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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云朝又突然叹了一口气,“娆娆,荀墨予比临安城里各权贵家的少爷都要好。至少你没选错人!当初爷爷本打算让我……”
“姐姐?”越云娆微微蹙眉。“爷爷当初说什么?”
“爷爷当初说叫我不要嫁入太子府,当时荀墨予已经是人尽皆知的奸臣,我去青松院的时候,曾经遇见过他和爷爷为了一副棋局两个人争得面红耳赤,完全巅覆了我心中的想法。”越云朝想到那时的情景,当时她有着临安第一冰美人的称谓,各家世家公子提亲,把越侯府的门槛都踏破了。
“爷爷当初是不是想让姐姐嫁给荀墨予?”越云娆问过话的时候,觉得心底有抹淡淡的涩涩的感觉,像掌心里被捏破的一片枯叶,被人零落的丢在地上。
“当然没有,娆娆,你瞎想什么?我当时只是觉得好奇而已?那个和爷爷争得恼羞成怒的人,竟然连一眼都没有看我!”越云朝手指摁了她的额头,无奈的笑着。
越云娆撅嘴,她以为荀墨予会像对她一样,然后对姐姐各种猥琐呢。
“娆娆,其实你与他也是那个时候认识的。”越云朝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说起来,很多事情是一早就注定的,当时也跑到青松院里来,见荀墨予和爷爷在吵,你护着爷爷,于是将棋盘上的棋子全部都扔进了院里的天井里,还扬着鞭子说要打那个欺负爷爷的人。”
越云娆抚额,明知她不记得之前的所有事情,也没有这具身体的所有回忆,那些事情她怎么会知道,“我当时肯定没打!”
“你打了。”越云朝无奈了摇头,“娆娆还是这样,做错了事,死命的撑着不想承认。”
原来如此,所以荀墨予才会第一眼看到她之后,对她百般的纠缠,各种猥琐和占便宜吃豆腐!原来是想将她打了他一鞭子的仇给报回来。
然后再慢慢的引诱她用一辈子的时间,让他一天一天的报仇!?
晚餐后,太子和荀墨予从书房里出来,两个人的脸上都很凝重,越云朝的眼底却有抹淡淡的喜色。
顾源只是摔破了皮,并没有什么大碍,越云朝虽然心痛,不过又觉得小世子这么摔一下,也是值得。
太子临出门的时候,还很认真的跟荀墨予告别。
太子妃挽着太子的手臂,笑眯眯的看着,又朝顾源挥了挥手,叫他听小姨和姨父的话。
回到马车上,太子妃突然开口:“殿下和荀相谈得如何?”
太子俊逸的脸上透着一抹淡淡的担扰,“朝朝,你说荀相真的没有异心吗?”
“殿下是觉得荀相有有异心?”越云朝叹了一口气,“这么多年了,殿下对臣妾一直很宠爱,虽说府里也纳了侧妃和几房小妾,可是臣妾还是能感觉到太子不是那种沉迷于女色的人。”
“朝朝,函王是本宫的皇叔,虽说不在了,但顾世子还在,那是本宫的堂弟,本宫这么做……”太子和荀墨予谈论的结果,太子总觉得不太真识,顾家的江山,荀墨予愿意全力以助?而且还承诺等他坐稳江山之后,全身而退,辞去丞相的职务,还说以后的朝廷里不设丞相之职,改为内阁!
“殿下,臣妾有件事情觉得应当告诉殿下,源儿并非行为迟钝,而被中毒。今天娆娆告诉臣妾,说源儿刚刚出生的时候被人下过毒,份量很轻,不过那药效却很绵久,娆娆已经让人慢慢的调理源儿身上的毒素了。”
太子吃惊不已。“源儿从小跟着你,又怎么会中毒?”
“都是臣妾失职,没有全心全力的顾着源儿,可是如今太子府到处都是眼线,防不胜防!”越云朝的脸色刹时一沉。“宁侧妃也经常带着源儿在花园里玩。”
“宁侧妃也有一个女儿带着源儿一起玩也没什么。”太子摇头,宁国公府他是信得过的,因为宁国公府的小姐,是父皇亲自指给他的,而容侧妃却是皇后提出来的。
“可是源儿被人害了,这是事实!而且今天的事情,万一源儿真摔痴了怎么办?”越云朝的语气倏然沉了下来,紧紧的盯着太子。
太子从未见过越云朝如此冷冽的眼神,毕竟关系到自己儿子的安全,就算再懦弱的人,也会变凶猛。更何况越云朝从来不是任人欺压的主,而且她若是个男子,必定能有一翻作为!皇上病重的时候,召见的是荀墨予和太子,皇上刻意提醒太子,越云朝可母仪天下!在外人眼里,皇帝是昏庸的,可是谁也不知道皇上居然说动了让荀墨予帮着他对付谢皇后一族。
荀墨予的势力绝对不比谢氏一族的势力差,函王府和谢国公府联手都不敢轻举妄动,所以他们便从太子下手,想让荀墨予失信于太子。
皇后回宫之后,给自己清洗了很多的遍,总觉得身上的气味屎臭屎臭的,气得废了一个曾经在皇上面前受宠得不了了的小妃子。
越云娆哪里想得到顾源这家伙这么机灵,越云朝明明说过他比平时的小孩子要迟钝,这哪里是迟钝,分明就是很精明,小孩子憋不住大小便,很容易说得通,而皇后却如此对付一个小孩子,皇后养了一世的贤良表像,一瞬间就倒了。
更加更要的是,太子进宫见皇帝的时候,正巧也遇到了皇后,皇后气呼呼的将越云娆没有照顾好小世子,还让小世子受伤的事情全部扭曲了事实说了出来。
太子表面上气愤不已,心底却已经明了,想想太子妃从荀府回太子府的一路对他说过的话,想来将顾源受伤的情况保密得好,若是让皇后知道顾源没事,指不定又会生出什么事情来?
现在皇后势力唯一不敢触摸到的便是荀相府!
一连三天,顾源的伤势渐好,越云娆看着小孩子笨手笨脚的在给自己穿衣服,拿起桌边的一块糖放入嘴里,“阿源连衣服都穿不好,难道真是被皇后那老妖婆给摔傻了?宁芯,那药还有没有,接着给熬,再熬个三十天的份量,不够再去药铺里抓!”
顾源苦着一张脸,“小姨,源,能自己穿,不要再喝苦苦的药了!”
旁边的宁芯真想去帮一把,可是越云娆一个眼神瞟过来,丫环赶紧低下了头,小心翼翼道:“三小姐,那是给小世子留的糖,您……”
“阿源,你再不穿好,这糖可就没了。”越云娆懒懒的打了个哈欠,其实她不爱吃甜食,爱吃甜食的感情都很丰富,她对任何事物的感情都是淡淡的。
顾源一听,脸色微变,抓紧的拉着衣服的带子,胡闹的系着,一会儿,那衣服便穿得乱七八糟,裤子还掉到了膝盖以下,走起路来一步一拖着,很是滑稽。
越云娆将剩下的糖放到顾源的手里,“穿得不错,不过还不算最好,下次好好改变。宁芯,你给小世子示范一下,告诉他怎么穿才算穿得最好。”
顾源将糖全部塞进了嘴巴里,塞得口水真流。
越云娆淡淡的说道:“男子汉是不吃糖的,这是小女生爱的东西,阿源竟然喜欢?”
顾源愣在那里,摇了摇头,正想将糖全部吐出来。越云娆又接着说道:“不过这是小姨给阿源的奖励,只此一次!下回你就应该把衣服穿好,自己的事情必须自己做,由别人代劳,那是残废干的事!如果下回你再穿得这样,就去院子里扎马步,两个时辰。”
女子笑眯眯的,如秋日里高空飘浮的丝丝薄云,语气懒散,却有着让人不敢反抗的某种魔力!
小孩子拼命的点头,穿衣服是自己的事,下回一定要穿得比这回好,而且还不能跟小姨讨要奖励。
以前越云朝也教过他,可是终归是生母,硬不下心肠来,而且他一出生,太医就宣布了小世子比一般的孩童要迟钝!关心则乱,许多的事情越云朝都希望做得尽善尽美!
越云娆觉得顾源与其他的小孩子没什么两样,唯一不同的只是他的身份,一个皇家的嫡长子,以后还可能是太子,皇帝!他一出生就注定了许多的东西,当然那些东西,任何一样都会让旁边的人妒忌的发狂,于是就会想方设法的夺走他的。
越云娆走出院子,正好撞上了老夫人娘家的罗静怡小姐,罗静怡脸上有着淡淡的忧伤,抬头望向越云娆的时候,是浓浓的恨意。
“小二婶。”越云娆淡淡的开口,遇见熟人要打招呼,这种礼仪的东西,越云娆一向学得很好。
罗静怡绞动着帕子,“静怡见过少夫人,静怡还未入二老爷房,少夫人也叫得太急了一些!”
“迟早的事,不是吗?不知道静怡小姐家里送多少年来嫁妆过来,不过你放心,静怡老夫既然是老夫人最喜欢的人,想必二房那聘礼一定不可小觑,绝不可能亏待静怡小姐的。”越云娆的嘴角泛过一丝轻屑的笑意,还未入二房,连床都爬过了,这罗静怡还有机会后悔吗?居然明目张胆的给她难堪,又信誓旦旦的要抢她的男人!
越云娆唯一不能忍的就是,有人觊觎她所拥有的东西,哪里是她打算扔掉了,也不容得有人觊觎。
罗静怡声音冷冷的,那一巴掌想越云娆的脸上招呼过来,谁知越云娆后退了一步,推了一把罗静怡身边的丫环,那一巴掌便落在那丫环的脸上。
丫环突然跪下在地:“静怡小姐,奴婢知错!”
罗静怡气愤的看着越云娆,收回了手,对那丫环怒道:“还跪着干什么?你个作死的丫环,怎么这么没眼力劲?赶紧起来!在少夫人的面前丢人现眼!”
宁芯赶紧低头去扶那丫环,“姐姐,你快起来。”
罗静怡气呼呼的一脚踢开宁芯,“本小姐的丫环,哪里轮到了你来扶,她自己不会起来吗?本小姐告诉你,就算你是少夫人身边的贴身丫环,本小姐一样打你!”
宁芯赶紧退到越云娆的身后!
越云娆语气淡淡的,微微抬手,将额前的一抹刘海捊了捊后,言道:“静怡小姐是这在帮我教训丫环吗?”
好大的胆子,居然连丞相夫人身边的丫环也敢教训?打狗还得看主人!
罗静怡脸色微变,“静怡不是这个意思,是静怡教训自己的丫环,并非敢教训少夫人的丫环!”她说完,又狠狠的踢了几脚那丫环。
宁芯觉得静怡小姐好暴力,好歹毒,好凶残!觉得静怡小姐的丫环,好没人权,好窝囊,好懦弱。
所谓人权,是三小姐跟她说过的,不过在宁芯听来,让她发现,她活了十五六岁,这人权从未拥有过。
越云娆淡淡的看着罗静怡教训那个丫环,小院里顾源跟着越凛在耍刀,耍得一板一眼的,甩出一招,还会吆喝几声!夏日的蝉儿在树上疯狂的叫着,此起彼伏,一阵热风吹过,吹得树叶瑟瑟作响,有人打丫环,有人一脸扭曲,还有某个淡漠以对,如看一场好戏,一副很好的豪门景色。
那丫环被罗静怡打得在地上爬不起来,罗静怡才停了手,脸上全是恶狠狠的怒意,那些怒火无处可发,在刚刚便全力的使了出来。她以为自己就算当不是丞相夫人,也能当丞相府的姨娘。结果只能给二房的那老色鬼当平妻!那老色鬼和她的父亲年纪一般大!
越云娆来到书房,见荀墨予在批阅政务,斜阳下,男子的侧脸泛着淡淡的柔光,刚毅挺拔的面容,脸上一片严肃,与平时那笑里藏刀,猥琐又好色的荀墨予完全是两类人。太子和荀墨予两个人在书房谈了一些什么,越云娆不知道,不过她倒是很想知道荀墨予这么拼命到底是为了什么?
荀墨予并未注意到来到身边的越云娆,书房的守卫森严,平时这个时候连只苍蝇也飞不进来,荀墨予也交代了以后连罗静怡都不可以进来了。若不是皇帝承诺过他,他也不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