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宠若惊!”
他紧了紧揽在卓芳华腰间的手臂,含笑道,“若是难受了我这儿总是求之不得你来依靠的,又何必那么要强呢?”
卓芳华被他提起当年,眼波柔和下来,轻轻笑道:“是呢,我得好好靠一靠,今儿个看大郎一直温文尔雅,七娘却惟恐离他不能远点,真叫我气得……这小祖宗啊,当真是被长辈给宠坏了!一点也不懂事!偏还一身傲气自以为很清楚很明白事理!”
阮致笑着道:“你还说她?你跟她这么大时,气性难道就小了?我可听说过咱们认识前,有一回赵王与你逗趣,似真似假的调戏了你几句,结果你反手一鞭将那位天潢贵胄直接从马上抽得摔了个跟头才落地,差点没破了相——事后……”
他忽然住了口——那一次卓芳华惹的事情不小,当时先帝还在,赵王不但是先帝疼爱的年纪较小的皇子之一,母家也是一方大族,是敏平侯与梁氏亲自到大明宫长跪代女请罪,加上如今的太子、当时的皇孙求情,最重要的还是当时周太妃正与赵王生母李妃相斗,为了打击李妃从中帮腔,这样先帝也罚了敏平侯三年俸禄,下旨斥责梁氏教女无方。
纵然如此,敏平侯回府后,也是先安慰了女儿……
梁氏去世、沈氏进门前,卓芳华是最得敏平侯疼爱的晚辈,没有之一,甚至连卓芳华开蒙习字都是敏平侯在政事繁忙之中抽空出来亲手教导的。
卓芳华也许故作糊涂也许根本就没有意识到,她口口声声说着不想自己家被延昌郡王与真定郡王之争拖下水,但促成卓昭节与阮云舒的婚事,有个很大的缘故就是她对敏平侯的信任——不是信任敏平侯不会害自己这个女儿,是信任敏平侯的选择,卓家封侯就是得益于当年齐王之乱时敏平侯站对了位置,最重要的是,作为敏平侯亲自教导长大的卓芳华,即使为了梁氏的缘故如今对敏平侯深怀忿意,但自幼以来对敏平侯的孺慕与崇敬终究是难以消磨殆尽的。
也许是从小遇见疑惑都是这个父亲解惑释疑,长久以来养就了对敏平侯的能力与眼光的信任,敏平侯选择了延昌郡王,卓芳华的心中也认为延昌郡王将来继位的可能更大,但无论是出于对敏平侯的怨怼还是出于为阮致不想下水的着想,阮家不便在这个时候表态,因此与卓家四房结亲,可谓是公私兼顾上了。
——人的经历可以隐瞒一时,却无法隐瞒一世,在不知不觉的时候,就体现了出来,甚至自己毫无察觉。
卓芳华没有接阮致的话,而是谈起卓昭节来:“咱们是过来人,怜惜她年少无知一时情迷,但也要想想大郎的心情啊,大郎性。子好,却并非愚笨,七娘的心思在谁身上他能不知道吗?这样的事情少年人有几个忍得住?她竟还不快点回头!”
阮致笑着道:“我没有旁的意思,但两情相悦向来都是不能勉强的,七娘若是实在不喜欢大郎,这个我看不是快点回头的事情,纵然她回过神来不再记挂那宁九,也未必肯对大郎有心思。”
卓芳华蹙紧了眉,想了想,道:“她不嫁给大郎也可以,反正大郎明年要下场参加会试,纵然他们这会就两情相悦了,现在也没功夫谈他们的婚事……但你想想现在长安的局势她能嫁到宁家去吗?雍城侯世子到底有没有娶她的意思都难说,雍城侯肯要卓家的女儿做媳妇?开什么玩笑!”
阮致道:“这确实是个问题,我看你不如从这里入手,叫这孩子知道她是被人哄了,也许就清醒了。”
“这倒是个好法子!”卓芳华眼睛一亮,道,“若那雍城侯世子当真对她有意,这孩子回长安也有几日了,宁家那边半点消息都没有传出来……这显然是捉弄她呢!这孩子好就好在很有几分傲气,我不信咱们卓家的女儿知道了对方根本无意只是戏弄她后还会继续糊涂下去!”
阮致一本正经的看着她,道:“夫人,你可敢变脸变得更快些?方才还说七娘‘偏还一身傲气自以为很清楚很明白事理’,不喜她有傲气,如今就是‘这孩子好就好在很有几分傲气’,若七娘在这儿也太委屈了点,你说她到底该不该有这份傲气?”
卓芳华轻轻捶了他一下,嗔道:“我替侄女操着心呢!你不帮忙还要挑我不是!”
“我比七娘还要冤枉了。”阮致抱着她笑道,“刚刚是谁夸我出了个好法子来着?如今这法子还没用呢就要拆桥了吗?”
“你呀!都这把年纪了!”卓芳华伸出纤纤细指不轻不重的点着他胸膛,微微笑道,“还这么喜欢挑我的不是!”
阮致看着她娇嗔的模样心头一热,吹灭了不远处的火烛,轻笑道:“这把年纪?你当我很老了么?嗯?”
锦帐轻柔的落了下来。
第六十三章 琵琶旧事
次日卓昭节特别早些起了身,打算和卓玉娘一起去给姑父姑母请安,不想院子里伺候的阮家小使女道:“两位娘子还是晚些去吧,郎主的早饭向来是夫人亲自照料着用,不喜打扰的。”
卓芳华与阮致感情好是满长安都出了名的,卓玉娘和卓昭节听了这话,一阵羡慕,自也不去做那不识趣的事,就重新回了屋子里,既然起来了,总不能再睡回去,两个人枯坐无趣,就闲聊了起来,这时候最现成的话题就是牡丹花会,卓昭节想了起来一算辰光,道:“这不就是这两日就要开始了吗?”
“可不是吗?”卓玉娘点头,“你约好人了不曾?”
卓昭节想了想,道:“和淳于家的两位小娘子还有温家小六娘说过,只是只说了一起,还没约详细。”
“到时候她们应该会打发人送帖子到侯府的。”卓玉娘叫人先拿份点心上来吃着,道,“温家不就在隔壁吗?你回头让阮表哥帮你去问问。”听她的语气就没有和卓昭节一起的意思,不过这也不奇怪,卓玉娘在长安土生土长的,自然有一般好友,她如今和卓昭节这个堂妹虽然重归于好,但两人都是有点心高气傲的,卓昭节如今已经认识了淳于家姐妹并温家小娘子,这牡丹花会就不愁没人一起,也没有要卓玉娘带领或引见的必要了。
卓昭节一抿嘴,道:“温家小六娘时常过来的。”这就是不想和阮云舒接触了。
用过早饭后,估计着阮致怎么也该出门办差去了,两人才往上房去,到的时候恰好遇见阮云舒离开,青衫趿屐,玉面金冠,看到两个表妹极客气温和的招呼了一声,这才回房去温书。
两姐妹去到卓芳华跟前,卓芳华这日就问起了她们平常的功课,卓玉娘一一说了,卓昭节道:“书倒一直看着,只是从前学的琵琶,这些日子有些疏忽下来。”
卓芳华闻言,双眉一挑,道:“那也没什么,底子仍是在的,让我看看你学的怎么样。”说着也不等卓昭节答应,就吩咐人取自己惯常弹的琵琶来。
使女捧上一面腹嵌五蝠捧寿图的螺钿紫檀五弦琵琶,卓芳华道:“我少年时候也很是练过些日子的,出阁以来也常常弹奏,只是如今年岁渐长,却不怎么弹了,你若是弹的好,这琵琶就给你了。”
卓昭节眼睛顿时一亮!
她和卓玉娘都看出来这面琵琶木质古朴、造型也非时下流行,显然是有些年代了,再一想,卓芳华是侯府嫡长女的出身,她给侄女的东西能不好吗?
卓昭节顿时起了好胜之心,将披帛解下交给阿杏,又叫人拿了跳脱来挽住袖子,笑着道:“我尽力拿到!”
就问卓芳华要听什么曲子,卓芳华道:“你就随便拣只拿手的弹就好。”
卓昭节略作思索,便决定择苦练过的《夕阳箫鼓》,她当初学这支曲子也算是一波三折了,不但特意跟着游若珩跑了一次明月湖,之后也着实下了许多苦功,自认弹的很是不错了。
先随手拨了几下试弦,略作调整,轻巧的起了个首音,如滚珠溅玉,利落又俏皮,卓芳华闻声,微微颔首,她久在长安,虽然来往的人不多,但听得却多,这鉴赏的能力比自己的琵琶技艺更为高明,一个起音就听出来卓昭节确实下过苦功的。
春日的黄昏,水面浩大,鸥鹭时飞、桃花似霰、余晖照下波光如金鳞……入夜后,露水悄降,春虫稀碎,暖融融的夜风,偶尔带来沾染着水气的微凉,那凉也仿佛丝绸滑过,温柔得犹似少女的肌肤……
曲罢,卓芳华面露满意之色:“果然是用过心的……倒不枉费我拿这面琵琶出来,这可是前朝一位国手用过的,须得好生收管。”
卓玉娘也赞:“除了苏家八娘子外,我没见过第二个小娘子用琵琶弹这《夕阳箫鼓》能这么好的。”
“多谢姑母,这琵琶可是我的啦!”卓昭节闻言,笑弯了眼睛,忙叫阿杏过来好生收起琵琶,又道,“六姐这夸奖我记下来了,有奖励么?”
卓玉娘啐道:“大姑母奖你这琵琶还不好?”
“你做姐姐的也要给点添头吧?”卓昭节歪着头道。
卓玉娘无奈,只得道:“好吧,我回头再给你绣条腰带,多的没有了!”就对卓芳华轻轻嗔道,“姑母你看她这贪心的,得了姑母一面好琵琶,还不忘记讹我一笔。”
卓芳华微笑着道:“确实贪心,这样,我这儿的一支碧玉箫就没她的份了,给你做补偿。”
“谢姑母!”卓玉娘知道卓芳华这是不想自己看到卓昭节得了琵琶,自己却什么也没有生了嫉妒,本来就是要给自己这支碧玉箫的,但卓芳华既然和那面腹嵌五蝠捧寿图的螺钿紫檀五弦琵琶一起拿出来,这支箫料想也差不到哪里去——而且卓玉娘主练的乐器就是箫,卓芳华这也算是因人而赠了,卓玉娘虽然是后得,却也满心欢喜。
待阮家的使女再拿上那碧玉箫,卓玉娘更喜欢了,那箫通体翠绿,拿在手上,将手都映作了一片碧色森森,而且触手生温,不说箫声,单是看着就很舒服了。
如此两姐妹各有所得,都欢喜得很,忽然门口有人轻笑了一声,道:“卓七姐姐技艺高明,我竟听呆了去,到这会才回过了神。”
一行人不必回头已经听出来是温坛榕的声音,卓芳华忙招呼道:“你这孩子,来了怎也不进来坐?快点过来!”
温坛榕穿着桃红底撒绣杏花的诃子裙,束着绛色锦缎,系紫棠宫绦,趿着木屐,手里折了两枝海棠花,笑吟吟的踏进来,先对卓芳华施了个常礼,这才在卓芳华的嗔怪里入了席,道:“我来的时候卓七姐姐正接过了琵琶,本来是怕打扰了,不想站在那里却听得入神,方才才醒神。”
“你可别把她夸坏了。”卓芳华微微一笑,对卓昭节道,“你方才那首《夕阳箫鼓》弹得是不错,但也只在小娘子里算不错,别说国手了,就是小娘子里,其实也不只一个苏八娘子能胜过你,眼前这就是一个。”
见卓玉娘、卓昭节都好奇的看向了自己,温坛榕嗔道:“表婶这么抬举我,我可不敢当!别叫卓七姐姐以为我是敷衍她呢!方才卓七姐姐明明弹得极好的。”
卓芳华微笑着道:“她啊,比你这李大家的得意弟子,到底差了许多……方才那曲子大概是她最拿手的了,不信换支来一定不成。”
卓昭节尴尬的笑了笑,不过如今琵琶反正到手了,嫡亲姑母这么调侃几句她也不在乎,道:“反正琵琶我决计不还了。”
温坛榕笑着道:“卓七姐姐不要听表婶的,我虽然随家师学过些时日,也不过那么回事罢了。”
“其实你们两个本来该是同门师姐妹的。”卓芳华忽然道,“只是七娘没能拜进李大家门下,你另外寻的师傅听说是个比你长不了几岁的小娘子?不知道那小娘子琵琶弹得怎么样,但教导弟子倒是不错,毕竟你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