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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心中不以为然,庄头却不敢表现出来,连声道:“是,小人谨遵郡主娘娘的吩咐。开春就清查备案。只是那些想到咱们王府庄子租种的佃户们,不知郡主娘娘意下如何?”
“真如你所说,那些佃户连饭都吃不上了?”季无忧沉声问道。
庄头听着郡主有松口的意思,赶紧说道:“回郡主娘娘,今年春上旱的紧,收成远不如往年,咱们王府只收两成租,佃户们还能撑下去,可国公府的庄子却要收足四成,剩下的那点子粮食如今能撑过明春青黄不节之时,如今已经有人开始卖儿卖女,真惨啊。”
季无忧沉声问道:“庄子新开出来的土地原是你们想多租种些,也好多些收益,难道就这么让给别人租种,咱们庄子上的佃户都舍得?”
庄头叹道:“有什么舍不得的,好歹也是救人性命,这远乡近邻的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没个活路吧。”
季无忧想了一会儿方说道:“本郡主知道了,你们一路劳顿,先下去歇息吧,等回去的时候再说。”
庄头们磕头退下,出了管事厅,他们互相看看,谁也不知道郡主到底能不能答应这件事,若然不答应,那他们就只能眼睁睁看着邻村的佃户们饿死了。
庄头们走后,季无忧唤道:“赵嬷嬷,你快家去命奶哥哥悄悄到与那府里相邻的几个庄子上暗中走访查看,查出结果立刻飞鸽传书回来,我这里也好早做决定。”
赵嬷嬷知道这事关系着人命,立刻应道:“是,老奴即刻就去安排,郡主放心,老奴叫赵四日夜兼程,一定在最短时间里向郡主回禀。”
季无忧点点头,便管帐的春晓先提五十两银子交给赵嬷嬷,等赵四回来之后才从公中销帐。
赵四立刻出动身出京,不过三日便传回书信,言道庄子上的情形确如庄头们所说,靖国公府庄子上的佃户们真的活不下去了。季无忧想了一会儿,心中有了主意,叫来管家万三行如此这般的吩咐了一通。
万三行遵郡主之命为庄头们摆了一桌酒席,吃饭之时半含半露的指点了一回,能做上庄头的都不是愚笨之人,大家一听万三行的话心里便全明白了,大家不禁暗暗感叹郡主聪慧又善良,跟了这么一位主子可真是他们的福气。
带着王府发的过年赏银,庄头们回到了各自的庄子,那些想改租王府土地的佃户们忙来打探消息,庄头们便按事先商量好的说法一一告诉了那些佃户。
过年期间,那些靖国公府的佃户们收拾了家里的盆盆罐罐,只说是活不下去要出去逃荒要饭,三两成群的离开了靖国公府的庄子。经过大半个月甚至是一个多月的行程,他们纷纷到了与靖国公府不相邻的王府庄子上。与郡王府的庄头们签下租约租种了各庄新开垦出来的土地。各庄庄头还按人头先借给他们些活命的粮食,等春秋天打了粮食再从中扣除。
如此一来,等到开春靖国公府的庄头们开租之时,却发现庄子上的佃户已经十室九空,他们空有土地却没有人来租种了。此时他们再想追查已经出走的佃户便晚了三秋,佃户们早就远走高飞,还往哪里去寻。
靖国公府自食恶果,这一年,庄子上的土地可就此荒了。这是后话,靖国公府之人现在都不知道,她们正一门心思的走太后门路,想让季重慎好歹再回到五品官的行列之中,六品小官在京城里着实太丢人了。空顶着个国公府的门头,陈老夫人委实丢不起这个人。
“母亲,太后哪里可怎么说?”季重慎把进宫请安的陈老夫人迎进慈萱堂,便紧张的问了起来,这由不得他不紧张,又到了一年一度的京察时间,若今年的考评再得个中下,他的仕途就越发黑暗了。可是如果太后能递个话,他怎么也能得个良吧,到时再活动活动,说不定能升个一级半级的。
陈老夫人坐下来喝了口茶,方才说道:“太后虽未明言,却也差不多了。太后素喜绣品,往年咱们家送的双面绣极得太后喜爱,今年若能送一件双面绣落地大插屏,你这事十有八九能成。”
柳氏听了这话在一旁为难的说道:“母亲,自从分家之后,府中仅存的几件双面绣都已经送进宫了,如今不要说是大件,便是个帕子都没有了。原本府中的双面异绣都是弟妹绣的,现在已经分了家,这可怎么办呢?”
陈老夫人狠狠瞪了柳氏一眼,厉声斥道:“天下难道只有她一个人会绣不成,你就不会花银子去买,京城绣庄那么多,还怕买不到?就算京城里没有,打发人出京往江南去找,江南是鱼米锦绣之乡,岂会没有?”
柳氏忙跪下道:“母亲,双面绣本是弟妹母亲的娘家顾氏一门的绝技,旁人便是学着绣,不得顾绣传人指点,也绣不出顾绣神韵,这是要进给太后娘娘的贡品,儿媳实不敢以次充好,若因此坏了老爷的前程,儿媳岂不是百死难赎。”
季重慎想想的确如此,便躬身说道:“母亲,柳氏说的也有些道理,外头卖的双面绣到底不如弟妹绣的出彩。”
陈老夫人瞥了季重慎一眼,沉声问道:“你想怎么样?”
季重慎也知道自家庶出三弟如今不复从前的好欺负,听说他在漠南干的极好,说不得今年考绩能得优,又有升官的可能,所以他便小心的说道:“不若去求弟妹一副绣品,多多给她些银子就是了。”
“哼,说什么混帐话,你是堂堂嫡出的爷儿们,倒要去求个贱胚子,呸,你也说的出口。”陈老夫人最愤怒的事就是当初一时没看紧,让季光慎一家子跟着大房一起搬出了靖国公府自立门户,从此对三房一家失去了控制权,如今季重慎一说去求叶氏,陈老夫人自然是怒不可遏。
柳氏心里也不是个滋味,可她现在同叶氏品级相同,自己的丈夫又不同叶氏的丈夫风光,便是想在叶氏面前强硬些,她也没那个底气硬起来。因此只能退到一旁垂头不语,反正她是没有别的办法弄到可以做贡品的双面绣。
季重慎也不说话,只由着陈老夫人发脾气,陈老夫人咆哮了一阵子,气势也弱了下来,只强撑着说道:“我去同老三媳妇说。”
季重慎心中松了口气,他其实想的就是让陈老夫人出马向叶氏要一副双面绣,之前说拿钱去买,不过是他激陈老夫人的策略罢了。
陈老夫人坐上轿子前往季光慎在西城柳条儿胡同的家。谁知她到了柳条儿胡同才发现那宅子已经易了主,季光慎一家子早就搬走了。
陈老夫人命人好一通打听,才得知季光慎卖了此处的房子,在距离忠勇郡王府两条街外的帽儿胡同买下一座带花园子的五进宅院,也算是和郡王府做了邻居。
陈老夫人气的几欲吐血,这才分家三年,庶子便能买的起帽儿胡同的宅子,可见得季光慎这三年赚了多少好处,却不见他孝敬自己这个嫡母一分一文。陈老夫人已经把季光慎逢年过节送的节礼给忽略不计了。
陈老夫人自然不会知道,她分给季光慎的那所宅子实在窄 仄,主子下人杂居一处,着实的不象话。而且孩子们一日大似一日,往后还会生更多的孩子,柳条儿胡同的宅子真的住不下季光慎一家人。所以便卖了那处房子,又借贷了两千两银子才举债买下帽儿胡同的这所宅院。
那些银子是无忧主动借给季光慎夫妻的,原本就没有打算让他们还,可是季光慎是骨气之人,岂肯占侄儿侄女的便宜,自买下房子后已经还了八百两,余下的一千二百两,季光慎打算转年就全部还清。
陈老夫人并不知道这些内情,只认定庶子发了财,便怒冲冲的转道帽儿胡同,要好好说道说道。
可巧这日是季光慎同叶氏的长女季维如五岁生日,虽然叶氏因为季光慎没在家并不准备大办,可季无忧一早却带着弟弟来到季府为小堂妹庆生,姐弟二人一进门便说了要在三叔家玩上一整天,所以今日的季府与往日大不相同,很有些热闹气象。
当门子将陈老夫人到来的消息报到叶氏跟前,叶氏愣住了,片刻之后她才迟疑的说道:“老夫人怎么找来了,她能记住如姐儿的生辰?”
季无忧可没有叶氏这么乐观,她深知陈老夫人的禀性,那是一个心中只有自己的人,她绝不可能记得住季维如这个庶子女儿的生辰。她来,只有一种可能,必定是又有了什么算计。
“三婶,老夫人既然来了,便得出去迎接,免得又说出些什么。”季无忧沉稳的说道。
叶氏点点头,抬手捋了捋发丝,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看我,听到老夫人来,一时心慌了。”
季无忧笑笑,轻声说道:“三婶也不必如此,老夫人并不能将你怎么样,何况我们还在这里呢。”
叶氏忙道:“怎么无忧你也要见老夫人?”
“自是要见的,我和无忌来给如姐儿过生日,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如何不能见她,难道还得特特避着么。三婶,用不着这样。”季无忧并不在意的轻声说了起来。
许是被季无忧淡定的态度感染,叶氏心中安定了许多,她带着海棠石竹和陪房曹宁家的刘安家的迎了出去,命江嬷嬷和玉簪杜鹃留下来服侍。
陈老夫人看到容光焕发的庶子媳妇叶氏,心中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因今日是女儿的生日,所以叶氏早起便打扮了一翻,将用季光慎从漠南送回来的皮子新做的一身衣裙穿戴起来。但见她头戴出风毛赤金镶珠石榴红缎面卧兔儿,身着石榴红妆花缎出风毛灰鼠皮对襟褙子,系着五彩灰鼠马面裙,压裙的是一对双衡如意比目佩,端地是位端庄富贵的官夫人。
“老夫人怎么突然来了,也不让人事先告诉一声,妾身也好早些相迎。”叶氏脸上含笑,口中快语,原本听上去让人觉得很是舒坦,只是陈老夫人先存了一肚子的气,这会儿便是听了仙音也能消胸中怒意了。
“老身不来,岂能知道你们这般有本事,卖掉祖业买了这么大的间宅子。”陈老夫人不阴不阳的说了一句,便等着叶氏的解释。
岂料叶氏根本就不解释,只笑笑道:“老夫人今儿来的正巧,里面请。”
陈老夫人重重哼了一声,抬脚便往里走。一路之上见府中下人各各喜气盈盈,陈老夫人心中不免猜测起来,难道老三又升了官,不可能啊,并没有听到这样的风声啊。
行至正厅,季无忧同弟弟带着季维如季维扬姐弟迎出来,淡淡含笑微微躬身道:“祖母好。”
陈老夫人一看到无忧姐弟,不由愣了一下,她万没想到无忧姐弟也会在这里。自从吴道婆对陈老夫人说过那番话之后,陈老夫人恨不得离无忧姐弟十万八千里那么远,生怕离的近一近就会让无忧姐弟夺了她的运势克了她的性命。
是以陈老夫人一见无忧姐弟,浑身便不自在起来,似笑非笑的嗯了一声,胡乱说了一句:“你们怎么在这里?”便远远的绕开无忧姐弟往正厅走去。
季无忌见向来总爱找姐姐碴儿的祖母似是变了个人,躲躲闪闪的好象是怕自己姐弟,一时性起便快走几步高声问道:“祖母可也是为了给维如妹妹过生日才来的?”
陈老夫人一愣,看着叶氏问道:“今儿是如姐儿的生日?”随即又对接近自己的季无忌叫道:“你走开!”
季无忌已经做了三年的小王爷,很养出些王爷气派来,一听陈老夫人那样喝斥自己,小脸一沉冷道:“祖母好大的威风!”
陈老夫人被惊的一激灵,不自觉便弱了气势,她别开眼睛不看季无忌,只看向叶氏。
叶氏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