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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一些外来旅游的游客还在城里晃悠,浑然不觉的玩乐,在西河郡呆了不久就染上疾病。
灵枢对这样的局面无能为力,眼睁睁看着一切走向失控,她由焦虑转为平淡,只专心做力所能及的事情——医治苏月。
她尝试各种方法来对苏月展开治疗,中西医一起上,配合银针扎穴,却收效甚微,只能勉强用药吊着她的命。
苏月病入膏肓,奄奄一息,长久的昏迷,随时都有断气的可能。暗香阁的其他几个伺候她的侍婢都因为医治无效而死。这一事件让本就紧张的苏府陷入一片死局,到处期期艾艾。
局面实在严峻,灵枢便不再让苏墨出府。苏墨也真的就乖乖的守在墨灵苑陪着她。她有空的时候,他与她下棋、抚琴、画画、舞剑……她无空时,他亲自去厨房为她备上一餐膳食。他年纪小小就自己生活,烧饭的手艺自然有,但是也称不上美味,比不上府中下人们做的精细,可是灵枢分外喜欢,吃起来觉得特别香,也特别爱吃。
这样的生活其实相当美好。难得府上清静,苏墨又不外出,便对她千依百顺,听话的超乎想象,看着她偶尔会露出美丽的笑容……灵枢心里十分安慰,对苏墨这么久的照顾,他总算也稍稍把她当朋友对待了。
早起时有些闷热,灵枢没有打搅熟睡的苏墨,换了衣装,戴上一个斗笠遮住面容,动身去玉满堂抓药。
走在大街上,一如既往的热闹,大多是些外来的游客在玩耍。灵枢默默的走着,有些心酸。
她神情恍惚的想着事情,浑然不觉危险正在逼近。
在她身前五十几米开外,两匹黑色的骏马一前一后,宛如两道闪电,在街道上飞速奔驰,激起烟尘滚滚。
马背上两个英姿飒爽的男子策马扬鞭,一人黑衣一人白衣,所及之处人人皆主动让出一条道来。
又有不少惊叹声四起,皆是女子之声,也不知在惊讶什么。
当灵枢听见一声“危险”时,马蹄声已经濒临耳尖,马儿发出惊惧的嘶鸣。
灵枢哪来得及躲,她惊慌的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猛然被大力扶住了手臂,力道不重,却很稳,就算是她自己想摔下去恐怕也不可能了。
灵枢惊讶,抬起脸,想看看是谁救了她。
跃入眼帘的是一个男子的面容,灵枢长伴苏墨身侧,如今对美男已经多了许多抗体,仍是忍不住惊讶。
眼前是一张极为好看的脸,完美得不似人间所有,轮廓分明,双眉微皱,一双凤目形状优美,正温和地看着她。
那种眼神,不需要任何言语,你都能体会着他的温柔。
他微微曲膝,半蹲在她身侧,作势要扶她。
雪白的宽大的衣袍,广袖拖垂于地,长簪束发,可仍有许多头发散垂下来,长长的几乎直达腰间。
这种飘飘若仙的装扮若是姿色稍逊的男人穿了,绝对恶心。可是穿在这男子身上,仿佛为他量身打造一般,气质这么飘、这么仙……神仙?
灵枢只恍惚了一下,从他怀里挣脱,略整衣冠,微微喘气:“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他方才从马背上翻身下来,在危及一刻救了他。听到她的感谢,白衣男子淡淡道:“姑娘无须客气。”
他的声音清淡,却不显冰冷,像是冬日暖阳,十分温润悦耳。
灵枢不由又多看他几眼,心道,长得好看还声音这么好听,要人命啊……
白衣男子浑然不知她的想法,目光落在她身上,滞了片刻后轻声:“外头乱,姑娘还是不要外出为好。”
这话有深意。灵枢敏感的察觉到一丝异样——这人,有点来头!
马背上的另一名黑衣男子翻身下马,疾步走到白衣男子背后:“世子,受伤了吗?!”
白衣男子轻轻摇头:“没事,走吧。”
灵枢默默退到一边,仰着脸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上马的动作利落干脆,姿势极为漂亮的勒紧缰绳,冲灵枢略一颔首,扬鞭而去。
待那马蹄声彻底隔绝于耳,人潮涌动起来。
“听到了吗?那个人称呼他为世子耶!恐怕是哪个大人物!”
“那么多世子,不知道这是哪位世子?竟生的这么好看,和苏九少爷不相上下!”
灵枢默然的望着男人消失的方向,心中余波未定。
翩然若仙,她以前只听过这种词汇,今天却是真的见识了!可是,西河郡已经病入膏肓,仙人过来做什么呢?
……
两匹马在郡长府门前停下,黑衣男子翻身下马,径直推开大门。
府里的武生拦住他:“什么人胆敢擅闯郡长府!”
黑衣男子一甩手扫开武生,那些武生都是习武之人,可是被他轻轻一甩,就甩出去七八米,趴在地上叫疼。
黑衣男子手中举起一块金色令牌,声音冰冷威严:“白司世子奉圣旨前来,还不叫你们老爷出来!”
武生眯起眼睛一看,金色的火焰形令牌、上面盘着一条龙,真是圣令!
他腿都软了,连滚带爬的往回跑。
得知白司前来,宋宁吓得连官帽都来不及带,带着下属匆匆忙忙赶来郡府门前,想确认真假。
白司依旧骑在高高的马背上,他风尘仆仆赶路而来,身上却没有半点污秽,一尘不染。
他略显懒散的坐着,手轻轻抚着马背,似乎有些漫不经心,却有一股高贵的气质由内而外的散发出来。
宋宁是见过大场面的人,虽然没见过白司,可是连问都不用多问就能判断真假了。
他径直哆哆嗦嗦的跪下:“微臣见过白司世子!”
下属们也齐刷刷跪成一片,个个心怀忐忑。
白司目光平静的扫了他们一圈:“免礼。”
宋宁不敢起来:“不知道白司世子长途跋涉而来,有何吩咐?”
他心里怕啊!在西河郡干的事,若是传到帝都,他有十个脑袋也不够掉的!
白司的声音里依旧软软的:“传圣上口语,立即关闭西河郡城门,至疫病完全消除之前,严令任何人进出。”
宋宁一怔,居然是为了疫情?!白司世子尊贵无比,怎会为这种事来西河郡?
白司见他不做声,微微皱眉,缓缓道:“违令者,杀。不服者,杀。抗旨者,杀。”
连着三个杀像是三座大山压在宋宁背上,他紧张的额头都紧贴在地上,冷汗涔涔:“微臣接旨……”
白司千里迢迢赶来处理疫情,怎会不宋宁的行径。不过宋家在西河郡根基深,是一个极为难缠的地头蛇,强行拔出,只会让如履薄冰的西河郡更加危险。现在,要做的是好好利用宋家的实力来解决这一场危机。
“我会留下来解决疫病。”白司的眼睛清澈如水,不染任何杂俗,“还请多多照顾。”
“不敢当不敢当……”宋宁从地上爬起,“世子里面请!”
西河郡当天就封锁了城门,大夫们齐心协力奏表也没达成的事情,被白司轻飘飘的一句话解决了。
这也意味着这一场抗击疫病的战争正式拉开。
当日下午,白司点名提到了江安。
下午,江安作为大夫们的代表来到了郡长府。
江安虽然是玉满堂的掌事,却从没有直接和白司接触过,也不知道白司正是玉满堂的老板,只知道这位白司世子是传说中的人物,肯定很厉害。他又看宋宁在白司面前随时随地的卑躬屈膝,点头呵腰,更是想在白司面前好好把宋宁最近做过些什么事说清楚,他一入厅就大声道:“宋郡长,您做的不错,终于惊动皇族啦!”
宋宁尴尬的说不出话,只想把他生吞活剥。
白司对他们之间的火药味不感兴趣,问道:“江安,你在西河郡的医药界也是个人物,现在的情况都清楚吗?”
江安瞪了宋宁一眼,哼道:“城中的一切情况都不清楚,因为郡长不许我们调查!”
宋宁再次被膈应到了,江安不知道白司是玉满堂的老板,可是宋宁知道。在他看来,江安是白司的人,他犯不着得罪,只要别太过分,他都能惹着,毕竟白司是个惹不起的人物。
察觉宋宁的尴尬,白司淡淡道:“宋大人也是从大局考虑,无需过多苛责。那么,这件事从哪下手?”
江安想了想,道:“第一步得先统计出城里的疫病情况,究竟有多少人得病,多少人在潜伏期,把这些人隔离起来,避免疫病进一步的扩大。这些必须要请有经验的大夫来完成,普通人去统计恐怕会因为不清楚情况而被传染!可是……”
宋宁道:“有什么困难就说!”
江安不满道:“因为之前一味的封锁消息,现今城中知道风声的大夫跑了不少,西河郡的大夫屈指可数!”
宋宁再次尴尬。大夫们出逃的情况他当然知道,甚至,他把自己家人也趁着一个夜里偷偷给送出了城。而他自己,也打算再多敛些财,近日就弃城逃跑,却没想到白司突然来临,他不得不硬着头皮来处理这件事。他试图给自己挽回一些名声:“疫情不是小事,微臣此举,也是想维持稳定局面……”
江安简直想破口大骂,碍着白司的面子才强压怒气,讥讽道:“宋郡长,您的维持稳定局面背后可是浮尸满地!”
被一个无名小辈这样奚落,还是当着的白司面,宋宁控制不住的发怒了,激动的眉毛直跳:“江安!看着白司世子在这里你就要胡说八道吗?你根本不明白我们父母官的用心良苦!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西河郡的百姓!”
一直默默听着他们吵闹的白司忽然插话道:“宋郡长,匆匆忙忙赶来,有件事倒忘了告诉你。”
宋宁立即换上一张温和的脸,谄笑道:“白司世子有何吩咐?”
白司波澜不惊的微微笑道:“倒不是吩咐,只是一件事想向郡长求证。我快马赶来西河郡的一路上,路经洛云郡,在洛云郡的城郊碰见一列人马被匪首打劫,其中有三位夫人,带着五个孩子,她们钱财尽失、走投无路,我便救下她们,将她们请到我在洛云郡的小居歇脚,暂时安顿。也不知是否巧合,她们自称是宋郡长的家眷。不知是真是假?”
江安一口血差点没喷出来,挟持人质这种事在白司嘴里居然也能说得这么美好?!
他不由多看白司几眼,想起了传闻中关于这个男人的说法,心中对他钦佩至极,也多了许多信任。
宋宁却是脸色发白,千算万算也没算到这一遭啊!他的家眷分两批出逃,其中女人带小孩的可是他最心爱的三个妾室啊!可是他压根不敢更白司对视,也不敢顶撞他,只能勾着头战战兢兢:“多谢白司世子的扶照。”
白司从宋宁脸上的表情中确认了自己的想法,转开了话题,问道:“那么,城中最有能力的大夫是哪位?”
“我们玉满堂有许多老大夫,至今仍留在药铺里坚持……”江安犹豫了片刻,“不过,我还想推荐一位更适合的人选,她在医术是我见过的所有大夫里排行第一,这次她也没有逃走,选择了留下来……”
他的声音愈说愈轻,似有犹豫。白司挑眉:“可有为难之处?”
江安为难道:“虽然她没有逃走,可是我三番四次的请她出手援助,都被她断然拒绝,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白司若有所思:“这样啊——他是谁?”
江安道:“苏家的十一娘,唐灵枢,我们都称她为唐大夫。”
“灵枢……”提起这两个字,白司的神情似乎柔了几分,他默默的念了两遍,“我去见她。”
……
灵枢完全没想到白日在街上碰见的男人,夜里就来了苏府做客。
墨灵苑的小客厅,白司姿态优雅的端坐于客位之上,墨灵苑所有的婢女都偷偷的躲在窗门外偷看他。
他的右手轻巧的端着青花瓷茶盏,露出手腕的美丽弧线,左手熟稔的轻拂茶盖,每一个动作都恰如其分。
茶杯中氤氲的白烟滚滚缠绕,模糊了他的面容,他犹如一卷黑白分明的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