眼,只是冷淡的看着燕居。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燕居负手而立,冷淡道:“藏宝图呢?”
“没有。”
秋明月回答得很决然,嘴角一丝嘲讽。
“冬雪和夏桐死了,你就愤怒了?既然如此,为何不杀了我?”她始终不明白,燕居为什么要找到自己?
燕居冷笑,“你不是没有,你是将藏宝图给了那个残废对不对?”
秋明月眼神猝然冷冽如冰,“不许你侮辱他。他是残,但不废。”
燕居看了她半晌,居然笑了。
“哈哈哈…”她大笑,眼神嘲讽而寂寞。
“看不出来,你倒是个痴情种子。不过才嫁过去一个月而已,就对他死心塌地了?”
她忽然身影一闪,以肉眼无法看清的动作靠近秋明月。
“我让你嫁给他,可没有让你对他动情。”
她的声音很轻,但是却也很冷,带着浓浓的杀气。
秋明月心尖一颤,“你想要做什么?不许你动他。”
燕居轻笑的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怎么?如今那个男人,比你的母亲和弟弟都重要了?看来夺魂散还不够毒,不够让你记住教训。”
秋明月开始发抖,眼神却赤红如血。
“你除了用我娘和我弟弟的性命威胁我,你还会什么?”心里压抑的委屈和愤怒一朝被激发,便如开闸的洪水,无论如何也止不住。她捂着胸口,撕心裂肺的大吼。
“是,我是把藏宝图给他了又如何?告诉你,我不会再任你利用,有本事你今天便杀了我。”
“世子妃…”
身边的老妇人吓得声音都在颤抖。
燕居眼神却变得淡漠,“不要对我用激将法,没用的。”
秋明月知道没用,燕居就是个变态的疯女人。不停地用她的母亲和弟弟威胁她,从踏入这个世界开始,她就一直在做着这个女人的棋子,任她玩弄于鼓掌之间。她明明知道,却无可奈何。
“不要以为你杀了冬雪和夏桐我就拿你没办法。”燕居眼神漠然而冷清,“上次你救了你那个弟弟,不是你医术好,只是她们两个一时心软,下的毒分量轻了些而已。”她轻笑了一声,眼神凉薄。
“如此不听使唤的丫鬟,我培养她们来何用?你杀了她们正好,省的我亲自动手。”
秋明月咬牙,眼神里满满的都是恨意。
燕居却笑得越发柔软,“不过你确实没让我失望,容烨那小子自视甚高目中无人,倒是对你一往情深。也不枉你救了他一场。”
秋明月身子又开始发颤,死死的盯着燕居。
“我娘中的毒,是你下的,对不对?”
燕居也不否认,回答得漫不经心。
“不然我怎么会告诉你要到山上去采药,你又怎么救得了容烨?他又怎会因此对你念念不忘?哈哈哈…”她忽然又大笑起来,“想不到啊想不到,堂堂名动天下的第一公子,唯一的软肋,却是情之一字。”她眼神忽而浮现一抹奇异的光泽,“不过我倒是没有想到,他居然把玉隐都送给你了。”
她忽然又上前,伸出手来。
“既然藏宝图不在你身上,那么就把玉隐交出来。”
秋明月此时对燕居满满的恨意,“那么重要的东西,你以为我会待在身上吗?”她冷笑,“你刚才不是对我搜过身了吗?又何必多此一举?”
燕居眯着眼睛,似乎想要掐死她,但又有顾及,最后冷冷的站了起来。
“你看见了花神皇后写的血书了,凤氏用卑鄙的手段夺我家国,凤家的人都该死。你是我徒弟,应当记得亡国家耻,如今居然对亡国的仇人动了心,你——”
“我不是你的徒弟。”
秋明月突然大吼,情绪十分激动,眼神里的恨意几乎要化为冰刀,将燕居割成一片片。
“我从未承认过你是我师父,从未承认过。”
“是吗?”
燕居又冷笑了一声,眼神冷而淡漠。
“莫不是我封了你全身经脉封住了你的内力,你便以为可以就此摆脱师门欺师灭祖了吗?”
她说得云淡风轻,秋明月却再也忍不住的捂住了耳朵。
“住嘴,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
她大吼着,眼中却开始积聚了泪水,一颗颗不受控制的落下。她努力的想要去忘记的那些记忆,那些在旁人看来无比庆幸骄傲的经历,却对于她来说如噩梦般存在的耻辱。在此刻,终于被燕居轻飘飘的几句话给挑了出来,让向来沉静自若的她忍不住的情绪失控。
“求求你,不要再说了。”
她终于软下了声音,身子在风中抖如筛糠。让人看着忍不住心疼。
“世子妃…”
旁边老妇人有些不忍,看向燕居。
“小姐…”
燕居冷冷的看着她,“别忘了你的身份。”
她立即低头站起来,然后默不作声的走了出去。
秋明月却再也不能克制的抽噎流泪,她眼泪摩挲的看着燕居,一瞬间只觉得心中苍凉。
如何忘记?两年前她刚醒过来,知道母亲重病,正束手无措之时,就被眼前这个女人挟持。她说,“你根骨不错,不如做我的徒弟吧,我传你绝世武艺,让你笑傲天下,俯视众生。”
穿越的女主角遇到高人然后习得一身绝世武功从此称霸江湖,那只是无聊的文人墨客未解人世苍凉的笔下娱乐而已。她不会那么愚蠢。
燕居没有生气,只是告诉她她母亲中毒不轻,而且她母亲所中之毒非寻常,乃是有人刻意为之。
那个时候她刚刚穿越而来,还未曾理清那些是非纠葛,不过对燕居的话却是记在了心里。燕居告诉她要到翠微山去采药,才可保住她娘的性命。她自幼丧父丧母,从未感受母爱是何滋味,又继承了这具身体的所有记忆,便觉得母亲的眼神和怀抱都那样的温暖。那温暖如毒药,甚至浸透了隔世的灵魂。
来不及思考,她上了山,也因此救了容烨。
之前在秋府的时候,她虽然怀疑是林氏给她娘下毒,但是也猜到那女人是被人利用,那个时候她其实是怀疑过燕居的。至于救容烨,她不知道燕居的身份之时,却也是不曾怀疑的。
她闭了闭眼,脑海中却回想起娘病好一个月以后,燕居再次出现,当着她的面要将剑刺入弟弟的胸口。她大惊失色就要扑上去,她却冷冷的看着自己。
“你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做我的徒弟,乖乖的跟我学武功。第二,我杀了你弟弟和你母亲,然后把你训练成一个药人,为我所用,终生没有自我和灵魂。”
彼时她心里怒恨交加,若是让她死也就罢了。可是她却不愿做一个连思想都没有的傀儡。她知道这个女人说得到就必然做得到。她此生最恨的就是被人威胁,然而那一晚,她却不得不答应了她的条件。
那件事,是为她毕生的耻辱。
从此以后,每天夜里燕居都会来教她武功。她自幼身子弱,燕居给吃了许多名药才渐渐养好身子。燕居这个女人心狠,哪怕是对她这唯一的徒弟,也是极狠的。她逼着自己练武,必定要达到她的要求,不然就让她穿着单薄的衣服在院子里吹一夜的冷风,或者给她喂毒药,让她记得那样刻骨的痛。这些她都不怕,她最怕的是,这个女人一次次用她娘和弟弟的性命威胁她。
有时候她也在想,自己这般冷血,不过就是异世里这身体的两个亲人而已,与自己何干?自己为何要受这许多的委屈与威胁?
可是每每在她想要与燕居玉石俱焚的时候,又会回想起娘温柔慈爱的眼神,和弟弟天真依赖的笑脸。那般纯真和质朴,是那前世二十六年生命里从未拥有过的。
她也是凡人啊,她也有欲望和贪念的。为了那样真实而深入骨髓的温暖,她选择默默忍受,选择做她一生从未想过的,别人手中的棋子。
回京的前一晚,燕居封了她的武功。彼时她冷笑,心中愤恨交加,却也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不是她的对手,只得冷眼相对。
“你此次进京,需得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