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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上官璇想起这首诗来却不是因为铁逍遥的信,而是便在扬州红药桥边的竹西巷,住着一位响彻江湖的大人物:扬州会盟的盟主扬州大侠江云扬。
扬州上官璇只在三年前随凌紫藤来过一次,现实总比预想的残酷,江云扬从一开始便接受了沈风的投靠,她不但被迫那回连夜远走,且在此后这么长的时间里从未踏进淮安、应天几府,更不用说再到扬州。
本来若是时间充裕,上官璇还想着先绕路去一下清河,找那位“再世孟尝”曹公元打听打听扬州如今的形势,可现在上官璇生怕赶不上风入衣和连孤鸿两大高手的对决,索性直接按照张牧提供的地址乔装改扮住到了邵伯镇。
因为上官璇多往君山走了一遭,她一直以为铁逍遥会先她到达约定之地。谁知待她去了水马驿,将张牧的书信拿给驿丞看了之后,才知道铁逍遥竟然还没有到。
上官璇不禁有些奇怪,不知他是记错了地方,还是遇到别的事情耽误了。
驿丞姓马,四十余岁,看到张牧的书信才一改浑浑噩噩状,露出了精明之色。
他奉命留在扬州,到有大半为了就近监视江云扬,故而对江家的情况十分了解。
来人虽然是个女子,但拿着大人的亲笔信,马驿丞半点儿不敢小觑,同上官璇介绍道:“一条竹西巷,完全是江家的地盘,住着大约数百位高手,江云扬和他的家人亲信居中而住,等闲不得接近。姑娘要救的人押在别处还好,若是在竹西巷,还真有些麻烦。”
若是不麻烦,岳凌云这当爹的早便带领着手下将人救出来了。上官璇听到马驿丞这番话,到觉着岳正应该便被押在江府。
来这一路之上,上官璇已经找好了下手的目标,江云扬身边既常常在外抛头露脸易接触,武艺又比较平庸的,自是非那位曾陪同刑部的官儿参加过华山派掌门大典的喻明莫属。
果然马驿丞一听上官璇叫他查喻明的行踪,便松了口气。江云扬的这位妻弟到是经常现身应酬扬州的官绅,一些经常与喻明来往的富户甚至不知道他还是武林中人。
“姑娘来得甚巧,喻明就在城里,现在正是扬州最冷的时候,看这样子今明两天说不准会下雪,只要这雪下起来,盐商们肯定会设宴请地方官赏雪。这种场合,喻明向来是必到的。”
果然这天傍晚,那雪便不负所望地下了起来,飘飘洒洒,直下了一个多时辰。
次日扬州城满目玉树琼瑶,举城沉浸在一种寻欢作乐的气氛当中,不久便传来消息,喻明受邀中午到月明桥附近的**台饮酒赏雪。
上官璇松了口气,问那马驿丞道:“喻明的护卫们身手如何?”
马驿丞暗自咋舌:“这姑娘莫不是想来硬的,直接绑票?”忙道:“喻明本人便是数一数二的高手,他的护卫虽然不多,也都是扬州会盟的精锐,姑娘还是稳妥些,想办法由酒宴入手智取为上。”
上官璇点头领情,道:“放心,我会见机行事的。”
铁逍遥没有来,上官璇有些失望,但她不准备再等了,机会难得,若她在扬州没有落脚的地方,抓了喻明很难躲开扬州会盟的视线,但现在有马驿丞帮忙善后,至于捉住喻明后再当如何,喻明若是死咬着不松口又该怎么办,上官璇都还没有去想,真正是走一步看一步。
第三卷 第二百九十一章 扬州之子(三)殷莺
第二百九十一章 扬州之子(三)殷莺
马驿丞思来想去还是不放心,张牧来信令他确保执信人的安全,尽量勿使其暴露在江云扬的视线之中,这般硬来肯定不行,他与上官璇又合计了很长时间,一宿未睡,忙着准备次日的行动。
第二天中午喻明自竹西巷出来,乘着轿子直到**台。一路所经之路行人川流不息,摩肩接踵。
上官璇还从未见过一座城里街道上繁华如斯,她这才意识到马驿丞说的不错,若是行刺也就罢了,想在这么多人眼皮底下将个武功不弱的大活人绑走,确实颇为困难。
月明桥并非只是一座桥,**台也不是一处戏台,这是扬州一位姓白的商人出资修建的水上庭院,毗邻运河依山傍水,风景绝佳,许多花娘歌ji所乘的画舫便在庭院附近流连,更添不少声色。
喻明带着自姐夫江云扬处要来的四个随从到了**台,先同做东的白老板打了招呼,又应酬了一番几个生意上常来往的熟人,直等落座,这才问身边的人怎么不见早先应允到场的通判王大人。
边上那人悄声告诉他,王大人临时有事,来不了了。喻明这才晓得为何适才白老板瞧着像是提不起心绪的模样。
主宾不来,这酒喝的有些索然无味,雪景虽然难得,却也不是今年的第一场雪,喻明自觉家里还有许多事情要忙,酒过三巡,连东家安排好的助兴节目也没有心思看,便要起身告辞。
白老板喝了酒,早便恢复了常态,同喻明笑道:“喻兄这是忙着做什么去,一会儿我们大伙儿还要坐着画舫去看河上雪景,我因为你来,特意请了殷姑娘,这会儿她的船正在桥边等着喻兄呢。”
喻明怔了一怔,他自**台告辞出来,果在月明桥边看到了殷莺的画舫。
今年年初的时候,喻明认识了这位初下海的殷姑娘,殷莺不但温柔貌美,且颇有内秀,喻明在她身上花费不少。
他捧场做戏这么多年,到是第一次生了将人纳回家的打算,谁知家里那女人为了这笔风流账打翻了醋坛子,竟跑去他姐姐那里告状,最后连姐夫江云扬都惊动了。
喻明不由有些犹豫。
他不过站了一站的工夫,便被守在河岸上殷莺的丫环发现,飞奔过来相请。
他待不去,那小丫环苦苦哀求,便要哭出来,连道自家小姐大病未愈,今日是硬撑着来见喻爷,小姐说请喻爷看在往日情份上一定移步相见,过了今日她便要离开扬州这伤心地永不回来了。
喻明听了这话,不由自主便跟着丫环上了停靠在岸边的画舫。
小丫环见后面那四个彪形大汉看不出眼色非要跟着上船,使劲儿冲着四人翻了个白眼。
在喻明眼里,有日子没见面的殷莺脸色苍白,透着病容,神情颇为仓皇。美人儿在瞧见自己的瞬间,妙目瞬间流露出的喜意令他心生感慨,他轻轻叹了口气,道:“你这是何苦,总要保重自己才是。”
美人儿闻言似嗔似怒,最终却似有些泄气,道:“喻郎,你总是这样,算了,是我殷莺没有福气,我就要离开扬州了,今日便是想着来最后见你一面。”
喻明怔怔地道:“你……离开扬州,要去哪里?”
殷莺凝视着他,苦笑了一下,道:“金陵,苏杭,哪里不成,天下薄情郎多的是,总饿不死我,你何必要问?”
喻明说不出话来,殷莺又道:“既是最后一回,又赶上下了雪,如此良辰美景,喻郎你陪着我最后逛一逛这运河吧。你不要急着回去了,我只霸着你一下午的时间,咱们喝酒赏雪。”
喻明点头,他本来便是来赏雪的,有美人相陪,比方才那帮沾着铜臭气的商贾可强多了,何况瞧着殷莺如此伤感,他也有些舍不得。
殷莺吩咐一声,画舫离岸开了出去。
两人温存片刻,殷莺便指使着丫环上酒,她似才想起来喻明还带了四个随从,顺便吩咐了一声,叫丫环也给他们送些酒过去御寒解闷。
江云扬的妻弟喻明青天白日到**台赴宴吃酒,就此失踪不见,这可急坏了江喻两家和江云扬手下的一众喽啰。
**台的白老板和许多客人证实,那天酒宴未散喻明便匆匆离去,还有人看到喻明上了停靠在月明桥边的一艘画舫,那是扬州名ji殷莺的船。
可是那艘船已在运河上找到,船上空荡荡的,不要说人,连点值钱的家当也不剩,殷莺主仆连同划船的下人像凭空消失了一样,任扬州会盟的人几乎将扬州城翻过来也没有查到一点儿线索。
一开始众人还抱着一线希望,可连着两三天过去仍没有喻明的消息,这显然已经不是流连温柔乡荒唐不归可以解释的了,江云扬勃然大怒,急令冷乐山带人来扬州,誓要将在他眼皮底下捣鬼之人找出来。
如此一来,马驿丞那里明显感觉到了压力。
他这里软硬皆施,喻明死也不肯配合,逼得狠了,喻明便勉强睁开青肿的眼睛,用一种不知是怜悯还是嘲弄的目光望着黑巾蒙面的马驿丞,道:“脸也不敢露的鼠辈,你们费心弄这圈套,这里还是在运河边上吧?岳凌云已经完了,他那宝贝儿子本也没什么用处,但你们这样胡来我姐夫肯定不会放人,那小子便关在竹西巷,有本事自己去救他出来。”
这几天喻明只知道抓了他的人有一男一女,男的年纪大些,听口音像是扬州本地人,女的很年轻,但并不是殷莺主仆,他猜想这两人大约是青月堂的漏网之鱼。
喻明如此强硬,马驿丞也觉着有些骑虎难下,现在扬州城到处都是扬州会盟的人,运河沿岸更是对方的搜查之重,也只是碍着他官面上的身份未敢太过得罪。
他管着的这水马驿有上百名驿夫,并不都是自己人,人多嘴杂,不定什么地方便会出纰漏,更令他担忧的是官府也开始插手了。
“给他们送一封信,叫扬州会盟拿岳正交换喻明,岳正对他们而言已经没有什么价值,江云扬应该会答应。”上官璇看着一筹莫展的马驿丞心中万分过意不去,事情到了这一步,她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行是行,只是这里是江云扬的地盘,到时事情不管成不成,想要全身而退只怕不易。”不到走投无路,马驿丞并不想让上官璇暴露。
上官璇想了想,觉着自己既然来了扬州,还是应该去探一探竹西巷,她不顾马驿丞反对,道:“先吓唬吓唬喻明的姐姐,看她能不能说通江云扬将岳正放了。你帮我写封信,我今晚送去。”
入夜后上官璇收拾停当,拿了马驿丞不知用什么血写就的恐吓信和喻明的一块随身玉佩前往竹西巷。
到了红药桥,上官璇便望见竹西巷一带灯光点点,照得朱门长街亮如白昼。
街心人头攒动,岗哨遍布,长棍如林,受了刺激的扬州会盟一派杀气腾腾的景象。
上官璇好不容易寻到机会潜入巷中,慢慢向马驿丞所说的江云扬住处挪移。
比她预想中顺利,江云扬的家占地很大,分为南北两个区域,北边是演武场、跑马场和偌大的议事厅,这般时候演武场仍旧灯火通明,里面人声鼎沸。
上官璇便想趁机见识一下威震江湖的江云扬是何等模样,她藏在暗处悄悄探了一下头,猛然瞧见演武台上站着的正是冷乐山。
咦,姓冷的何时到了扬州?一个月不见,看他抬起手掌边比划边说的模样,先前在太岳连家受的伤应该好的差不多了。
到了冷乐山这种级数的高手,感觉十分敏锐,上官璇不敢多看,离开演武场,绕向南院。
南院看上去像是住人的地方,此时已过二更天,隔着重门,上官璇只觉所处之地庭院幽深,楼台掩映,与适才的喧闹相较俨然两个世界。
江云扬的家实在太大了,上官璇半天没有见到人,四下黑魆魆的,等她终于循着一点灯光翻过墙去,却发觉眼前是假山池塘,自己竟是摸到了江府的花园。
池塘边栽着上官璇叫不上名字的树,适才看到的亮光是因有人在树枝上悬了盏灯,一个人正站在树下。
上官璇暗自疑惑,这大半夜的,是谁不睡,在这里做什么?难道是江云扬?
她如此一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