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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世家之中在无人肯娶谢长宁。
却没想到被端王遇袭打断,而今谢长宁这样说,无非就是告诉她,端王遇袭,崇德帝必然会严查此事,她说话如此不慎重,恐怕讨不了好处。
可恶,又一句话就被谢长宁逼开。
“谢姐姐,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呢,秦姐姐才不会陷害你。”司马颖气愤不过,瞪着谢长宁,却一眼看到了谢长宁正阴沉地盯着她,不由哼了一声。
“那最好不是。”谢长宁懒懒的开口,“我要回府了,还有事情么?”
“端王出事的时候,你是不是跟出去了?”秦霜冷不丁开口,从江阳王开口的时候,她就一直留心着谢长宁,再也没有别人更让她如此在意了。她的的确确注意到,谢长宁悄悄的跟在御林军身后。
“怎么?”谢长宁沉默了一下,才淡然道。
“莫非,是端王为了帮你一手设计?”秦霜咄咄逼人。
谢长宁轻笑一声:“冒着性命之危,就为了帮我这个陌生人?”她勾着唇角,嘲讽地看着秦霜。
“那你敢不敢说你去做什么了?”
谢长宁上下打量了一番:“去找证据啊,怎么,你心虚?”
秦霜气急:“你从一开始就怀疑我?”这么热心于找证据,不就是认为是她做的,要找出来扳倒她么。她咬牙切齿地想着。
谢长宁一脸奇怪地看着秦霜:“我只是好奇心比较旺盛,急于求结果而已,你就把自己代进去了。”谢长宁转身,暗自松了一口气,还好,岔开话题了。
“谢长宁,你不过就是生在谢家而已,有什么得意的。”
她扶着马车边框,一手搭在浅碧的肩膀上,微微用力,上了马车,最后才回头道:“你是承认秦家不如谢家咯?”随即,钻进了马车,不再看外面的半分景致。
任秦霜在外面气得跺脚,也没有办法。
而此时端王府之中,则是气氛冷凝。
“怎么去了趟西山围场,九弟就成这样了。”萧玫看着平躺在床上眼睛紧闭的萧衍,眉头紧皱,居然还伤了胳膊,伤筋动骨一百天,又是大冷天的。
“外围林子跑进了野兽,把他袭击了。”崇德帝稳稳坐在一旁,无意识地转动着大拇指上的翠玉扳指。
“跑进了野兽?”萧玫都觉得匪夷所思,“这里面莫不是有什么事情。”她几乎第一想法就是有人想在西山围场祸害什么人,结果她弟弟遭了秧。
“已经派人去查了。”他阴沉着脸,在这帝王之座上,最忌讳有人背着他使什么手段,意图混淆他视听,随后,又想起来什么一样,随意道了一句,“他遇袭还真会挑时候。”
“怎么?”萧玫又看了看萧衍,他似乎睡着了都不是很踏实,面色不安,许是疼得有些厉害。
崇德帝站起来,负手而立:“这次年少一辈的头筹,让戚洵得了,看江阳王的意思,本是想求娶谢家那个谢长宁的,结果,还没说出口,就出事儿了。”
崇德帝这样一说,萧玫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萧衍,见他还没醒来,心中暗叹一声:“皇兄这意思,不愿将谢长宁嫁到江阳王府?”
“你说呢?”崇德帝压低音量,带着三分威严。
“安阳怎敢揣测。”站在崇德帝身后,他并看不到,萧玫苦笑了一下,什么时候和皇兄说话也要这般小心了。
“和我也许如此?”崇德帝没有回头,却自称我,而不是朕,即使这样,还带了些不快,“谢家德高望重,江阳王又手握兵权,更何况,当初玉林大师曾为那谢长宁批命。”
萧玫默然,那批命她自然也是知道的,却没曾想到,原本不信命的皇兄也会在意这些:“谢家与江阳王都是纯臣。”
“是啊,”崇德帝低叹,“纯臣,可是谢家的意思不也是不想将谢长宁嫁入江阳王府么,”顿了顿,他又道,“所有最好的,我都想留给正瑜。”
想明白崇德帝话中的意思,萧玫愕然:“可是秦家那里……”
“太子再亏待秦家,那秦家也是太子的外家,谢家却不一样。”话语停顿在这里,又不肯再说下去。
萧玫的心中却有些怪异之感,又说不出怪异在哪里,谢长宁没能许给江阳王府自然是好的,可是若是被订亲给太子,她却也不觉得是应该的。最终也只能沉默。
“好了,”崇德帝又走到床边,竟然贴心的为萧衍掖了掖被角,“九弟自小就平白多受了那么多苦,如今就是想补偿也无从下手。”
萧玫听到他如此说,更是不知应如何接话。
“我回宫了,你也别送了,好好交代给下人们,缺什么就报给内务府,别耽误了他的伤。”
萧玫应下,待崇德帝出了屋,她才坐到床边,眉间有化不开的愁绪。
谢长君赶回盛京之时已是腊月二十七。整个盛京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百姓们有条不紊地布置着一切,迎接新年。
谢府后院的雪还未化去,谢长宁裹着披风,在水榭中摆下了一盘棋,静待谢熙年带着谢长君从皇宫之中回来。
她十指交叉相握,手肘拄着石桌,思绪渐渐飘走。自冬狩之日后,她便再也没有见到过萧衍,听长公主说是在端王府内好好养伤,是以,冬狩那日的事情,她到底没找到机会问。
而她每次去长公主府,长公主都三番几次表现的欲言又止,时而又是满面愁思,撇开这些不说。长公主待她也是真心实意的好,照顾得妥帖周到。只是偶尔会提到端王,谢长宁寻思着,若不是怕招人非议,她早就上门拜访了。
“坐了多久了?不冷么?”正在谢长宁想着如何见一面萧衍的时候,她的对面坐下了一个人。
她回过神来,怔然看着谢长君,将近两月未曾见到他,如今看起来竟是消瘦了不少,面上带着疲惫,下巴还泛着青色,一看就是有段时间没打理了。她英俊的大哥,如今竟邋遢成了这副模样。
“伤在哪里了?可好了?”想起谢长君还受过伤,谢长宁更是为自家大哥心疼了,分明就还有时间。却偏偏刚一回盛京,连歇脚的功夫都没有就被召到宫里。
谢长君毫不在意地笑了笑,颇为宠溺地看着谢长宁:“本来就没什么大事,多流了点血罢了。”他说得越轻松,谢长宁就越觉得心酸。
“可寻到了什么蛛丝马迹?”谢长宁将黑色棋子推给谢长君。
谢长君捏起一子,在棋盘上落下:“此次能咬掉的,站位都不算明确,唯一一条大鱼就是那平宁的巡抚,曾是秦家老爷子一手提拔上来的。”平宁巡抚,是因贪墨被罢免的那一位。
“真是狡猾。就算拽不到幕后之人,能扳倒这样一个蛀虫,也算功德一件了。那些丢失的赈灾物资怎么找回来的?”谢长宁转而又道。
“因为之前你与祖父都有提醒,我便多留了心,还在物资里面做了记号,”谢长君紧跟着谢长宁又落下一子,“他们表现得像暴民,可是哪里有那样训练有素的暴民,一看便是假的。”
“然后呢?”谢长宁交叠的食指与中指中夹着一颗白子,右手已抬起,却迟迟没有落下,反而抬眼扫了一眼谢长君,见他还盯着棋盘,便将那白子落在了一角。
“顺藤摸瓜,”谢长君笑道,“总有人自作聪明,王曦去了以后,挑了几个重点怀疑的县令去做客,其中一个县令竟然直接将赈灾用的棉被套上被罩便放在了房里。”
“所以就牵出来了一串。”谢长宁紧接着道。
“对,”谢长君赞许地看了谢长宁一眼,将棋子落在谢长宁刚刚落子的旁边,“还要多谢王曦,若不是他在,恐怕还要周折一番。”
谢长宁看着棋盘又犹豫了起来,琴棋书画若是说起来,她也不弱的,只是若是和大哥拼起棋艺来,她从来就没有赢过,看不透局势,她胡乱将一子落下:“王曦表哥也算是得了个晋升的机会。”
提起王曦,谢长君便有止不住地赞叹:“王家有恪之,当真不俗。”
“谢家有大哥,也没能俗了。”谢长宁气鼓鼓地看着棋盘,一副不服气的样子。
谢长君下棋一直带着杀伐之气,待抬头看到谢长宁时,目光瞬间软了下来:“这次也多亏了你带着谢家商铺在后面做后盾,若是物资丢失的这段时间,不是谢家顶上,后果不堪设想。”
“布施的铺子可有巡查过?”谢长宁在后方,尊担心的无非就是一些下人或者有心之人不识抬举,在这个时候克扣东西或是为难灾民。
“一些小问题,都处理了。”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会有一些捣乱的人,再正常不过。
“你输了。”谢长君落下黑子,吃掉一大片白子,谢长宁竟然再无子可落。
她沉沉叹了一口气:“这样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赢过大哥。”将白子丢下,她无奈摇摇头。
谢长君将黑子一个一个捡了出来,轻笑一声:“我听祖父说,在我离开这段时间,你遇到了一些麻烦。”
“还好吧。”谢长宁帮着把白子挑了出来,一边挑捡着,一边向谢长君说着这段时间遇到的事情,此时此刻,也仅仅是一个向自家哥哥诉苦的小姑娘而已,提到萧衍要帮她,结果受伤的时候,她沉默了一下,“我至今不知道是个意外,还是他本就如此打算的,不管怎么样,都要谢谢他。”
“端王府那里,我会去拜访,至于你的婚事,你也不用在意了,”谢长君将棋盒摆放好,嘴唇微抿,一脸正色,“圣上问我求何赏赐,我只求了我妹妹能如意自在地选择一个自己喜欢的如意郎君。”
谢长宁愕然看着谢长君,此次江南赈灾,谢长君功劳不小,加官进爵不在话下,然而,他却选择了为自家妹妹博得一个自由婚嫁的权利,也就是说,从此以后,谢长宁再也不用担心突然的降旨赐婚。想到这里,她鼻子一酸。
“大哥。”叫出了声,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只能愣愣地看着那如玉君子。
“爹走得太早,”谢长君说到这里便有些自责,“我这个做大哥的,本就该为弟弟妹妹多做些事情,我还是不够称职。”若是早些留意,他家长乐必然能躲过这一难,如今,他也只能希望这唯一的胞妹能一生顺遂。
谢长宁说话都带了哽咽:“大哥你不要这样说,你一直很好,是我不争气。”如果自己能强大一点,再强大一点点,就不必用大哥的功劳来成全自己。
“以后,我会好好保护你,直到把你安然的交到另外一个人手中。”
谢长宁恍惚想起来前世把自己当做谢长乐的时候,嫁给戚洵的前一天,大哥拍着她的肩膀:“谢家从未希望你做什么,也不需要你做什么。自宁丫头不在以后,我一直在想,如何护你安稳,将你好好地交出去,如今你要出嫁了,我也可以放心了。戚洵会好好护着你。”
可是最终,戚洵还是没有护她。若是大哥知道最终结果会是那般,只怕都不能安心吧。谢长宁下意识地捂住嘴巴,想要堵住将要溢出哭泣声。
“所以,”谢长君揉了揉谢长宁的发顶,“我家宁丫头可要好好选择未来的夫君,一定要对你好啊。”不然,他怎么可能会放下心来。
谢长宁呜咽着点头。
次日,腊月二十八,崇德帝一道圣旨下来,厚赏王家,不仅有金银丝帛,王曦更是因此直接进了户部,捞了个肥差。令人诧异的是,本应该和王家一同获得封赏的谢家却没得到半分动静。一时之间,有些大臣不免猜测,是否皇帝已忌惮谢家,又或是有更好的等在后面。
而真当圣旨发到谢家的时候,却令人大跌眼镜。那道圣旨将谢长宁从头到尾夸了个遍,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