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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有宫女来端茶,不放心的揭开盖子看了眼道,“皇上晨起要喝薄荷茶,你不知道吗?”
她低着头轻声道,“奴婢听说皇上近来忙于政务有些急火,还是雪菊更好些。”
宫女听了倒也没再说什么,只威胁说皇上若不喜便要拿她去打板子,端着出来交给奉茶宫女。
楚擎苍刚从云瑶宫回来,他顺手端起茶揭开盖子凑到唇边,却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顿了顿,仍旧将茶喝了一口,果然口中的雪菊柔润香甜,与往常不同。他让茶稍稍在口中转了转便尽数喝完。
放下茶碗,他瞥了眼抬着眼睛看他的荣德,冷笑道,“荣德,你是越来越会做事了。”
荣德还没来得及如何,奉茶宫女却已吓得噗通跪下磕头,“皇上饶命,那茶,那茶不是奴婢泡的,是新来的宫女,奴婢不知道……”
楚擎苍垂眸瞥她一眼,冷声道,“给朕的茶你却不知道里面有什么,看来你这奉茶是做腻了。”
第129章:不能寻死
更新时间:2013821 9:08:02 本章字数:4798
“皇上赎罪,皇上赎罪,奴婢是真的不知道,全是那个新来的宫女,她,她……”
宫女哆哆嗦嗦的解释着,楚擎苍不耐烦的眉宇紧蹙,喝令荣德,“送到浣衣局!”
荣德匆忙应下,大殿里很快安静的连奉茶宫女的呼声都没有。
楚擎苍瞥了眼桌上的茶杯,吩咐宫女一声续水后便坐下来看折子,待到第二杯茶端上来,他立刻拿起喝了口,滚烫的茶滚进他的肺部,却不那么烫的厉害,而是热热的像是喝进去一口热血。
他看向门外落了满地的白雪,突然就想起雪地里她吐出的鲜红血滴。两个月没见,她是比从前凄惨了许多,半死不活,甚至生不如死,可他一点都不高兴,一点都没有复仇的快感,他心里、夜里,都是她倒下前望着他的目光槎。
决绝、绝望,却含着一丝他永远都不能明白的欣慰。
他从来不明白她对他的感情,可以为了楚擎宇做任何傻事,为什么就不能明白得告诉他她是否爱他呢?
楚擎苍猛地将折子扔在桌上,顺手抄起那只茶碗,却偏偏砸不下去。他为什么要知道她是否爱他,她害死了他的师兄,他最最敬爱,曾经给了他童年唯一温暖支撑着他走过来的师兄!而且是因为她的愚蠢无知还有对楚擎宇那种近乎白痴的爱荣!
如果是他呢,如果木元阴变幻成他去找她,她会追出来吗?
一个时辰后的朝会上所有大臣都发现,皇上今日很不高兴。
连平素里颇受皇上看重的温大人都因为颜家剩余家产抄没的事情遭到训斥,皇上过了眼那封奏折就直接扔到地上,道“总额有出入,继续查!”
大臣们面面相觑。
从前颜相在的时候,皇上做的事情看起来都是糊里糊涂。如今想来原来都是韬光养晦,恐怕对颜相的家底皇上已然十分清楚。接着众人便想,大约是宫里那位颜相的大女儿,如今的庶人将这些告诉皇上赎罪才得以活命。众臣心中,有人赞叹,有人鄙夷,在朝会好容易散了后都纷纷走神儿去了。
温如玉捧着折子皱着眉头出来,恰遇到荣德方从偏殿里出来,两个人对视一眼,温如玉悄然走到荣德跟前问,“皇上今日这是……”
荣德状似无意的看了看周围,用唇角道,“今儿早晨皇后娘娘给皇上沏茶了。”说完便转身进了朝宫。
温如玉在门外站了许久,才明白荣德说的是颜惜卿。他又蹙了蹙眉端,这算是怎么回事儿?可这儿还没想清楚,那里却有人偷偷叫他,他莫名走过去,那小内监将一封信塞进他手里就匆匆走了。
今日出门难道没看黄历?
温如玉郁闷的想着,将信塞进怀里出宫登上马车。在马车里才拆开那封信,里面却还有个信封,信封外的信纸上娟秀的字体写着,“请代为转交苏将军”。啧!温如玉紧了紧眉心,烦恼感陡然而生。
楚擎苍回到书房里,喝的就又是平日的薄荷茶。他喝了口只觉得无味,便直接回了寝殿。不多久,新换的奉茶宫女便将一碗雪菊茶端上来,掀开盖子,淡淡的竹叶香夹着雪菊的味道沁人心脾的散开来,楚擎苍盯着那杯茶,眸色微微沉下去。7
子綦的身上便是总有股竹叶的清新味道。他小时候子綦便是那样,他问子綦,“师兄的身上为何总有竹叶的味道?”
咳咳!子綦一本正经的把手放在唇边干咳两声道,“所谓君子,‘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无肉令人瘦,无竹令人俗’,难道你没听说过吗?”
“可是师兄还是天天吃肉,却没有天天吃竹子啊!”
彼时,他天真的反问。
子綦又咳了咳,拍了下他的后脑勺道,“难道你没看到我每天都喝竹叶青吗?”便飘飘然而去了。
那时的子綦已然四十岁,但和七十岁的子綦相比没有丝毫差距,他就像刻印在他记忆里永不腐朽的人,在他曾经死一般的人生里留下鲜活的印记。可就是这样的师兄,就是那个曾经在他害怕时候对他说‘男儿流血不流泪’却又终是抱着几岁的他拍着他的后背说,“想哭就在师兄怀里哭,师兄不笑你。”的人,竟再也不会出现!
他端起那杯茶,狠狠的掼在地上。
“荣德!把她给我带过来!”
荣德脑子里嗡的一声,暗叫不好,正要找个借口,楚擎苍却没给他机会,“找不来你就自己到慎行司报道!”
慎行司?荣德没得选择,立时冲进茶房里找到正在将新采集的雪水融化的颜惜卿。
“奴才的好娘娘,您,您那茶里到底放了什么?”
惜卿愣怔片刻,看着脸色惨白的荣德问,“他生气了?”
“何止是生气,奴才就差被扔进慎行司了。”荣德有气无力的回答后,又慌忙拉住颜惜卿的袖子,“娘娘,您可想好了如何对皇上解释,这,这皇上就是让奴才来找您的!”
“我知道了。”
其实,她知道他会找她。
跟着荣德出来,她又见到了他。
两个月,对她来说漫长的不敢回想的两个月里,她没有见过他,她所有听到的都是他和月影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直到听得耳朵起茧,听得一颗伤痕累累的心彻底死了,才终于又见到他。
他还是那样俊朗,如今的贵气似乎又添了几分,脸膛比之从前圆润了几分,显然是被人照顾的很好。只是此刻他满脸的寒意,即便她并没有抬头去看他也依旧能感觉到他的眼里射过来的光芒是冰冷的,冷的轻而易举就能刺进心底最深处,甚至扎进她最柔软的地方,将她伤的体无完肤。
“都退下。”
楚擎苍挥手,荣德不情愿的带着宫女内监们纷纷下去。临行前他不忘对惜卿使眼色,让她对楚擎苍服软。
惜卿跪在地上,没有看到荣德的眼色,因为她能看到的不过眼前的一方土地。直到那方土地里有了他的靴子,周身都是他冷冷的她熟悉的高贵龙涎香,他一如从前,用脚尖挑起她的下颌,让她抬起头。
“颜惜卿。”
他还是那样叫她的名字,好像出巡那些日子从来没有过。他眼里照旧是厌恶,甚至此刻冰冷的厌恶更深,恨不得杀了她的刺骨的冷。
“朕很想知道,你为什么要用竹叶上的雪水泡茶?你是不是以为朕的仁慈可以无限制的放大到让你为所欲为的地步!”他说着却俯身,提着她的脖子将她提起来,她的脸霎时青白,整个身体都半悬空着,凭着踮起脚尖勉强半跪在他面前。
她望着他的眼睛,漆黑深沉的漩涡几乎要把她吞噬进去,眼里黑沉沉的,一股血腥味在往上窜,她连压住的力气都没有。
砰!
几乎是头朝下摔出去,冰凉的地面磕得她浑身都疼。她喘息着勉强爬起来,那口滚在嗓子里的血腥也突破障碍从她唇角一滴滴落下。
吐血是事实。
楚擎苍心里像是说了一次这句话,他扭过脸不想看她,地上都是茶杯的碎片,他突然意识到他把她摔到哪里的时候,惜卿的大腿已经被碎片扎进去很多,鲜血迅速染红了她单薄的衣衫,她痛得缩了缩身子,额头泛出冷汗。
他握紧拳头,勒令着自己不要同情心泛滥,可他分明知道那不是同情!
惜卿爬起来勉强跪在原地,磕头下去,“奴婢有罪,请皇上赐罪!”
赐罪?
楚擎苍竟有些茫然。难不成她是故意激怒他找死?如此倒也有可能,从前无论如何好歹是皇后,纵然宫中人小觑她却到底对她有几分尊重,依昨日的情形看这两个月来她的日子过得生不如死,所以竟然起了自裁的念头?
“哼!”楚擎苍冷笑,走近她道,“朕倒想知道,你犯了什么罪?”
她想死,他偏偏不给她这个机会,如果她真的生不如死,那么他的目的果真就达到了。他要让她想死都死不了!
“奴婢触怒皇上,理当问罪。”
分明很想靠近他些,可是他冰冷的气息还是让她低下头以最卑微的姿势伏在地上。
“好啊!”楚擎苍长吸一口气,眸色愈发阴沉下来,“既然你如此明理,朕不妨如你所愿,赏你几板子如何?”
其实他何尝不知就算是几板子以她现在的身体也无法支撑,最终仍是会要了她的命。可是他很想知道,她真的就要死?真的就一点点都不想为了什么人活下去!因为楚擎宇半死不活,她就想死!
她应该知道,宫女自杀是大罪,连累全家及九族。所以她不敢,她怕连累清歌。那么他呢,她是不是想过他愿不愿意她死!他这样将她调来朝宫就为了不让她继续受辱,她倒好,刚来就想死!
沉默片刻,惜卿拜下去,缓缓得道,“奴婢认罪。”
“你!”楚擎苍再也忍不住一把抓起她的头发让她被迫抬起头,他倒要看看,他倒要看看她眼里写的到底是什么!
她眼里有泪,恍惚着看不清眸色。她瘦的太过厉害,脸颊眼眶都深陷下去,几乎已经寻不到从前的影子。从前的惜卿,若是没有胎记至少还算的上清秀可人,如今却是可怖,深深的让他恐惧。
感觉到他的厌恶,她咬了咬破裂的厉害的唇片,默默垂下眼眸。
“皇上不必生气,奴婢只是想赎罪。”顿了顿,她轻声道,“皇上厌恶奴婢,奴婢就该死。可是皇上,擎宇是您的弟弟,奴婢只求奴婢死后,皇上还能想办法让他醒来,那时奴婢若在地下……”
“哼!”楚擎苍冷哼着笑道,“颜惜卿,你算盘打得真好。一条命要换朕一个不恨,还要换朕一个愿望,你以为你的命值什么!”他狠狠将她扔在地上,毫不犹豫在她身上发狠的添上一脚,“你给朕记住,从今天开始朕日日夜夜都让人监视你,若你敢有半点自裁的倾向,朕立刻就让人结果了楚擎宇,顺便,捎带上你那个病秧子宫女清歌!”
他负手背转身,不再看她,冷喝,“滚!”
惜卿捂着疼痛到极致的腿,将身子勉强支撑着爬起来爬到柱子边上,扶着柱子站起来。地上的碎片悉数刺进她腿里她却似乎感觉不到,只是默默的,一步步走回茶房。
如今她到底做了什么,连死的机会都没了。
“娘娘!”
荣德就在茶房等着,看她鲜血淋漓的进来立刻迎上,恨铁不成钢的盯着她,“您,您要死也别拉着奴才当垫背的啊!”
惜卿的睫毛颤了颤,似乎想对荣德说话,可他立刻打断她,“我的好娘娘,奴才求您了,多少体恤体恤皇上的苦心,皇上让您到这儿可不是让您找死的,何况您那么做不是往皇上心尖儿上插针吗!”
“对不起。”她轻轻的道,垂眸说,“我本以为我死了,他会高兴些。”
“高兴?”荣德苦笑,叹息道,“您若是死了,只怕皇上也要给您陪葬!”说着,忙着吩咐太医给她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