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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郡主和东凌…”云轻收了笑意,眸内充斥着担忧的光芒,欲言又止。
“井水不犯河水。”安心端起茶盏,悠悠的抿了一口,目光沉静的道,“即使我再恨凌亦痕,却也不得不顾及将军府和玉王府,或许正如你说的,只要我和玉华大婚了,一切自然会回归到原先的轨道,那些阴谋诡计,尔虞我诈也就会不复存在了呢?”
“郡主说的有理。”云轻含笑点头。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安心眸底一抹阴云缠绕,想起凌亦痕看着她时那势在必得的眼神,“不过,总要试试的。”
“那郡主现在就启程?”云轻温润问道。
安心嗯了一声,目光转向垂手而立的橙影和心宿,淡声吩咐道,“去打点一番,半个时辰后出发。”
心宿和橙影拱了拱手,飘身飞了出去。
“摄政王估计不会让你顺利出京。”千羽大喇喇的坐在榻上,神色漫不经心的道,“你这一离开,什么时候会回来?”
“回来?”安心嘲讽一笑,“如果可以,我宁愿一辈子都不回来。”
“所以他才更加不会让你轻易离开。”云轻缓缓落座在千羽身旁,轻声道,“说不准此时的城门已经被封闭了。”
“但是他没有借口。”安心神色冷静,“全城禁严也要拿出一个上的了台面的理由吧?否则他凭什么服众?”
“皇宫闯入了刺客这算不算一个好的借口?”云轻若有所思的道,“你在皇宫闹出了如此大的动静,有些消息灵通的人也许听到了一些风声,摄政王借此发难,以强硬的手段留下你,这也不无可能。”
“把我关押天牢?”安心黑黝黝的眸子微微眯了眯,神色不明的道,“这法子倒是不错,可惜他不会用。”
“嗯?”云轻疑惑,不解其意。
“如果他要治我的罪,那他根本不会任由我平安出了皇宫。”安心面色平静的道,“借口有千千万万种,他的确不会让我离开。”
“明日云轻去向摄政王告辞,郡主可以混在南云的仪仗队中,悄无声息的出了城门,这应该不难。”云轻眼底划过一动恍然,随即慢悠悠的道,“再让千羽给郡主易容,估计没什么问题。”
“他既然知道我们私交,又如何肯放你在这时候离开?”安心看了一眼云轻,声音没什么情绪,“你别太小看凌亦痕了,他并不简单。”
“可是云轻在南云逗留已有一段时日,照理说,此时回过是顺理成章的事儿,摄政王有何理由阻拦?”云轻沉思了片刻,倏地心下一沉,面色微变道,“云轻有事先行一步。”话音未落,他的人已然消失不见。
“你们在打什么哑谜?”千羽懒洋洋的躺在软榻上,神色轻松,表情松散,见云轻眨眼间就闪身离去,不由惊异。
“你不是天下十公子么?”安心白了他一眼,嘲笑道,“这么浅显的道理你都不明白,赶紧退位让贤吧,省的被人嘲讽你不知趣。”
闻言,千羽俊颜一片通红,恼怒的道,“本公子擅长的是易容术,可不是你来我往的耍心机,不明白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安心看着恼恨的脸色,心底的阴云突然消失了许多,抑郁的心情亦是轻缓了不少,眉眼间染上一抹浓郁的笑意,揶揄道,“我只是担心有人会质疑千面公子是浪得虚名之辈罢了,好心建议,既然千公子不买账,那我也无话可说了。”
“你明显就是不安好心。”千羽察觉到安心眸中的揶揄,脸色怒气更甚三分,没好气的道,“玉华怎么找了你这么个女人,脾气又臭又硬,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他也不嫌丢人。”
玉华找了她很丢人吗?安心揉了揉鼻子,反唇相讥,“就你好,你比我好在哪儿?还不是一样的惹人嫌,最起码玉华对我好的不得了,可你呢,一点都不招他待见。”
“我跟他十几年的情意。”千羽不甘示弱,“这是你比不了的。”
“那又如何?”安心傲然的挑了挑眉,“玉华偷偷摸摸喜欢我好几年了,俗话说,为了兄弟两肋插刀,为了女人可以插兄弟两刀,我叫玉华往东他不敢往西,他对我言听计从,你能比吗?”
“你…你。这个女人,好不知羞耻。”千羽被驳斥的无言以对,面色涨红的支支吾吾了好半响。
“这就不知羞耻了?少见多怪。”安心嗤笑道,“以后和他共度一生的是我,为他生儿育女的也是我,为他素手添香,洗衣叠被的还是我,你这个臭不要脸的小三,我警告你,不要横插一脚,破坏我和玉华的感情,否则姑奶奶我不客气了。”
“你胡言乱语什么?”千羽大怒,慌不择言的道,“我和玉华什么也没有…你别胡说。”
“我没说你们有什么啊,你那么激动做什么?”安心看着他气怒的脸色,只觉心情快意,扯了扯嘴角,“我不歧视性取向不正常的人,你有爱人的权利,但别来爱我的男人,否则我会打的性生活都不能自理。”
“你这女人,真是不可理喻!”千羽暴跳如雷,“本公子不喜欢男人,你再敢污蔑本公子,本公子就封了你的嘴。”
“你怎么不打断我的腿?”安心目光凉凉的瞥了他一眼,语气懒散,“你确定你有这个本事?”
千羽愤恨的瞪了她一眼,虽然不愿承认,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确实打不过安心。
“本公子纯属找虐,好心好意来帮忙,却没好报,下次有事别来找本公子,我懒得理会你们这对忘恩负义的夫妻。”千羽脸色阴沉,扔下一句话,转身就往外走去。
见他真要拂袖而去,安心暗叫不好,连忙出声,“哎哎,你回来,千羽,千大公子,是小女子错了,你快回来。”千羽辛辛苦苦的为她来回奔波,她的确不能恩将仇报。
千羽听到安心的呼唤,见好就收,也不故作矫情,转身得意的扬眉道,“算你还有点人性。”
安心笑着摇摇头,心里的阴郁在和千羽的唇枪舌战中渐渐的一扫而空,也罢,每个人选择的路各不相同,她没法干预,也不能阻止,那就随心而为,何必想那么多,既不能解决问题又平白的让自己心情压抑,好生没趣。
“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云轻是做什么去了吧?”千羽还在纠结云轻去向的原因,重新坐在软榻上,笑吟吟的问道。
“当然是回去阻止灾难的发生了。”安心好整以暇的道。
“灾难?”千羽似懂非懂。
见他还是不开窍,安心装模作样的长长叹了一口气,唉声叹气的道,“你穿着玉华的衣服,连他百分之一的智商都没领略到,千大公子,我真替你着急。”
千羽脸一红,他本来就是武林中人,永远也不能揣摩朝堂的勾心斗角,所以他才坚决制止千家和朝廷混为一谈。
“云轻是南云的太子,想回国是理所当然的事儿。”安心又是一叹,认命的为他分析,不急不慢的道,“凌亦痕想留住他除非另辟蹊径,否则是绝对阻止不了他的。”
“所以他才从云轻太子身边的人着手?”千羽的榆木疙瘩脑袋终于灵光了一回,眨了眨眼睛,点到了关键之处。
“没错,如果云轻带来的人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罪过,那他自然不能在那个节骨眼上离开了。”安心慢条斯理的道,“凌亦痕不会那般容易的放我出城,我毕竟是东凌的郡主,他有很多的法子困住我,但云轻就不行了,一国的太子,岂是他想留就能留下的?”
“云轻现在赶回去还来得及么?”闻言,千羽茅塞顿开,眉眼染上一抹愁绪,沉声道,“万一摄政王手脚太快,你和云轻岂不是不得不留下了?”
“其实留下也没什么不好。”安心笑了笑,忽然转了口风。
千羽不明所以的看着她,她不久前还铁了心要尽快出城,才这么一会子的功夫,就改变了主意?六月的天,女人的脸,说变就变,这句话果然不是空穴来风的。
见千羽无语的瞪着她,安心掩唇干笑一声,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凌亦痕不过是在做困兽之斗罢了,我留下又如何?玉华还有两日多就会回京,届时,他觉得他能拦住我和玉华么?”
“原来你是仗着玉华才有恃无恐的?”千羽一听不由得更加无语,目光鄙视的看了她一眼,反过来嘲笑她,“我当你有多大的能耐呢,还不是要依靠玉华?有本事你自己想法子离开啊。”
“你以为凌亦痕真能困住我?”安心顿时一怒,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要再故意激怒我,小心我等会就走,也不去轮回海了,我和玉华不能汇合,看你的宝贝还能不能倒手。”
千羽面色一变,眸光涌上焦急,那怎么行?那宝贝可是他心心念念了许久的,好不容易快要收入囊中,岂可让煮熟的鸭子说飞就飞了?
“别啊,我刚刚是开玩笑的。”为了那个宝贝,千羽决定忍气吞声,挤出一副讨好的笑脸,违心的夸赞道,“郡主冰雪聪明,无人能及,又足智多谋,出类拔萃,就算是玉华跟你相较,也是无法相提并论的。”
安心被他夸的有些飘飘然,十分享受的道,“还有呢,继续夸,你要是夸的我满意了,别说一个宝贝,十个宝贝我也让玉华拿给你。”
得到安心的保证,千羽心中喜忧参半,他又不是文绉绉的儒生,肚子里哪有那么多赞美的辞藻,可一想到有机会能得到不计其数的宝贝,隐藏在体内的潜力顿时爆发了,咬了咬牙,冥思苦想了片刻,继续道,“郡主蕙质兰心,玲珑剔透,颖悟绝伦,精明能干,别具慧眼,秀外慧中,国色天香,美不胜收,清丽脱俗…”
“停下,越说越跑偏了。”安心截住他的话茬,不满的道,“有没有点新鲜的?我没听过的,你说的这些我都听腻了,而且我又不是让你形容外貌,美不胜收都被你拉出来了,真有你的。”
“郡主饶了我吧。”千羽一脸苦意,告饶道,“我又不是成天之乎者也的老学究。”
“好吧。”安心大度的一挥手,一副施恩的语气,“看你态度还算诚恳的份上,这次就饶了你了,下不为例。”
千羽嘴角一抽,忙不迭的点头,“是是是,千羽谨记在心,下不为例。”
安心翘起木马腿,嘴角挂了一丝笑意,沉郁的心突然豁然开朗,她突然一拍额头,苦笑道,“我又钻牛角尖了,要是玉华在这里,指不定要怎么教训我。”将军府对东凌皇室的忠心,不是她能了解的,哥哥选择了跟随凌亦痕,那是他自己的决定,她无从改变,只能接受。
但接受并不表示她能理解,她对安沐尘的好感起源于初次见面他给自己留下的好印象,而后来他也没让自己失望。
只是,这一次,安沐尘的所作所为超乎了她容忍的底线,她和他的兄妹情谊真的走到了尽头,说她没心没肺也好,冷血无情也好,她就是那样的一个人,受不住这种撕心裂肺的背叛。
“你钻什么牛角尖?”千羽好奇的问道。
“我不跟白痴说话。”安心撇了撇嘴,真不明白玉华那样的人怎么会跟千羽成为患难之交的。
两人的智商根本没在同一程度上啊。
千羽摸了摸鼻子,不说就不说。
“你说我和玉华什么时候成婚比较合适?”安心看向千羽,兴致勃勃的问道。
“不是不跟我说话了么?”千羽脸色有一丝清晰可循的委屈。
“宝贝还想不想要了?”安心目光清凉的瞥了他一眼。
“我觉得你和玉华三日后成婚正好。”闻言,千羽很识相的立马给出建议。
“唔,太快了吧?”安心想了想,不赞同的道,“两日半他才能赶回京城,我们还要回轮回海,时间哪够啊?”
“在摄政王的眼皮子下嫁给玉华,一定很过瘾。”千羽咂咂嘴,似乎在想那一幕场景,无限向往的道,“你不是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