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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迦夜……”凝竹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
凝竹死死的咬着自己的红唇,躲开他那能透彻她心底般的视线,一言不发的微微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出神。
在迦夜面前,她总是没办法将自己伪装得坚强,她会懦弱,这也是她一直抗拒害怕的。
迦夜久久等不到她的回答,眸中隐隐的闪过一丝莫名的绪,他摇摇头,道:“你不用等我了,没用的,我已经有了要守护的人”
没有人,会停留在原地,等待着另外一个人,他不需要这一份等候,而且,他也有了自己必须要承担的责任,虽然只是责任,也好,至少,他心里安定。
“你,你……说什么?”凝竹心里一紧,双眸不敢置信的瞪大。
不,她不相信,迦夜一定是在骗他的,一定是的,他以前,不就是最逗她,惹她生气的吗,这一次,也一定是的!
迦夜沉默,一言不发的凝视着墨黑的天空。
“迦夜,你告诉我好吗,你是在骗我,你只是在骗我而已……”凝竹眸中已经有了隐隐的泪光,却是隐忍着没有让它留下。
迦夜容忍了她这么久的任,也一定会原谅她一次又一次的逃避,也许,就是因为他无限制的容忍,她才那么的肆无忌惮去做她想做的事,因为她知道,他会一直在原地等着她。
“我不信,你一定是在骗我”凝竹机械的重复着。
即使是她被残忍的毁容,被无人的虐待,被……她都没有哭,但是,在迦夜面前,她总是想要落泪,她无法隐藏自己的脆弱,让她感觉自己是那么的难堪。
“没有,是真的。”迦夜轻轻的一句话,打破了凝竹所有的幻想。
那一瞬间,好不容易被她咬牙拼凑起来的心,好不容易燃起的信心,又被无的摔成碎片。
“是……姜舞吗?”虽然只有几个字,艰难的从凝竹的嗓中划出,却像是耗费了她所有的力量。
迦夜沉默,也没有回答凝竹的话,可是,他的沉默,却已经是再明确不过的答案。
凝竹终于是忍不住,两滴清泪从伤痕遍布的脸上滑落,湮没在下的绿草中,瞬间便消失不见。
姜舞,的确,她是那么一个柔弱小的女子,才貌双全,能歌善舞。更重要的是,姜舞喜欢迦夜,迦夜等了她多久,姜舞就等了迦夜多久,这个她一直都知道的。
她甚至,想过迦夜和姜舞才是天生的一对。
可是,现在真的发生了,她才发现,她根本就接受不了这个事实,迦夜,一个不再凝竹的迦夜。
四周一片死一般的寂静,伸手便可以拥抱的两人,却像是隔了一条银河一般,那么近,又那么远。
“可不可以……不要……”也不知道过了好久,凝竹才吞吞吐吐的问出自己心里的话。
她想自私一回,为了自己。
“不可以——”还没等凝竹说完,迦夜就打住了她的话,似乎,还夹杂着一声低叹,或者说,一声不知名的浅笑。
即使是言语淡淡,但是那语气,听在凝竹的耳中,却是丝毫不容置喙,就像是那一天皇城外,凝竹决绝离开一般,没有任何的迟疑和顾虑。
凝竹嘴张了张,却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不可以,在自己的记忆中,迦夜从来都没有和自己说过一个不字,似乎他总是无止境的纵容自己。
现在,他也厌烦了吗?
“我明白了……”凝竹点点头,慢慢的起,不知道是因为坐的时间太久,还是什么原因,脑中一片晕眩,都有些站不稳。
看着她有些轻晃的体,迦夜俊朗的眉头一蹙,一声低笑,追问道:“你明白了什么?”
凝竹没有回答迦夜的话,她抿抿唇,洁白的牙齿轻咬着唇瓣,逃也似的转离开,脚步凌乱不已,青色的斗篷随这寒风肆无忌惮的扬起。
她明白了,迦夜只是不自己了而已,但是,她不要说出来,至少,她还可以骗骗自己!
她终于勇敢的踏出了一步,但是,她发现,那个等待她的人,却已经不在原地了。
迦夜俊眸望着凝竹越来越远的背影,目光越沉越深,直至一潭深渊一般,无边无尽。
凝竹没有丝毫的停留,脚下越走越快,到了最后,甚至像是逃跑一般,没有目标的四处乱窜。
月上中天,夜凉如水。
——《嗜宠》处雨潇湘——
漠北王的体稳定下来,营地的军队,也就趁着这个时候,赶回了漠北的王城,也就是处在漠北王庭的皇城。
漠北的王城,处处都透出一股古老的气息,统一的漆黑草原檀风石头为基,黑灰色的沉木为建筑骨架,配以深青色瓦封顶,整个风格,古老朴实,又不失大气磅礴。
低调,又不失华贵,每一件东西,就像是沉淀千年一般,漠北的历史,绵延上千年之久。
论气势,漠北的王宫,也丝毫不输于天傲的皇宫。
如果说,天傲是天上初升的一轮红,闪耀于天下,那么漠北,就是一件古老的化石,沉淀着历史的气息。
其实漠北王解掉嗜睡蛊毒之后,回到王城的那一天,就已经醒了,经过几天的修养,已经恢复了一大半,不过,却是一直没有再王城中露过面。
漠北王不露面,少惊澜和凌归玥也不急,倒是好好地游览了一番漠北的景致,一会儿逗都闺女儿子,那是一个悠闲自在,整个王城的人,也都是好吃好喝的伺候着这两尊大佛。
一是因为,他们是天傲的皇帝皇后,而是因为,他们也是嫡王子下吩咐要好好招待的贵客。
一间简单雅致的房间内,弥漫着一股青草的气息,清雅沁人心脾,还不时传出声声小孩子的嬉闹声。
“夜帝陛下,皇后陛下,王上差奴才来询问一声,不知两位是否有时间,我们王上有”那奴才先是询问了两人是否有时间,说得是异常的小心谨慎。
少惊澜和凌归玥笑着对视一眼,这漠北王一直等不到他们离开,终于还是装不下去了,不过,他们要还找的东西,也找到了,是时候见一见漠北王了。
“好——”少惊澜点头,很是干脆的回了一个字。
漠北的皇宫,像是一个迷宫一般,每一处的长相,都差不了多远。
凌归玥和少惊澜携手跟着领路的侍女,来到一个的地方,美酒佳肴备好,风流云一个人做在一边的矮几后,自斟自饮,见到两人,狭长的狐狸眼微微一挑。
斜上方,真是漠北王,没有了病态,一的中气十足。
“夜帝,帝后,请——”口中发出一声豪爽的笑意,漠北王抬手请两人坐下。
周围的侍女闻言,赶紧躬将两人请入席位。
少惊澜殷红的薄唇一勾,挥袖坐下,浑的气息,凌寒而尊贵,凌归玥在少惊澜边落座,伸出手,随意的把玩着前的白玉杯。
“这一次,多谢夜帝出手相救,本王感激不尽,浊酒一杯,聊表谢意”这漠北王,看着一脸正色,但是,说话却也是滴水不漏,为一国之主,语气不卑不亢,恰到适宜。
凌归玥红唇一勾,开口道:“漠北王客气,举手之劳”
语气中,却有着一丝冷意,的确是举手之劳。
而且,这漠北王死了,她还要找谁算账去?
少惊澜。
听到凌归玥的话,风流云绯红的薄唇勾了勾,品了一口酒,他心里明白的很,若不是答应了他,丫头才不会去管这样的闲事。
见两人反应冷淡的很,漠北王一点也没有生气的样子,他目光在两人间环视了一下,才试探着开口道:“小女年幼,不懂事,也是本王管教无方,北上关一事,还望夜帝和帝后见谅”
绕来绕去,漠北王终于是讲到重点了。
言语中,是真的诚恳了几分,毕竟漠北乘机偷袭天傲,但是,人家却是不计前嫌,以德报怨,还出手相救。
漠北王说着,目光有扫向一边悠闲喝酒的风流云,眸中闪过一丝异动。
少惊澜目光随上漠北王探下来的视线,目光瞬间一寒。
“漠北王,朕只有一个要求,只要你办到,北上关的事,朕可以既往不咎”
“夜帝请讲”漠北王一听,心中大喜。
他还以为,这件事,是真的难处理了,却没想到,这夜帝之需要一个要求。
少惊澜修长的手指点了点前的案台,他缓缓的靠在后的大椅上,神色慵懒的道出四个字:“交出穆真——”
龙影卫和月隐阁的人翻遍了整个王城,但是,却没有寻到穆真的影子,而且,穆真一定和鬼面将军在一起,只要找到了穆真,这鬼面的行踪也就能找到。
“什么……?”漠北王脸上顿时显出为难。
但是,他的迟疑,很明显,他知道穆真在哪里!
“只要漠北王交出穆真,北上关的事,朕可以既往不咎”少惊澜再次强调。
漠北王想了想,开口道:“夜帝,小女年幼,也是受了那鬼面的教唆,才会偷了本王的虎符,这出师天傲,本王也是不知,还往夜帝念在天傲漠北友好相交这么久,原谅小女的无知,小女的错,本王愿意承担”
漠北王看了眼风流云,他最疼的敏筝已经被他害死了,他只有阿真这么一个女儿了,不能让阿真也出事。
凌归玥一声冷笑,这漠北王还真是将事都撇的干干净净,推到了穆真一个人的上。
“漠北王,有些事,本宫不说,并不代表本宫不知道,你最好是见好就收”凌归玥把玩着手中的玉杯,一边淡淡的开口,小巧的白玉酒杯在凌归玥指间穿梭滑动。
她顾及风流云,给这漠北王一个面子,但是,人家好想并不是很领。
漠北王微微一怔,脸上有些难看,他是高高在上的王,什么时候,受过别人这样的奚落,可是,眼前的这两个人,现在的形,他也只好忍下怒气,笑道:“本王不明白,这话是从何说起”
但是,嘴中这样说着,他心里,却仍然是有些忐忑,她不可能知道的。
风流云似乎没有感觉到这浓浓的火药味,自顾自的喝着自己的酒,不是还感叹,这酒还没他风家山庄珍藏的酒喝上去爽口。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凌归玥几不可见的摇摇头,从怀中拿出一张薄薄的白纸,笑道:“漠北王,沐星辰给你的书信,这内容,不要本宫再重复了吧?”
这沐星辰也还真是本事,连漠北王这样慎重的人,都能说得动,不过,她不得不承认,这分析的,还真是有道理!有道理的很。
“这……这是?”漠北王有些不敢置信,这密信,怎么会在他们的手上。
少惊澜一声低笑,袖袍挥开,单手置在膝上,凌然道:“这要对天傲出兵的人,不是你那好女儿,而是你,漠北王!”
沐星辰信中的内容,两分天下,也分析了现在漠北的形势,连他都不得不佩服,这沐星辰的确是一个人才,这漠北王也的确是动心了,准备调动几十万大军,偷袭北上关。
这鬼面将军手中的圣谕,也的确是漠北王亲自下达。
但是,漠北王没有料到的是,会被鬼面下了蛊毒后又穆真偷去另外几十万的大军,全线压上的北上关,被那个鬼面,给算计了。
“王上,还是交出你那个好女儿吧”从头到尾未发一言的风流云,终于是开了金口,却说出这么一句,让漠北王差点没气背过去的话。
漠北王一声低喝,有些愤怒道:“穆云!”
他虽然不知道,穆云和着天傲的夜帝帝后到底是什么关系,但是,他没想到的是,穆云竟然在这个时候,还帮着外人说话!
这漠北王还不知道,连他的命,可都是因为风流云的关系,才从鬼门关给拽回来的,他还真是当别人是没事干,才一定要救他!
风流云看向凌归玥,微微一耸肩,狭长的凤眼,却是溢满的痞痞的笑意,像是一个局外人一般。
少惊澜殷红的薄唇一勾,“女儿没了,你还可以再有,但是,如果漠北王喜欢舍大取小,朕……”也不介意,收了这漠北!