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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媳妇可是指望母亲精精神神的,好多疼一疼媳妇们呢!”
游氏嘴上说的甜,心里却将沈氏母女恨了个死去活来——卓芳甸看似做好人送什么八百年的老参,沈氏帮着腔,话里话外就要坐实了卓昭节体弱多病,须知道卓昭节如今已经十五,她又不在长安长大,虽然之前游氏就为女儿物色过一些人选,可那时候卓昭节人还没到长安呢!也不过是自己心里有点数罢了,长安这边,各家各户都不了解卓家这个自小寄养在江南的小娘子,人家娶新妇回去是要主持中馈延续血脉的,恶疾可是七出之一!
沈氏母女这一唱一和的不就是想叫卓昭节落下个多病的名头,以后说亲困难吗?即使卓昭节现在看着好端端的,可她打小寄养在外,有些挑剔的人家难免就要嘀咕她命格不够好,连亲生父母的抚养都不能享受了,再加上点儿有隐疾之类的传言——除非那些为了攀附侯府的人不在乎,门当户对的人家谁会喜欢这么个新妇?
纵然游氏对女儿的事情已有些数目,可是平白看女儿落个多病的名声很好听吗?
第三章 上阵有母女
沈氏慈祥的笑着道:“我啊虽然年纪大了,可备那参也不过是备着,如今还用不上呢,再说我这把年纪,用好东西也是糟蹋,倒是昭节,年纪轻轻的,可不能落下个病歪歪的身子,须得好生将养才是……”
游氏心头恨得滴血,卓昭节今儿个才回来,看着她那色如春花朝气蓬勃的样子哪里像身体不好了?亏沈氏说得出来“病歪歪”三个字,她捏着帕子,沉声道:“母亲这话说的,媳妇可替昭节受不住了,昭节如今可是得了父亲亲自拟的字,有父亲母亲的福泽庇护,媳妇想只有身子骨儿越来越好的道理,再说她都已经得了父亲这样的怜惜,怎么还能从母亲这儿再得这样的好东西?”
说着游氏忽然展容一笑,看了看四周道,“今儿个昭节才回来,母亲就给她这样足以压箱底的好东西,可别叫旁的侄女们都委屈了!还是母亲自己留着罢。”
——你这个恶毒的老太婆!这八百年的老参你留着自己和你一双儿女吊着你们的短命去吧!我女儿聪明美貌又健壮,过五十年都用不着这东西!游氏心中大骂个不停……
四房的嫡长女、卓昭节的胞姐卓昭琼微笑着接话道:“母亲说的是极,看七娘一回来,祖母就这样疼她,连孙女都不能不眼红呢!祖母可不能这么偏心,单给七娘不给咱们,咱们这样巴巴的望着可是委屈得都快掉眼泪了!”卓昭琼一面说一面作出委屈之态,心中冷笑:你一定要给也可以啊,有本事,把这儿的四娘、五娘、六娘、八娘一起也给一份!大家一起拿了,难为你还能出去说卓府上上下下的娘子没一个身子好的?五株八百年老参——这还是没算进郎君去的份,可也不是个小数字!
周氏也开口了,轻轻笑着道:“昭艳虽然不在这儿,母亲可别怨媳妇贪心,媳妇倒是恰好想起来,她前儿个写信来,说郎子的姨母病了,仿佛正要寻一株老参入药呢!”
言下之意,那就是若沈氏要给卓昭节,她也要替卓昭艳这个嫡长孙女要上一株了。
沈氏笑容不变,卓芳甸脸色却沉了一下,但很快就变得若无其事,掩嘴笑道:“原来大侄女那边要老参?大嫂子怎的不早说?可惜母亲只跟那铺子定了一株八百年的老参呢!”
周氏微笑着道:“我也是看母亲这样疼昭节,不免想起昭艳,跟着与母亲开个玩笑呢,妹妹难道还当真了?”
她淡淡的道,“也是昭艳听说郎子的姨母病重需要老参,她人又随郎子在任上不便搜罗才写信来说了这事。”语气忽然就变得满是无所谓。
“昭艳既然要……”沈氏和气的看了眼游氏与卓昭节,游氏立刻道:“咱们可不敢用这样的东西,母亲不如帮一帮昭艳罢?”
就这么着,裹着红绸的老参到底被交给了周氏——只是周氏连看都没看一眼,直接让身后仆妇出来接了手,嘴里却微笑着道:“媳妇可要代昭艳多谢母亲了。”
沈氏含笑道:“你们总这样客气,彼此都是一家人,事事都要说个谢字,倒是生分了。”
卓昭节抿了抿嘴,心想怪道班氏一直提醒自己这沈氏不好惹,单这份自始自终的雍容慈祥的气度一路维持下来都不容易……
忽然听见茶碗放回紫檀木几上的轻响,众人顿时一静——却是敏平侯放下茶碗,神色之间淡淡的,似乎对方才继室、幼女、媳妇、孙女之间的唇枪舌战根本就没放在心上,只是道:“昭粹随我去书房。”
卓昭粹忙起身道:“是!”
敏平侯这么说,也就表示他要走了,只是才起身,他忽然想了起来,问道:“丹古呢?”
卓昭节听这名字不似卓家人,正疑惑间,就见大房、四房的脸色都不同程度的阴沉了下来,沈氏却嘴角含笑答:“他上个月就答应了国子祭酒家四郎之邀,今儿去赴约了。”
“唔。”敏平侯神色缓和的道,“丹古往日读书也太刻苦了点,是该有所游乐。”这才带着卓昭粹离开。
敏平侯走了,余人自也坐不住,离了敏平侯跟前,卓芳纯与卓芳礼都没有给沈氏这个继母面子的意思,几乎同时起身,淡淡的道:“母亲,我们告退。”
沈氏满面慈祥,道:“去吧。”对卓芳礼又加了一句,“骨肉才聚,我也不吵你们了,这几日事情多,过几日办个家宴,也叫小七娘与长安的小娘子们熟悉熟悉。”
这也是游氏计划里的事情,虽然沈氏不答应她在四房一样办,但沈氏开了这个口,那就是以侯府的名义了,这对卓昭节来说也是件好事,虽然知道沈氏不可能平白的好心,但她还是立刻答应下来,谢了沈氏一声。
等人都走了,正堂里安静下来,卓芳甸才皱起眉——也只是皱起眉,道:“母亲,大房和四房如今越发的不把你放在眼里了。”
沈氏懒洋洋的道:“他们又什么时候把我们放在眼里过呢?”
“这小七娘反应倒快。”卓芳甸眯起眼,道,“我瞧她年岁不大,又是江南来的,还以为是个懵懂好欺负的主儿呢!”
沈氏微哂道:“她是不大,可你也才比她长一岁,这样小觑她也难怪会失手,游若珩也还罢了,游家那老夫人班氏可不是省油的灯啊!你看你那四嫂就知道了,你四哥脾气多么不好的人?还不是和她和和美美的过了这些年?”
卓芳甸笑着道:“四哥脾气是不大好,可叫我说也不难对付呀!若非他先入为主对咱们母子三人看不过眼,加上我也没那个耐心去哄他……他啊,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有什么难料理的?”
对刚才的事情,长久与长房、四房明争暗斗的母女两个都没放在心上,虽然没能为难得了卓昭节,倒是送出了一株八百年的老参给大房得了去,但两边多年交锋,互有输赢也是常事了,卓芳甸说了几句卓芳礼,就说到了正事上:“只是丹古今日为什么不在?母亲,你说丹古是因为一个月之前答应了施四郎的邀请所以今日才出门去的,但我知道丹古和施四郎关系甚好,爽约两回也不打紧……难道母亲改主意了?”
沈氏淡笑着道:“你这孩子,虽然你父亲很赞成这门婚事,但你以为,四房会答应吗?难为今儿个他在这里,这门婚事就能成了?”
卓芳甸转了转眼珠,道:“母亲?”
“左右丹古如今在府里住着,还怕没有让他和小七娘认识的机会?”沈氏淡淡的道,“丹古才貌俱全,除了出身,哪里配小七娘都绰绰有余了,然你父亲向来爱才,可不在乎什么出身!你只看小六娘、小八娘都还没婚配,他非要挑选小七娘就知道他是一点都没轻看丹古了,你父亲这样看重丹古,这事情八。九可成,既然如此,今儿何必让丹古出现?今儿这里都是正经卓家人,小七娘记亲戚都记不过来,哪里能对丹古记忆深刻?更何况反而着了痕迹叫大房与四房防备,还不如让他们小孩子私下里去认识走动。”
卓芳甸眯了眯眼道:“原来如此,到底母亲考虑周到。”
沈氏又道:“何况今儿叫他出门也是有缘故的,今儿延昌郡王携伴到乐游原踏青,施四郎与丹古约的也是乐游原,以丹古的才华,未必不能在延昌郡王跟前露脸……届时你父亲必定更加重视他!这对我们也是极有好处的。”
卓芳甸了然的点了点头,沈氏却又叹了口气,喃喃道:“只可惜丹古再好,到底也姓沈,偏你聪慧伶俐却只是个小娘子,你哥哥……却忒不成器了点儿,好好的读着书,才考了个秀才,居然……居然就一头扎进了脂粉堆里去!我费尽心机替他聘到宰相高献陵的嫡幼女容易么?这个不争气的东西……他最近可还又去过义宁坊?”
“料想不曾。”卓芳甸小心翼翼的道,“毕竟这几日哥哥他看起来脸色都不大好看,听五房里的人说他常和五嫂争执……”
沈氏皱起眉:“这东西!”她沉吟片刻,吩咐道,“回头你送些东西到五房,安慰安慰你五嫂。”
卓芳甸犹豫了一下,道:“母亲,那所谓的花家女,无非就是暗娼罢了,难道不能直接……绝了后患?”她清脆的嗓音里,透露出一抹冰寒!
沈氏立刻摇头:“你以为若那贱人能动,我会让五郎一次又一次的往那边跑?只是你不知道,这等人家做的是暗娼的生意,户册却是良家,偏那周氏之父就是大理寺卿,五郎之前与花氏的事情早就被看在了眼里,如今大房和四房估计就在等着咱们忍受不住、对那花氏下手呢!”
卓芳甸皱起眉:“真正麻烦——哥哥也真是的!”
“好啦,他还年轻,高氏虽然是高相之女,生的也不差,却是个冷美人,不解风情的也难怪五郎不喜欢她。”沈氏刚才还在叮嘱女儿去安慰媳妇,如今听卓芳甸埋怨卓芳涯,她又心疼起了儿子,帮他说起话来,“男子么,有几个不爱小意温存呢?偏你那五嫂做不到!”
沈氏皱眉道,“何况高氏进门也有这两年了,如今才昭宝一个小娘,就会记恨你五哥去花氏那儿,却也不知道给丈夫身边安置些个美妾延续子嗣,那样五郎又怎么会总是惦记着外头?”
卓芳甸抿了抿嘴,道:“那我还要不要去安慰五嫂了?”
沈氏道:“自然要的。”又说,“你五哥这个样子……唉,丹古回来,须得让他帮着好生劝上五郎几句……”
乐游原地势高耸,四面远眺,入眼宽敞,长安之内,俯视如掌,从汉时起,就是关中出了名的郊游胜地,汉宣帝时还出了“乐不思归”的典故。
如今还没有到“无那杨花起愁思,漫天飘落雪纷纷”的时候,原上草木发生,鹅黄嫩青千点万点的探出了头,明媚招人欢喜。
一道清澈的溪水畔,仿照魏晋风气,挖渠引水以流觞,鲜衣怒马的少年男女围坐屏前,尽情的嬉戏取乐……
独一个石青春裳的少年,剑眉星目,顾盼有神,眉宇之间书卷清气浓郁,手捧金樽却没有靠近水边,而是离开人群几步,目光沉沉的眺向远处的长安城,神色无喜无悲。
“丹古弟!”身后,一个面色酡红、一望可知酒意上涌的少年追了过来,招呼道,“丹古弟怎的在此?延昌郡王方才还在赞丹古弟那篇《春赋》作得好,直问是哪里来的才子所作呢!”
沈丹古淡然一笑,转过身时,已经露出一贯温和儒雅的神态,道:“愚弟酒量不大,方才喝了几樽,渐觉头疼,所以在这里站一站,倒教施兄费心了。”
施四郎向来爱他之才,两个人认识也有些时日了,自不和他计较,笑着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