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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长宁便不打扰了。”她去看秦霜,却难得发现秦霜没有对她怒目相视,反而盯着脚尖。
萧正瑜忽然抬胳膊拦下了谢长宁:“我怎么记得这醉仙楼是谢府的产业,如此碰巧,不若长宁妹妹做个东?”他实在不想与秦霜单独吃饭,总是烦他。
谢长宁为难地左右看了下,忽的又想到,如今崇德帝已下了赐婚圣旨,吃饭又是在自家酒楼里,实在没什么好担心的,心中随意叹了口气,应了下来。
谢长宁带着萧正瑜与秦霜到了谢家人专用的雅间,掌柜的亲自跟着。
“太子殿下,大小姐,秦小姐,您三位想吃些什么?”那掌柜提心吊胆的,醉仙楼在盛京之内能排到前三,若是贵人们都认不全,他也别想混了。
“我要吃酒酿鸭。”秦霜直接坐到了太子的旁边,半点也不客气。
谢长宁看向太子,见他没有反应,便扭头冲掌柜点了下头:“醉仙四绝,把近日推出的新菜也做上几道。”
掌柜连连应声,见谢长宁没有再说别的,赶忙下去吩咐了。
谢长宁如此自作主张,萧正瑜与秦霜竟是都没有反对。
浅碧拎着酒壶上前为萧正瑜满上酒,又为秦霜和谢长宁倒了一杯热茶,谢长宁却随手将茶洒掉。
“上次来不是新出了一种杏花露么?让掌柜的拎上一壶来给秦小姐尝一尝。”
浅碧应了声,掀开帘子出去了。
秦霜闷着声,不言不语,却把自己面前的茶杯推远了。
谢长宁这般看着,觉得今日秦霜实在是奇怪,莫非又打着什么主意?这样想着,她又仔细打量了秦霜几眼,秦霜似乎有所察觉,抬起头来便瞪了她一眼。
谢长宁默然,这才像她。
“大小姐。”浅碧此时进来,有些迟疑地看着屋内的三人。
“说吧。”
浅碧咬了咬牙道:“掌柜的说,端王爷来了,想和太子殿下小饮几盅。”
谢长宁秀眉微皱,瞬间沉默了下来。
萧正瑜却好似很高兴似的,兴致勃勃地看着浅碧:“九皇叔来了?那真是太好了!还不快快请进来。”
浅碧喏喏应了一声,又掀帘子出去了。
萧正瑜这时才看向谢长宁:“正巧我也想念九皇叔了,长宁妹妹不会介意吧?”
谢长宁张了张嘴,将原本的话咽了回去,道:“怎么会介意呢,人多吃饭才热闹嘛。”就算说介意,有用么?人还不是要来。
话音刚落,珠帘又传来一串悦耳的碰撞声,萧衍大步迈了进来,目不转睛地坐到了谢长宁的身边。
这一切,都让谢长宁反应不及。
他今日依旧是一袭白衫,依旧是不苟言笑的模样,那样清冷,却仍然吸引人目光。坐在她身旁,她好似能闻到他身上那股草药的香气。低下头,她咬着嘴唇稍稍往一侧挪了挪地儿。
“恰巧在对面茶楼喝茶,就看到了正瑜和秦小姐,这便过来了。”萧衍冷冷清清开口,余光却一直注意着谢长宁,见她的模样,心里蓦然就是一声叹息。
他知道她与秦霜不对付,实在有些担心,便跟了过来。
“九皇叔肯来赏脸,侄儿感到万分荣幸,说来惭愧,这一顿饭还是长宁妹妹做东。”
萧正瑜这样说着,连忙给在一旁候着的侍女使眼色:“还不快为九皇叔满上。”
眼见那侍女捧着酒壶已经走过来了,谢长宁忽然开口:“浅碧,为端王爷拿一壶果酒过来。”她暗自拧了下衣摆,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一面纠结着,一面看了一眼萧衍,见他依旧不动声色,心里有些气,他本就喝不了浓烈的白酒,怎么就不开口拒绝呢。
萧正瑜立刻换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侄儿竟然忘了,九皇叔您向来喝不惯这些酒,侄儿自干一杯向您告罪。”此时,他看向谢长宁的目光中多了些许探究。
“无事。”萧衍淡淡应道。
萧正瑜一杯酒仰头即尽,看向萧衍,面上多了些愧疚与讨好的意味。
谢长宁冷眼看着,心中冷哼,竟然还忘了,若不是因为他,萧衍也不会是今天这幅样子。
菜上来的很快,样样都做得十分精致,光是看着,就让人极有胃口。掌柜的亲自候在桌旁,一道一道介绍着这些菜肴,从用料到烹制方法,很是详细。
每介绍一道菜,萧正瑜便品尝一道,赞不绝口。
一顿饭用下来,萧正瑜心满意足,秦霜聒噪不已,萧衍心不在焉,而谢长宁,坐在萧衍身边只觉忐忑。
“长宁妹妹,这醉仙楼的厨子可要赛过宫中的御厨了。”萧正瑜放下筷子,拿起一方锦帕,擦了擦嘴角。
谢长宁忽然留意到秦霜的表情有些奇怪,不由暗自皱了下眉头。
“不过就是一些民间吃食,哪里敢跟御厨比,太子殿下您这是吃惯了鱼翅熊掌,偶尔尝尝鲜啊,便觉得不一样了。”谢长宁笑着回道。
秦霜咬了咬嘴唇:“太子哥哥,你不是有事情和我爹说么,不如我们回去吧?现在爹应该到家了……”
太子也没有思索一下便道:“也好,如此,九皇叔、长宁妹妹,我就先走了。”
萧衍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把玩着酒盅,岿然不动,连头都没有抬一下。
谢长宁连忙起身让浅碧去送上一送,见萧正瑜真的带着秦霜走了,才瘫坐在椅子上,长出了一口气。随即,又想起来萧衍还在,连忙扭头看他,却见他没有丝毫反应。
“秦霜有些不对劲儿,这些菜你都先不要撤掉。”萧衍将酒盅一放,站了起来。
谢长宁眼角有些酸涩,轻轻点了下头,不想再看他,便低头看着桌子。
忽然,有什么东西打在了她的头顶。她连忙抬头,却看到萧衍手中拿着一柄扇子,正是那柄扇子敲了一下她的头。
见她终于肯抬头,他苦笑了一下,将折扇放在桌上:“这是你央我为你绘的扇面,如今绘好了,你……拿回去吧。”
说完,他垂下了手,深深看了谢长宁一眼,转身出了雅间,干脆利落,未有一丝犹疑。
谢长宁怔愣地看着珠帘晃动着,而人已看不到,久久,她才把折扇拿了起来,一折一折缓缓展开,一丛墨色牡丹就这样出现在她的眼前,翻过来,是一句题词。那是……他对她的全部赞誉……
浅碧送完太子回来,便看到这样一幅景象。自家小姐红着眼圈儿,呆呆地看着面前摊开的一把折扇,好似随时都会掉眼泪一样。
算计
见浅碧回来,谢长宁回过神来,她将扇子合上,揣入怀里,又吩咐了等在外面的掌柜,这些菜肴先不要撤掉,原封不动地摆着。他亲自在这里守着。
离开酒楼,她忽然断了继续巡查其余店铺的性质,直接让浅碧叫来了马车,打道回府。
“小姐。”刚进了大门便看到绛朱迎了过来,“刚刚少爷派人来说,您回来了就立刻去老太爷的书房。”
谢长宁有些疲惫,但还是不得不点点头:“我知道了。”最近查出来的一些线索,让几个人都有些累,但是还不得不硬着头皮撑下去。
如今花园里可谓是花团锦簇,风景宜人,可是谢长宁却没有半分欣赏的心思,而进了书房后,她更是觉得沉闷。
“还是没有查出来?”她说话都有些有气无力,一顿午饭吃的,太不舒服。
谢熙年看着孙女无精打采的样子,也有点心疼:“线索还是那些,不过现在叫你过来却是为了别的事情。”
“别的事情?”谢长宁微微精神了一些,狐疑地看向立在一侧的谢长君。
谢长君抿唇:“就在你回来之前,线人来报,在一处死胡同发现了太子与秦霜乘坐的马车,所有随行下人被打昏,车内太子昏迷,秦霜……不见了。”
“什么?”谢长宁忍不住讶异,“秦霜不见了是什么意思?她自己跑了还是被劫走了?”
“虽然不排除她自己跑了的可能性,但是……”谢长君话没有说完,但是谢长宁却知道他本来想说什么。
但是以秦霜的性子,绝不可能抛下昏迷的太子,自己一个人跑掉。
“秦家呢?他们那边什么反应?”
“因为担心误了秦霜的名节,并没有大张旗鼓地寻找,而是派人明察暗访。”
谢长宁叹了一口气:“刚从谢家的酒楼出去,就丢了人,可别出什么事情才好。”想起来今儿秦霜的不对劲儿,她心里并不舒坦。
“司马家哪里暂时还没有动静。”谢熙年捋了捋胡子,姜还是老的辣,他看起来没有丝毫异样。
谢家已经将注意力放到了司马家身上。
自从查出了浣素,谢长宁便派人去打听起来浣素妹妹的事情,不曾想,她的妹妹竟然失踪了。谢家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在盛京郊外一处村庄里找到了那个已经被囚禁了很久的小姑娘。未免打草惊蛇,只是先派人盯着,并没有救出来。
之后,谢长君便以救下她的妹妹为条件要求浣素说出幕后指使。浣素本身就是被威胁的,如今谢家还肯救她的妹妹,她更是落了泪,只是一直都是一个壮年男子与她接触,她也不知幕后之人是谁。
谢家无法,只能商量先救出浣素的妹妹,只能说太过走运,又或者,那些看守的人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浣素的妹妹还会活着出去。是以,一些话题都不曾避讳。
浣素的妹妹说,那些人最常提到的是司马大人的管家。
姓司马的太多,敢把主意打到谢府嫡子身上的也只有一家。
谢长宁听了都不禁怔愣。那前世的最后之争,有司马颖这个四皇子妃在,四皇子不见得就能得势。反而有可能安插不少奸细。
司马府此时被揪出来,连谢熙年都不禁感叹,司马家竟然藏得这样深,假意投靠太子,实际上另有主子,也难怪几次三番下来,出了事能查到的线索都指向了太子。如此说来,四皇子这一方,是不是也有藏起来的人呢?
“藏在暗处那人已经急了,先是长安,后是秦霜。”谢长君食指与拇指一起托着下巴,一下一下用指腹擦磨。
“本来他不动,我们还要费些功夫,如今,倒是省事多了。”谢长宁懒懒道,“只要看秦霜这件事,谁获利最大就是了。”为什么会急了呢,谢长宁忍不住多想。
“敢算计太子,圣上心里都不会痛快,只不过,也不会明里怪罪他,他料定了这点。”
“按耐不住了么,终于看不得好处都让太子得了,夸赞都让四皇子抢了,想从暗处蹦到明处与太子、四皇子一争高下?”谢长宁脑中灵光一闪,是了,太子妃与四皇子妃相继定下,若是再不争些什么,恐怕就要失了先机了。
谢熙年却摇头否定了谢长君与谢长宁的想法:“能隐忍这么多年,说明他心性了得,如今却愿意暴露自己,说明有了什么王牌,或者利害的后招,让他胜券在握,可以与太子、四皇子一争高低。”
谢长君与谢长宁皆是若有所思。
“大皇子,三皇子,五皇子,又或者更小的,哪个最有可能呢?”
“我唯一担心的是,”谢熙年叹了一口气,“君心难测,圣上虽偏心了太子这么多年,却也不曾亏待四皇子,就好似一杆秤,除了感情,在其余各方面都不偏不倚。”
谢长宁愣了愣。
“制衡?”谢长君蓦然开口。
“没错。”
谢长宁沉默下来,她想起来了前世,戚洵出征之时,崇德帝身体本就不济,却还放心他担任主帅,为四皇子一派争军功,唯一的威胁就是自己这个感情上不温不火的王妃。
前世的那场王位之争,到最后了,双方还是势均力敌。如果只是崇德帝的一盘棋,那未免太可怕了。
想起这些,她目光沉了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