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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长宁先是愣了下,又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头枕他的肩窝上,小手拽着他胸前的一块衣服,仰头又闭上了眼,好困啊实。
他只要一低头,便嗅到了她的脖颈,似乎是换了一种熏香,牡丹的气息,却不甜腻。视线上移,一点朱唇好似樱桃一样,令垂涎欲滴,好想品尝一番。这个念头一冒上来,便再也压不下去了,挠得他心里痒痒。迫不得已,只得偏开视线不再看那娇唇。哪知,视线正巧掠过胸前,偏偏天气渐热,她穿得单薄起来,刚刚蹭了蹭,衣领稍稍开了一点,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便能注意到一抹粉红色。琢磨出来那是什么,不由血液上涌,霎时红了脸。
这丫头,偏偏这时侯要眯一会儿,他抬起头来,深吸了两口气,一闭上眼都是怀中少女的睡颜。一下下,就一下就好。他缓慢低下头,确定好距离和方向,闭上眼睛慢慢凑上了嘴唇。
牡丹香更加浓郁,嘴唇接触到的柔软温热诱,让他忍不住伸出了舌尖想要品尝一下。唔,甜的,那舌尖的触感十分美妙,比任何一种食物都要好吃。恋恋不舍地离开了那美味,缓缓张开眼,就看到一双美目带着笑意,亮亮的。
他思维混沌了下:“……”虽然两情相悦,可是……该怎么解释自己的轻薄之举。
谢长宁原本就忍着笑,看到他这窘迫的模样,更是忍不住轻笑出声,随即又强忍起来,生怕他因此而羞恼,忍了片刻,肩膀不再抖动,她定定地看着萧衍的眼睛,忽然抬起了手勾住他的脖子,仰面凑了上去。
一个吻,对于嫁过的她来说,再普通不过。萧衍被这动作惊了一下,随而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逐渐加深了这个吻。许久,才渐渐分开,谢长宁面上有些不正常的潮红,气息不稳。她扭了扭身子,从萧衍身上跳下来。
“本来想睡一会儿,……”想到刚才的举动,她懊恼地瞪了一眼。
萧衍还回味着刚才的感觉,低叹一声,若是能早点娶回家就好了,不过,他又上下打量着谢长宁,还要一年才及笄,小了些啊。
一瞬觉得,果然是娶妻之路漫漫。
“怎么不睡好了再出来。”见谢长宁坐下,他取出一把折扇,为她一下一下扇着。
“本来不困的,偏偏来的这样迟。”谢府如今气氛有些凝重,她根本睡不踏实,这样的话当然不会说出来令萧衍担心。
萧衍轻笑:“倒是的不是了。”
“难道不是么?”谢长宁瞥了他一眼,轻哼一声。
“许昌牢中自尽了。”
“咦?”谢长宁诧异扭头,心中瞬间划过了无数个念头,秀眉轻蹙,“可是对谢家不利?”
萧衍此时便是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他墙上留了血书,说自己对不起平阳长公主乃是罪该万死,可没做过的事情决不承认,更不允许谢家毁辱他甚至牵连他的家。”说到这些,他明显不高兴起来。
“呵,这是要把谢家推到不仁不义之地啊。”们总是同情弱者,许昌这样做,无疑是给谢家上眼药。
萧衍看着谢长宁,心里只想把她拥入怀中,并不接话。而谢长宁自是没有意这些,手指一下一下敲着桌子,显然是烦躁的。
“晓得现心里不痛快。”萧衍叹了一口气。
说到这个,谢长宁有些提不起精神,感叹道:“盛京这是要变天了啊。”
萧衍听到这话,若有所思,简单应了一声,又道:“何止是盛京啊。”
谢长宁的心突突猛烈跳动了下,不可置信:“西北有动静了?”刚刚脱口而出,脸色又变了变,她不过是借着前世的了解知道近两年那边会有动静罢了。
果然,萧衍诧异扭头,轻笑道:“知道的倒是清楚,不会皇宫身边都安排了吧?”玩笑之余,更多的是担心。
谢长宁摇头:“可没那么大本事从宫里拿情报。”虽说谢家的事情,祖父很少避着自己,但那些东西,也绝对不是她可以轻易接触到的。
“老三那里,会盯着,就别这样操心了。”
谢长宁却只是摇头:“若是让盯着,不得累个半死。”她还有一事尚忧心之中,那便是萧衍的病。
萧衍笑了笑:“若是为了,自是不会嫌累的。”
谢长宁娇嗔地看了一眼,美目流转,便道:“先说正事。”
“有一个肯定知道一些事情,说不定还有实质性的证据。”谢长宁含糊道,“最近府内有些事情,并不方便,所以真是要帮忙的。”
萧衍看她这模样,便晓得肯定是谢老爷子生气,有些时日没理会她了,不由心疼,更加深了要早日让谢老爷子认可自己的念头。
他握住谢长宁的手,只为多给她一些宽慰,若不是因为他,何苦被谢太傅气恼:“有了什么点子,直说就是了。”
“还记得许昌的表妹么?她因欺辱公主已被抓起,那到底也算是一位重要物的。”谢长宁思索了两日,可是牢中她并不好接触,而她能想到的,谢老爷子必然也想到了。原本琢磨着为何不从这里下手,知道许昌留下血书自尽,她便明白了。若再死一个表妹,谢家更是摘不清。
“是说去拷问她?”萧衍脑子转了一下,便觉谢长宁不会有这样的想法。
“不,再去找她反而不好,恐怕也问不出什么,直接搜,原本官兵不方便不仔细找的地方,一定有东西。”谢长宁无比笃定。
前世虽没有暴露出许昌责打平阳长公主的事情,可到底被有心发现他与那孤苦的表妹十分密切,几乎无话不谈,可以分校任何。想来,狼狈为奸的,多少都有一些共同知道的底牌。
“实不行,那只好提前收网了。漏掉一条大鱼,谢长宁多少有些惋惜与不甘。
“这件事情,会办好,且放宽心就是了。”
谢长宁噎了一下:“若是都如一样省心,便也好了。”哪个家里没几个败类,偏生她家这个,直接向对面投诚了。
“听说……”萧衍顿了顿,“将谢长蕴送到别庄了?
“嗯,她得了天花,去养病了。”那云淡风轻,好似只是刚刚吃了一盘食物一样寻常,并未思及事关命。
萧衍目光一闪:“也好,省得以后出大乱子。”于他而言,谢长蕴不过就是一个毫无疑义的符号,如果这个符号威胁到了与他重要的,那他也会毫不客气。皇家,怎会有真正的良善之辈。
谢长宁并未注意到这些,只是点了点头:“只盼莫要再出第二个谢长蕴了。”
而今太平盛世,凡事要稳,若是太过张扬跋扈,最终也只能落得一个满门被覆的下场。
他们都深知这个道理,只能忍。
第二日早朝,谢家再一次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大臣们对谢长君可谓是口诛笔伐。咬到了就绝不会松口。
“已经将许昌逼得留血书自尽,还想怎么样!”
“他留血书自尽并不代表他就是无辜的,相反,可能就是为了混淆视听。”谢长君冷眼道。
“许家究竟什么地方得罪了?”
“他并未得罪,也休想畏罪自尽就可以善了。”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分明是是拖延时间!”
“拖延时间?三日之期还未到,何以见得便是拖延时间了。”谢长君并无半点惊慌。
“……”那臣子怒视谢长君。
“陛下,谢长君分明就是狡辩。”
“够了。”崇德帝慢悠悠道,“其他有没有什么看法?”他随意扫了一眼,萧衍极少上早朝,如今来了,那就不会是来凑热闹的,他的小心上可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哥哥受罪。
果然,萧衍适时站了出来:“臣弟有证据,证明许昌确有毒害皇室宗亲之罪。”声音不大,却格外清晰,音色朗朗清吟,宛若玉鸣。
第 53 章
朝堂因为萧衍提供的一份暗账风起云涌。
上面详细记载了许昌十年之内大额的收入与支出;其中一项是为购买腐骨草;正是太后所中之毒。若这还不算什么;那他与司马言之间的交易便更是耐寻味;不是财物,而是官职。收入是何年何月晋升何职;支出则为办成何事。这一项内容隐晦;可稍微寻思下便能懂。
崇德帝勃然大怒,将司马言打入天牢,司马府其余等圈禁,大肆搜府。一时之间心惶惶。生怕一把火烧到自己头上。
震惊之余不由想;司马家的时候终于到了;只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快。司马言却好像意料之中,表情未有丝毫波澜;入牢的那一刻,依旧是岿然不动安如山。
崇德帝如此干脆,无非就是不想留下司马家了,不管最后查出来什么,最终都是损失惨重,任谁都不会抱有侥幸心理了。而谢家,这一局确确实实胜了,哪怕其实是萧衍功不可没。虽然不知那样的证据,他是从何而来。
就这种时候,谢长宁却轻车简从去了京郊别院。板着一张脸,带着少有的厌恶之色。
甫一下车,便有一名丫头战战兢兢赢了过来,却不敢过于接近。
“到底怎么回事?”谢长宁上来便厉声道,“什么叫失踪了?”
“三小姐原本就是由她的贴身丫头伺候着,虽不怎让奴婢近身,可看起来确实一日比一日憔悴。可……可昨日奴婢再去看,三小姐竟然不见了!”她哭了起来。
“她的那个丫头呢?”
“已经被关柴房了……”
那个丫头被带到谢长宁面前时,已是半死之相,显然她到之前便已是遭遇了严厉的拷打。
谢长宁挑眉:“不肯说?”
那丫头趴地上极为虚弱:“奴婢仅仅是负责为三小姐与三皇子传递消息,确实不知道……”
谢长宁定定看了她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什么都不知道,那留下有什么用呢?”
“三小姐……三小姐她其实已经被及时救治了,她……她快好了的。”
快好了?谢长宁拧眉,三皇子手伸得真长:“带去她住的房间看看。”
“小姐。”浅碧出声提醒,小姐还未患过天花,这样去多少有些危险。
谢长宁又坐了回去,扭头冲绛朱道:“绛朱患过天花,替去她屋里看看,看仔细些,莫要遗漏了。”
绛朱如今脾气性子虽好些了,却依旧马虎了些,让她去看也是迫不得已,可信的,患过天花的,竟仅有绛朱一。
谢长宁慢条斯理地品着浅碧为她沏的茶,而谢长蕴的丫头,不过提心吊胆地跪了一会儿便晕了过去。实是不禁吓。
左等右等,绛朱终于回来了,却被浅碧喊到了门外,要她先去蒸一蒸,薰一薰,然后把衣服换掉再来回话,绛朱嚷嚷着只怕过一会儿就要忘记了,非要先说与浅碧听,要浅碧过来回话。
浅碧无可奈何,只得隔着一道门一条条用心记下来,又再三叮嘱了绛朱一定要仔细些,换下来的衣服要烧掉。
“打碎的瓶子,被划破的被子,有划痕的装框?”这分明是被劫持的迹象啊,可谢长宁却不肯真的相信这仅仅是一次劫持,谁知道是不是为了放松她警惕做的假象呢。
“哦,对了,绛朱说她还发现了一角布料,上面绣纹很是好看,可是她却不敢拿出来给小姐看。”浅碧颦眉回忆道。
“她可描述了是什么花纹?”
“她这个小姐是知道的,怎么可能描述的清楚,还是等她回来了画给小姐看吧。”
谢长宁无法,只好这样等着。
绛朱回来的时候显得格外喜气,难得小姐有用得着她的地方,自然是极为高兴的,听到小姐的要求,她二话不说就纸上勾勒出了记忆里那个图案。
凤折身轻鸣,勾勒出一个玄字。绛朱还解释道,这一个字还是朱红色的,与黑色丝绸布料衬得十分好看。
谢长宁捏着那张纸,心里颤了颤,玄字的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