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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的九尾狐此时因为时近午夜,反噬将发,一身功力被禁锢得无法施展,又有白玉堂为了万无一失,强行给她服用了散功丸,如今的她除却一身是毒外,再无任何威胁了。她也知道大势已去,此刻除了等她的沙郎来救她,她自己绝无逃跑的可能,只得同众人一样静静等待。
子时一过,隐于某处的张龙便引放了竹管中的信号,一簇红光冲天而起,钻到半空中小小的炸出一朵红花,不过转瞬即陨灭了。众人更是既紧张又兴奋,成败在此一举,多日来的准备就看此时了。
时间在众人焦急的等待中缓慢溜走,约莫过了一刻,周围仍没有什么动静,只九尾狐身体里的蛊虫,感应到了潮汐开始蠢蠢欲动,反噬的力量开始在身体里游走,导致九尾狐略有些站不住的摊卧在地上,紧紧抱着双臂不住的抽搐着。
秦柒与身旁的顾清互视一眼,两人都紧皱了眉头,不知沙千里是否就在附近看到了信号但却不敢上前,亦或是根本不会前来,是他们被九尾狐摆了一道?
正在大家不知所措之时,九尾狐似是无法忍受痛楚,踉踉跄跄的站起蹒跚着要往伏击圈的外围奔去。树上的白玉堂哪里会容她逃走,双指夹出一颗飞蝗石,手腕用力噗的一声破空之响,正中九尾狐右腿膝弯处,九尾狐吃痛倒下,仍不甘心的匍匐了几步就再也动弹不得,只趴在那里不住的颤抖,喉咙深处涌出受不住似的吭吟声。
她的位置因方才的移动离得秦柒更近了些,秦柒能清楚地看到九尾狐脸上的表情。她此刻眉头已皱成川字,双目紧闭,狠狠咬着的下唇已经渗出血丝,似在忍受极大地痛苦。
秦柒就这么看着她,忽然就生出一丝怜悯,这个女人为了沙千里吃了那样的苦,受了这些的罪,忍受自己的花容月貌变成人不人鬼不鬼模样,然而此时信号已放了这么久,沙千里却还是没有来……
“沙郎——你在哪儿?!!!!”九尾狐忽然忍受不住折磨般放声大叫,凄厉沙哑的嗓音直冲天际,惊起了四周无数蛰伏的鸟雀:“你为何不来救我?!!你为何不来?!!沙郎——咳咳咳”
呕出一大口鲜血,九尾狐脱力般的倒在地上,竟是连撑起上身的力气都没有了,眼神空洞的望向漆黑的天空,两行愤恨的热泪就这么淌了出来。眼看她就要被反噬的力量吞没,性命顷刻间便要结束,秦柒再也忍不住冲上前去,将怀中早已备好的药膏拼命地往她口中倾倒。
不能让她死!不能让她死!!若沙千里不来,她更不能死!况且她虽然罪大恶极,可也是个可怜的女人,都是那个负心人……
秦柒好不容易将一瓶药膏都灌进九尾狐的嘴里,此时其他众人也都来到她身边,大家都已是明白,沙千里怕是不会来了,俱都难掩失望的看着地上的九尾狐。
浓浓的药膏大部分都从九尾狐的口中喷了出来,她此时因绝情蛊的反噬肌肉痉挛,已经无法吞咽,秦柒的药膏根本没能进到肚中。
九尾狐大睁着双眼,面部肌肉不停地抽搐着,双手有如枯枝一般扭曲成不自然的角度,眼神中充满了不甘与悔恨,口中还在不停喃喃地说着:
“沙郎,你怎么还不来?!”
“你不是说我是世上最美的女子,你最爱的就是我吗?你为何不来?为何不来??”
“我变成这副模样,全都是为了你!全都是为了你啊!!!”大颗大颗的血泪自九尾狐的眼中涌出,血色中甚至还泛着银光。秦柒一看就已知道反噬的蛊虫已经侵袭了她的心脉游走到脑中,此时即便是大罗仙丹也救不了她了。只得悲切的望着这个为情牺牲至此的女子,替她深深地不值。
忽然之间,九尾狐眼中光芒大盛,脖颈梗起,双手奋力往天空抓去,似乎徒劳的想要抓住什么,而顾清这时离她最近,竟被她一把抓住拽到眼前。
九尾狐双目已是没有焦距,只模糊迷茫的看向顾清的方向,她只觉面前这人好像就是她的沙郎,是她的沙郎来接她了:“沙郎……你来啦?你终于来了……我知道你舍不得我,我就知道……”
顾清皱着眉看着这个犯下无数恶行本应千刀万剐,然而却又痴傻的令人溢出一声叹息的女子,无奈的开口说道:“我不是你的沙郎,他并没有来……”
九尾狐听了顾清的话,空洞的眼猛地睁大,似乎终于意识到她的沙郎不会来了,她的沙郎背弃了她,她为之付出一切的男人没有来救她!噗的一声喷出一口黑血,眼中满是对命运的不甘和对情郎背叛的无尽恨意,吐出此生的最后一口气后,终于软到在了地上。咽气前却是说出了两个字:“凤阳……”
就在众人仍沉浸在失望与怜悯的情绪中时,只听秦柒一声尖叫猛地响起:“师姐!!!!!!!”
声音刚落,那边顾清就已软到在九尾狐身侧,几步远的白玉堂一个跨步飞身向前跪在了地上,将顾清一把捞起抱住:“清儿!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丫头,清儿怎么了?”看着顾清渐渐泛青的脸色,白玉堂心急如焚,心中隐约有不好的预感,难不成是九尾狐耍了什么手段,可刚刚一直戒备着她的动作,她明明没有机会偷袭的啊?
“是血!是九尾狐的血!她的血有毒!!!”秦柒手把着顾清的脉络,心中慌乱一片,顾清的脉象已经凌乱的没有了规律,秦柒竟是完全无法判断她的状况。
众人这才注意到方才九尾狐临死前喷出的黑血,有不少溅在了顾清的脸上,此时的顾清已是面色苍白,呼吸急促,额头上冒出了层层的汗珠!
“什么!!!”白玉堂听到顾清中毒,心口似被人用力攥住,疼得他无法呼吸,用力忍住呼之欲出的哽咽,期待的问秦柒:“丫头,你一定能解的对不对?一定有解药的,是不?”
“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是什么毒!我解不了,我不知道……”秦柒此时已完全没有了主张,只紧紧握着顾清冰冷的手,泪如雨下。
作者有话要说:
、各自出发
将顾清安置在开封府她自己的床上,白玉堂、展昭、秦柒甚至公孙策都在房中候着,各个愁眉不展,一言不发。谁也没有想到九尾狐的血竟是这么的毒,致使顾清此刻昏迷不醒,牙关紧闭,根本听不到秦柒在她床前的呼唤。
秦柒此时已是哭成了一个泪人,完全失去了判断,想要再诊一诊顾清的脉却是一双手哆嗦得连脉都摸不到。泪水更是模糊了双眼,还不及擦去就被随后涌出的热泪冲去。哆哆嗦嗦取出银针想要用针灸的方式让顾清醒来,但不断汹涌的热泪都让秦柒连穴位都找不准。又试了几次还是不行,秦柒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扑到顾清身上大哭起来。
一旁的众人见秦柒如此悲痛,都是听者伤心,闻者落泪,紧皱了眉头满脸悲愤。
展昭见秦柒哭得几乎都要昏过去,只得上前将她扶起,紧紧拥在怀中给她抚慰。秦柒也顾不上周围都是人在看,只想将自己深深地埋在展昭怀里哭泣,只想有一个人依靠。
站在顾清床边的白玉堂,脸上的神色更是晦暗不明,要不是顾清的胸口还有起伏,说明她还活着,白玉堂几乎要忍不住自己想要将九尾狐碎尸万段的冲动。此时躺在那里的脸上毫无血色的顾清,却让白玉堂深深体会到什么叫做痛彻心扉,从不知何为失去的他此时心中深深恐惧着,生怕再也看不到顾清清浅的微笑。
再也看不下去那床上曾经宁静温柔的娇颜变得如今这般毫无颜色,白玉堂转身冲出了房间。
展昭见他神情痛苦,担心他有什么事情,也追了出去。待到了房外,白玉堂正在院中的树下狠命的用拳头砸着树干,一下一下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将个一人环抱的大树砸得阵阵颤动,树上的枝叶都不堪震动的纷纷洒落下来。展昭忙快步上前拉住他的手臂:“白兄这是作甚,莫要如此!”
“展兄,我心中难过!我……你可有过这种……像是被扼住喉咙一般的感受?我受不住!我受不住!!”白玉堂哽咽的几乎说不出整句。
展昭想到当初以为秦柒坠崖生死不明的那段时间,自己也是这般痛不欲生。神色一黯,低下头去,又看到白玉堂血淋林的双手,整个骨节都被砸的几可见骨,忙一撩下摆刺啦一下扯下布来,将白玉堂双手暂且绑住。而白玉堂只是颓废的站在那里,眼中一片灰败,完全没有任何反应。
屋里的公孙策见秦柒已是悲伤的无法行针,只好代为上前,以银针扎取顾清周身几个大穴,刺激她醒来。约莫一刻时间,床上的顾清悠悠的睁开了眼。
秦柒一见马上冲到床前,拉起她的手,轻声唤她:“师姐?你醒了?你怎么样?”
顾清转了下眼珠,缓了一会,才慢慢将眼光聚在秦柒脸上,见她双眼红肿,鼻头也红红的,用着几乎听不清楚的声音轻斥道:“这么大了还哭鼻子……”
秦柒一听鼻子又是一阵酸涩,忙使劲忍住,擦了擦泪水,扯出一抹笑回道:“师姐,我不哭,你好好的,我就不哭!”
“小柒,你告诉我,我怎么了?”
“你被九尾狐的毒血溅上,中了毒。”秦柒心中难过,说出的话都带着哭意:“只是师姐,小柒无能,不知道是什么毒……我不知道该怎么解……是我不好,我没有把师父的本事都学好……是我不好。”轻轻伏在顾清的胸前,秦柒将串串泪珠流进她的衾被里,为自己的无能深深懊悔。
顾清用力抬起手,轻抚着她的头发,温柔的劝慰道:“别哭了,小柒,我现在还好……我还好……”
话还没有说完,顾清手便已落了下去,却是又昏了过去。秦柒一惊,忙撑起身来探了探她鼻息,见只是昏迷,暂时松了口气,但还是拉着她的手不肯放开。公孙策只好又上前查看,少时,无奈的收起银针,叹了口气说道:“顾姑娘体内的毒十分狠厉,策无能,不知如何解去。方才施针于顾姑娘周身大穴才能让她短暂醒来,却终究只是徒劳之功,不过是一时的清醒罢了。”
“策查看过顾姑娘沾染的毒血,其中气味十分特殊,有几种我能辨识的毒药,却仍有一些我无法识出。目前看来,或许只有之前遗失的太后的明珠能够解毒,据进献明珠的张大人说,此珠可解百毒!”
明珠?对啊,被沙千里盗走的明珠!可以解百毒的明珠!!
秦柒忽然心中就有了希望,猛地抬起头来看向公孙策,双目中也充满了神采。
此时白玉堂也被展昭带了回来,听到二人的对话,白玉堂才知方才顾清醒来过,不禁暗暗后悔没能在她身边。如今又听到公孙策提到明珠可以解百毒,心中自是下了决心,定要把明珠带回来。
可白玉堂忽然又想到什么,忙开口问道:“若是明珠不能解毒,清儿岂不是会被耽误了救治的时机?”
几人一听也是有理,又去问公孙策,以顾清现在的状况还可坚持多长时间?
公孙策捋着胡须沉吟了很久,终于开口道:“顾姑娘目前身体极为虚弱,若能有如秦丫头每日服用的无常散这样的大补之药,再辅以内力深厚之人输入真气化解药力来压制毒素,策大胆估计,尚能支持最多一月时间。”
“无常散我这里还有一瓶,每日一粒坚持一月足够了。”秦柒赶忙从柜中取出无常散,“我马上收拾一下去凤阳找寻沙千里的下落,之前九尾狐死前提到凤阳,一定就是沙千里目前藏匿的地方,我们去那里找线索!展大哥?”
“小柒放心,我当然要与你同去!”展昭应道。
白玉堂本也表示要一起去,谁知秦柒却说:“白大哥,我还有事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