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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深,就逃不出有用的信息。这事周将军也只是依令行事,权力不多。
灵枢喝了几壶酒,坐车回府。
苏墨就在府门前等她,似乎也不着急,懒洋洋的倚靠在府门前。
“墨。”她走到他跟前,他抱住她,熟稔的低首一个吻。然后抱起她往府内走去。
“你怎么一点也不担心啊?”灵枢缩在他怀里,舔了舔自己的嘴唇,“这次麻烦可大了。如果苏丞相叛乱的罪名成立,那是要株连九族的大罪,整个苏家都得陪葬。我猜得不错的话,很快你就能见到很多你未曾谋面的远亲。接下来苏府可要热闹了。”
苏墨低头看她,缓缓道:“这种事,担心也没用。逃不掉的。”
“你早收到风声了吗?”灵枢心念一动,“难道是你从月亮湾得到的消息?”
苏墨点头。
灵枢哭笑不得:“你倒镇定!恐怕就见了棺材也不掉泪。”
苏墨慢慢道:“真到了那一步,我们两个人出逃也是没问题的。别怕。”
灵枢想起白司留下的免死金牌……她道:“我们两个求生自然不难,可是你考虑清楚了吗?就这么走掉,以后这世上就没有苏家存在了。你的亲人,也会都……”
苏墨抿了抿嘴,没做声。
灵枢捕捉到他眼底的一丝犹豫,欣慰不已。
她一步步看着十四岁冷酷无情的少年成长到如今风华正茂的男人,会哭、会笑、能温柔、也能冷酷。当然不希望他是一个冷血无情的人。人,正是因为有了感情才称之为人,否则只能称为机器罢了。苏家固然给过他许多苦楚,却也给过他许多的温暖,这其中有他很少能见到、却在心中惦记着他的父亲、兄长,也有在他身边的奶奶、表弟、侄女……
“事情还没走到绝路!”灵枢伸出白嫩的手臂圈住他的脖颈,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指不定很快就柳暗花明又一村。你父亲和大哥如今杳无音讯,也许他们正在极力斡旋此事,我们就静待好消息吧!”
苏墨本在沉思,被她一亲,突然红了脸,眼神也慌乱起来。
灵枢忍不住大笑:“苏墨,你怎么跟个小媳妇似的?咱们俩谁跟谁呀,至于亲个脸蛋就脸红么……”
苏墨极为无语的瞥了她一眼,这是她说的话?怎么像是去某些地方调戏良家妇女的恶霸?
灵枢也自觉这话说的太暧昧,吐吐舌头,不做声了。
苏墨岂肯放过她,脚步加快,用最快的速度回到墨灵苑,大门一关,就抱着她进了屋。
“喂、苏墨……别这样……唔……轻点……”
屋内春光旖旎,阁楼外获知灵枢回府消息的苏夫人几人却是等的心急如焚,直接上阁楼来。
门被敲的砰砰砰作响,苏墨仿若未闻。灵枢也猜到是谁来了,同样不理会。
苏夫人平日待她冷冷淡淡,对苏墨更是苛刻,这个时候想起她,她才没兴趣理会。关键是,她是真心没办法在这个时候救苏家与水火之中。她能做的,只是陪在苏墨身边罢了。
敲门声响了很久,灵枢不敢出声,苦苦忍着,嘴唇都被咬的发白了。
苏墨明知如此,还故意用力顶她,害她辛苦至极。
等门外的脚步终于渐渐远去,灵枢重重一拳捶在苏墨胸口上,怒道:“你这家伙!尽做些坏事!”
苏墨满脸无辜,又低头亲她:“床底上的你和平日大不一样……”
灵枢道:“不一样?”
他复又开始运动,却不回答,两人依依侬侬,这才忘了白日的不快之事。
086 责任
更新时间:2013529 17:18:37 本章字数:3660
苏家被禁足的消息立即像长了翅膀似的飞遍整个西河郡。爱殢殩獍
看笑话的、同情的、好奇的……各色眼光与争论成了城中百姓茶余饭后最大的话题。
大家讨论来去,最后都认为这事总归还是会解决,苏府肯定不会倒台。原因无他,在众人眼里的苏云海,那是通天的人物,别说西河郡的官员都拿他的好处,连京中的朝臣都不少和他有关联,撇掉兄长的部分,他自己也是个有分量的角色,人脉极广。这次他提前离府,又很快将大儿子调走,很有可能是提早知道此事,正在做应对呢。
半个月后,苏家散落在各地的若干近亲远亲全部被带来西河郡,押送到苏府。据说他们原本要直接关押去大牢,不过宋郡长看在苏府多年未西河郡的贡献份上才给个面子,全送到苏府。
这下,苏府可不平静了。多年不见的远亲,彼此间交情稀薄的人,却因为不可抗拒的外力突然连成了紧密的整体。府里人一多,各种稀奇古怪的事也出来了:苏月的首饰各种掉、摔湖泊里的又是一场闹剧、吵架的不肯停嘴、互相算账的……一天到晚热热闹闹,简直像是在看大家庭聚会。
苏夫人头疼的要命,原她还为灵枢对她避而不见生气,现在可是连生气的力气也没有了。
就这么吵吵闹闹过了一个月,还是没有任何要解除禁足的迹象。抱着“旅游”心态的亲戚们也开始坐不住了,人人吵闹着要回去,欢乐的气氛从府中悄无声息的抹去,空气变得十分凝重。
灵枢守了一个月也没收到苏老爷的丁点消息,开始有点急了。
不论苏老爷身处大周的哪一个角落,只要他还能传递消息,一个月足够把任何消息送回来。
难道苏世伯已经……大哥苏格也……
祸不单行,灵枢正为苏世伯和苏格的去向担忧不已时,又一个坏消息传来。
“小姐,连翘送来消息,说老太太、老太太不行了……”锦娘跪在地上,满脸惶恐。
灵枢惊的掉了手里的茶杯:“怎么会?!昨天不还好好的吗?”
锦娘支吾:“好像是老太太得知了苏府的状况,一怒之下就……”
此前为了老太太的身体考虑,任何不好的消息都被封锁起来。加上老太太的住处本就偏僻,所以也没有人打搅,所以苏老太太一直是被蒙蔽的状态。这不是故意害死人吗?灵枢简直要气的吐血,她拔腿就往外走:“叫徐静带上医药箱,把苏墨也叫上,赶紧!”
一行人匆匆忙忙赶往老太太的住处,那里已经被围了个水泄不通。老太太在苏家辈分算高,眼下消息一传出来,一堆人都向着住处涌来探望。灵枢好不容易冲进卧房,里面也是连个落脚的地方也没有,好几个生面孔挤在房间里。
“给我让开!”灵枢生气的拨开人群,立即引发一阵不满。
“这小姑娘谁呀?!”
因为灵枢鲜少走动,旁人都不认得她。可是见她气势汹汹,又不由退让到一边。
灵枢快步走到老太太的病床前,伸手就把上她的脉搏。老太太闭着眼,似乎已经没意识了,唯有微微蠕动的嘴唇透露了一丝丝生命的气息。灵枢把了半天的脉,颓然的放下手,抬脸看向满脸冷漠的、立在一边的苏夫人,忍不住道:“看管***是你吧,苏夫人!你把这么多人放进来打搅奶奶休息,是在动什么歪心思?”
苏夫人清清淡淡道:“我看娘已经不行了,不如趁机让她和各位见个面。”
灵枢冷笑道:“是吗,您可真有孝心。待义父回来,我定要把您的孝心原原本本告诉他,还有奶奶中毒之事,幕后后手到底是谁呢?”
苏夫人脸色一变,眼珠子一转,看到屋子里神色各异的他人,怕落了口实,嘴硬道:“我身正不怕影子斜。娘的身体大夫早说过不行了,我这么做何错之有?”
灵枢道:“我不知道你是对是错,但是若老太太没了,责任你担。”
“你!——”苏夫人气的咬牙,“你算什么东西?!”
苏月立在母亲身边,见母亲被逼的快爆粗口了,帮腔道:“灵枢,你可别忘了自己的身份。虽然你现在是一品御医,可是在苏家,你总归只是个没身份的养女。这儿都是长辈,哪有你说话的份?”
“别吵了……”苏老太太忽然发出了微弱的声音,眼睛也蒙蒙的睁开了。
她眼睛看不到,灵枢连忙凑上去抓紧她的手,“奶奶!我在这儿,阿墨也来了。”
她示意苏墨过来些,苏墨走近了,难得的主动握住了老太太的手。
“灵枢……”苏老太太的声音出奇的平静,“我活到这份上也够了。无需再掀起波澜。大媳妇是什么想法我知道,她怨恨我年轻时苛待她,我也的确如此,自己啊,年轻时气盛,看媳妇都看不顺眼,老想刁难她们。所以这事,你就别往云海那儿告状了。大媳妇,千般过错都算在我一人头上,如今苏府遭逢大难,你身为主母,但愿能让苏府众人同心同德,共同走过才是,不论是死是活,都是一家人啊!”
苏夫人一愣,立即低低垂下头去。
灵枢看着苏老太太一字一句的说话,字正腔圆,气息却愈发微弱,心知这恐怕是老太太回光返照,临别之言,鼻子一酸,眼泪就簌簌的往下掉。
她的泪水滴滴落在老太太的手背上,老太太道:“灵枢,你也别哭了,你是大夫,见得最多的不就是生离死别?”
灵枢哪里止得住眼泪,在这世上她的亲人屈指可数,尤其是年长的长辈,只有苏老太太像她的亲奶奶一样真心待她。她一心想要老太太长命百岁,却未料老太太还不到七十就要离世,还是她眼睁睁送走而无能为力,叫她如何不心痛?
“你这孩子,心太软了。”苏老太太轻叹一声,“我有些事要托付给你。”
灵枢哭的伤心,苏墨默默地看着她,明明是他的血亲,看到苏老太太气息奄奄,他也有些难过,可还远不到伤痛的程度。可是灵枢却哭的这样伤心,仿佛要失去生命中极为重要的人。
总归是他比较铁石心肠吧。
“苏府穷途末路,云海和阿格不知所踪,怕也是凶多吉少,苏家唯一的血脉就是阿墨……”
灵枢慢慢止住眼泪,坚定道:“赌上我的医师之名,哪怕豁出性命,我也护苏墨周全。”
苏墨心口微微一跳,望着眼神坚硬如铁的她,心底柔软一片,同样在心中许下一样的承诺:“哪怕豁出性命,我也要护灵枢周全。”
苏老太太欣慰道:“你们俩个孩子,我看在眼里……但愿这一生,你们能平平安安的相扶走过。”
灵枢不由和苏墨对视一眼。
“除了此事,我还有另外一件事要托付给你和阿墨。连翘,把东西拿来。”
连翘道了声是,便从床底下取出几样物件。其中有一面火焰形令牌、两串钥匙、数本账簿和一些闲散的物件。连翘将东西托送到苏墨面前,道:“大少爷临走时有嘱托,倘若三个月后他们杳无音讯,便将这些交给九少爷。其中火焰令牌一枚,能号令苏府所有铁卫;两串钥匙,一串是安置在各地的金库,可随意支取黄金,一串是苏家各地所有家宅的钥匙,房产共计四十二处;合同、地契五百余份,卖身契千余份;各地商号的商票七十二张……”
这一笔笔豪宽震慑了满屋子人的耳朵,许多人拼命咽口水,满脸羡慕。
这是在交托家产!日后,年纪轻轻的苏墨就是苏家掌家了!
苏夫人的表情阴晴不定,抿嘴不语。
苏墨也有些意外,他并不伸手去接,而将目光扫向了灵枢,似是在征求她的意见。
“账本十二本,按老爷托付,交给十一娘。”连翘罗列完长长一段清单后转而面向灵枢,“还有……凤簪。”
苏月突然厉声:“这个不能给她!”
连翘道:“这是老爷和大少爷共同的意愿。”
苏月呛然冷笑:“怎么可能?!我娘为苏府尽心尽力这么多年,爹爹一直把发簪藏着掖着,为何现在要给灵枢?她可不是苏家女主人!父亲就算默认她成为我们家的媳妇,他们也还没明媒正娶!”
连翘为难:“七小姐,这事也不是奴婢做主,奴婢只是传达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