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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敢想象若是他没有及时赶到,她会如何?是直接坠下地面香消玉殒,还是侥幸活下来却被云烈俘虏?
“是不是在你心目中,你的命比一个对你有用的人更不值钱?你有没有想过,我要是晚来片刻,你就再也见不到我了?”玉华的每个字都带着浓浓的后怕,指尖都在微微的颤抖着,清晰的传递给怀中的人儿,让她能了解他患得患失的心情。
安心小脸埋在玉华的怀里,眼泪不受控制的涌了出来,她从来不知道,她的苦,她的痛,他都在感同身受,或者比自己更苦,更痛。
“对不起…”安心小手抓着玉华的衣襟,泪花顺着脸颊滚落,不染纤尘的锦衣瞬间就被沾染了一大片濡湿的痕迹,她发现她总是在伤他,让他担心。
轻的没有一分重量的字,不能代替此刻她想说的千言万语,但除了这三个字,所有的话都堵塞在心口,怎么也说不出来。
“别哭了,你一哭,我就气不起来了。”玉华声音散去了寒意,有些无奈的道。
安心吸了吸鼻子,瓮声瓮气的道,“那以后我做错了事,我就哭,这样你就舍不得骂我了。”
“你还想做错事?”玉华又好气又好笑,“爷真是把你寵的无法无天了,让你一而再的挑战爷的底线。”
安心小脸在玉华心口处的锦衣上蹭了蹭,斑斑的泪水顿时转移了栖息地,她看着褶皱笑嘻嘻的道,“你这个洁癖的毛病真不好,以后要改掉。”
“像你这样脏兮兮的就好了?”玉华清凉的眸光染上了一抹温润,身形一闪,从天而降落下地面,松开怀中的安心,浅笑道。
“脏兮兮的有什么不好?”安心又吸了吸鼻子,赖在玉华的怀中不肯离开,手臂圈着他的腰,声音软软的道。
“脏兮兮的没什么不好。”玉华看着靠在自己怀里,像只可怜巴巴的小狗模样的安心,她长而卷的睫毛上还挂着点点晶莹的泪珠,鼻尖红红的,红润的小嘴微嘟起,“最起码不会有人跟爷抢这么个脏兮兮的丑女人。”
“喜欢我的人从东凌排到了南云呢。”安心不满,她虽然有一大把的毛病,但是优点也不少吧?也就他经常会嫌弃自己了。
“你给爷安生点了,少招蜂引蝶。”玉华打横抱着安心,对着跟在身后的风扬道,“把阵法都开启了,密切注意南云的动向。”
风扬面色含笑的应是,心想世子和安心小姐重新和好,他这个做下属的,也不用天天看着世子那张沉郁的面容了。
“狂蜂浪蝶太多,非要往我这朵国色天香的花上扑,我也拦不住了。”安心得意的翘着嘴,余光打量着这处院子,跟农家小院差不多,花草扶疏,栽满了各式各样的玉兰,馥郁的香气淡淡萦绕,撇了撇嘴,“你对玉兰还真是情有独钟,恨不得修建个玉兰屋吧?”
“父王说我出生的那一天,他和母妃培植的一朵珍稀玉兰正好开放,所以才起名华字。”玉华笑了笑,抱着安心往屋内走。
“幸亏王妃生的不是女孩,要不然岂不是要叫玉花?多俗。”安心嘀咕了一句,抬首目光环绕了一圈四周的环境,天色将晓,景物也现出了朦朦胧胧的轮廓,周围遍地都是高大的树木,把这座院子围绕中央,“这是哪里?在山中建屋子,亏你想得出来。”
“距离南云都城二十里外的栖霞山,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星幽阁分为三小阁,其中一处的据点就是栖霞山。”玉华简单的解释了两句。
“你的星幽阁遍及天下三国,还真是掌握了天下的情报,第一公子的名号不是浪得虚名啊。”安心感慨,狡兔三窟大抵就是形容他吧,就算东凌呆不下了,有星幽阁和轮回海,日子也能过的逍遥自在。
“爷就你不把爷当回事了。”玉华推开门,想起在安心以前骂他沽名钓誉时面色不太好看,哼了一声道,“现在知道爷的能耐了吧?”
“知道,知道,未来夫君当然厉害。”安心没想到他还翻旧茬,想着小心眼的男人得罪不得,连忙讨好的在他如玉的脖颈上送上香吻一枚,一脸谄媚的笑意连声道。
脖颈传来柔滑触感让玉华眸光微闪,心口被满的快装不下的温柔占据,进了门,后脚一勾,敞开的雕花木门顿时关紧。
“咦?”安心扫了一眼屋内,见设施布置跟玉王府的房间一模一样,无论是软榻还是书桌,甚至是白釉蓝花的瓷瓶都插着相同的素雅牡丹。
每一处细节,角落都分毫不错,若不是安心在外面观察了一番,怕还真会以为回来玉王府他的房间中。
“我住的房间都是如此,方才在南云都城中的那处也是一样,你就没注意到么?”玉华似笑非笑的看着安心泛着惊奇的俏脸,揶揄道。
安心脸一红,她和玉华躺在一起,她所有的心神都在他的身上,哪顾得了身处的环境,在她看来,只有两人能在一起,哪怕是茅屋陋室也是极乐佛堂。
安心猛地叫了一声,看着躺着房间角落的男子,惊讶的瞪大了美眸,移开视线,看向玉华,眼底浮现出点点的讶异,问道,“你不是说唐钰死了吗?他怎么会在这?”
“你用半条命换来的人,爷怎么会让他死?至少也得物尽其用再死吧?”玉华把安心放在软榻上,顺势坐在她旁边,目光落在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唐钰脸上,意味不明的道。
咳,这人,真不像名扬天下的玉世子,倒像是斤斤计较的商户,算盘打的真响。
“那你把他扔在地上干嘛?”安心可怜的看着毫无形象,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的唐钰,一脸同情的道。
“爷能留着他就很好了,他还敢挑剔?”玉华懒洋洋的靠在软榻上,一拉安心的手腕,让她靠在自己怀里,软玉温香抱满怀,玉华心满意足的道。
“我救他无非是为了拿到唐家堡的机关布置图,相传唐门机关暗器第一,漫天花雨洒金钱和暴雨梨花针我都见识到了,那个佛怒唐莲是什么玩意?”安心从袖子里拿出暴雨梨花针,细细的把玩了一会,轻声问道。
“那是唐门的镇门之宝,且只有一份,一代传一代的由唐家堡的堡主管理,你想见识除非去闯一番唐门的大本营。”玉华的手指绕上了安心头上的一缕鬓发,百无聊赖的打着圈儿,漫不经心的道,“暴雨梨花针和漫天花雨洒金钱两者加起来都不够佛怒唐莲的威力,可见在武林中的盛名。”
“你说,娘亲的醉情阁还能不能为我所用?”安心忽然想起了什么,话题转的飞快。
这跳脱的思维,玉华无奈的摇了摇头,很好说话的道,“应该是能的,为了能瞒过天下人的眼睛,锦绣公主肯定做了万无一失的准备,或许她在回京前就已经跟安将军告知,两人商量了金蝉脱壳的法子,即使皇上不肯拿出血灵芝,她也能安然无恙,且瞒过了玄族主,锦绣公主是前任的圣女,焉能不知族主有虚名的千年灵芝,她知道只要玄族主达到了目的,让你和东凌划清界限后,自然就会保住你的性命。”
“所以她是故意假死的喽?”安心想着她娘亲真乃奇女子,巾帼不让须眉就是形容她的,能不被任何人发觉,既让老东西误以为她死了,又给她留下了线索,以免她会被她老东西牵着鼻子走,实在一举两得。
毕竟只有她和东凌彻底决裂,老东西才会毫无芥蒂的相信她,肯拿出那么多贵重的东西救回她的性命。
玉华点点头。
“假死药?能瞒天过海骗过老狐狸和老东西这两个老不死的?会不会太不切实际了?”安心一口一个老狐狸,老东西,叫的掷地有声。
“假死药只能骗过一般的凡夫俗子,玄族主是绝对看得出来的,锦绣公主应该是废了自己的玄力,用隐匿气息的药物隔绝,最后加以假死药辅助,关键的是,还真的奄奄一息才能办到。”玉华给出一个猜测。
“这代价太大了。”安心很心疼娘亲,为了救回自己,不但多年修行毁于一旦,且吃了那么多苦,才算成事。
“有安将军在,锦绣公主就是再普通不过,他也是视若珍宝。”玉华摩挲着安心垂在肩头的三千青丝,淡淡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羡慕。
安心察觉出他的想法,主动将身子在他怀里拱了拱,抬手以指尖划过他的眉眼,美眸满是欢喜的不能自抑的深情荡漾,喃喃道,“我觉得我比娘亲更幸福。”
“哦?为何?”玉华很感兴趣的问道,如玉的手回握着她作乱的小手,凑在唇边轻轻的落下一吻。
安心只觉手背上麻麻痒痒的触感像是要经过手臂一直传在心底,心中被温柔注满,声音糯糯哝哝的道,“因为你在你心中,我最重要,即使是东凌也不能撼动,但是在父亲心中,就算娘亲占据第一,但东凌江山的地位也不遑多让,若是有天要他抉择,他肯定难以取舍。”
“你从何看出来安将军会难以取舍?”玉华挑了挑眉,声音轻软。
“要是我嫁给你后,南云或者西楚送来一位公主要求你履行联姻的指责,你会吗?”安心抬眸目光沉沉的凝视着玉华,不放过他脸上每一个细小的表情。
玉华心思一动,摇摇头。
“若是我让你娶呢?你会吗?”安心再问。
玉华又摇摇头,直接道,“不会。”话落,他眯了眯眼,眼中浮出一抹警告之意,“你会让我娶吗?”
“不会。”安心也是如此答,纵使父亲没有碰云明月和楚梦如,但是她们两人进了门,就占了是父亲女人的名分,即使有名无实,但在旁人眼中,谁又明白当中的隐秘?
她固执的认为爱情是两个人的事儿,多了第三者就不再完整,其实安连城也算做到了身心如一,在三妻四妾盛行的古代,实在是一朵奇葩,但她却觉得不够,玉华的女人,只能是她,她不容许别人提到玉华的女人时,会出现第二个名字,与她并列,或者在她之下。
只要想想,那条名为妒忌的火焰就会火速蔓延,占领她每一分思绪,每一寸神经。
玉华看着安心眼珠滴溜溜的转动着,不时流露出或恼怒,或不解,或郁闷等等情绪,就知她在胡思乱想,好笑的捏了捏她的小鼻子,道,“想什么呢,爷有洁癖,除了你,谁都不能近爷的身上,你要再敢给爷钻牛角尖,爷就…”说到一半,瞥见安心贼兮兮的笑,不由恼怒,捏着她鼻子的手指加大了力道,恶狠狠的道,“嗯,敢笑爷?安心,你胆儿蛮肥的啊。”
安心任他捏着,反正也不疼,唇瓣微微开启着,呼吸着空气,小嘴不停,不怕死的挑衅道,“玉世子就是一没牙的老虎,本小姐才…唔。”
玉华的薄唇堵住安心的唇瓣,牢牢的,稳稳的,不留一丝余地,并没加深,只是贴合着,手指依然捏着安心的小鼻子,清润的凤眸中带着浅浅的笑意。
安心挣扎着,小手不依的捶打着玉华,但他仍然纹丝不动,安心又去扯他的手,依旧未果。
见他打定注意不让自己呼吸,安心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她怎么忘了她有武功的啊,习武之人本就呼吸绵长,闭息一刻钟是轻而易举的,她瞪着玉华,小手转而去捏他的鼻子。
妇唱夫随,她不能呼吸空气,他也别想置身事外。
两双眸子互相对视,却不是深情凝望,而是寸步不让的掐架,势必要分个高下。
安息看出了玉华眼底好整以暇的笑意,暗自咬牙,他比自己内力强又怎么样?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两人在大眼瞪大眼的状态中不知维持了多久,最后安心有点撑不住了,脸色微红,气息不畅,见玉华仍然面色莹白,肌肤如玉,眉眼都未抬半分,眸底是一片胜券在握的得意洋洋。
安心恼羞成怒,张开唇瓣,含着玉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