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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智告诉她这个只是一个偶然,而且这么多年了,要调查起来,真的犹如大海捞针,但是感情上,哪怕有一分的希望,她也不能放弃。
她黑色的眸子里有一撮火苗,那是一种执着希望,厉王妃看着她,知晓她不会放弃一丝一毫,无奈开口:“这件事过去这么多年,你手上没有多少可利用的人,调查起来也不方便,不如交给我,我回去找找你王爷爹爹,让他给你去找。”
慕昭一听,眼光蓦然一亮,感激的上前挽住厉王妃的胳膊,将头轻轻靠在她肩头:“就知道王妃娘亲对我最关心,最好了。”
厉王妃看着她高兴的如小孩般手舞足蹈,心里不觉得好笑,可是过了十多年,茫茫人海找一个人,而且这人还很大可能已经死了,真的希望不大,她不忍心这个孩子再遭受一次丧母之痛。
慕昭停下来,突然想到什么,几步朝着内室奔去。
不多时,她的手里拿了一个画轴,走到厉王妃跟前,她带着羞涩怀念一笑,轻轻摩擦着,最后伸手拉开了它。
画卷展开,一俊俏的公子哥,手握宝剑,轻轻挥舞,周围落花缤纷,一种超脱世俗的美。
厉王妃见到画卷上是个男子,脸上微微惊讶了一下,可是仔细一看,那男子的五官竟然和今日在亭子里见到的那位姨娘肖似,但是浑身的气质却不是可以相比拟的,她知道这是两个不同的人。
“这个是我娘!”慕昭眼中流动着玻光溢彩,有些献宝似的朝着厉王妃道:“是不是和我很像?”
厉王妃眸光闪了闪,心底某一处有什么快要突破,却捕捉不到。
她望向慕昭清雅的脸,再看看画卷上俊俏的‘公子’,脑海不自觉的想到安阳侯的那位姨娘,怪不得一直觉得那个女人很眼熟,这么仔细看来,她竟然很是肖似昭儿的亲娘,昭儿遗传她母亲的相貌,所以她才会觉得似曾相识。
她赞同点点头:“很像。”一直以来她对外界的人不关注,昭儿不论性格和气质都和那位姨娘不像,所以她并没有将两人联系起来。
她怔怔的盯着这个画卷出神,眼前一片虚无,朦胧间她觉得画上的‘公子’好像活了一般,如游龙一般潇洒的挥着宝剑,徜徉在那一片花海中,旁边有一个垂着短笛的白衣男子,深情凝视。
握住画卷的手紧了紧,不自觉的有些发抖,她的眸光怔然,仿佛被定住一般。
慕昭发现她的异样,伸手去盖住厉王妃的手,紧张询问:“可是有什么不对?”
厉王妃身子一惊,回过神,望着慕昭担心的脸,连忙摇摇头:“没事。”今天她这是怎么了,竟然臆想出了这么荒唐的场景,这要是被厉璟昶知道了,又得大吃飞醋了。
见她说没事,慕昭轻轻一笑,放下心来,眼里带着一抹怅惘:“我娘一直都是潇洒的,可是嫁给安阳侯后,便戴上了枷锁,忍受着那个男人一个个女人抬回府,在外面更是家外有家,即使她不争不抢,想安稳生活都不行,一把大火烧死了她。”
一股悲凉从心底生出,厉王妃钝钝的疼,仿佛能感受到那火舌的凶残,那晚上大火弥漫悲鸣漫天的画面突然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一股诡异从心底升起,身子一抖,双手猛然一松,画卷应声落地。
慕昭急忙弯腰将画卷拾起来,仔细检查了一番,见没有任何损伤,她心里松了一口气,宝贝的将它缩起搂在怀里。
厉王妃意识到自己的做了什么,心里升起一股慌乱,“昭儿,我,我不是有意的,刚才手一滑……”她自然知道这个画卷对昭儿有多么重要,但是刚才她突然想到了那频繁做的那个诡异的梦境,顿时一股子冰凉从脚底袭上了她的全身。
慕昭伸手握住她的手,阻止了她后面的紧张,摇摇头:“画没事,不用担心。”
厉王妃一听,多少有些放下心,她揉了揉疲惫的额头,找个一个椅子坐下,脸上有一股茫然色:“今天不知怎么的,我这心老是七上八下的,总觉得有什么我忘记似的。”
“要不要找个大夫看看。”慕昭关心的倒了杯茶递过去。
厉王妃嗅着淡淡的茶香味,轻轻抿了口,摇摇头:“找大夫看过,但是大夫说无事,就是让多休息。”那个大夫还是厉璟昶亲自找的,这些年来一直给她看诊的专属大夫,她心里对身体倒是没多大的担心,她知道厉璟昶这个男人将她看得有多重,不会让她出现一丝一毫的差池。
慕昭心里动了动,将画轴放在桌上,寻了个附近的椅子坐下,伸手握住厉王妃的手,面上带着歉意:“这些日子是我不好,老是劳烦你,赐婚的事,安平公主还有贤妃……”
厉王妃感受到她的难受,心里也紧了一下,轻轻笑了一声,摇摇头:“傻丫头,说什么呢?我精神不好,和你那事无关,只是这些日子里,我老是做一些诡异的梦,一直安睡不好,所以整个人有些疲。”
“梦?”慕昭愣了愣,想继续问,可是厉王妃却拉着她的手:“陪我出去走走。”
慕昭点点头。
慕昭一边的脸早已经恢复光滑如初,另外一边脸也不用再包纱布,脸上虽然依旧有浅浅的痕迹,但是不影响她出去见人。
她挽着厉王妃一起走出了云锦园,两人有说有笑,欣赏着午后宁静的景色。
慕昭虽然不喜安阳侯府,但是不得不承认这里设计的巧夺天工,每一处都是一个风景线,有那么一段旧时光,她也开心幸福过,只是很短暂罢了。
厉王妃听着慕昭讲着小时候的趣事,嘴角不自觉的勾起,可是当听到后面,她的脸色就不好了。
鹅软石铺成的小道上,两人并排走着,彷如亲生母女,引的附近的婢女抬眼小心打量着。
听着慕昭讲着她没有娘亲后的艰辛,厉王妃心里难受的紧,更让人火大的事,她竟然看到了迎面走来的两个男人,其中一个便是那日甩了慕昭一巴掌,慕昭的亲爹,安阳侯。
一想到那日他无耻的模样,她心里便忍不住作呕。
慕昭注意到她的视线,顺着看了过去,迎面慕怀仁和木萧两人并排走着,不知道说什么,慕怀仁眼里满是喜色。
木萧眼尖的望到的对面的人,阳光下,慕昭一袭淡紫色的华服,梳着简单的发髻,耳边是紫鸢花的耳坠,清风荡起她墨色如丝绸般的秀发,整个人简单不失雅致,站在那里很是夺人心魄。
他心里一热,嘴角止不住的扬起,慕怀仁扫到他的异样,看着他眸光毫不遮掩的爱恋,他心里一惊,看着对面走来的大女儿,心里一喜,自从厉王府退婚后,昭儿过了十六,依旧无一人上门提亲,他虽然和女儿有隔阂,但是关于女儿的终身幸福,他不得不担心。
木萧是左相的大公子,才能出众,没有厉璟琛良好简单的家世,但是胜在他洁身自好,没有沾染过任何女人,如果昭儿和他一起,也不失为一个幸福的选择,即使左相府兄弟妯娌多,关系很是复杂,他们要是成亲后也能搬出来自立门户,他可是听说左相和他大儿子的关系不好。
他这么一想,真是各种满意,连带的看着慕昭也顺眼了。
两队人狭路相逢,一个喜上眉梢,一个冷漠相对。
“昭儿,好久不见,你还好吗?”木萧按耐住心里的激动,开口关心。
慕昭点点头,轻轻笑了笑,“还好,你呢?”对于慕怀仁,她是不喜,但是木萧,他是真心关心自己的。
木萧点点头,将目光挪到慕昭身边的女人身上,恭敬问候:“厉王妃。”
厉王妃讨厌安阳侯,但是他身边的这位俊俏的公子,她还是见过几面的,这位和琛儿在东临齐名的,左相的大公子,木萧。
她不是无知少女,知道他眼中的灼热代表着什么,之前她也听过厉璟昶说,当初两人同时求娶慕昭,皇上选了厉璟琛。
慕怀仁很快注意到了女儿身边的女人,金色的阳光下,她着碧绿华服娉婷的站在那里,雅致的玉颜未施粉黛,那滑腻的肌肤仿佛能沁出水来,眼里有一抹晃神,想到那日她的愤怒,她对女儿的维护,他心里动了动,有一股奇异的感觉由心底升起。
厉王妃感受到那一股火热的注视,眼里闪过不悦,可是那个放肆的男人没有丝毫的察觉,依旧紧紧的盯着她。
“今日天气这么好,安阳侯没有陪你那位怀孕的姨娘?”厉王妃不喜那样的目光,扬起厌恶的双眼瞪了他一眼。
慕怀仁发现不妥,急忙收回视线,轻轻咳嗽了几下,心跳的老快,耳根处有几抹浅浅的红晕。
“侯爷,恭喜……”木萧眼中闪过讶然,安阳侯每位姨娘仅有一个女儿,这么多年来,未再传出任何喜讯,竟然人到中年,姨娘竟然又怀孕了,难不成是那位三姨娘?
光天化日下,慕怀仁被人突然提起这件所谓的喜事,老脸有些燥得慌,尤其这个喜事还是出自这位厉王妃的嘴。天知道,他对那个女人根本不喜,那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她算计的一个意外,女儿眼里的鄙夷让他心里极其不适,想要解释,却无从说起。
“昭儿,你身上的伤如何了?”慕怀仁连忙转了个话题,关心询问。
慕昭眸光闪了闪,将头转向一边,没有回答。
慕怀仁脸上闪过一抹尴尬,心里有些生气,但是想到这些日子对女儿的冷落,还有她生辰自己的忽视,心里顿时内疚,转过头朝着厉王妃扯出一抹笑,感激道:“这些日子昭儿多亏王妃照顾,在下很感激,如以后有事需要我帮忙的,我义不容辞。”
他郑重承若,可是看在厉王妃眼里,又是一讽刺,他眼里那异样的光彩,她怎么会不懂?
厉王妃没好气的冷笑了几声:“不敢,我当昭儿是我女儿,照顾她是我心甘情愿的,并不是为了侯爷的感激,侯爷如果关心昭儿,还是多留几分心在你那些姨娘上面,如果以后昭儿少一根头发,我可是饶不了她们。”
慕怀仁心里咯噔一下,脸上又是一阵难堪,可是对着这样一个娇俏的女人,他竟然生不起任何气。
当年厉璟昶和锦儿指腹为婚,他中途插进,横刀夺爱,没想到经年后,厉璟昶寻到了心中所爱,将她照顾的如此之好,而他的锦儿早已经香消玉殒,想到这里,他心里越发的愧疚,下定决心一定要给大女儿谋一个幸福的未来。
“昭儿,木萧听闻你身子不适,特地来看你的。”慕怀仁呵呵一笑,眸光在两人脸上流连,越看觉得两人金童玉女,天造地设一对。
慕昭心里虽然讨厌安阳侯,但是他的话,她还是听在耳里,朝着木萧点头:“多谢你的记挂,不过我身子已经没有大碍了。”
厉王妃想到今日那讨厌的姨娘背地里的算计,虽然警告了她们,但是不得不说,她心底也是在意的。
当初那赐婚之前,安阳侯府求亲的人不少,可是赐婚以后,便没了动静,天子之命,谁敢往里面横插一脚?直到后来的解除婚约,依旧没有人敢上安阳侯府提亲,慕昭十六生辰的那个时候,厉王妃可是一直观察着,她希望可以给慕昭选一个好的夫君,无奈派出的人打探的消息竟是无一人上门求亲,她心里记挂之余,但是忘记了还有木萧这一号人物。
此刻看着他深情火热的凝望,金色的阳光洒入他炯炯有神的双眼,如坠了一地的星光。
厉王妃细细的打量,这男子着一袭白色绣竹叶青的上好锦服,乌黑的发丝用发簪高高束起,面如冠玉、目如朗星、温文尔雅,倒是让她联想到了昆仑山的雪莲花,好一个翩翩的贵公子。
他的才识人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