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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他进来!”老夫人将茶杯往小几上一放,不耐烦的说道。
不远处,一个高大的身影疾步走来,丫鬟打帘子稍微慢了一点儿,他居然破口大骂起来。“怎么做事的,这般没眼力劲儿。没见大老爷我来了吗?如此怠慢,规矩到哪里去了!”
老夫人见他没头没脑的呵斥自己院子里的丫头,心里更加厌恶起来。庶出的就是庶出的,即使当年在她身边养了两年,依旧是这副德行。果真是出身低贱,永远都上不得台面。想到这里,她的脸色就更冷了。
大老爷进了屋子,霓裳赶紧上前去请安。“大伯父安好。”
大老爷冷哼一声,不屑一顾,径直走到老夫人面前,拱了拱手,算是打招呼了。“母亲,儿子心里难受啊…”
得,还恶人先告状了。
霓裳正襟危坐,低眉顺眼,乖巧的模样在老夫人眼里就变成了害怕。想到堂堂侯府的嫡女,居然被庶出的大伯给吓成这个样子,她心里就老大不舒服。说话的语气也不似从前那般的温和,多了一些严厉。“这又是怎么了,谁敢给你这个大老爷气受啊?”
大老爷狠狠地瞪了霓裳一眼,装出一副为难的表情,道:“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子心想,这也不能怪大侄女,她毕竟年幼,指不定是哪个奴才从中挑拨。”
大老爷这话可真诛心啊。一来,点名了是霓裳这个大侄女对他这个长辈不敬,二来又指出霓裳年幼,不适合当家。若老夫人真的听信了他的片面之词,那这掌家的大权,可就又悬空了。大房再添把火,说不定大房就入主侯府了。
这么歹毒的心思,亏得大老爷想的出来。
老夫人听完他的控诉,手指不由得握紧。若不是孙女前来请罪,这脏水指不定就成了事实了。“究竟是何事?霓儿当家不久,或许真的有什么疏忽。你如实说来,若真的是霓儿不对,我一定秉公处理,绝对不会偏袒了任何一方。”
大老爷微微一愣,没想到老夫人竟然没有生气将霓裳骂一顿再说,心里忽然就没了底气。这事要说出去,他面上也不光彩。毕竟蝉儿只是个通房丫头,根本没有权利享受与主子一般的待遇。他闹到老夫人这里,不但没有道理,还显得自己不懂规矩。到了此刻,大老爷这才觉得太过冲动,不该听了江氏几句话就急匆匆跑过来告状。
见他有些难以开口,霓裳倒是大方,端了茶主动上前去请罪。“大伯父请喝茶。都是霓儿不对,不该为了些死的规矩,驳了伯父的颜面。请念在霓儿年幼,就别跟霓儿一般计较了。霓儿一会儿回去,一定让下人多送些木炭去蝉儿姑娘房里,大伯父您就消消气,千万别气坏了身子。”
大老爷本来打算打几个哈哈将这事儿揭过去的,但霓裳这一番请罪,倒是将事情给抖了出来,令他面上很不好看。
可霓裳这般伏低做小,又是敬茶又是认错的,他却只能将怨气往肚子里吞,哑巴吃黄连了。“伯父怎会是如此小气的,霓儿你多心了。”
霓裳惊愣了一下,咬着下唇望了望老夫人。“是霓儿想太多了吗?瞧着大伯父刚才那委屈的模样,霓儿就心中有愧,没想到大伯父却说霓儿多心了…”
老夫人将孙女叫到身边,安抚道:“霓儿别哭,你可是侯府的嫡出大小姐,又掌着家里的中馈,岂能如此软弱?我看这事,本就是大房的不对。一个低贱的通房丫头,也想着穿金戴银,享有和主子一样的吃穿用度,简直是不知好歹!鹤儿,你也该管管你家那口子,怎么能因为一个低贱的下人而坏了规矩,还让霓儿这个当家的受尽了委屈!”
大老爷被老夫人的一席话羞红了脸,长这么大他还从未这般丢人过。他以为老夫人不过安抚霓裳两句,不会追究他的责任。却不曾料到,老夫人居然当着下人的面,给了他难堪,顿时心里憋了一股子的闷气,无处发泄。
“儿子知道错了,请母亲息怒。”
“眼下就要过年了,你找的宅子可找好了?”老夫人突然话题一转,提到了这件事情上。
大老爷眼皮子直跳,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难道老夫人要赶他们出侯府?不应该吧。当初,可是她主动留下他们的。可若是说没找到,那势必会显得自己办事不利,都快半年了,这么点儿小事都办不好,会让人看低自己。可若是说找好了,他就要搬出侯府去。如此一来,他倒是进退维谷,难以抉择了。
“祖母请放心,以大伯父的能力,肯定早就办妥了。不过是想着多在祖母面前尽孝,才会舍不得离开的。”霓裳不待大老爷回话,就直接给他堵死了后路。
、39 想顺手牵羊,休想
大老爷梗着脖子,脸色涨得通红,一时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好。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个名堂来。
老夫人这回也是下定了决心,不想大老爷一家子继续留在侯府了。霓儿说得对,自打这一家子进了侯府,侯府就没安生过。尽管那些事情可有说是巧合,但这巧合也太多了点儿。加上江氏又是个贪婪刻薄的,恨不得将她手里的老底都给算计去,她也是厌烦了她那张老脸。
“既然如此,那就在过年之前,搬过去吧。如果人手不够,霓儿你派几个得力的人过去帮忙,务必让你大伯一家子安顿好。”
大老爷没想到这一次,偷鸡不成蚀把米。没有将霓裳的大权夺过来,反而遭了嫌弃,被赶出侯府,心里那个恨啊!
回到凝香院,大老爷有气无力踏进门槛,还来不及坐下,江氏就笑着迎了上来,似乎在等着他的好消息。“怎么样,老太太是不是狠狠地将那丫头片子骂了一顿?我就知道,不敬长辈这条罪,用来对付那丫头绰绰有余。”
看到她那得意的神情,大老爷愈发觉得不顺眼。当即一个巴掌甩过去,将江氏达到在地,怒吼声大到整个院子都能听见。“你个蠢笨的女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出的什么破主意!老太太让咱们年前就得搬出去,都是你惹的事!”
江氏捂着脸,一脸震惊的同时也是不敢置信。“老爷…这怎么可能,老太太怎么会赶我们出去?”
“还不都是你乱出主意,让老婆子对我起了嫌隙。离过年不到十天了,你叫我去哪里找宅子去?”大老爷气愤的喘着粗气,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江氏回过神来,对大老爷动不动就甩巴掌很是不满。“妾身也是为了老爷分忧,怕冻坏了你心爱的女人,难道这也有错吗?老爷不分青红皂白,就对妾身动手,也太不讲理了!再说,老婆子叫咱们搬,咱们就一定要搬么?若是临时出点儿什么事,侯府忙得不可开交,哪里还有闲工夫理会咱们?”
大老爷听完她的话,觉得有些道理,于是沉声问道:“你又有什么主意?”
“老婆子身体一向娇弱,你说她要是病倒了,你这个孝顺的儿子要在侯府侍疾,自然就不用搬家了。”江氏露出得意的笑容,这个法子她早就想实施了。只是最近一直忙着跟芳姨娘斗,这才耽搁了下来。
大老爷一听,这个法子的确不错。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他没有冲动的按照江氏的话去做,而是掉头进了芳姨娘的屋子。
江氏为此又摔了一套杯子,气得咬牙切齿。
霓裳成功的让老夫人开了口,心里顿时松活了不少。只要将大老爷一家子弄出府去,她就不必担心他们在侯府兴风作浪了。
“小姐,凝香院的丫鬟紫儿说,大老爷回去之后发了好一通脾气,然后去了芳姨娘的屋子。”刚踏进梨香院,就有一个丫鬟过来禀报。
霓裳哦了一声,眉头微扬。看来,这一次是将他们逼急了,又想搞什么花样了。芳姨娘是大老爷最信任的人,他去找她,必定是去商量什么见不得人的诡计。“派人密切监视,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来报。”
那丫头福了福身,迅速转身离去。
隔了一日,派去监视大老爷一家子动向的丫鬟就传来了消息。说是芳姨娘身子不适,吩咐府里的下人去请了大夫,进去了大半个时辰才离去。丫鬟打听之下,大夫却说没什么大毛病,感染了风寒而已。
霓裳是如何都不相信这样的鬼话的。若是染了风寒,哪会耽搁那么久。这其中,肯定有什么猫腻。“吩咐话事房的秦风,让他跟着那大夫走一趟。找机会问问,看看芳姨娘到底要了些什么药物。”
“奴婢马上去办。”
霓裳静下心来,继续翻看着账本。这么些年来,侯府表面上看着风光,其实财物方面却是比较拮据的。亏得有管氏的嫁妆丰厚,陪嫁的几个铺子收成也还算不错,这才能够勉强撑着度日。
看着那些庞大的开支,霓裳就觉得有些头疼。侯爷是个武将,不善经营。每年的俸禄也就那么多,平日里还要应酬,花销实在是大。加上大老爷一家子住在府里,各项开支又增加了不少。江氏似乎还很不知足,挑选的东西都要上好的,花了侯府不少的银钱。短短的半年,侯府的开支多出了上万两。这个数字不算小,可相当于大半年的收入了。
她已经将账目算给了管氏听,也好让她有个心理准备。老夫人那边,她也要含蓄的提醒两句。可不能再让她心软,继续收留那些养不熟的白眼儿狼。
“小姐,裴公子那边的谢恩宴要怎么办?眼看着就过年了,推到明年去,可就不好了。”浅绿是个知事的,处处都为霓裳想到了。
知恩图报,小姐答应人家的事,就一定要去做。否则,落得个知恩不报狼心狗肺的名声,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经过浅绿这么一提醒,霓裳倒是记起这回事来了。她搁下手里的毫笔,问道:“锦州城里最好的酒楼是哪家?你替我订一个雅间,然后送了帖子去隆福客栈。”
浅绿斟酌了一下,答道:“最好的酒楼,要算飘香楼了。”
“那就飘香楼,记得准备一桌上好的酒菜,几坛好酒,可别让人觉得咱们小气。”霓裳说完,又低下头去,不知在想些什么。
浅绿领了主子的令,亲自出府了一趟。
“初荷,凝香院所有的器物名单在此。大老爷搬走的时候,记得派人去清点。那些东西虽然不是特别值钱,但也没理由便宜了他们。”霓裳整理出一个账本,递给她。
初荷连连点头,赞道:“还是小姐想的周到,可不能便宜了他们。在侯府白吃白喝了半年也就罢了,还想顺手牵羊,咱可不能答应!”
屋子里的丫头都扑哧一声笑了。
看来,大老爷一家子早已不得人心了。
霓裳正打算休息一下,一个穿湖蓝色衣裳的婆子却在门口张望了几次,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那是杜姨娘院子里的许嬷嬷。”初荷性子好,对府里的人都很熟悉,一看就认出了她。
霓裳微愣,平日里她对侯爷爹爹的几个姨娘没怎么放在心上,也很少来往。故而这许嬷嬷找上么来,她有些讶异。“让她进来。”
那许嬷嬷见大小姐应允了,离开走上前去磕头。“老奴见过大小姐,请大小姐安。”
霓裳微微抬手,笑得一脸温和。“嬷嬷快些起来,初荷,去搬个锦凳来。”
初荷应了一声,招呼许嬷嬷坐下。
许嬷嬷似乎有些受宠若惊,没想到大小姐这般的和蔼可亲。“多谢大小姐赐座。”
“嬷嬷到梨香院来,有什么事?”霓裳不喜欢拐弯抹角,开门见山的问道。
许嬷嬷犹豫了良久,这才战战兢兢的说道:“回小姐的话,老奴是受杜姨娘所托,想向大小姐告个假。眼看要过年了,姨娘想去庙里给三少爷上柱香。”
霓裳凝视了她一会儿,觉得她没有说谎的必要,又念着恭礼是自己的弟弟,便点了点头许了。“原来是这么件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